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挺遠。」燕之下了馬車,此時太陽已經升到了半空,明明晃晃地甚是耀眼,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朝那一片紅牆琉璃瓦看去:「原來皇宮是這樣的……」


    大惠的皇宮與她記憶中皇宮的樣子稍有不同,因此燕之看得分外認真。


    「燕姑娘難不成從未到皇宮來過?」水輕舟看著她很奇怪的問道。


    「嗯?」燕之轉頭看著他,隻覺他這話更是奇怪,古代的皇宮禁衛森嚴,又不像現代皇宮花點錢買張票就能進去逛逛,誰沒事兒閑的會來這裏看牆看屋頂?


    「燕姑娘來帝都也有些時日,我以為燕姑娘早就過來過。」水輕舟聽出她話裏的不解輕聲解釋道。


    「確實未曾。」燕之微笑搖頭:「我平日甚少出門的。」


    「國師大人。」一聲招唿打斷了二人的談話,章則快步迎了上來又衝著燕之行禮道:「這位可是成姑娘?」


    他用的是問詢的語調,卻已向燕之彎下腰去,可見早就認定了對方的身份。


    「正是。」燕之讓開一步客客氣氣地應了,並不受他這一禮。


    章則雖然麵上無須,可一看他滿臉的褶子就能知道已是年歲不小,讓一個這麽大年歲的人對著自己行禮,燕之覺著挺別扭。


    章則起身仍是微微躬著身子不著痕跡的將燕之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心裏已是對她生了幾分好感,再一開口聲音都大了幾分,透著親近:「請隨我來。」


    「這位是陛下身邊的章公公。」燕之連皇宮都未曾見過定然也不會知道宮裏這位大太監的名頭,水輕舟低聲對著燕之說道。


    「章……公……公……」燕之緩緩的把這三個字念了一遍,輕笑道:「久聞大名了。」


    她麵上帶著笑,語氣卻透著冷。


    水輕舟麵無表情的犯了迷糊。他實在不明白燕之是如何知道章公公的名號的。


    大惠從立國伊始便不許宦官幹政,更不許太監們隨意出宮與官吏們接觸,甚至大惠的太祖皇帝曾經下過旨意,入宮做內侍的小童不能識字!


    燕之確實聽說過章公公的名號。


    並且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且印象深刻!


    那一年天貺節,就是他到賢王府頒旨宣布的景行與解懿的婚事。


    燕之發瘋似的從豬舍跑到了銀安殿,一路上就聽到了兩撥人在喜氣洋洋地議論這件事,她沒有看清那些人的長相卻記住了幾個人的名字:章公公……解府的二小姐……以及皇帝陛下。


    「走吧,早朝也該散了。」章則倒是沒把燕之的話當真,以為她不過是客氣幾句。


    章則在前麵引路,國師大人在身側陪伴,身後還跟了不少宮娥內侍,燕之這一趟皇宮進的雖不張揚,卻也能看出皇帝陛下對其的重視。


    才行過端門就聽見鼓聲鍾響,燕之尋聲望去,身畔水輕舟輕聲道:「是散朝了。」


    「哦。」燕之微微地點了頭。


    過了太和門,就見三三兩兩的官員相伴而來,皆是單手將笏板抱在懷中走得規規矩矩。


    這些才下朝的官員見了燕之一行人都停了下來,隻站在道邊兒分別向水輕舟和章則行禮打招唿,然後又目送著他們走了過去。


    「那女子是何人?」


    「來頭不小!」


    「嗯?認識?」


    「不認識。」


    「不認識你就能看出她來頭不小?」


    景行站在金殿前的漢白玉台階之下被戶部的幾位大臣攔住說話,他一心二用,一隻耳朵聽著前麵的白鬍子老頭絮絮叨叨地說著要兵部出些人幫著收皇莊地裏莊稼的事兒,一隻耳朵聽著身後慢步走過的黑鬍子官吏們說閑話。


    聽清了身後二人的竊竊私語,景行不動聲色的扭頭望向了殿前那條長長的石板路,他瞬間呆住!


    早就想到過她會被皇帝陛下宣召進宮,可景行卻沒有料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快得讓他猝不及防!


    「您看看那姑娘的氣勢做派,非百年世家才能養出,除非眼瞎,才會看她是個尋常女子……」


    身後走過的兩個男人仍不忘碎嘴嘮叨,景行聽得一陣苦笑。


    他暗自想到,連這些人都看出胭脂身份不凡,我當初怎麽就沒看出來呢……


    「王爺?」戶部尚書止住話茬也順著景行的視線迴頭望去:「國師大人身側的女子是何人吶?」


    「改日,列位大人,此事咱們改日再議。」景行沉了口氣丟下幾個伸著脖子朝燕之看的白鬍子老頭朝著章則大步迎了上去。


    「王爺,王爺,您倒是給下官個準信兒啊!」白鬍子老頭不死心提步就追。


    他才當了戶部尚書沒幾天,先前戶部尚書劉大人是皇後娘娘的父親,年歲離致事還有些年,可誰知國丈大人在月初的一暢圍獵中騎著馬莫名其妙的掉進了一個大坑,結果等人把劉大人尋到的時候,他正昏迷在坑底,他騎的那匹馬正踩在他的背上,而他的一隻腳還伸在馬鐙裏……


    一人一馬被從坑底撈了出來,馬沒事兒,劉大人也撿迴一條命,卻從腰部以下都沒了知覺成了廢人。


    於是當了多年副手的老侍郎終於得到了升遷,成了新的戶部尚書。


    多年的媳婦熬成婆。新上任的戶部尚書大人自然不敢有半點馬虎之處,尤其過了八月十五就要開始秋收,替皇帝陛下管理著皇莊的他更是分外小心。


    「付大人。」景行停住腳步笑得陰森森地對著幾乎要一頭紮進自己懷裏的白鬍子老頭說道:「你要是再追著本王,到時候本王可是一兵一卒都不派給你,讓你心疼的那些高粱芝麻都爛到地裏!」


    「……」景行翻臉如翻書,臉上的笑容都帶著水波紋似的,一盪一盪的很不穩定,瞅著就就像要發大脾氣的模樣!付大人被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了。


    「迴去吧。」景行伸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低聲道:「皇莊的糧食都是本王皇兄的,你還怕我給耽誤了?」


    「不敢,不敢……」付大人咽了口吐沫,識趣地退後幾步:「老臣告退。」


    「嗯。迴去吧。」景行揮了揮手轉身,章則已經走到了身前。


    「王爺。」章則把手裏的拂塵一甩搭在臂彎裏對著景行躬身行禮道。


    「章公公快快請起,你我之間何必如此多禮!」景行熱情無比雙手扶起了章則說道:「您這是帶著燕姑娘見陛下去?」


    「燕姑娘?」章則對上景行的目光,馬上理會到他口中的燕姑娘就是自己身後站著的那位,於是他點頭道:「正是。陛下請了這位姑娘去禦書房坐坐呢。」


    「正好一起走。」景行走了幾步當不當正不正的擠在了燕之與水輕舟之間,他對著國師大人眨眨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去接我家胭脂怎麽也不告訴本王一聲兒,真不夠意思!」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但燕之和水輕舟都聽清了他說了什麽。


    水輕舟輕哼了一聲,不想在眾人麵前與這個短命的賢王爺多言,他提步就走,走了幾步水輕舟想明白了:我幹嘛走?燕之姑娘又不是真許給他了!什麽他家的胭脂,真不要臉!


    水輕舟自認比這個外表莊重骨子裏就是個潑皮無賴的賢王爺要高潔不少,冷眼旁觀看景行做了幾件缺德事兒之後,他越發地從心裏看不上景行。


    因此雙方見了麵,水輕舟對景行多半是敬而遠之並不想深交。


    折迴來走到燕之的另一側,國師大人輕聲道:「等下皇後娘娘興許也在,劉寶月便是皇後娘娘的嫡親妹子。」


    「劉寶月?」這個名字半生不熟的似曾相識,燕之知道自己是見過這個人的,但卻一時沒記起她的樣貌來。


    「忘了?」景行『嗤嗤』一笑,指著水輕舟輕飄飄地說道:「就是在國師府流觴亭與他一道欺負你的那個女人那就是劉寶月!」


    燕之步子一頓,隨即便越過二人直接走到了前麵。


    她心道:都不是好東西!


    「惡人!」景行對著朝自己怒目而視的水輕舟笑嘻嘻地無聲地說出了兩個字也快步朝前走去:「胭脂,等等爺呀……」


    ……


    「章則,是不是朕的貴客來了?」聽到外麵的腳步聲,景雲在殿裏問道。


    「迴陛下,是成姑娘到了。」章則對著殿裏畢恭畢敬地迴道:「國師大人和賢王殿下也一同來了。」


    「那就都進來吧。」皇帝陛下開了金口。


    立在禦書房門口的小太監聽了這話忙上前一步挑了門簾,燕之跟在章則身後稍稍提了裙擺邁過高高的門檻進了殿內。


    禦書房是正經的宮殿建製。左右設有配殿,主殿的三麵牆都是從地麵到房頂的書架,書架高處的地方大約是不怎麽用得著的書籍,外頭照著錦緞。


    主殿的正中擺了一張巨大的禦案。禦案是紫楠做成,珍貴無比!


    景雲就坐在禦案後麵的龍椅上麵帶微笑地看著站在門口的燕之:「過來坐。」


    皇帝陛下對著她招招手。


    而此時燕之也正在猶豫自己要不要過去給他磕頭呢……


    想著記憶中父親成子曾經說過,樂聖見了大惠的皇帝是不用行跪拜之禮的,燕之款款地走到禦案前對著景雲福了福:「陛下萬福金安!」


    景雲才下朝,身上還穿著明黃色的朝服,頭上戴著金絲翼善冠,如此正式的穿戴讓皇帝陛下看著非常威嚴,很有種高高在上的氣勢。


    「坐吧。」景雲說話的聲音越發的柔和,顯然燕之的這一禮讓皇帝陛下挺受用。


    ------題外話------


    俺暫時還沒找工作~


    以後大概還得工作上班,畢竟養家餬口得掙錢才成~


    所以貼文的時間還定在晚上,這樣俺以後就是找到了新工作也不用再改來改去的~


    所有的加更都放在早上~


    一般加更都是在夜裏碼出來的,正好早上貼~


    好啦,正好跟小夥伴們說一聲:明兒早上會有加更滴~


    晚安~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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