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郡主的那點骨氣還沒等化成行動就被皇帝陛下流水般送進賢王府的賞賜擊得稀碎,繼而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蓋上,消失於無形。


    景行生著病又迷迷糊糊地說了些話,惹得燕之鬧了心一宿沒睡。


    天蒙蒙亮的時候,羽又給景行把了脈,燕之伺候著他服了藥,兩口子都沒吃早飯,隻在床上說了幾句不打緊的話的之後便一起睡了過去。


    燕之是真累了,這一覺睡得特別沉。


    『咚』地一聲悶響將燕之從睡眠中驚醒,她猛地睜了眼有點犯迷糊,一時沒弄清到底是醒了還是在做夢。


    燕之下意識的伸出手去往旁邊摸了摸,她摸了個空!


    身體裏的倦怠頓時一掃而空,她翻身坐起:「景行?」


    「胭脂……爺在地上呢……」


    燕之趴在床邊上探身子一看,床底下的賢王爺正裹著被子拖泥帶水地掙紮著要起來。


    「怎麽掉地上去了?」燕之下了床,顧不上穿鞋先把瘦得一把骨頭的景行從被子裏掏出來,扶著他坐在床邊上,她才撿了被子趿拉上鞋:「醒了也不叫人,好歹有被子,要是磕破了頭可如何是好……」


    「爺看你睡得挺香,沒捨得叫你。」景行服了藥接連睡了兩覺,精神恢復了不少。


    他是被尿憋醒的,醒了之後也確實叫了燕之,燕之睡得過於的沉了沒有聽見。


    景行心疼她懷著身子還得伺候自己,於是不肯再叫她,試探著要自己起來出恭,結果才一起身就掉到了地上,非但自己受了疼還把燕之給吵醒了。


    燕之被他這麽一嚇,睡意全無。


    她一邊聽著景行說話一邊琢磨著以後得換個地方睡覺。


    當初建宅子的時候,燕之也不知道自己和景行到底能走多遠,更想不到他的眼睛會看不清東西。


    她建了這所小樓,純是興致所致並未多想,可讓景行住在此處就顯出不方便了。


    「我扶你。」不用他明說,倆人生活了這麽久,燕之早就熟悉了景行的起居習慣。


    「爺不坐著!」意識到燕之要讓他坐在恭桶上,景行馬上爺們兒起來:「爺是男人。」


    「你是不是男人我還不清楚?!」燕之橫了他一眼:「又沒人看著,你較的哪門子勁?」


    景行扭臉對上燕之。


    「當我愛看呢!」燕之估摸著他站著不會摔倒便鬆了手:「毛病越來越多!」


    景行挨了摔,把尿意也給摔沒了。


    他站在恭桶前做足了功夫,氣沉丹田屏息用力總算是擠出幾滴答來,末了,他打了個激靈渾身一顫覺得有點涼。


    「勞煩夫人。」他自己係好了襯褲這才叫了燕之。


    「以後屋裏放個使喚人吧?」景行知道燕之與一般的貴女不同,她不愛指使人,尤其的不許外人隨意地進到臥房裏。


    景行說這番話的時候就想到了,他一開口,燕之就得炸毛。


    果不其然,燕之立馬接了口:「你嫌棄我?」


    「不敢。」景行低著頭,覺著肚子裏又有了尿。


    頓了下,燕之站到了景行的身前又問了一遍:「你是不是嫌我伺候的不好?」


    「不懂好賴。」景行伸手摸到了燕之,意意思思的又要起來:「爺現在這樣兒身邊離不開人,你懷著孩子呢,爺那捨得事事用你?」


    他這麽一說燕之心裏頓時舒服了:「用旁人我不放心。」


    先前景行生病的時候倆人分開住過過幾天,燕之沒有一夜能安安穩穩地睡著,倒不如陪在他的身邊踏實。


    「若是真到了我身子笨了的時候,不用你說,我也會叫人進來的。」


    景行點點頭:「依你。」


    「不是才坐下,怎麽又起來啦?」燕之才要給他拿袍子穿上,景行卻拉著她不肯鬆手:「扶爺一把,爺還得尿去……」


    ……


    燕之從小樓裏出來的時候,梅卿他們幾個已經去了鋪子。


    站在簷下她伸了個懶腰,沒等把胳膊腿都伸展開呢,就被羽按了下去:「留神,莫動了胎氣!」


    「我沒那麽嬌氣。」燕之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抬頭衝著樓上喊道:「景行,下雪啦,滿院子都是白的!」


    「下雪可不是白的麽……」羽撇嘴說道:「滿院子都是黑的,那下的是煤渣……」


    「嗬嗬!」樓上傳來一聲輕笑:「你也別在外頭站著,涼。」


    「我站不住,好多事兒呢!」燕之對著樓上說完,站在院子裏喊道:「都誰在家吶?都到我這院子來一趟!」


    很快,一堆人站到了燕之的身前。


    「呦,大夫也在啊?」在一堆人的身後燕之看見了那個很有性格的大夫。


    「是的。」大夫走過來對著燕之行禮道:「夫人有事敬請吩咐。」


    「是有事。」燕之對著吳楚風說道:「找幾個有力氣的,把樓上的床抬下來,這樣王爺進出也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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