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尤墨來說,知道阿曆克斯*弗格森這個名字就行了,不需要用更多的疑問來疏遠或者拉近彼此的關係。


    這種淡然處之的態度讓丹妮婭放下了重重心事,無論是言談話語還是兩人隨後繼續進行的較量,她表現出來的精氣神都明顯上了一個台階。


    不過,越是輕裝上陣,她的驚訝越掩飾不住。


    她以為尤墨口中的“四不像”是在自謙,結果交手迴合越多,她越能明顯地感受到此言非虛。


    泰拳,空手道,跆拳道,再加上些她叫不上來的名字的動作和技巧,時而無腦混搭,時而各自為戰,時而渾然天成。


    簡直亂就一個字!


    她這種科班出身的選手在沒有到達高手境界前,最怕的就是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兩人幾次較量中,無論是在進攻還是在防守,她都無法準確判斷對手意圖,隻能憑著格鬥本能在那見招拆招。


    一開始她憑著速度優勢還能跟上對手的動作,可體重與力量上的巨大差距讓她的攻擊始終缺乏威力,即使偶爾能命中對手幾下,往往也隻能擊打在非要害部位上。


    這種讓人氣餒的狀況還不算完,又交手了幾個迴合後,常年不懈的實戰訓練讓她察覺出了異樣。


    “靠,你別和我說,你沒用全力!”丹妮婭雖然站的依然很穩,可起伏不定的胸口讓她說話都有些費勁。


    “有說過要用全力嗎?”尤墨一臉欠抽的表情問罷,迅速退後一步謹防被咬,“我怎麽記得是熱身來著?”


    這貨說的輕鬆,其實不無心理戰的成分在裏麵。


    說這些的目的自然不是為了戰勝對手,更不是為了在內行麵前顯擺什麽,他隻是覺得兩人這種交手太缺火藥味。怕是起不到真正的熱身作用。


    畢竟兩小時後他就要麵對殺人不眨眼的地下拳手了,現在小打小鬧的拳腳往來實在太小兒科,刺激不了他身體裏潛藏的能量。


    兩人交手的幾十個迴合中。他早就有機會讓對手暫時失去戰鬥力了,一直沒下重手的原因倒不是憐香惜玉。他隻是想看看俄羅斯姑娘被激怒後能否戰鬥力爆表,拿出些徒手格鬥必備的狠勁出來。


    這話一出口果然效果不錯。


    丹妮婭既然能憑女子之身在年紀輕輕的時候就拿到了空手道黑帶三段,自身天賦是毋庸置疑的,即使後來有所荒廢,骨子裏的血性依然存在。麵對這種赤*裸裸的嘲諷,她很明顯被勾起了不愉快的迴憶。


    眼睛眯起,輕咬下唇,像一隻突然聞到血腥味的豹子一樣。蓄力,收緊,爆發!


    就連一直有些迷茫的眼神,在此時此刻也變得銳利無比,直直射向獵物!


    兩分鍾後。


    仰躺在地的兩人又迴到了最初狀態。


    “受傷沒有?”丹妮婭的氣息仍然沒有恢複過來,心情也一樣,聲音於是冷冷的,“幹嘛激怒我?”


    尤墨在這一分多鍾的時間裏受到的擊打比前麵幾十個迴合都多,除了沒有被ko外,幾乎沒有還手之力。要不是仗著底子厚力量足。疾風驟雨般的攻勢足以讓他趴在床上度過這難得的假期。


    不過,導致這種狀況的最主要原因有些扯淡。


    這貨隻是激起了對手的血性而已,完全忘記自身狀態了!


    他可沒有藐視格鬥高手的資本。尤其是高水平實戰經驗的缺乏尤為致命。像眼前這種驟然提升節奏的攻勢很明顯超出了他的應對範圍,吃虧也就成了必然。


    “試試我的抗擊打能力嘛,如果不合格的話,等會兒隻要稍稍被對手命中一兩下,大概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尤墨抹去嘴角的血跡,心中牢記夫子名言。


    女子惹不得!


    “能告訴我你的目的嗎?如此執著。”丹妮婭麵色稍霽,不過臉仍不肯轉過來。


    “早就告訴過你啊,找刺激嘛。”尤墨迴答的有些不以為然。


    “靠,你是受虐狂嗎?”丹妮婭又忍不住爆粗口。不過臉色完全恢複正常了。


    “還好吧,我這人天生容易拉仇恨......”尤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很是在心中感慨了一番。


    我叫mt?


    “你別說還真是有點兒!”丹妮婭忍不住笑出聲來,手抬起。有意無意地落在了他身上。


    “又摸我......”尤墨被人為捶大的一張臉像個苦瓜一樣去火,聲音也苦逼的一塌胡塗。


    這貨仿佛一夜之間又迴到13歲一般,麵對騷擾隻能嘴炮還擊......


    “哎呀,摸摸又不少塊肉!”丹妮婭儼然有上癮趨勢,摸著摸著溜到了這貨的大腿內側。


    “不要吧,我自己能行!”尤墨真恨不得雙手把不知廉恥的自家兄弟捂住,最終猶豫了一下,捂住了臉。


    “靠,這也不行?”丹妮婭簡直有了征服般的快*感,聲音裏透著股噴薄欲出的喜悅感。


    “饒了俺吧,家中有老有小的......”尤墨迅速化身祥林嫂,口中開始碎碎念,“老的有4個,不對,有6個,小的有1個還在吃奶,還有一個沒出來......”


    “停停停!”丹妮婭顯然是個急性子,聽不得軟語求饒,還沒一會就忍不住喊刹車了。


    可惜,還沒等尤墨心中暗自慶幸,高高揚起的旗杆已經落入敵手!


    “靠!”這貨真沒想到這家夥居然來真的,此時想閃都閃不脫了。


    “說不說實話?”丹妮婭強忍住喜悅之情,繃緊的臉興奮的直泛光。


    誰說尺寸不合格的?


    關鍵看充血量好不好!


    “呃,你還真是夠執著。”尤墨齜牙咧嘴地叫喚了幾聲,身體放鬆下來。


    被握住的好兄弟暫時從人質身份恢複了自由,就是不知道兄弟情份還在不在了。


    “我是受人之托,都告訴你名字了嘛。”丹妮婭雖然鬆了手,目光依然戀戀不舍。


    “用這種方式知道答案。意外吧?”尤墨一轉頭就瞧見她那灼灼的目光了,於是嚇的趕緊老實交待,“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


    “靠。有快進嗎?”丹妮婭五指山立起,晃悠過去。


    “呃。有的。”尤墨隻能加快進度了,不過還好,這貨嘴皮子麻溜的很,“我知道弗格森想要得到什麽樣的答案,其實也沒什麽值得深究的,就是性格惹的禍。”


    “嗯?”


    “我這個人沒什麽長遠性,做事情喜歡走一步看一步。最開始在國內的時候,覺得能去巴西留學就很了不起了。後來真正去了。迴來又覺得能去五大聯賽踢球更牛x。”


    “很正常嘛,誰不是這樣一步步走過來的?”


    “是啊,可惜凱澤斯勞滕這一步邁的太大,有點扯著蛋!”


    “我幫你揉揉?”


    “別介!”


    “快進!”


    “已經說完了吖!”


    “意思是我笨?”


    “還是很專業的!”尤墨一臉欣慰,語氣頗為肯定。


    丹妮婭本來已經恢複血色的臉上又泛起了紅暈,右手在旗杆上盤旋了一圈沒下去,聲音依然恨恨的,“就是沒聽懂,說詳細點兒!”


    “你不是要快進的嗎?”尤墨一臉的不怕死,結果好兄弟毫無疑問地再次落入敵手。


    “好了。恢複正常模式,從凱澤斯勞滕說起!”丹妮婭沒好意思握住使勁搖,再次感受了下形狀大小就物歸原主了。


    “德甲兩年裏我跑的太快。很多東西沒來的及消化就帶著上路了。”尤墨收了笑容,深吸口氣,“吃慣了大餐,胃口自然刁鑽許多。即使心髒夠大,也需要適當的緩衝才能充電完成。”


    “別用比喻!”


    “呃,好吧。意思是我在那兩年裏經曆了最合拍的隊友,最懂我的主教練,最美妙的更衣室氣氛,以及最誇張的成績。”


    “繼續吧。我好像聽懂一些了。”


    “嗯,接下來的目標其實還有很多。但心理上總是難免會把現在與過去拿來比較。”


    “這個我能理解,你其實已經做的遠遠超乎想象了。”


    “或許吧。不過在我看來還不夠。其實我是個天生的平衡破壞者,無論在哪兒都一樣。”


    “這句話阿曆克斯曾經親口說出過,我實在有點懷疑你們的關係了!”


    “他其實也一樣。”


    “明白,繼續吧。”


    “道理很簡單。一支球隊要想不斷地取得好成績,就得把固有的平衡通過各種方式不斷打破,再努力重建。”


    “嗯,奪冠之後如果原地踏步的話,結局會很淒慘。這句話也是阿曆克斯說過的。”


    “好吧,你看來是他的狂熱粉絲。溫格把我找來算其實也算對症下藥,不過他老人家可能沒想到我的破壞力會超出想象。”


    “哈哈,我才不是阿曆克斯的fans,他和我爸爸是好朋友,僅此而已。”


    “你爸爸的朋友不夠地道,專門欺負老實人。”


    “好啦好啦,繼續說吧,破壞力超出想象會怎麽樣,引起球隊大震蕩嗎?”


    “溫格覺得蓋球場之前這兩年是出成績的最好時候,所以抓緊時間把我搶到了手。結果他不但忽略了我對於固有平衡的破壞力,還忽略了我同樣需要緩衝期來完成充電。”


    “你對於自己到是看的很清楚。”


    “還好吧,和德甲相比,現在我身上的幹勁還是要差不少。”


    “嗯,看來阿曆克斯的擔心有點為時尚早了。”


    “不啊,身為舵手,不能指望運氣,不能忽略對手的成長,不能寄希望於未來的不確定因素。”


    “嗯,阿曆克斯身上沒有英國人的懷舊毛病,反而有種德國人的務實精神。其實阿爾塞納身上也有,不過法國人還是過於感性了一些,比較容易情緒化。”


    “告訴阿曆克斯*弗格森,這個賽季會是他最美妙的時光。”


    “哦......他大概不會相信你的話。”


    “不信就好。”


    “靠!”


    “過於相信會缺了動力,什麽都不信會變得空虛。”


    “好吧,你真的像個神棍。那麽告訴我,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找刺激啊......啊.....“


    “還有,為何你要告訴他這些,迷惑他嗎?”


    “我兄弟在啊,你忘了?”


    “你兄弟在我手裏,快投降!”


    “呃,投降。”


    “真沒勁,繼續說吧,來這裏為了什麽?再說找刺激的話,我就停不下來了!”


    “別!充電嘛,就像在德國時我迷上跑酷一樣,在這裏我需要體會一下深入骨髓的恐懼。”


    “哈哈,你果然是個受虐狂!”


    “所以呢,等會兒的比賽不用費盡心思讓對方放水了。”


    “不,我是阿曆克斯派來的,我要破壞你的計劃!”


    “......”


    兩個人笑過,鬧過,曖*昧過,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之後,都認為氣氛會變得輕鬆許多。


    可惜,有些時候容易情不自禁。


    瞅瞅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尤墨本打算讓丹妮婭再陪自己過幾招的,結果不經意間看到對方的眼睛後,一股強烈的直覺湧了上來。


    期待,不舍,矛盾,掙紮,所有的情緒從湛藍的眼睛裏毫無保留地迸發出來,靜靜地流淌在冬日暖陽中,繩索般纏繞,漸漸凝固了氣氛。


    “劇情有些老套,你覺得呢?”尤墨搖了搖頭,苦笑。


    “是啊,太爛俗了。為了表示反抗,我要迴去找阿曆克斯談判!”丹妮婭比他想象中堅強的多,隻可惜話一說完臉就轉向了別處。


    “嗯,年輕人是該有這種覺悟。”尤墨並不點破,伸了個懶腰開始活動關節。


    丹妮婭靜靜地遠眺了好一會,才幽幽開口說道:“我想問一下,如果萬一受傷,甚至影響你的運動生涯,事情會怎樣收場,你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嗎?”


    “所以說呢,我這個人喜歡走一步看一步。”尤墨笑了笑,搖頭。


    “真弄不明白你的心是什麽做的。”丹妮婭念叨了一句後,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麽一般,聲音提高了八度,“對了,你的那些女人呢,家人呢,能接受你這樣的冒險想法嗎?”


    “不能,所以我沒有告訴他們。”尤墨一臉坦然地點了點頭,收了笑容。


    “那萬一要是......”丹妮婭說了一半就覺得自己的心跳開始不受抑製地加快,於是停了下來。


    “沒關係,他們接受不了開頭,能接受的了結果。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挑戰極限的。”尤墨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幹嘛?”丹妮婭麵無表情地轉過頭來,眉眼低垂。


    尤墨深吸了口氣,轉過頭去。


    明媚的冬日暖陽下,一切都那麽平靜安祥。


    “如果美好的迴憶是唯一的結果,那總比爛尾要強一些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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