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一用被子把景行蒙住,他馬上便閉了嘴,老老實實地躺在炕上一動不動。


    燕之按著被角等了片刻,見他沒了一點動靜,怕被子悶久了真把他憋壞,她慢慢的掀了被子……


    被子下景行忽閃著一雙長長的睫毛眨了眨眼,麵色如常。


    燕之鬆了手,才要起身,景行卻從伸臂圈住了她,將她按到了自己的胸前。


    他很輕的嘆了口氣……


    「放開!」燕之掙紮道:「咱們這算怎麽迴事啊!」


    「胭脂,你隻能嫁給爺。」景行直視著她的眼睛輕聲說道。


    「嗯?」燕之略一思忖,猜測他這話是因為自己方才說了『我還沒嫁人呢』……


    「爺會用正妻之禮迎娶你,你得為爺生兒育女,爺若是先走一步,你得把咱們的孩兒撫育成人,讓他們成家立業承襲爺的王位。」


    景行抬頭在燕之的額上落下一記輕吻:「等你壽終正寢的時候,也要睡在爺的棺材裏……咱們就這樣過一輩子吧……」


    燕之聽著他用最溫柔的語調說著如此駭人的情話,心裏隻有莫名的悲哀。


    「我曾經那麽盲目的喜歡過你……那個時候,你若肯對我說這樣的話,我一定會高興的不知道姓什麽了……」燕之苦笑了下。


    「傻妞兒,你現在就知道自己姓什麽了?」景行打斷了她的話,調侃道。


    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他隻能去彌補卻不能把那段痛苦的記憶從她的腦袋裏抹去……


    他不能讓她心裏總是想著這些,隻好插口道:「爺記得你好似記不得過去的事情了……」


    「我……」燕之才想把自己姓成的事情說給他聽,轉念一想,又怕自己過於急切的尋根問祖會引起她的懷疑,便改口道:「我早晚都會知道的!」


    「爺卻知道胭脂姓什麽。」景行看著她淡淡的說道。


    「你知道?」燕之眼睛一亮:「那你告訴我!」


    「以吾之姓冠汝之名,胭脂,你早晚必會隨了爺的姓氏,你姓景。」景行柔聲說道。


    燕之一呆,她低了頭又開始掙紮著想爬起來。


    「胭脂?」景行抱著她,兩個人一個推推搡搡,一個就不鬆手,別別扭扭的坐了起來。


    他盤腿坐好,一抄燕之的腿彎,將她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跟爺說說,又鬧什麽氣呢?怎麽好好的臉都變了顏色了……」


    燕之沉了沉了氣,盡量平和地說道:「景行,你別這樣和我說話,也別對我……」


    「讓爺別抱著你?也不能親你?」景行探頭過來,與燕之臉對著臉說道。


    「是!」燕之閉了眼,不去看他。


    他的眼神太過直接,那裏麵都是欲望……


    他對她的欲望……


    燕子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懂得那樣的眼神意味著什麽。


    他的眼神,她不能多看。


    多看了,就會亂了心思……


    「我不喜歡這樣!你讓我十分難堪……」燕之閉著眼雖然那人的唿吸就撲在自己的臉上,她還是把早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景行,我還是過去的那個胭脂,從未變過。」


    「我沒有顯赫的身世,我沒有強大的娘家可以依仗,我就是個平頭百姓,與你心裏想要的賢王妃差了千裏萬裏……」


    「並且從你訂婚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徹底放下了你……」


    「你,還有你姐姐對我說的那些話,都像刺一樣的紮進了我的肉裏,我可以不說不提,可我忘不掉……」


    「現在你和解二小姐訂了婚,可以說是門當戶對合了你的心意了。那你就照著你原來和我說的那樣去和她過你們的日子吧。」


    「咱們各過各的,各自安好。現在這樣才真讓我心裏難受!我像是在偷漢子……每當你抱著我或是與我有了親近的動作,我就會想到解二小姐……景行,給我留點麵子吧?啊?」


    「我喜歡你的時候是掏心掏肺的喜歡,恨不得自己有一碗吃的就給你吃一碗,現在你是別人的男人了,我就放下你了……」


    「我們之間的這場愛戀是你挑起來的,你啊,你不是個東西,撩撥了我,又看不上我……」


    「那就由我來結束它吧。從今往後,咱都別來往了。我這個人小氣記仇,鄉下丫頭麽,就這點度量。高門大戶裏貴女們的賢良淑德我也學不會,這輩子,我就想過的簡簡單單的,別生病,別生氣,有好男人看得上我的,我也喜歡的就嫁了……嗚嗚……」


    景行聽不下去了,張嘴咬住了她!


    「爺不打自己的女人,可胭脂你也不能什麽話都說!」直到燕之一連捶了他幾拳景行才鬆了嘴:「以後你再敢當著爺的麵說嫁人,說旁的男人,爺就親你,讓你閉嘴!」


    「放屁!放屁!你那是什麽親人啊,你那個是咬人!咬人!」燕之一麵用衣袖擦著嘴上景行的口水一麵罵道:「狗!屬狗的!」


    「不是親麽?」景行抬手撫著自己的唇瓣不解的說道:「就是這樣的啊,唇碰著唇……」


    「誰告訴你是唇碰著唇的?」燕之摸著嘴上的一圈牙印真想把他那一嘴好牙都給掰了,省的他以後動不動就咬人!


    「福全吶。」景行的臉有些發紅,不過他麵色一直不太好看,因此就是此刻紅了也並不明顯:「宮裏新進了妃嬪都是有嬤嬤教導的,還會給她們看些話本,爺讓福全弄迴來一冊……」


    「天底下跟著太監學春宮的也就是您賢王殿下了!」燕之衝著景行撇嘴道:「那是給女人看得!自然要笑不露齒話不高聲,是為了讓皇帝陛下喜歡,可王爺,您也學會了這些,皇帝陛下喜歡您了嗎?」


    「胡鬧!皇兄喜歡爺做什麽!」


    景行被燕之說的幾乎想再鑽進被子裏去,但此刻作為一個男人,他知道自己是絕不能退卻的,否則今後可真沒好日子了……


    「爺告訴你,親嘴都是這麽親的,絕錯不了!」景行抬眼看了燕之,又趕緊垂下眼簾:「我姐姐和姐夫們定也是如此的……」


    「胡扯!」燕之氣極反笑:「你何時見到你的姐姐或是姐夫嘴上老出現一圈牙印了?見過麽?」


    景行怔住。


    他仔細的想了想,確實是沒有見過……


    他偷眼看了看燕之嘟起的嘴上那一圈城牆垛子似的牙印兒也覺出了不對頭,但仍是死鴨子嘴硬道:「他們……他們就是咬的輕些罷了……爺下次也輕些……」


    「你那個是咬人!」燕之見他仍自絮絮叨叨的胡說八道,不禁腦子一熱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往下一帶,她閉上眼睛將自己的唇瓣敷在了他的唇上……


    兩片溫暖濕潤的唇才一碰到就分開,燕之探出舌尖去輕輕地撬開他閉緊的唇瓣探進景行的口中……


    唇齒相依中,兩個人柔軟的舌頭糾纏在一起,同時的失了神……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親吻,暈頭轉向中,景行迷迷糊糊的想到。


    「我真瘋了!」不知過了多久,燕之忽然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景行,白著臉下了地,鞋子都沒有穿踉踉蹌蹌的開門走了出去。


    從水井裏提出一桶涼的紮手的井水來,燕之雙手捧著洗了把臉。


    冷熱相激,她渾身一顫。


    「胭脂……」景行衣衫不整的追了出來,手裏還提著她的兩隻鞋子:「穿上吧,地上涼。」


    「對不住,我方才忘形了……」燕之接過了鞋,低著頭穿上,她臉上的水珠兒滴滴答答的順著髮絲滑落在地上:「以後不會了……」


    「爺很喜歡……」景行走過來擁住了她,用手輕撫著她臉上的水漬,入手的卻是一片溫熱……


    「胭脂,別哭啊!」景行忙將她抱了起來迴了屋。


    把燕之放在炕上坐好,他從自己的衣袍中翻出一方帕子來在她的眼前擦拭著:「這是爺的錯,你別埋怨自己……」


    「是爺讓你難受了……」


    愛不得,推不開,燕之陷入了兩難境地。


    「再等等……爺要讓解家自己退婚!」景行咬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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