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線索


    盧老不在,三人得以幸運地既代表法師聯盟,以貴賓的地位參加拍賣會,又能以看客的身份,親眼見證各方勢力在這片小小的空間內展開的“殊死激戰”。


    “我以為的開幕,原來隻是墊腳石。”枕風瞪大眼睛,無奈感歎。


    半個小時過去,已經到了第六件展品,雖然枕風閱曆很少,但一些必備的常識還是有的。為了活躍氣氛,拍賣會第一件開門紅一般都會選取等級高、品質好的藏品,然後再慢慢降下來,中間可能會再穿插一兩件高級物品,再之後就是壓軸寶物隆重登場,拍賣會至此結束。今天第一件拍品就達到了一級靈器的級別,枕風猜測後麵接著的應該稍微遜色一點。沒想到從一開始,拍賣會就進入到了一場讓人血脈賁張的廝殺之中,而且更讓人吃驚的是,之後的展品價格和品級失控似地增長。


    一級靈器、三級聖器、三級聖器、二級聖器、二級聖器,還有此刻正在競拍的一級聖器,氤氳閣似乎就從未打算讓這股狂歡停歇下來。正如所願,客人們的熱情也持續上漲,激烈的叫價往往讓競拍者們雙眸充血,口沸目赤。


    隨著小槌落下,這件一級聖器經過多輪叫價,各方爭搶之後,以三千金幣的天價結束拍賣。在人們互相競爭時,枕風腦海中一次次重新對所謂的一級聖器進行估價,最後在數字浪潮中不禁恍惚。


    三千金幣,在枕風出生的小漁村,一筐活蹦亂跳的鯪魚也賣不了一個金幣,三千筐,也就意味著在普通人家,數年乃至數十年的辛苦積蓄才能換來這樣一件一級聖器。


    當初在龍虎商會,一級靈器火元戒四百五十金幣的最終價已經讓他對競拍者們的智商產生了懷疑,沒想到就在剛剛的幾分鍾,拍品就在這樣讓人麵紅耳赤的競爭中躋身到了三千金幣的行列。


    “接下來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下一件拍品登場!”三千金幣的競拍將拍賣會推向了一個新高潮,在女主持人亮麗的嗓音和眾人熱烈的鼓掌中,助手第七次從它的看護人中接手過來,推著一個被黑布完全罩住的小車緩緩上台,流程很簡單,黑布和小車也都一模一樣,但其中隱藏的器物足以讓人熱血沸騰。


    第七件,這件拍品的位次也不一般,有了一級聖器驚人的預熱效果,眾人已經被完全帶入進來,枕風甚至能隱約聽到紅了眼的競拍者們內心歇斯底裏的怒吼,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盯著舞台。


    共有十二件拍品,五件是壓軸寶物,這就意味著現在看到的將會是最後一件價格“不那麽驚人”的展品,作為商會會長,尼采不得不暗暗讚歎氤氳閣此次的規劃,這種級別的拍賣會,幾千幾萬金幣的價格並不稀奇,展品自然也是數一數二的寶物,因此對主辦方而言,他們的目的就是通過各種手段最大化地讓客人們爭相競拍,從而提升商品的最終價。


    作為最後一件“普通”拍品,它的級別和材質相比於上一件不會有過多的增加,因此商會定下的初價也不會有很大躍升。但尼采十分清楚,對大部分競拍者而言,最後五件壓軸之寶與他們關係不大,但凡抽身參與的大勢力,目的都不是簡單地拿下某一件物品,財大氣粗的他們一方麵會為了擴充自身家族寶庫,另一方麵會因為與其他勢力的競爭關係而不惜動用重金阻止對方得到,所以最後的壓軸品無一例外都會被他們收入囊中。


    ——第七件展品將會是很多人的最後一次豪賭


    “好戲才剛剛開始。”尼采輕輕抿了口茶,淡淡說道。


    果然不出尼采所料,這件一級聖器從一開始就得到了很多人狂熱般的追捧,主持人添油加醋似地介紹完畢之後,它的競拍價格隨著一聲聲來自賭徒的怒吼而水漲船高,一千二百金幣的起始價格在短短十幾秒的時間內就猛漲到兩千八,而後順利突破三千大關。直至此刻,賭徒們的熱情依舊絲毫不減,而且隨著更多人加入到這場廝殺之中,豪賭愈演愈烈。


    賭上全部身家的競拍者們隻能用歇斯底裏的怒吼,將內心逐漸膨脹的絕望一點點轉變為不甘和憤怒,以及孤注一擲的決心。會場從這一刻開始完全進入了癲狂狀態,枕風從沒想到過拍賣會竟然會呈現出這樣驚人的狀態,競拍最需要的理智在人群中很快被衝動所替代,沙啞狂暴的叫喊聲竟然真的將這裏變成了戰場。


    “六千!”嘈雜的會場中突然迸發出這樣一記洪亮的喊聲,陷入瘋狂的人們一時間不知所措。雖然一層的人熱情高漲,但尼采三人始終將目光放在其他五個雅間,而這個價格,正是其中一方勢力所出。


    豪門出手,六千金幣的天價不出意料地起到了一錘定音的效果,與魔鬼相擁的賭徒被硬生生的澆了一盆冷水,同時也將他們從萬劫不複的深淵中拉了迴來。


    “六千金幣成交!”


    恍惚中的人們似乎沒有聽到主持人三次確認價格的聲音,隻知道剛才的幾秒鍾他們經曆了今晚唯一一段可怕的死寂,沒人再敢跟進,重新拾起理智的他們暗自慶幸這件聖器沒有被他們拍下,事實上五千金幣對剛才出價的很多人來都是一筆天大的數字,即使傾家蕩產也難以湊齊,衝動魔鬼將他們送上了不歸路,在關鍵時刻又被拉了迴來。


    難得的安靜,第七件拍品落下帷幕,會場瘋狂的氣氛也因此急速緩和,在主持人宣布十五分鍾的休息時間後,枕風和下麵很多人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會長,我咋看也不值啊,雖然是一級聖器,但和六千金幣還有差距吧?”枕風第一次見到這樣非同一般的拍賣會,可羅伊卻也算是數見不鮮,但他仍不明白,精明的富豪為什麽也會做這麽虧本的買賣。


    “換個角度就想通了。六千金幣是貴了點,但一級聖器之後就是鳳毛麟角的傳說了,別說是幾千金幣,十萬也可能買不到。一級聖器也分三六九等,既然他們相中,那就自然有他們的道理”


    “那究竟是什麽道理呢?”羅伊追問。


    “我怎麽知道。”


    “----”


    枕風再次將目光放在寫著拍品名單的紙函上,大致流程沒有變化,以壓軸品為界限分成兩個階段,第一階段隨著六千金幣的天價畫上了句號。盯著那些千奇百怪的名稱,再迴顧剛才的所見所聞,枕風發現除了最後一件聖器,二層中的貴賓仿佛提前說好了一樣都沒有插手,甚至一次叫價也沒有。可能是氤氳閣這裏不成文的傳統,也可能是前麵六件對它們而言沒有什麽價值,總之,他們的動作出奇地一致。


    十五分鍾眨眼即逝,不過也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會場的氣氛又迴到了一開始——理智的期待。


    從這裏開始就進入了拍賣會的壓軸品階段,這就意味著富商們之間的戰鬥即將打響,休息時間中一層不少人都離開了會場,剩下的絕大多數都是為了湊個熱鬧,一睹富甲一方的大佬們會怎樣你死我活的爭搶寶物。


    至於那些已經找到新主人的展品,龍虎商會會長的經曆告訴尼采,它們之中的很大一部分都不會被直接使用,能收到氤氳閣請帖的不會是普通人,他們往往會將拍來的物品以更高價格轉手賣出,賺取巨額差價。更高級一點的,會將仍有突破空間的裝備交給匠師們重新打磨,附加上一些奇特的寶石礦物,改頭換麵,甚至徹底晉升之後,以數倍甚至十幾倍的價格轉出,大賺一筆。


    無論是哪種情況,它們最後的歸宿仍是各大宗門,大勢力手下眼線遍布各地,絕大多數寶物會在輾轉數次之後迴到宗門之中,也就是說,宗門的力量已經如日中天,而且還在不斷擴張。


    “接下來要登場的是一件重量級裝備,頂尖的一級聖器,裝備強度甚至不亞於普通傳說。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今天的第一件壓軸品——逐風靴!”主持人仍然活力滿滿,但觀眾們的反響卻大不如前,少了一部分狂熱的競拍者,會場頓時冷淡下來。


    “逐風靴!這不是,”羅伊指著正緩緩上台的小車,驚訝地喊道。


    “這是叢林競賽的二等獎。”枕風也瞬間想起這個熟悉的名字,而後同樣一臉震驚地盯著舞台。


    “這樣的速度確實挺快。”尼采也頓時來了興趣,迴想當時的情形,拿到逐風靴的隊伍沒有什麽特別鮮明的符號,應該是屬於某個小宗門,拿到獎品卻發現並不需要,就隻能轉手到商會,然後就出現在了拍賣會上。


    讓尼采吃驚的並不是它的出現,而是叢林競賽才剛剛結束,他們晝夜兼程趕到阿化斯聯邦,才逛了半天,這就意味著逐風靴肯定比他們還要快,一件裝備要想在拍賣會上亮相,要經過很多繁複的步驟。尤其是氤氳閣這樣的大商會,經過數次的裝備評級之後才會將它正式放到拍賣會裏。


    ‘看來氤氳閣也有使用傳送門的權利。’尼采最終得出了這樣一個驚人的結論。


    據他所知,法師聯盟分部應該都有內含傳送門的傳送魔晶,風暴之都法師團也設有傳送大廳,隻不過上次他們沒見到,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貿易重鎮、軍事要塞可能也有秘密的傳送門,再有就是極其個別的超級宗門憑著自身豐厚的底蘊建立起的傳送門,再其他,應該沒有了。


    有空間領主之稱的盧卡斯曾對尼采講起,傳送門事實上不算什麽高大上的裝置,需要的奧術魔法也不是十分強大,之所以數量有限的最大原因就是安全性。空間之力是近些年法師們才接觸到的領域,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新興方向,因此目前來看已掌握的隻是冰山一角,用奧術魔法強行打開空間缺口,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傳送門的建立需要遠隔萬裏的雙方同時施法,在另一個空間位麵中找尋到彼此的力量,然後建立聯係,通過不斷湧入的魔法力量來持續強化,最終形成能穩定存在數百年的堅固聯係,在一端的人可以通過構築的通道瞬間抵達另一端,也就形成了所謂的傳送門。


    整個過程中最危險的是尋找的階段,需要彼此十分了解對方的力量氣息,才得以在空間位麵中取得聯係。而在偌大的艾澤拉斯大陸上,每分每秒在某個角落都會有人使用空間之力,雖然或大或小,但卻都會對構築傳送門的法師產生很大的影響,一旦出現偏差,要麽會構築起通往未知地帶的不穩定隧道,要麽在位麵中徹底迷失,功虧一簣。兩種結果都會帶來災難性的影響,施法的法師自然首當其衝,受到嚴重的反噬,甚至直接死亡,被強大的空間亂流粉身碎骨,其次就是這條通道被永久性封鎖,再不可能創造傳送門。


    最後的強化階段也尤為重要,取得聯係後就需要雙方聚集起數位大法師,一同向處於繈褓之中的隧道輸送魔法,最讓人頭疼的是法師們之間的默契性,雖然不需要很強的奧術洪流,但必須保持長達數天、十分苛刻的穩定性,一個小小的波動就會讓整個計劃前功盡棄。


    總之,因為種種原因,即使花費重金,也很難請到願意出馬而且技術精湛的法師,所以傳送門數量依舊十分稀少。


    法師聯盟的傳送魔晶一般不對外開放,法師團的傳送門讓商人使用,可能性更小,如果說是宗門的話,埃爾莫目前沒有這樣財大氣粗的勢力,附近的話---


    尼采飛速從腦中搜尋相關信息,恍惚中錯過了第一件壓軸品的拍賣。


    “我想起來了!”尼采突然大叫,身旁正全神貫注看熱鬧的兩人也隨之顫了一下。


    “師父啊,不是我說你,想起啥來也不能這麽激動吧。”羅伊緩過神來,埋怨道。


    “埃爾莫附近隻有一家大宗,那就是軒轅門,就設在旁邊的斯庫爾提。這樣看來氤氳閣即使不從屬於它,也肯定有很大的關係。”尼采平複下激動的心情,一邊給兩人講述自己的發現,一邊不斷印證這個猜想。


    “逐風靴在大賽結束後不久,機緣巧合之下被軒轅門的弟子發現,然後通過宗門內設的傳送門迴到斯庫爾提,再之後交給氤氳閣,然後才有了剛才那一場拍賣。”順著尼采的思路,枕風瞬間想通了這之間的關聯,他們的速度已經讓人難及,隻有這一種解釋才能說通逐風靴出現在眼前的原因。


    “那軒轅門是什麽來曆啊?”羅伊緊接著問道。


    拍賣會仍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不過顯然沒有上一輪那麽熱火朝天,果然不出所料,壓軸品都是二層的勢力互相角逐,對他們而言這些數字不那麽重要,因此無需大聲呐喊,會場的氣氛自然就冷淡下來了。


    喝了一口茶水,尼采開始了經常性的科普階段。


    人類足跡最先誕生在暴風城地帶,因此在遠古時期阿化斯聯邦幾乎都是一片荒地。之後皇朝建立,人類開始在這片土地生根發芽,軒轅門是阿化斯聯邦最早成立的一批宗門,從建立伊始就網羅了多位強者,時至今日非但沒有如其他古老宗門那樣衰敗,反而在時間的曆練下不斷成長。


    埃爾莫和斯庫爾提被譽為“兄弟城”,雖然不是國都,也不是武極都那樣的戰略重鎮,但事實上是阿化斯聯邦通向西方的門戶,底蘊雄厚。埃爾莫擁有讓所有城鎮羨慕的經濟實力,而斯庫爾提又有超級宗門坐鎮,再加上兩者關係親密,已經成為聯盟中不可忽視的強大力量。


    就目前來看,軒轅門是聯盟中無可撼動的、第一梯隊的大宗門,弟子眾多、實力強勁、高手如雲,門主歐陽天更是一位宗神王者,少有人能與之匹敵。軒轅門獨樹一幟的最大原因就是它可怕的綜合性,據說它內部設立的派別足以涵蓋當今人類領域的所有方麵,甚至還有一句諺語:“三百六十行,行行在軒轅。”


    “有傳言說阿化斯聯邦皇室多人都出自軒轅門,現在看來在經濟領域它也毫不遜色。”尼采的講述讓兩人無比震撼,在腦海中默默構想著天下大宗的樣貌,同時也對大陸上其他勢力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四大皇室,修羅門,禦劍門,傲刀宗,鮮血使者,獸源宗,還有軒轅門。枕風正一點一點認識世界,除此之外一定還有好多他不知道的巨頭勢力,人類文明在艾澤拉斯上遍地開花,千年的時間,無數個宗門起起落落,在同一片大地上互相角逐,又因為共同的敵人被迫結成聯盟,還有無數的傳奇,無數的故事,等著少年去探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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