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法師團


    幾天後。


    叢林競賽不是一場百姓可圍觀的比賽,所以頒獎典禮也顯得不很正式宏大,十支隊伍三十幾個人被通知在規定時間來到暴風城皇宮的法術大殿中參加頒獎典禮。


    這是兩人第一次進入這個兩年前被譽為“聯盟第一宮”的建築裏,兩年的時間,雖然風暴之都經曆了慘絕人寰的災難,但拔地而起的新建築相比過去隻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自然會穩坐這個聞名天下的稱號。


    這幾天枕風才了解到暴風城的法師團總部並不在皇宮之中,這麽說或許不太準確,法師團總部的入口雖然在皇宮之中,但這也僅僅是唯一的聯係了。會長在法師團中養傷期間兩人細細地圍著整個偌大的皇宮走了一圈,相互對比之下竟然沒有發現屬於法師團的建築。


    兩人根據那扇門在宮殿的大致位置,然後走出去,試圖在外圍找到相應位置,再判斷這個大建築到底哪一部分是屬於法師團的。


    但兩人驚人地發現按照入口處大致的位置,對應到外麵竟然是一堵牆!再往後就直接走到大街上了,後麵根本不可能再有什麽其他的空間。而根據兩人陪著會長養傷時的情形,法師團的地盤顯然也大的離譜,光是分給他們三個的房間就已經很開闊了,而大賽中受傷的人又怎麽會隻有一位?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這是第二遍了,枕風提出在繞一圈的時候他極力反對,但還是拗不過一向倔驢脾氣的枕風,在軍隊中他們私下聊天時就經常趁枕風不在的時候用“瘋子”作為他的名號。


    又將皇宮周圍仔仔細細地遍曆了一圈,奧姆斯裏爾裁判已經和守衛們打過招唿了,叢林競賽的這幾十位獲勝者在頒獎儀式完成之前都可以自由進出一層宮殿,皇宮的守衛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每天來來往往的人他們隻要看上一眼便會把他們的容貌和氣質深深刻在腦海中,所以兩人並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就這樣不厭其煩的研究,但到此刻仍沒有任何頭緒。


    “太神奇了吧。”枕風怔怔的望著遠方,而後低聲迴答道。


    這個近幾天奔波在皇宮周圍的年輕人再一次站到法師團總部的門口。沒了任何線索,枕風忽然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這扇普通的小門上。


    “我怎麽突然感覺這門很不對勁呢?”


    羅伊感覺這人傻了,一扇門能有什麽可奇怪的,就算在這皇宮中很不起眼,但萬一人家主人就喜歡這種風格呢?羅伊搖搖頭,對枕風的懷疑保持懷疑態度。


    “除了太過於普通,身為法師團基地的入口,不應該這麽隨便吧。”枕風大腦飛速運轉,一邊繼續探索著這個問題,一邊幾乎是同步性地把自己的想法給同伴講道,“先從表麵上看,這普通的木門就和周圍絢麗的宮殿很不搭,而且最重要的是它沒有什麽奧術魔法的跡象,你想想埃爾莫和愛丁堡,還有這裏的三座分部,哪一個的大門不是有著各自的特色?”說著,枕風輕輕抓住門把手,然後打開門,以比平常慢好多的速度慢慢抬起腳,跨過門檻,羅伊也跟著進來。


    “噢,你這麽一說確實還有點道理,走進來沒有一點感覺,不像是精通魔法的大佬們的風格啊。”聽完枕風的分析,羅伊也開始順著他的思路想下去,“他這樣的話意味著隻要能進到皇宮中就能隨便進入法師團,這可確實有點反常。”兩人都是軍隊出身,就以目前聯盟中的部門劃分來看,即使同處在一個地方執行任務,但往往都是互不幹涉,未經允許也不能互相聯係,按這個原理推過來的話,法師團是一個獨立的部門,和皇宮中其他的單位沒有什麽關係,怎麽可能對他們完全開放?


    枕風又試了一遍,輕輕打開門,然後邁進來,再關上,盡管他已經盡己所能感知周圍哪怕是一丁點的異樣,甚至是手指與門接觸時傳迴來的觸感也在他的感知範圍之內,但結果依舊讓人找不出任何頭緒,簡直和普通的房屋一模一樣,如果非要說出點不同的話,那這扇門其實偏小了一點點。


    ‘偏小?’就在枕風即將暫時放棄追查這個問題的時候,思路尾端的一個小小的閃光點引起了他的注意。


    “沒得看了,我們還是去瞧瞧會長怎樣了吧。”羅伊伸了個懶腰,與其這樣毫無線索地瞎搞,倒不如舒舒服服地休息一會兒呢,頭腦風暴這方麵他可確實不擅長,也不感興趣。


    枕風拽住好奇心快被消耗完的同伴,又提出了另一個問題:“作為法師團的大門,樸實無華尚可以歸結到人家的個人喜好上去,但你不覺得這麽小的入口也很不合理嗎?”


    普通人家的木門一般也都可以支持兩個人並排走進去,可這一扇連他們兩個身材中等的人都隻容得下一人進出,比他們兩個再“魁梧”一點恐怕就得硬擠進去了。


    “法師團雖然人數可能少一些,但我不相信就找不出比咱倆體型大的人來了,那這扇狹小的門對他們來說豈不是十分不友好?這麽重要的部門不可能設計得這麽草率吧。”枕風連珠炮似的將自己突發奇想的念頭一股腦兒的拋了出來,同時再結合上麵發現的疑點,他越來越懷疑這件事背後隱藏著不小的蹊蹺。


    “第一,門小也可以是人家的個人喜好呀,萬一就喜歡這種小巧玲瓏的感覺呢,大佬有些小癖好很正常;第二,進出法師團的人就算體型稍大一些,對他們來說縮骨功也並非難事,稍稍動動意念就能進去,更別說人家還可以閃現,傳送;最後,設計這方麵也可以完全歸結到個人喜好上去,想當年咱倆統領的部隊不也是經常和大部分人的觀念背道而馳呢?”


    枕風苦笑一聲,雖然前幾條確實屬於胡扯,但個人喜好這方麵事實上也沒得說,人家喜歡就是了,當年他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行事風格在他們那兒也是出了名的,不過還好事後他倆少校總能交出一份不錯的答卷來“功過相抵”。


    既然羅伊沒了興趣,他也沒理由因為這麽件小事被一直拖在這裏。


    “算了算了,去看看會長啥情況了吧。”羅伊對這個提議舉雙手雙腳讚成,於是全票通過,他早就等不及把剛買好的美味讓會長大快朵頤了。


    這一扇被枕風從各個方麵懷疑的小門卻隔著兩個不同的世界,皇宮裏金銀璀璨富麗堂皇的裝飾物在這扇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但在恢弘綺麗這方麵卻有過之而無不及,盡管這幾天兩人已經進進出出好幾遍了,但每次打開門,想將麵前這一切盡收眼底的衝動還是讓兩人不禁頭暈目眩,因為,空間實在是太大了,各色光芒實在是太多了。


    一扇小門後隱藏著的是十分寬闊的空間,隻有視線遠處的邊緣地帶擺放著一些兩人不認識的特殊裝置,大殿中央沒有放置任何東西,但牆壁和地磚自然而然散發出的光暈讓偌大的空間非但沒有一絲古板的味道,反而增添了些許的夢幻朦朧。


    最正中央的地磚刻著一個很大的六芒星圖案,在艾澤拉斯上六芒星代表著魔法的起源,也象征著最純粹的奧術力量,至於它的來曆一直說法不一,之前在法師聯盟看到的《魔法的起源》對這個問題解釋的也很模糊,其中有一種得到不少法師和學者讚同的觀點是:艾澤拉斯上第一位法師通過構造出一個六芒星圖案才得以創造出第一個法術,所以六芒星成為法師們普遍尊崇的精神圖騰。


    站在門口的位置,即使事實上六芒星圖案很大,但和整個大殿比起來仍然是班門弄斧,牆壁高處每隔一段距離開辟出的菱形窗戶讓外界的陽光能夠灑滿每個角落,這樣看來他們此刻身處的空間應該是個全方位暴露在外界的建築,不然怎麽可能得到如此充裕的陽光,窗戶的高度看上去遙不可及,但枕風相信需要時那些法師們絕不會自己爬上去關上窗戶,他們隻需輕輕揮手,奧術魔法會將他們想辦的事情輕易置辦妥當,至於如何在沒有任何桌子的地方開會,相信也不是什麽難事,雖然枕風現在對召喚魔法僅有的認知就是那個神奇的戒指,而且隻能召喚出特定形態的物體,但上次上官晶隨意召喚出的茶壺讓他改變了自己的認知,這些不需要附加任何魔法力量的普通物品對他們而言可能根本不在話下,如果作為普通人,那他們的生活簡直比神仙還快活。可既然擁有這麽強大的能力,又有誰會心甘情願做個普通人呢?


    既然可以召喚出任何東西,那為什麽不直接弄出來用不完的金幣呢?雖然身處在魔法世界,但金錢在這裏仍然無處不在,幾乎是一切的“硬通貨”,金錢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修羅門中它的地位更加重要,隻要開出足夠的價格,他們可以幫你做幾乎任何事情,關於金錢的紛爭在這個世界仍然每時每刻地發生著,即使是強大的法師也需要每年抽出一定的時間來賺取活動經費,而事實上沒有哪個人能無限製地召喚出金幣。


    既然魔法已經很大程度上改變了人們的生活,那萬一所有人同時失去了對魔法的掌控,是不是意味著整個世界將迎來一場持續混亂,沒有秩序的時代?沒有魔法,最強大的法師甚至不是一個漁夫的對手,底層的人們怎麽會甘願繼續生活在沒有任何希望的軌跡中呢?


    羅伊不知道跟在他身後的同伴此刻腦海中正在進行著怎樣的頭腦風暴。


    與小門正對的另一邊,設計者通過對光線的準確把控讓圓形大殿後麵的這一塊區域隱藏起來,直到參觀者走到距離邊緣處很近的地方才會隱隱發現這裏可能“別有洞天”。


    陰影之下潛藏的其實是一條同樣恢弘大氣的走廊,就算是兩輛馬車並行在這裏也不會有絲毫壓力,枕風對此深信不疑。轉過一個直角,走廊的全貌出現在兩人眼中。


    水晶玻璃牆壁上的不同位置浮現著各種象征著不同含義的畫麵,第一幅當然是經典的六芒星圖案,神奇之處在於從此刻開始的所有魔法畫麵都不是靜態的,它們擔負起了為參觀者生動形象地描述奧術世界的責任。


    從這裏可以看出設計者也讚同了那個古老的傳說,畫麵上的六芒星被一個容貌完全隱藏在鬥篷中的法師替代,那時候魔法還未誕生,或者準確的說,奧術魔法還未在人族內出現,更別說類似法杖這樣的法器了。


    法師雙手嚐試著結出一個個形狀,已經見到過其他法師施法,枕風現在看到的這個法師顯然相比之下“笨重”許多,雙手慢慢地靠攏,手指試探性地彎曲或伸直,真實的情形要更加繁冗複雜,萬事開頭難,雖然書上對魔法的起源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但枕風十分清楚這個道理。


    畫麵顯然不會將當時的情況完完整整還原出來,也許是因為那段遠古時期的曆史並不明確清晰,也或許太過於繁雜,更可能兩者兼有,總之設計者在這裏無意深究,人類法師的身影漸漸虛化,一個小小的光點出現在正中央,而後它迅速變大,很快就顯現出了六芒星的形狀,畫麵最後,就是兩人剛剛看到的,占據整個畫麵的魔法圖騰——六芒星。


    奧術魔法催動著的神奇畫麵就這樣循環往複晝夜不停地變換,供給所有來到此地的人觀賞,看不到盡頭的走廊兩側都是類似這樣的魔法圖畫,它們會帶著參觀者一步步身臨其境的變成時間長河的一朵小小的浪花,迴顧曾在這片美麗大陸上有關魔法發生過的一切。


    兩人第一天來到這裏時就用整整一夜的時間將所有的圖畫深深印在腦海中,此刻兩位年輕人就像是幹枯很長時間的海綿一樣,瘋狂地吸收著盼望已久的嫩水。從遠古時期開始,腦海中的世界通過這些畫麵一點點延展到現在,最終匯聚成一個雖然模糊但宏大壯麗、震撼人心的史詩篇章。


    長廊詭譎絢麗的畫麵之間不時會出現一扇扇形態各異的門,它們後麵的房間有著各自不同的職能,同時為了配合好整個走廊的氛圍,每一扇門上終於有了枕風“心心念念”的魔法元素,並不大的木門上變換著不同顏色的圖案,甚至有的為了迎合它所在的位置,門上出現了顯而易見的,與左右兩邊畫麵相結合的圖畫,成為了兩個不同篇章、不同階段相互聯係的橋梁。


    枕風在第不知道幾次徘徊在走廊時才發現了設計者的用意,這讓少年對法師團首領又有了一層新的遐想。


    長長的走廊因為這所有元素的出現而讓身處其中的人們流連忘返,對各種細節精致入微的把控使得這裏儼然成為了迴到過去探索秘境的時光傳送器。


    不會由於某個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小物件的出現而打斷思緒,從而皺著眉頭結束剛才這一段驚心動魄的時光旅行——因為這周圍沒有一件不是為了營造環境而生的。


    那扇閃爍著聖光的小門就是兩人的目的地,門上也有相應的圖案,枕風猜測之所以將“醫療室”設計在這個位置,多半是為了與兩側的畫麵互相照應,因為牆壁上畫麵所展現的奧術故事在這裏恰巧講述到了有關牧師與聖光的故事。


    在幾乎所有能使用生靈之息來催動魔法的法師都在研習各種戰鬥性法術的時期,一類後來被稱為“牧師”的群體悄悄出現在了尚處在萌芽階段的奧術世界中,他們因為此前從未出現過的、展現出奇跡般治愈效果的法術而迅速成為法師群中的“香餑餑”,以聖光之力醫治傷者、施加祝福的牧師甚至一度成為人族中最為尊崇的群體。


    這一次總算是沒有因身邊吸引力極其恐怖的畫麵而錯過,兩人輕輕推開木門,走了進去。


    裏麵的空間和那一扇小門顯得極不相稱,這讓兩人不禁懷疑設計者是不是對這種“詭異”的反差情有獨鍾?


    房間裏一共有七位傷勢各不相同的武士,他們都靜靜平躺在生綠色的石床上,當然這並不是由簡單的石頭製成的,光從表麵上看就沒人會認為它們是自然生成的石頭,表麵光滑平整,邊角呈現出略微的弧度狀,四條邊異常筆直,明顯是人工切割過的。


    至於這石床究竟是什麽材質做成的,兩人現在還不得而知,但從它散發出的奧術魔法來看就一定不簡單。此時房間裏沒有牧師的身影,事實上除了枕風突發奇想跑到外麵做一些“子虛烏有”的調查之外,兩人幾乎一直待在這件治療室中,這期間牧師進來施法治愈的時間少而又少,更多的時候他們可能隻是檢測一下石床的奧術魔法狀態,順手做一些適當的補充和調整,其他時間都留給傷者自行靜養治愈。


    房間裏靜的出奇,其他六位傷者周圍都沒有什麽看護者,實際上房間裏除了傷勢好轉不少,已經清醒過來的尼采之外,其他傷者還在無止境的昏迷之中。大法師奧姆斯裏爾曾說那六位傷者也都是叢林競賽的參賽人員,不過兩人對此一直保持懷疑態度,唯一的原因就是“麵生”。


    尼采靜坐在石床上,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遠方,瞳孔並未因聚焦而收縮,這說明他並不是在注釋著某樣東西,更可能是腦海中進行著與之毫不相幹的頭腦風暴。事實上會長與其他人相比隻昏迷了很短一段時間,驚心動魄的大戰結束之後,總裁判當即宣布他們直接晉升為冠軍隊伍,不必尋找叢林出口。學識淵博精通法術的牧師們很快就將重傷的兩人帶迴了這裏,而司馬悍的傷勢顯然比尼采更加嚴重,不足以支持他所帶領的隊伍繼續戰鬥,隻得被迫放棄比賽。第一天來的時候還能見到司馬悍的隊伍,兩人也終於見到了讓他們一直提防著的對手,他們同樣是一支三個人的隊伍,枕風明顯能感覺到他們難以抑製的敵意,眼神中的怒火通過死盯著的方式傾瀉在兩人身上,甚至在第一天還發生了一些小小的摩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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