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門口,趙構來迴踱步,正在糾結要不要進去。


    “呦,老趙,你咋站在門外不進來呢?”


    薑辰輕笑著說,他對此沒有半點意外。


    聞言,趙構臉色一垮,連忙說道:“薑掌櫃真是料事如神,算無遺策,這天下恐怕無人能及你薑掌櫃啊。”


    一連串的彩虹屁似乎還有點作用。


    隻見薑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笑盈盈道:“老趙,既然如此,裏邊請。”


    趙構帶著韓世忠笑著走進去,開口道:“薑掌櫃,還是像往常一樣弄個火鍋和小菜,咱哥幾個……”


    他話還未說完便察覺到了氣氛不對。


    薑辰壞笑道:“老趙啊,我請你進來可不是為了吃飯。你昨天親口立下的賭約,總該要兌現了吧?”


    聞言,趙構的臉色刷一下黑了許多,可他偏偏還不能生氣,畢竟這可是他親口立下的。他堂堂一國之君難道也要耍無賴不成?


    老趙苦著一張臉,問:“薑掌櫃,這事可以不作數不?”


    薑辰搖了搖頭,指了一下門口:“大石,關門!”


    隻見一道黑影閃過,蕭大石已快步衝到門口。一股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將老趙想要跑路的希望徹底掐滅在內心的小九九裏。


    薑辰一甩衣袖,嚴聲道:“老趙啊,誰讓你昨天信誓旦旦說我會輸?”


    “我薑辰就從來沒輸過,以後也不會輸!”


    “今天你是脫也得脫,不脫也得脫!”


    一旁的韓世忠見狀,強忍著笑意,一替聖上和薑掌櫃擔憂。這兩人看來今天是徹底幹上了。都說一物降一物,沒想到這能降服天子的卻是一升鬥小民。


    身為臣子,韓世忠自然得在此時站出來為陛下分憂。


    韓世忠摟著薑辰的肩膀勸說道:“薑掌櫃,你又何必糾結這件事呢?隻是酒後的玩笑話罷了,當不得真。”


    “不能不當真!”薑辰一拍桌子,義正言辭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若今日是我薑辰說錯了,我必當脫光衣服倒著爬出酒館,就算麵對天下人恥笑也絕不食言!”


    ……


    韓世忠嘴角一陣抽搐,心中一陣mmp。


    他可是一直在努力給薑掌櫃找台階下啊。你若知道老趙就是當今陛下你還敢這麽倔嗎?


    你小小一個掌櫃有幾個腦袋可以砍的?


    曆朝曆代試問哪個皇帝會脫光衣服倒著爬出去?


    趙構此時也是臉色一片鐵青,他有些惱怒道:“薑掌櫃,你休要如此咄咄逼人,你看此物可否抵我那賭約。”


    說完,趙構手往腰間一探,正準備拿錢砸死這貪財的掌櫃,卻不料自己的錢袋子早在中午就已經交代出去了。


    “老韓……”趙構給韓世忠使了個眼色。


    韓世忠見狀,一咬牙,將自己隨身的全部家當都拿了出來,狠下心道:“這錢由我老韓來出,還望薑掌櫃不要再糾結這賭約。”


    趙構見一旁的韓世忠如此懂事,心中對這位猛將好感倍增,甚至有些感動。


    老韓真是救他於水火的社稷之臣啊!


    隻是,就在趙構以為此事翻篇的時候,他這位足智多謀算無遺策的薑掌櫃卻出乎意料的搖了搖頭。


    “這是我和老趙的事,就算是掏錢也得老趙來。”


    “你老趙今日若是給不了我一個交代,就休想出這道門!”


    好一個蠻橫!


    居然有人敢威脅當今聖上!


    趙構聞言,心中也是有苦說不出啊。


    他堂堂當今聖上怎麽就在這小掌櫃麵前吃癟了呢?


    他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當今天子居然會因為一句玩笑話被一小掌櫃捏住把柄!


    他真不應該如此衝動啊,好端端的和薑掌櫃立什麽賭約。


    怎麽就不長記性呢?


    趙構狠狠道:“我老趙全身上下的家當早已給了薑掌櫃,難不成掌櫃的真想讓我老趙脫光衣服爬出去惹人恥笑?”


    趙構本以為這麽說,賣個可憐,薑掌櫃能看在往日情誼上放他一馬。


    誰料薑辰居然指著他的腰牌道:“誰說你老趙沒錢,我看這玉腰牌就價值連城。”


    腰牌!


    見狀韓世忠腦子一下子就懵了。嘴角直哆嗦,張了張卻連怎麽說話都忘了。


    啥叫六神無主?


    這就是六神無主啊!


    聖上的腰牌,這是足以調動臨安城內禁軍的信物。如此貴重之物交給一升鬥小民,萬一出了什麽事,這後果誰能承擔?


    事態發展到如今地步可叫他韓世忠如何是好啊。


    趙構也被薑辰這波操作給弄慌了。


    這禁軍腰牌賦予的權力很大,一直都是掌握在帝王手中,根本不可能交給其他人。


    可這人畢竟是薑掌櫃……


    半晌,他觀察著薑辰的臉色,猶豫了很久才取下腰牌,表情十分嚴肅的問:“你可當真想要這腰牌?”


    此話一出,韓世忠瞬間明白了陛下的意思。這聖上恐怕是想借此機會將禁軍交給薑掌櫃,讓薑掌櫃加官進爵為他所用吧。


    這得了腰牌的薑掌櫃便不單單是大宋的朝臣,更是聖上欽點的親軍統領,這地位哪怕是當朝宰相也比不了啊。


    隻是……


    薑辰不屑的暼了一眼玉腰牌道:“我要你這破腰牌幹什麽,難不成你這還是皇家禁軍的腰牌?”


    他摟過老趙的肩膀,接著說:“我就是想讓你老趙長長記性,下次可別這麽衝動。咱們是兄弟,有些事情怎麽能當真。”


    說罷,他毫不客氣的將腰牌拿過來,看了兩眼,隨手放在了桌子上:“等你有錢了來我這贖迴便是。”


    聽了薑掌櫃的話,趙構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說這麽多你小子還不是為了坑我錢?


    你小子怎麽知道這不是禁軍腰牌!


    這滿朝文武不知有多少人想要這塊腰牌,怎麽到了你薑掌櫃這就變得不值錢了?


    氣歸氣,不過他們此行的目的可不是這個。趙構除了在心中大罵薑掌櫃外也不會真做些什麽。畢竟就是這樣的薑掌櫃才是真實的薑掌櫃。這滿朝文武恐怕無一人能像薑掌櫃這樣深得他心了。


    趙構沉著氣問:“薑掌櫃,你是如何得知這金人南下的?”


    “就這?”


    薑辰嗤笑一聲,滿臉不屑的看著趙構:“我不但知道金人南下,我還知道徐州已被攻破,我還知道他們準備攻打揚州了。想知道這些又有何難?”


    薑辰眼神微眯,他都有些等不及了。


    待到揚州城破,那高宗趙構必然逃往這臨安城。


    屆時他還真想看看這宋高宗是何等窩囊模樣。


    殊不知,此時的宋高宗趙構早已被薑辰的一番話驚得合不攏下巴。


    徐州城破、金人攻揚州,他趙構也才剛剛得知這些消息。這薑掌櫃是如何知曉的?難不成真是神仙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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