「春兒,你們先把孩子抱屋裏去,別在太陽底下曬著。」將兩個抱著孩子的大丫頭打發迴了小樓,燕之顧不上換衣衫徑直朝著前院走去:「樓上不是還有間空房,收拾出來吧,給那丫頭預備著。」


    梅卿跟在燕之身邊,聽得一怔:「您說的是這樓上把頭的那間屋子?」


    「咱家裏不就這麽一座小樓麽。」燕之歪頭看著梅卿小聲道:「那丫頭身份非比尋常,你看看咱們家這前前後後的……宮裏也沒這麽熱鬧!」


    梅卿抿嘴兒一笑:「家裏人多好,興旺。」


    「師父!」


    「姑姑!」


    小麽和阿文一前一後地從院子裏跑了出來到燕之麵前行禮道:「還以為您得在王府裏住上幾日呢,怎麽今兒就迴來啦?」


    「怕我迴來?」燕之一雙眼在小麽和阿文身上掃過,抬頭往他們身後看去,才想問問辛未,就見辛未一手扶著腰一手扶著牆慢騰騰地挪了過來。


    「不是我們打的!」眼見著燕之皺了眉,小麽趕緊說道:「是婆婆叫我們抻大筋,婆婆說他身子硬,想要抻開就得受點罪。」


    家裏藏了兩個人,燕之出門的時候,宮和羽便會留下一人看家。


    這次留下看家的是羽。


    羽從小習武學醫,信奉個『拳不離手曲不離口』,她自己勤於修煉不說,也不許成家的侍衛們懈怠,如今更是把家裏的幾個半大小子都一併管束起來,天天看著他們練武。


    用羽的話說,沒想著讓這幾個小子練出什麽名堂來,但凡遇到了事兒,他們幾個常跟在少主身邊,別給添亂就成。


    「嬸子。」辛未走得呲牙咧嘴,燕之也看不出他到底是哪兒疼:「傷著腰了?我瞅瞅……」


    「沒有,沒有!」辛未紅著臉將身子靠在牆上:「我真沒事兒,不用看啦……」


    「別慣著他們。」羽也跟了過來,手裏攥著把大摺扇,深棕色的扇骨油亮亮的,一看就是件老物件。


    「這孩子先前的師父不地道,光教了他幾手功夫卻未曾為他築基抻筋,身子硬得跟門閂一般,都練了多少日子了,他還是不能將身子貼在腿上。」


    「剛才婆婆在他背上壓了一把,辛未一下子就能做到位了。」小麽嘻嘻哈哈地笑道。


    「想練功夫哪有不吃苦受罪的?」羽用摺扇在辛未的腰上戳了兩下:「越疼越得練,等把這股子疼勁兒熬過去了,咱們才能接著往下學,否則先前受的罪就白受了。」


    「嗯。」辛未一麵盡力地躲避著羽手中的摺扇,一麵悶聲應了。


    「沒事兒就好。」燕之給阿文遞了個眼色,自己則往前院走去:「咱家來客人了,我去迎迎。」


    「師哥,誰來了?」小麽扯住梅卿的衣袖說道:「還得咱師父親自迎去?」


    梅卿一搖頭:「這位小姐頭次來,我也不認得。」


    「不過她身邊跟著的侍衛不少。」


    「小姐?」小麽迴頭去看阿文,阿文已經走到辛未身邊扶住了他:「多大歲數的小姐?」


    「你怎麽那麽多話呢?」阿文架著辛未轉身:「甭管人家歲數大小也是來見我姑姑的,又不是來見你的。」


    「那小姐生的可好看?」小麽不理阿文的搶白依舊拉著梅卿的衣袖不撒手:「要不,我跟著師哥上前頭去吧?端茶遞水的也得有人吶。」


    「用得著你麽?」阿文站住,小臉繃著看向小麽:「今兒是小山子在前頭,明兒是我,你想到前頭端茶送水也得等到後天了。」


    「沒過年呢,你吃炮仗啦!」小麽一撇嘴對著梅卿說道:「師哥,您看見了吧?他就不會好好跟我說句話。」


    「前頭來了客人,你們別拌嘴,讓人家笑話。」梅卿對著幾個小子一笑,溫和地說道:「迴你們院子裏玩去吧,畢竟是女客,撞見了不好。」


    「迴去吧……」一個人也不能興風作浪,小麽走到辛未身側扶起了他的另一隻手臂:「咱們天天在家裏待著,你們兩個不悶吶?」


    「我過去住在廟裏頭,師父也不許我出去。」辛未想了想開口道:「我倒是覺得在這裏挺好,吃的好不說,也自在。」


    「你是在早市口瘋跑慣了的。」阿文手上用力架著辛未邁門檻進了院子:「姑姑是把你當少爺養著,你呢,非要當野小子,不給她做臉!」


    「得,大爺,您坐!」小麽進屋搬了把椅子出來放在簷下,看著辛未托著腰小心翼翼地坐了,他笑道:「慢著點兒,慢著點兒,你現在身子重,等生了就好了。」


    「撲哧」一聲輕笑自頭上傳了下來,三個小子一起抬頭向上望去,小樓上的一處窗戶後麵露出個眼生的小姑娘。


    連城才跟著燕之上了樓,往後窗前一站便聽了這麽一耳朵,她對著三個小小子一吐舌頭飛快地隱了身子:「舅母家裏可真熱鬧……」


    燕之過去看了後院的幾個小子一眼隨即將窗戶扇放下。


    「這丫頭誰家的?還挺俊!」小麽歪頭一推辛未:「她笑你呢……」


    辛未眉頭一蹙沉聲道:「以後這樣的渾話不可再說!」


    ……


    燕之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房門有了響動,沒等著她翻過身來,景行已經趴在她的身上往床裏看去:「兒子們,爹爹迴來啦……兒子……」


    燕之忙抬手給了他一巴掌:「小點聲兒!他們才睡下……」


    「哦。睡了……」景行湊過去在兒子們的小臉上重重的親了一口:「叫爹爹。」


    「喝酒了?」醇醇的酒香在景行的動作間散了開來,燕之光聞著都覺著上頭:「怎麽又喝上酒了?你身子才好些就開始作!」


    「沒法子啊,誰讓爺有求於人呢。」景行按住要起身的燕之:「爺才迴來,你不陪著爺,又要做什麽去?」


    「你聞聞自己身上是什麽味兒……熏人!」燕之推開他親向自己的嘴:「趕緊起來,我給你打盆水洗洗。」


    「嫌棄爺?爺非得親一口!」景行大著舌頭捧出了燕之的臉著著實實地吻在了她的唇上,發出『吧唧』一聲脆響!


    「小點聲兒……」燕之哭笑不得,又不好跟個醉鬼計較,隻得哄著他說道:「你讓我起來,我給你煮碗醒酒湯去,省得明兒一早頭疼。」


    「奶一口。」景行晃晃悠悠地支起身子一隻手扯開了燕之的衣襟……


    「怎麽迴來就抽瘋呢!」燕之低聲罵著,手上用力推了他幾下,景行伸手捉住了她揮舞的手臂並狠狠地吸了一口才斷斷續續地說道:「那件事情辦妥了……爺給兒子上了族譜,老二以後姓成了……」


    「嗯?!」燕之愣住,呆了片刻之後才小聲問道:「景行,你說什麽?」


    「爺生了兩個兒子……一個歸了國師,一個姓了成,爺白忙活了一場。」景行伏在燕之胸前悶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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