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晚會表演節目?”


    “是啊,我們也不想嘛......但又沒辦法,他們太熱情了!”王丹拉長了語氣歎息,一臉興奮的表情卻從眉稍眼角跑了出來。


    “那你們準備表演什麽?”尤墨頓時有不詳的預感。


    “沒個主意呢,還有兩周時間,這周之內要抓緊時間把節目定下來......對了,你想不想參加?”王丹眼珠一轉,語氣婉轉。


    “我當觀眾,你能答應嗎?”尤墨一臉苦相。


    “出風頭的好機會,你娃竟然想往後躲?”盧偉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了出來,人也隨之而來。


    “你看,家法有雲:出風頭者罰做苦力一周......”尤墨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開始痛陳利害。


    “不一樣!”王老師斷然否決,開始上課,“我們在學校人緣還是多好的,連帶著好些人對咱們國家印象都好不少。這種表演是代表國家形象,和個人出風頭哪能一樣嘛......”


    大帽子一扣,尤墨頓時無話可說。還有點點不死心的他,隻能高聲向廚房中的蘭管家求救了。


    “管家,您看看,這事情......”


    江曉蘭的聲音和他一樣無奈:“我也沒辦法啊,丹姐就是象征性的拒絕了一下,然後就跑來鼓動我了。”


    “嗯,那我當你們都答應了哈!”王丹顯然早已胸有成竹。此刻不慌不忙地分析狀況:“老外們搞這種晚會,不像國內那般嚴肅正經。當然,咱們代表國家形象的話。也不能太隨意。不是絕活的話,就不要上去顯擺了。說說看,你們倆個,會些啥?”


    “做飯。”“踢球。”


    “呃......”王老師頓時卡住,隻能降低要求:“絕活吧,沒個多年練習確實不算。那就換一下,特長。有哪些特長?”


    “聽音樂。”“愛踢球。”


    “兩個豬頭啊!我不是問你們的愛好!”王老師伸手敲敲桌麵,用嚴厲的眼神製止了盧偉的偷笑。


    “王老師。別光問我們。你是領導,先聊聊你自己唄!”尤墨察覺到空氣中漸燃的怒氣了,於是趕緊把話題領迴正道。


    “就是,隻出一個節目。丹姐你當主角,我們配合你不就完了,哪兒用那麽複雜?”


    江曉蘭解了圍裙過來,坐在沙發扶手上,有些無奈地看著桌子上寫的滿滿當當的一張紙。


    “才藝有點多,所以要照顧你們嘛!”王老師才不低調,繼續敲桌麵。“相聲,小品,唱歌。跳舞,舞台劇......唉,當年要不是身高差了點。我都是文藝兵一個了。”


    “唱歌吧!”兩名跟班果斷選擇最容易的。


    “現學德語歌也來不及,英文歌你們會哪些?”王老師也不意外,繼續問。


    “ry”“re”


    “不是吧,你這麽大點男娃,唱什麽懷舊歌曲!”王老師一臉的不滿意。


    “歌詞好記些這首。”尤墨實話實說。


    “哼兩句來聽聽!”兩女同時發話。


    .......


    “不是吧!丹姐,墨墨唱歌和說話區別好大!”


    “嗯。低音區真不錯。好吧,被你們打敗了。你倆合唱ry。我伴舞好了。”


    “甘心麽?”久未出聲的盧偉冒了一句出來。


    “......一個愛出風頭,一個愛說風涼話,這日子沒法過了!”


    “趕緊打電話給鄭睫,把這個懶貨接走,再也別送迴來了!”


    ————


    冬歇期之前最後一場比賽,算是弗裏德爾的告別賽,明天就要開打。雖然氣氛可能會有些異樣,但勝負依然影響深遠。


    上一場比賽,這支球隊暴露的問題可不小。於是,媒體們對新教練的可能性分析完畢之後,也把注意力轉向了隊伍本身,討論起現有陣容來。


    謝裏隨著年齡增大,競技狀態開始下滑,單獨支撐起一支球隊的橋頭堡,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庫卡和他的身高體重差距不大,但風格差別就大了去,目前還是不能完全取代他的位置。


    相比於前鋒問題,中場組織的問題更大一些。以盧偉目前的年齡和身體狀況,要求他在高度對抗中單獨完成組織重任,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不能給他足夠的幫助,球隊的中場組織就始終存在問題。


    不過,也有樂觀的。


    奧托大帝混跡江湖二十載,桃李遍及天下,他若真的願意出山,那肯定不會單槍匹馬過來。到時候振臂一唿,拉幾個心腹過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種觀點得到一致認可之後,凱澤斯勞滕隊的球迷們開始集體請願,用各種能想的到的方式,來表達渴望之情。


    說是”跪求“可能有些誇張,但一句句熱情的留言,一條條或有道理或不著調的建議,一段段毛遂自薦的視頻,一篇篇貶損弗裏德爾,讚美奧托大帝的文章,還是充分體現了他們迫切的心情。


    這些讓弗裏德爾心涼不已的言論,看得老家夥們五味雜陳。


    自己若是不再得到他們的認可,會不會也落的這般下場?


    奧托大帝行事一向低調,此時更是人影都找不見,除了口風嚴實的俱樂部主席昆茨,其它人依然不敢確定事情的真實性。


    找不見雷哈格爾,昆茨就成了眾矢之的。不過,被他拒絕的次數多了,記者們也從他的微笑中弄明白了。


    大概。是想給弗裏德爾一個體麵的離去方式吧。


    ————


    體麵的離去。


    莫過於用一場勝利來送別。


    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可有些事情,越去想的時候,就越做不好。


    所謂的告別賽。上半場已經打完了,0:0的比分依然雷打不動。


    他們的對手,綽號“四葉苜蓿”的小城俱樂部菲爾特隊,排名僅僅12位。沒有任何大牌球員的他們,客場戰績一向糟糕。從任何角度來看,都不應該在客場讓凱澤斯勞滕隊為難。


    可現實就是這樣,麵對心浮氣躁的對手。他們早有準備地層層鋪開,屯兵中後場。前麵隻留一個單箭頭伺機偷襲。就這麽簡單的穩守反擊戰術,就讓平均年齡27歲的凱澤斯勞滕隊心有餘力不足,實在是破門乏術。


    賽前被老家夥們一一問候擁抱的弗裏德爾,現在的臉色和這天色一樣。陰沉沉的,可能會有雨雪。


    更衣室裏很安靜,輕微的咳嗽聲都會顯得突兀。


    說什麽呢?


    主動告訴他們的老板:我們盡力了,隻能打成這副樣子,對不起?


    或者:不是我們想趕你走,是你的能力有限?


    甚至:這不是你的錯,天意捉弄?


    算了,都要走了,還是多想想辦法。讓他體麵的走吧。


    弗裏德爾輕輕地咳嗽一聲,打破了沉默。


    “嘿,我說。夥計們,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再次強調一下:這場比賽,並不是為我踢的,不用考慮我的感受。可是,在主場,已經很失望的球迷們麵前。被孱弱的四葉苜蓿擋住去路,這無論如何。是不能被接受的。下半場暫時不會有人員調整,希望大家繼續加油。”


    說罷,推門出去。


    隻是步子有些著急,腿腳可能有些無力,在邁出門的時候,趔趄了一下。


    這一次,和以前不同。主教練離開了,議論聲依然沒有響起。


    沉默的氣氛生了根一般,紋絲不動。


    老家夥們都很堅強,也很有主見,他們經常以“不依賴任何人”,來標榜德國男人的範兒。


    以前隊上那些大牌球員們,一個個的,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並不以這裏為家,也不以家人自居。理所當然的,不會得到他們最真誠的對待,更別說會有期待和依賴了。


    弗裏德爾的態度,把他們心底最真誠的感情勾了起來。如果他大發雷霆,以為他們是在對著幹的話,他們索性會破罐子破摔,隨他去了。可就是這種善意的提醒,放下自己處境的關心,讓他們無法放棄,甚至有些自責。


    今天是怎麽了,這樣的對手都拿不下!


    ————


    尤墨和盧偉沒有像以前一樣,坐在替補席上旁若無人的解讀比賽。


    隊伍裏傷感的氣氛人人都有察覺,他們雖然對弗裏德爾沒什麽感情,可在此時保持沉默,也算表示敬意了。


    直到主力們進了更衣室,兩人站在場地中央有一腳沒一腳地傳著球,才總算打破沉默。


    “對手好像準備挺充分的。”尤墨難得地解下了腿上束縛,腳頭略癢。


    隨著體重的增加,他最開始綁的4公斤沙袋開始逐漸減輕,來德國之後,已經減成了2公斤。足球比賽這種東西,力量適度是最好的,對抗中的力量要求更高一些,但也不是越高越好,動作的合理和突然性,完成動作的速度和完整性,都比單純的力量作用要大的多。


    最開始的高負重,隻是因為少年隊的比賽中,球感的作用遠大於力量的作用。之前降低負重,是他在嚐試,看看兩年半的練習後,遠超同齡人的力量能不能被自己完美地控製住。


    現在放下負重,他也不清楚自己是為了什麽。


    可能,隻是為了告別一下過去吧。


    “上一場比賽的信號太明顯了,對手的主教練都能猜到我們這場首發陣容。你覺得防起來難嗎?”盧偉對這貨遲鈍的反應不太滿意,聲音偏懶。


    “那還是老樣子嘍,下半場你一上場,有專人伺候?”尤墨其實沒什麽聊天的心情,此時隻是無聊。


    “老家夥們的心態也有問題。記得世少賽四分之一決賽不?”


    “當然。”


    “因為你泡妞惹了禍,小夥伴們一個比一個積極,結果坑越挖越大,差點直接埋了你。”


    “是啊,弗裏德爾也快被埋了。有辦法麽?”


    “看情況吧,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麽家夥專門來防我。”


    “嗯,看來你的出現,要直接拉低聯賽平均身高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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