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薑辰推開雅間的門，身後一個又高又壯的契丹漢子端著一口熱氣騰騰的鐵鍋走了進來。
“遼人！”老韓忍不住警惕起來，雙拳微微握緊。
“兩位別緊張，這位是蕭大石，我新招的店小二。我南下逃難時多虧有他相助才能順利逃到這臨安城。”
聞言，老韓總算是放下了心。也不怪老韓如此，這大宋朝的軍民哪一個不對異族恨之入骨的？
先是和遼朝打，接著又是和金人打，吐蕃和西夏又趁虛而入對川陝之地虎視眈眈！
所以薑辰可沒敢跟這兩位攤牌，要是告訴他們這位蕭大石其實是耶律阿保機的八世孫，帶著遼國軍隊從中原砍到西域，從西域東亞砍到西亞的絕世狠人耶律大石，不知道會不會直接把他兩給嚇跑了。
丟了這兩大金主，薑辰可是會肉痛的。
其實耶律大石在一開始來到自己身邊時，薑辰確實安排他當做管家。
可奈何耶律大石身份特殊，加上現在又是敏感時期，一個契丹人當自己的管家，成天拋頭露麵，定然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為此，薑辰專門找耶律大石聊過。
沒想到對方直接一口答應。
這便改了姓名，化作蕭大石，成為一個低調且不起眼的店小二。
老韓看了一眼旁邊的老趙，發現他居然已經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見狀老韓也不示弱，拿起筷子夾起一片熱氣騰騰的毛肚就往嘴裏送。
“我說掌櫃，你這手藝夠可以的啊！這些年我在外做生意，積累了萬貫家財，吃過的山珍海味無數，唯獨忘不掉這當年東京城那家小酒樓的味道。”
老趙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
對於老趙的誇讚，薑辰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不過他也知道這老小子每次誇他都是有目的的。
薑辰直接挑明了說：“老趙啊，說吧。這次又想從我嘴裏套出點什麽。”
“我跟你說，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妄議朝政要是被那小心眼的高宗趙構聽到了，可是要掉腦袋的！”薑辰將門窗關緊，笑著在兩人麵前坐下。
“小心眼？”老趙突然感覺自己嘴裏的毛肚沒那麽香了。
聽到薑辰這話，老韓臉色明顯一變，正欲說話，卻被老趙在桌子下麵的手按住，示意他無妨。
老趙和老韓對視一眼，露出一抹苦笑。
“掌櫃的，你大可放心，這臨安城內有我老趙在就沒人敢動你。”
“有些事我老趙倒是憋在心頭好些年了，今日正好可以請教一下薑掌櫃。”
薑辰細細品了口茶水。
老趙嚴肅的問：“薑掌櫃覺得，我大宋何時能北伐收複中原！”
“收複中原！”
薑辰猛地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兩位老朋友，心中驚訝無比。
這兩人到底是哪路神仙啊，居然連這件事都敢議論！
眼下朝堂之上投降派和主戰派爭得不可開交，這麽敏感的話題他們都敢問？
更何況曆史上即便到了南宋亡國的那一天，這收複中原也不過是愛國誌士的一場虛夢罷了。
薑辰當即搖了搖頭：“收複中原不過是一場虛夢罷了，夢醒，難免王朝更迭。”
聞言，老趙和老韓愣住了，手中的酒杯摔落在地。
“掌櫃的，你何出此言！”老韓猛地起身兩眼通紅，“我大宋那麽多愛國誌士拋頭顱灑熱血，難道還換不迴中原故地！還是說掌櫃的你早已準備投奔金人！”
見老韓如此激動，薑辰撅了撅嘴巴。不知道的還以為老韓是那位中興四將之一的韓世忠將軍呢。他一個商人至於這麽激動嗎？看這架勢要是一言不合還得找自己打上一架？
“咳咳！”老趙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他輕咳了一聲，拉住了老韓的衣袖，老韓這才稍微冷靜了一些，氣鼓鼓的坐下了。
“掌櫃的，想必你一定有你的理由吧。”老趙臉色有些低沉。
薑辰點了點頭。
“老趙老韓，你們覺得如今的大宋國力如何？”
老趙當即笑著說：“南方富庶，百姓安居樂業，經過這些年的發展朝廷國庫也富裕了許多。再過幾年未必不能北伐收複中原。”
誰知薑辰卻搖了搖頭。
“老趙，虧你還是個商人，沒想到目光如此短淺，隻看到了眼前的富庶，卻沒有考慮其他因素啊。”
“這南方雖富庶，但錢財卻難以流通。百姓的購買力低下，隻夠維持溫飽。哪有精力支持北伐？
”女真人天生悍勇，具裝甲騎鐵浮屠可以一敵百，而我南方卻少良馬。本來北方還有個河間府可產良馬，卻是被金人奪了去。金人將北方劫掠一空，此時正是富得流油。如今金人士氣正旺，而我宋朝卻是才剛剛從靖康之難中恢複，如何與金人爭鬥？”
“更何況，朝廷之上，那些軟骨頭的文臣和主戰派的武將明裏暗裏爭個你死我活。朝廷尚且不能一心，如何與金人爭鬥？”
老趙本想反駁幾句，可薑辰一番話看似簡單卻直指南宋麵前的症結所在。明明他才應該是最了解大宋的人，此時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另外老趙，你覺得當今聖上如何？”
麵對薑辰突然的提問，老趙有些慌了神。他不得不承認薑掌櫃的分析很有道理，如今南北局勢確實如此。金人士氣高漲，南方剛剛穩定，朝堂上下好不容易從亂成一鍋粥的局麵變成如今的兩派相爭。以如今的局麵企圖收複中原確實是癡心妄想啊。
“不可說，不可說，我怎敢議論當今聖上。”老趙擺擺手，想要推脫掉。
“你可是老趙，你怕什麽。”
老趙深吸了一口氣，見薑掌櫃這般不依不饒，他隻好偷偷撇了一眼老韓，遞過去一個求助的目光。
關於當今聖上趙構如何這個問題，連老趙都答不出來，他老韓就更不敢開口了。
趙構怎麽樣？他老趙最清楚也最不清楚。
“我覺得當今聖上或許是個無能廢物。”老趙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他低著頭，有些不敢直視此時已經目瞪口呆的老韓。
或許這樣的迴答薑掌櫃會滿意吧？
“遼人！”老韓忍不住警惕起來，雙拳微微握緊。
“兩位別緊張，這位是蕭大石，我新招的店小二。我南下逃難時多虧有他相助才能順利逃到這臨安城。”
聞言，老韓總算是放下了心。也不怪老韓如此，這大宋朝的軍民哪一個不對異族恨之入骨的？
先是和遼朝打，接著又是和金人打，吐蕃和西夏又趁虛而入對川陝之地虎視眈眈！
所以薑辰可沒敢跟這兩位攤牌，要是告訴他們這位蕭大石其實是耶律阿保機的八世孫，帶著遼國軍隊從中原砍到西域，從西域東亞砍到西亞的絕世狠人耶律大石，不知道會不會直接把他兩給嚇跑了。
丟了這兩大金主，薑辰可是會肉痛的。
其實耶律大石在一開始來到自己身邊時，薑辰確實安排他當做管家。
可奈何耶律大石身份特殊，加上現在又是敏感時期，一個契丹人當自己的管家，成天拋頭露麵，定然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為此，薑辰專門找耶律大石聊過。
沒想到對方直接一口答應。
這便改了姓名，化作蕭大石，成為一個低調且不起眼的店小二。
老韓看了一眼旁邊的老趙，發現他居然已經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見狀老韓也不示弱，拿起筷子夾起一片熱氣騰騰的毛肚就往嘴裏送。
“我說掌櫃，你這手藝夠可以的啊！這些年我在外做生意，積累了萬貫家財，吃過的山珍海味無數，唯獨忘不掉這當年東京城那家小酒樓的味道。”
老趙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
對於老趙的誇讚，薑辰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不過他也知道這老小子每次誇他都是有目的的。
薑辰直接挑明了說：“老趙啊，說吧。這次又想從我嘴裏套出點什麽。”
“我跟你說，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妄議朝政要是被那小心眼的高宗趙構聽到了，可是要掉腦袋的！”薑辰將門窗關緊，笑著在兩人麵前坐下。
“小心眼？”老趙突然感覺自己嘴裏的毛肚沒那麽香了。
聽到薑辰這話，老韓臉色明顯一變，正欲說話，卻被老趙在桌子下麵的手按住，示意他無妨。
老趙和老韓對視一眼，露出一抹苦笑。
“掌櫃的，你大可放心，這臨安城內有我老趙在就沒人敢動你。”
“有些事我老趙倒是憋在心頭好些年了，今日正好可以請教一下薑掌櫃。”
薑辰細細品了口茶水。
老趙嚴肅的問：“薑掌櫃覺得，我大宋何時能北伐收複中原！”
“收複中原！”
薑辰猛地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兩位老朋友，心中驚訝無比。
這兩人到底是哪路神仙啊，居然連這件事都敢議論！
眼下朝堂之上投降派和主戰派爭得不可開交，這麽敏感的話題他們都敢問？
更何況曆史上即便到了南宋亡國的那一天，這收複中原也不過是愛國誌士的一場虛夢罷了。
薑辰當即搖了搖頭：“收複中原不過是一場虛夢罷了，夢醒，難免王朝更迭。”
聞言，老趙和老韓愣住了，手中的酒杯摔落在地。
“掌櫃的，你何出此言！”老韓猛地起身兩眼通紅，“我大宋那麽多愛國誌士拋頭顱灑熱血，難道還換不迴中原故地！還是說掌櫃的你早已準備投奔金人！”
見老韓如此激動，薑辰撅了撅嘴巴。不知道的還以為老韓是那位中興四將之一的韓世忠將軍呢。他一個商人至於這麽激動嗎？看這架勢要是一言不合還得找自己打上一架？
“咳咳！”老趙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他輕咳了一聲，拉住了老韓的衣袖，老韓這才稍微冷靜了一些，氣鼓鼓的坐下了。
“掌櫃的，想必你一定有你的理由吧。”老趙臉色有些低沉。
薑辰點了點頭。
“老趙老韓，你們覺得如今的大宋國力如何？”
老趙當即笑著說：“南方富庶，百姓安居樂業，經過這些年的發展朝廷國庫也富裕了許多。再過幾年未必不能北伐收複中原。”
誰知薑辰卻搖了搖頭。
“老趙，虧你還是個商人，沒想到目光如此短淺，隻看到了眼前的富庶，卻沒有考慮其他因素啊。”
“這南方雖富庶，但錢財卻難以流通。百姓的購買力低下，隻夠維持溫飽。哪有精力支持北伐？
”女真人天生悍勇，具裝甲騎鐵浮屠可以一敵百，而我南方卻少良馬。本來北方還有個河間府可產良馬，卻是被金人奪了去。金人將北方劫掠一空，此時正是富得流油。如今金人士氣正旺，而我宋朝卻是才剛剛從靖康之難中恢複，如何與金人爭鬥？”
“更何況，朝廷之上，那些軟骨頭的文臣和主戰派的武將明裏暗裏爭個你死我活。朝廷尚且不能一心，如何與金人爭鬥？”
老趙本想反駁幾句，可薑辰一番話看似簡單卻直指南宋麵前的症結所在。明明他才應該是最了解大宋的人，此時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另外老趙，你覺得當今聖上如何？”
麵對薑辰突然的提問，老趙有些慌了神。他不得不承認薑掌櫃的分析很有道理，如今南北局勢確實如此。金人士氣高漲，南方剛剛穩定，朝堂上下好不容易從亂成一鍋粥的局麵變成如今的兩派相爭。以如今的局麵企圖收複中原確實是癡心妄想啊。
“不可說，不可說，我怎敢議論當今聖上。”老趙擺擺手，想要推脫掉。
“你可是老趙，你怕什麽。”
老趙深吸了一口氣，見薑掌櫃這般不依不饒，他隻好偷偷撇了一眼老韓，遞過去一個求助的目光。
關於當今聖上趙構如何這個問題，連老趙都答不出來，他老韓就更不敢開口了。
趙構怎麽樣？他老趙最清楚也最不清楚。
“我覺得當今聖上或許是個無能廢物。”老趙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他低著頭，有些不敢直視此時已經目瞪口呆的老韓。
或許這樣的迴答薑掌櫃會滿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