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色盅的拿起,眾人的心再次緊張了起來。


    一、二、四。


    看著兩人麵前的色子,眾人不由麵麵相覷,看來這蘇銘的賭技是真的爛。


    蘇銘輕笑:“抱歉了,楊大少爺,我蘇某險勝一點。”


    楊彪起身,輕笑:“無妨,願賭服輸,表弟,給蘇兄道歉。”


    此時,站在楊彪身後鼻青臉腫的劉家少爺站了出來,都過去了七天,還沒有消腫,可見當時蘇銘打的不輕。


    劉家少爺不情不願的向蘇銘道了個歉,然後便有小廝把一百兩白銀奉上。


    蘇銘示意鐵樹收下,然後叫小二上一桌好酒好菜便上樓了,至於讓劉家少爺真心道歉,他才沒這個心思,而且,蘇銘隱隱覺得這才隻是一個開始。


    “表哥,咱們就這麽算了嗎?你看表弟我被打的有多慘。”劉家少爺指著自己火辣辣的臉。


    楊彪瞥了他一眼:“還不是你技不如人,被打也是應該的。但這事兒才剛剛開始。”


    楊彪看著蘇銘上樓的身影,眼中冒著自信的光芒。


    這麵,主仆兩人進了一個臨街的包間後,鐵樹立即上前:“大少爺,剛才好險,小的真怕大少爺你剛才輸了。”


    “你就這麽對我沒自信?”說出這話的同時,蘇銘就後悔了,能讓自家老爹去賭場接人,賭技可見一斑了。


    鐵樹沒有再說什麽,而是把四個銀錠放在桌上。


    蘇銘不解的問:“你這是幹什麽?”


    “大少爺,這是我們全部的身家。”


    蘇銘愣住了,其中兩個銀錠還是剛才的賠禮錢,也就是說,原身之前的身家也就隻有一百兩銀子,難怪鐵樹這麽怕他輸,要是剛才他真輸了,恐怕就得喝西北風去了。


    按照一兩銀子兌換一千錢來計算,所以,他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富裕?


    “我爹的俸祿呢?”


    那便宜爹還在開山,俸祿就讓他這個兒子代為效勞了。


    鐵樹指著桌上其中的兩個銀錠:“這就是侯爺的俸祿,由於侯爺沒職務,沒封地,所以就隻有這一百兩銀子。”


    “難道我進京,我爹沒給我錢?”


    鐵樹當即搖頭:“沒有,要不是夫人塞給少爺你十兩銀子,恐怕我們就要靠打劫進京了。”


    我的四十米大砍刀呢?我要弑父!


    蘇銘按捺下弑父的心思,發現自己的語氣都有些飄了:“鐵樹,你老實告訴我,我是不是我爹親生的?”


    蘇銘見鐵樹沒有立即迴答,而是沉思著,心裏咯噔一聲,看來還真不是親身的,那他也就沒有什麽心理負擔了。


    就在蘇銘暗戳戳地裏想怎麽弑父時,鐵樹出聲了。


    “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當時我和我爹上山的時候,就已經有少爺你了。”


    見這個問題沒法解決,蘇銘也沒有死刨到底,畢竟是不是親生的,對他來說都一樣,現在他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開山和楊柱國家有仇?”


    之前他還沒有多想,認為這就是一出表哥幫表弟出頭的戲碼,但當他看到楊彪今天的所作所為後,便認為事情沒這麽簡單。


    這麽一個虛偽的人,是不可能幫一個表弟這麽出頭的,這裏麵一定還有其他的隱情。


    而蘇銘一共才來大興城七天的時間,除了打了劉家少爺一頓後,便一直待在侯府給他爹看官職,並沒有機會和楊彪甚至是楊家結仇。


    所以,開山肯定和楊家有什麽過節。


    鐵樹思索道:“應該是有吧。”


    “什麽叫應該有?”


    “這也是小的偶然一次從我爹和侯爺的談話中得知的。”


    這到勾起了蘇銘的好奇心,忙問鐵樹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當從鐵樹那裏得知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蘇銘再次被他那便宜爹的腦迴路給秀了。


    原來,開山所處地界正是許多商旅的必經之地,鑒於薅羊毛不能一次薅光的原則,他爹每次打劫都隻打三分之一,而他那便宜爹則尤其鍾愛糧草。


    許多商旅也弄清了開山土匪的秉性,每次從開山山腳下路過的時候都要附帶一些糧食,讓開山土匪打劫,好讓自己的貨物完好無損。


    看這些小羊羔們如此自覺,那便宜爹還特意讓開山的兄弟們護衛這些被他們打劫過的商旅過開山地界。


    長此以往,這便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商旅們就當請了一次短途的鏢局,被開山土匪打劫,總好過被其他土匪一鍋端了強。


    想到這裏,那些商旅的心裏也就沒那麽不好受了。


    但有一些商旅卻尤為特別,他那便宜爹不僅全打劫完,還把他們護送到了陰曹地府。


    沒錯,這些商旅就是楊家的商旅,不管這些商旅如何偽裝,最後都會被蘇開山給認出來,然後護送到陰曹地府。


    這那是有過節啊,簡直有仇啊,俗話說的好,斷人財路,猶如殺人全家,他爹這騷操作,簡直就是把楊家的臉麵踩在腳底下!


    不對,應該是踩在腳下反複摩擦才對。


    看來,真正和楊家有仇的是他那便宜爹才對,不然,除非是腦子瓦特了才這麽挑釁楊家。


    楊家在這隋朝說是一手遮天也不為過。


    “可惜了,都好久沒看到過楊家的商隊了。”


    見鐵樹還一臉惋惜的樣子,蘇銘一扇子敲在他腦門上:“你現在應該擔心的是你少爺我的安全。”


    語氣停頓片刻,蘇銘小聲問道:“這次進京的難道真就隻有我們兩人?我爹沒派其他人一起?”


    鐵樹搖了下頭:“就我們兩個人。”


    啊!蘇銘的一隻土撥鼠尖叫,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弑父心思再次燃起。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一個不靠譜的爹,讓兒子獨自去這麽遠的地方也就算了,而且這個地方竟然還是他的仇家所在地!


    這還不是最可惡的,最可惡的是,他還不給生活費!


    這叔能忍,嬸不能忍!


    “咕隆!咕隆!”


    一個奇怪的聲音從蘇銘肚子裏傳出來,正好,小二端著酒菜敲起了包間的門。


    蘇銘再次按捺下弑父的心思,算了,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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