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三窟,在邊關天高皇帝遠的地方置辦一套宅子,景行顯然不是為了躲起來。


    燕之要笑不笑地看著他:「你帶著封妃的詔書又買房子置地的,是早就等著我自投羅網呢?」


    「嗯……」景行拉長了聲音應了:「要不爺說你傻呢,你還不愛聽。」


    「這些菜是不是得吃幾天?」燕之捶了他一拳,指著菜籃子問道。


    景行一怔,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麽個問題。


    「這些……」他看了眼桌上的菜籃子不解的問道:「這些東西為夫也不知道能吃幾天,夫人看著安排就是。若是不新鮮了盡管扔出去,也不值幾個錢。爺昨兒就安排了,讓人每天都去烏蘭城買菜呢。」


    「嗯,我知道了。」燕之點點頭,明白這些菜肉是每天都會按時送來的,不需要她算計著吃幾天。


    把兩條新鮮的鯽魚收拾幹淨用油輕炸了下,燕之燒了些熱水把鯽魚放進去又加了幾片薑燉著。


    煮魚湯很費時間,趁著這會子功夫燕之又和了一塊軟麵餳著然後去了隔壁的院子。


    沒一會兒燕之便抱著一抱被褥帶著背著個大包袱的阿文迴了自己暫時住著的小院。


    「你自己收拾吧,姑姑做著飯呢。」燕之把阿文安排住在了廂房裏之後趕緊去了廚房。


    「姑姑,我收拾好了。」很快阿文就出現在廚房裏,看見地上的一籃子菜蔬他笑著說道:「原來這個是送到這裏了,一早就我就見侍衛哥哥挑揀,把車上好的嫩的菜挑了出來。」


    「姑姑吃不慣他們煮的那些湯湯水水。」燕之用勺子在已經泛了白的魚湯裏輕輕的攪了攪,把景行假公濟私的行為攬到了自己身上:「就讓他們單給送些菜肉來。以後咱們自己做飯吃。」


    「那感情好,跟著姑姑有肉吃!」阿文往日就喜歡跟在燕之身邊,奈何自從燕之恢復了成純熙的身份後隨在她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多,這讓早先與燕之相依為命生活在一起的阿文頗為失落。


    姑姑雖然仍舊把他當成孩子似的疼著,可姑姑終歸不是他一個人了的。


    如今燕之又把他安排住進了她住的院子,這讓阿文無比的開心,單隻看著廚房裏她忙碌的身影都會讓阿文覺出安逸來,如同他們在帝都城南西廂村租住的小院兒裏一樣,還是簡簡單單的一家人。


    「把那壺水給王爺送進去。」燕之迴身對著灶台邊上的一隻精巧的泥爐一努嘴,上麵的一隻同樣做工精巧的銅壺正從壺嘴裏往外噴著熱氣:「留神別燙了手。」


    「噯。」阿文應了,拿起桌上一塊幹淨的搌布墊著提了銅壺出去。


    轉眼阿文又迴了廚房,手裏依舊提著那隻銅壺:「姑姑,王爺說不喝白水,要喝茶。」


    「添毛病了還……」燕之小聲兒地嘀咕了一句,衝著正房喊道:「不吃藥了?」


    「不想吃。」停了片刻,景行的聲音傳了過來。


    「不想吃?」燕之想著自己來了兩天確實沒有見他吃藥,原來不是不該吃,而是不想吃……


    燕之在一隻茶杯裏倒了半盞茶,又往裏兌了些白水遞給阿文:「送過去吧。」


    「這……成麽?」阿文端著一杯顏色淡淡的茶水為難地看著燕之。


    「你又不是沒在王府裏待過,他見天吃藥,哪能喝艷茶?」燕之對著阿文一揮手輕聲道:「趕緊去吧,送完去旁邊的院子拿些盤子碗過來,這裏東西少,待會咱們吃飯都不夠用的。」


    阿文沒在猶豫,小心的端著一杯茶水送進屋,出來的時候小跑著出了院子:「姑姑,我去了啊……」


    「不用拿筷子啊。」燕之追出廚房囑咐道。


    「知道啦。」阿文隨手關上了院門。


    燕之一迴身,就見景行從正房裏走了出來,手裏還端著那隻茶杯。


    「湊合喝一口,留著肚子喝魚湯。」她對著他笑了笑。


    景行卻對著她一皺眉手垂眸看了看茶杯又看向燕之:「淨糊弄爺!」


    「不敢!」燕之對著他一吐舌頭:「早上的飯還沒吃呢,空著肚子喝茶不好。」


    景行把茶杯放在的窗台上,沉著臉對著燕之拍拍手:「爺生氣了,過來,讓爺抱抱。」


    「嗤……無賴。」燕之側頭一笑,有心不搭理他,可兩條腿已經不聽使喚的朝著他邁了步。


    景行伸手把才上了台階的燕之拉近懷裏,他低頭看著她說道:「爺隻聽說過往酒裏兌水的,沒想到家裏就出了個往茶裏兌水的,胭脂,你糊弄爺。」


    「糊弄當朝的賢王爺……好大的罪過。」他越是說得一本正經燕之越是想笑,她一笑身子便在景行的懷裏輕微的顫抖著,惹得對方的眼神漸漸的暗了下來:「這麽大的罪,爺得怎麽罰你……」


    他忽然俯身在燕之的耳邊低語了幾句,沒等他說完燕之就紅著臉搖了頭:「不成!不成!」


    「不是現在,爺是說晚上的……」景行小聲兒哀求道。


    「晚上也不行!」燕之瞪了眼:「有好好的床不睡,你要去睡馬車?我可不和你抽瘋。」


    「那你讓爺刻個章。」景行嬉皮笑臉地張了嘴露出一口好牙對著燕之作勢要咬,嚇得燕之趕緊用手捂住了嘴:「這個更不成了,讓人看見我還活不活了!」


    景行興致高的時候會情不自禁的咬人,過去就曾經在燕之的唇上咬出過一圈牙印,還美其名曰『刻章』。


    隻是他刻過章之後燕之便兩天沒敢出來見人,為此還對景行翻過臉。


    翻臉之後,景行收斂了許多,沒想到今天他又舊事重提,還頗有躍躍欲試的架勢。


    如今兩人成了夫妻,燕之並不怕在自己身上作亂,隻是兩個人的身份擺在那兒,出來進去都有好多人盯著,她不能頂著一圈城牆垛子似的牙印見人啊。


    「我去看看魚湯。」見燕之掙紮的要走,景行兩手十指交叉地把她鎖在了身前不依不饒地說道:「爺還在生氣……」


    「那你想怎麽著?」燕之不動了,咬著唇看著他。


    「既然夫人不喜為夫提的那些閨房之樂,不如這樣……」景行低頭看著燕之說道:「胭脂陪著為夫一起吃藥吧,你我夫妻要同甘共苦。」


    「什麽?」燕之一咧嘴,伸手摸了摸他的腦門兒:「我看你是得吃藥了,腦子壞掉了吧!」


    「為夫的七姐夫是跟著神醫樓家學的醫術。」景行看著燕之問道:「樓家醫術天下聞名,夫人定是聽說過的。」


    燕之一搖頭:「小女子孤陋寡聞,真沒聽說過。」


    景行一噎,笑著說道:「果然是欠收拾了,一點麵子不給為夫留。」


    「說重點。」燕之惦記著熬了一早上的魚湯,心急火燎地要迴廚房去。


    「為夫求著七姐夫給你開了一張方子。」景行盯著燕之的眼睛輕聲道:「胭脂,給爺生個孩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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