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看,正是玉清師太。她與醉道人分別是玉清觀和碧筠庵的主人,由他們二人前去定約,果是合情合理。


    當即約定再過三日,臘月二十二日,便是比鬥之期。


    說罷二人辭別了眾人,徑往慈雲寺定約而去。


    恰好這時,曉月禪師正請了許飛娘、知非禪師等諸位前輩劍仙,也在大殿會商應敵之計,想著是否要派人前去碧筠庵、玉清觀探個虛實,再下戰表。


    忽然殿外一陣破空之聲,微風過處,殿內佛幡搖閃,門口多了兩人。殿中眾人,大多都認得來者,正是玉清師太與醉道人。


    曉月冷冷道:“醉師弟怎的不長進?也不曉得通名求見,便直入內堂,與盜賊何異?”


    二人也不計較,邁步直入大殿內。


    醉道人唱了個肥諾,笑嘻嘻道:“老禪師,各位道友請了。貧道奉本派教祖和嵩山矮叟前輩之命,前來有話請教。


    我峨眉派弟子,無辜被害,兇手如今便在貴寺,這般血海深仇如何能置之不理?現約齊本派道友在城外玉清觀和貧道的碧筠庵,商定三日後的臘月二十二夜間,或是貴寺派人前去,或是我們登門領教,決一個雌雄,不論勝敗,先將這口怨氣出了!”


    醉道人借機將殿內諸人一掃,已然大致知悉對方實力,心中也是暗驚,居然這昆侖派精英齊出、力助五台,便是武當派半邊老尼,也派了幾個女弟子前來,頗有些棘手!


    曉月怒道:“你這般花言巧語、顛倒是非,難道是齊漱溟這個豎子叫你的不成?如今也不用多說,隻管前來便是。老衲與眾位道友便在寺內等候,看你們能有多大的道行!三日後的夜間子時三刻,在此請教便是了。”


    玉清師太忙又笑道:“老禪師何必妄動無名?慈雲寺寶刹莊嚴。原該謹守佛門清規。如今成都府內,誰人不知貴寺隱匿婦人。驚動官府,鬧得沸沸揚揚,有損清譽。


    又致使兩家失和,佟元奇道友的弟子遭受無妄之災。


    以貧尼之見,若是將兇徒交由峨眉派,還他個公道,事情還有轉機。否則一味用強鬥狠,劫數一至。悔之莫及呢!”


    曉月被她氣得須眉倒豎,當即便要叱罵,許飛娘忙攔住,笑著對玉清道:


    “當日我聽鄧師妹說,她昔年的好友玉羅刹,改拜在優曇大師門下,道法如何精進。不過依我之見嗎,這別的道行不知,伶牙俐齒舌綻蓮花倒是無疑了,可惜均是顛倒黑白!


    那羅家悔婚在先、鬧事在後。哪裏還有什麽臉麵來此要人?羅九不過是佟元奇的棄徒、死有餘辜之敗類,我五台將他除去,自然毫無可指摘之處。


    所謂出家人不打誑語。你顛倒黑白,冥冥之中,自然神佛有所感應,日後是下拔舌地獄,還是別的果報,反正不是在我等身上。


    我是看在鄧師妹麵上,不願與你難堪。是故你也不必以口舌取勝,好在三日之期不遠,到時就可見分曉。”


    玉清師太被她當麵說破。心中惱恨,麵上卻也絲毫不顯。淡淡道:“如此甚好。貧尼若有失禮,幸勿見怪。醉道友。這便去吧!”


    說罷,施了一禮,正要轉身,忽聽殿中一聲冷笑,說道:“來人慢退!”


    玉清師太見有人發話攔阻,定睛一看,秦家姐妹身旁走一位年輕女子,容貌之秀美,世所罕見,乃笑問道:‘這位是誰?恕我眼拙,不曾識得。‘


    出言攔住之人正是裘芷仙。她這些時日,頗不好受,覺得皆是因為自己之故,惹下莫大的麻煩,心中一直有愧。今日玉清師太話語中又對自己多有涉及,乃至壞人名節清譽,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如何受得?乃怒道:


    “這位師太,我便是你說的那被隱匿慈雲寺的婦人,我當日乃是不願受羅家糾纏,故求到曉月禪師門下,懇請收容。那羅鷺不顧親戚情麵,糾集歹人,來寺中吵鬧。師太你若是不知實情,請勿妄言,若是歪曲事實,更是罪莫大焉!


    這幾日我也思來想去,俱是因為自己一念差錯,致使慈雲寺蒙羞,便是我裘家也是聲名有損,這般情勢,真叫我百死莫贖。罷罷罷,今日我便以死明誌、保全名節!”


    說罷用盡氣力往大殿中立柱撞去。


    殿中諸多劍仙在此,哪能叫她無辜死去?


    紫玲、寒萼忙上前攔住,不住勸慰。


    寒萼也氣憤道:“那羅九是我殺的,一人做事一人當,峨眉要尋仇,便直接找我就是!”


    石生、雷起龍諸小也一起鼓噪!


    這番吵鬧,慈雲寺諸人越發對峨眉義憤填膺。


    好在許飛娘看在鄧八姑麵上,忙說道:“芷仙這傻孩子,何至於此?玉清道友,你這般行狀,真是不可理喻,日後自然有所報應。如今話已說完,還不快走,等待何時?‘


    醉道人一看,已然弄巧成拙,忙一使眼色,與玉清師太迴身便走。


    裘芷仙止住悲啼,跪倒在地,謝過許飛娘,又道:“仙姑在上,小女子如今已絕了世俗之念,願意拜在五台門下,懇請收錄!”


    許飛娘道:“你莫急,你也是命中有此一難罷了!五台掌教真人早就想將你收為門下弟子,若非如此,當日傳授雲從心法,為何絲毫不避你?等此間事了,便帶你迴五台,再行拜師之禮,與秦家姐妹一般無二!”


    裘芷仙喜不自禁,忙又跪謝。


    紫玲、寒萼這幾日與她相處,愛她人品性情,甚是投緣,忙將她拉到一旁,與武當三女說笑不已。


    許飛娘歉疚地對曉月、知非等人笑道:“掌教師兄一向對弟子寬容,這幾個丫頭越發膽大,在諸位長輩麵前沒個樣子,叫諸位道友見笑了!”


    金佛寺知非禪師乃昆侖四友之首,昔日又承趙坤元之情,得了廣成金丹,自然對五台甚為敬愛,他看五台這幫三代弟子,莫說石生、紫玲這幾個,便是剛剛入門的裘芷仙也是一身道氣、渾身仙骨,不由讚歎道:


    “貴教自從趙真人轉世以來,蒸蒸日上,大興之勢已然不可阻擋。別的不說,便是門下這幾個男女弟子,哪一個不是根骨深厚、福緣綿長的?令人羨煞!”


    許飛娘忙道不敢。


    諸人又閑聊了一會,各自散去,靜等三日之後的臘月二十二鬥劍之期。


    裘芷仙方要隨著秦氏二女和武當石家姐妹和林綠華,一道而出,許飛娘將她喚到身邊,細一打量,點頭讚道:


    “你當日聽掌教真人*,怕是自己參悟不少,雖有些誤解,但也有不小的心得吧!如今門中沒幾個二代女弟子,故當日掌教真人叫你們幾人,先拜了祖師,日後機緣一到,自然還有師傅教導!


    恰好這幾日還有空閑,你到我房中,我與你講解道法!”


    裘芷仙自然欣然答應,這幾日便一直留在許飛娘身邊受教不提。


    再說殿中散去人中,有一個原本聽了玉清之言,也要發火作鬧的,不過因為裘芷仙一哭訴,便不好再出頭。這便是石生。


    再加上昨日齊靈雲、金蟬姐弟雙戰太白劍,自然十分惱恨峨眉,一直想著如何先去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石生新近才結識周雲從、商風子,三人十分投緣,尤其是覺得商風子言語天真可愛,人最赤誠,毫無心機城府,又是個膽大的,乃將二人喚道一旁道:


    “周師弟,你說當日千裏護送裘師妹返家,彼此同門之誼自然更比我等要厚。如何今日玉清妖尼出言不遜,你也不去仗義執言呢?”


    商風子不知他用意,解釋道:“石生師兄,你莫要歸罪我哥哥!他對裘姑娘在意得緊呢!日常多與我叨念,說是當日送她迴去有些急躁了,惹出這麽多事情來,一直覺得對不住她,老想著如何彌補呢!”


    周雲從忙捂住他嘴,尷尬笑著解釋道:“石師兄,莫聽他胡說,我隻是覺得有愧,未將祖師交代之事辦好,日後見了,如何複命?”


    石生莞爾一笑道:“你莫急,裘師妹既然是咱們五台的人,你我做師兄的,自然應該維護。反正今夜無事,不若你我三人,先去碧筠庵打探動靜,你們看如何?”


    商風子是個直腸子的人,自然從命,雲從有心不去,又怕石生見罪,隻得應下,不過有些擔心,乃問道:“我等三人私自打探,莫要誤了長輩的全盤謀劃才好,況且我和風子,新近入門,功力淺薄,萬一遇到強敵,不能襄助,反成拖累,豈不是弄巧成拙了?”


    石生笑道:“你莫怕,隻要你出麵,打著替裘姑娘出氣的名義,我自然能說動寒萼師妹。她為人最講義氣,見了同門受辱,怕是比當事之人還上心呢,最是急公好義。隻要她點頭,紫玲師妹也自然前往。


    你們莫看她姐妹嬌弱斯文,實則道法之高,不少前輩劍仙也多有不如呢!


    又是家學淵博,法寶無算的。有她二人助我,哪裏去不得?”


    雲從無法,不好再托詞婉拒,隻道是石生若能請動秦氏姐妹,自然願意一同去打個頭陣!


    這一去方又惹出一大段波折故事呢!(未完待續)


    ps:多謝打賞的朋友“幻想人生是我”,諸位賞個訂閱就足感盛情了,多謝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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