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爭兩口子頓時瞪大了雙眼:“京城的貴人?那老四豈不是要發達了?”


    安樂看著他們眼裏的貪欲就惡心,人家發達了管他們什麽事?


    “我們不知道,隻不過現在應該過的很好吧,”南城道。


    南多福和趙氏明顯也是驚到了,連忙問:“那是什麽貴人?去了多長時間了?有沒有書信迴來報平安?”


    南城搖了搖頭:“沒有書信迴來,這個地方於他而言,怕是個傷心的地方吧,他應該不會再想迴來了。”


    南多福兩口子臉上浮現出明顯的失落之色,隨即苦笑一聲:“有出息就好。”


    南城雖然覺得此時的南多福真的是可憐的惹人同情,可這一切不都是他自己惹出來的嗎?他可憐他,卻不代表願意幫他,南多福在他身上種下的仇恨不比南誌少,南誌做不到原諒,更別提他了,他不過是個平凡的俗人,沒那麽心胸寬廣。


    自己惹出來的後果,就該自己承擔,南誌的心意如何,南多福都該承受這個變數。


    氣氛倏地有些僵硬了,安樂扯了扯嘴角,有些不自在了,便想著把正事兒說了吧,便開了口:“我們也打算去京城了,若是遇見了四弟,自然會將他的情況告知你們的。”


    這話一出,南多福一家子人都愣住了。


    “你們怎麽也要去?”


    南城接過話茬:“蘭城這邊的生意做的大了,我們也想著擴張一下,所以準備將美味飽的店麵搬到京城去發展。”


    南多福和趙氏沒多說,他們心裏知道,此時他們在南城心中根本沒有什麽分量,今日來這兒不是請求他們的意見,而是一個通知。


    南爭兩口子瞬間就嫉妒的紅了眼,南城的生意竟然做的這麽大了,還要去京城發展!


    南爭連忙搶著問了一句:“那二弟一家子也去嗎?”


    安樂挑了挑眉,他說這話,是有什麽想法嗎?


    “自然是要去的,蘭城的美味飽直接遷到京城,我們當然要去幫忙的,”南準是個憨厚的性子,直言道。


    林氏暗地裏瞪了他一眼,這個沒腦子的男人。南準見林氏這臉色,知道自己多嘴說錯了話,瞬間閉了嘴,不敢再多說。


    南爭一聽,眼睛立馬就亮了:“三弟,你們那兒很缺人手嗎?不如我們去幫你們吧。”


    王氏立馬來勁兒了,跟著應和著:“是呀是呀,我們都是一家子人,你們發達了自然要帶著咱們一家子一塊兒啊!”


    安樂頓時無語了,這兩貨是不是不知道臉皮兩個字怎麽寫啊?!一家子?南多福現在都不好意思提一家子,他們到底是哪兒來的勇氣說出這幾個字的?


    “我們那兒不缺人手,二嫂本就是書香世家的人,精明能幹,我們才願意用她,美味飽不是收容所,什麽人都能用,”安樂冷聲道。


    南爭兩口子頓時覺得沒臉了,安樂這話不但毫不客氣的拒絕了他們的請求,還盡是諷刺的意思,臉色忽紅忽白的,甚是好看。


    南爭有些惱火,衝著安樂厲聲道:“男人們談事情,女人插什麽嘴?誰允許你胡亂總決定的!”


    “我允許的!”南城聲音不大,卻完全蓋過了南爭的聲音,語氣裏的狠厲之色嚇的南爭掉了手裏的筷子。


    南城臉色有些陰沉,這兩個人竟然如此不識好歹,絲毫弄不清自己的地位,他都舍不得吼自己的媳婦兒,南爭是個什麽東西,還敢對她擺臉色。


    “我們店裏不缺人,就算缺人也輪不到你們,你們安安分分的呆著,別做些自己不該做的妄想!”南城直接將話挑明了說,如今誰都知道他們和南家沒有絲毫的關係,他還有什麽好怕的。


    南多福瞪了南爭一眼,心裏暗罵了一句:真是個沒出息的東西。南城對安樂的維護,明眼兒人都看得出來,他竟然還敢往槍口上撞,這不是找死嗎?


    王氏見南城這臉色,心裏也訕訕的,不敢多說話,埋頭吃飯。


    南爭連聲應道:“是,是是是。”


    這一頓飯吃到這裏,已經算是不歡快了,後麵大家都隨意的吃了幾口菜,沒再開口說話。


    安樂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反正該通知的也都通知到了,待會兒吃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南爭兩口子有多人渣,以後也礙不到她什麽事兒了,在她的心裏,南爭根本沒有絲毫的分量,完全不用為了這麽個人費心。


    南城也看出了安樂現在是興致缺缺,他也不想在這兒多呆了,吃過飯,便提出了要走。


    南多福客氣的挽留了幾句,便識趣的沒再多說了。


    直到南城兩口子和南準一家子上了馬車,逐漸遠去,趙氏才忍不住哽咽了起來:“這都是造的什麽孽啊?”


    南多福歎了口氣,轉身進了屋,親人們一個個離他而去,留下一個白眼狼一樣的兒子,這就是他的命吧。


    南爭兩口子心裏不甘心,但也不敢多說了,方才南城的眼神真是嚇到了他們,南爭從來不知道,自己認識了二十多年的弟弟,竟然在這短短的一年半的時間裏,變化這麽大。


    顛簸了一路,總算是迴到了蘭城,安樂早窩在南城的懷裏睡的像個死人一般了,自從安樂和南城開始決定全心全意努力造人之後,南城天天像是吃了藥似的,安樂天天腰杆兒都直不起來了。


    昨晚上又是一陣折騰,一大早的就爬起來迴上橋村,安樂自然沒睡好。


    到了家門口,林氏正準備將安樂叫醒,南城卻擺了擺手說不用了,直接橫抱起懷裏的人兒,輕聲慢步的下了車,像是生怕吵醒了她似的。


    林氏忍不住豔羨,安樂這孩子就是有福氣,鐵妞拽著林氏的手低聲道:“娘親,鐵妞以後的相公是不是也會這麽疼鐵妞?”


    林氏嗔笑了一聲,在鐵妞頭上輕敲一下:“沒大沒小的,姑娘家家的,說這話一點兒都不害臊。”語氣裏卻沒有絲毫的責怪的意思,這個女兒的確是她的驕傲。


    鐵妞咧開嘴笑了起來,嘴邊兩個梨渦分外顯眼:“鐵妞以後也要找三叔那樣的好男人當相公。”


    林氏揉了揉鐵妞的小腦袋,鐵妞馬上就要九歲了,想到以後她要嫁人,心裏還真是有點兒不舒坦,但是也沒辦法。不過以後給她選夫婿這樣的大事,她還是得慎重再慎重!


    虎子媳婦正在忙活著給他們做晚飯,虎子生怕她磕著碰著了,護在一旁跟個母雞護小雞兒似的,林氏一進來就看見了這副場麵,忍俊不禁:“錦春,你還是讓我來忙活吧,你去歇著,你看看虎子都急成什麽樣兒了?”


    錦春沒好氣的瞪了虎子一眼:“他是急他的孩子呢!”


    虎子大喊冤枉:“我這還裏外不是人了,嫂子你看她。”活脫脫的像是委屈了的樣子。


    錦春“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食指輕戳虎子的抬頭:“就你沒個正經兒的!”


    林氏笑道:“你去歇著吧,你有了身子也不方便亂動。”


    錦春擺了擺手:“哪兒那麽嬌貴了?我這才三個月呢!就是他一天到晚的大驚小怪,咦,安樂呢?”


    “她在馬車上睡著了,城子將她抱到屋裏去歇著了,好了好了,你不走,虎子肯定也得在這兒橫著,還是出去吧,我隨便做幾樣菜就是了。”林氏說著,就拉著錦春往外走。


    虎子求之不得,他可真是怕了錦春了,懷孕之後脾氣越發的倔了,怎麽全都不聽。


    錦春沒辦法,隻好出去了,噌噌噌的往前衝,虎子連忙跟了上去,在一旁噓寒問暖的,惹得林氏止不住的笑,這兩人真是冤家。


    轉身進了廚房去做飯,鐵妞是個貼心的,立馬就鑽進廚房去幫林氏的忙了,她現在跟著安樂學廚藝,這雙巧手不知道會多少花樣呢!


    安樂一覺睡到了自然醒,睜眼一看,天都黑了,嚇了一跳,自己原先不是在馬車上的嗎?怎麽醒來就變這兒了?不過片刻就淡定了,這是自個兒家還有什麽不淡定的。


    屏風那邊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動靜,試探的喊了一聲:“相公?”


    南城聽到聲音便一邊穿褻衣一邊走了出來,小麥色的精壯的胸膛還半敞著:“媳婦你醒了?餓不餓?我給你在廚房留了飯菜,你中午就沒動幾筷子。”


    安樂腦海裏浮現出四個大字“活色生香”。


    摸了摸肚子,還真有些餓了,點了點頭:“要。”


    南城笑了笑,在她額上留下一個吻:“我給你去拿。”


    等南城端了飯菜進來,安樂抄起筷子就開始掃蕩,一邊吃還一邊含糊不清的說著:“這是二嫂做的吧,還是家裏菜好吃。”


    南城笑了笑,給她到了杯茶:“慢點兒吃。”


    隨即又道:“媳婦,咱們蘭城這邊的美味飽要不要繼續開下去?”


    安樂往嘴裏塞了一塊油炸土豆:“我原先是這樣想的,但是又怕自己兼顧不了,其實我也有些犯難的,但萬花樓肯定是得直接遷過去的了,我準備把京城作為根據地,以後姑娘們再來一場全國巡演,肯定就賺大發了。”


    南城現在基本已經能夠理解她嘴裏的亂七八糟的生詞匯了,便沒多問。


    “其實現在美味飽裏提拔起來的幾位小廝都很不錯,我又重新招募了幾位得力的管事,如果是他們撐起來,一定可以的。”


    安樂一手抓著筷子,一手勾著南城的脖子:“相公你決定了就這麽辦吧。”


    南城拿了帕子給她擦了擦嘴:“吃飽了嗎?”


    安樂點了點頭:“飽了。”隨即放下碗筷。


    “你飽了,是不是該喂我了?”南城兩眼放出幽幽的綠光:“媳婦你今天睡了一天了,晚上咱們做點別的吧。”


    安樂心裏一陣無語,他是不是就等著這一刻,所以白天才沒有將她叫醒?!


    一陣翻江倒海的*之歡。


    安樂趴在南城*的胸膛上,軟綿綿的身子沒什麽力氣了,青蔥般的手指在他的身上畫著圈圈:“相公,你覺得男孩兒好還是女孩兒好?”


    南城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摟著安樂,頗有興致:“咱們不是要生一筐嗎?男孩女孩不都得有?”


    安樂白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這個問題的標準答案應該是:媳婦你喜歡生什麽就生什麽!”


    南城無奈的笑了笑:“好,我重新迴答一次,你喜歡生男孩女孩?”


    安樂這才滿意的趴迴年南城的身上:“我想先生個男孩,男孩子當大哥哥,以後有了弟弟妹妹就可以保護他們了。”


    南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咱們得再努力努力才行。”說罷一個翻身,將安樂壓在身下。


    ——


    次日,美味飽。


    安樂召集員工們開了一個重大的會議,關於新任店長的選擇。蘭城的美味飽辦的風生水起,安樂也不打算將這店麵就這麽關了,最終選擇了一個得力能幹的人當了店長,是從小廝一步步爬起來的,叫王皓。


    安樂交代了很多相關的事宜,見王皓還算是機靈,安樂這才放了心。


    之後又去了一趟金絲繡莊,和金娘打了一聲招唿,因為喜羊羊同款的布偶還沒有完全出來,所以還是商量了一下,金娘聽說美味飽要擴展到京城去,先是恭喜了一陣,而後道:“京城那邊也有我們金絲繡莊的分店,你們需要布偶的貨源可以直接去那邊要。”


    隨即給安樂寫了一封書信:“那邊的管事叫輕娘,你們隻管拿著這信函去找她便是了。”


    安樂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其實她原本是打算到了京城再找合作夥伴的,但是金娘既然提了想繼續合作,她也不會推辭,畢竟和金絲繡莊的合作一直都挺順利。


    這些天安樂便忙著處理蘭城這邊餘下的瑣事兒,但也不著急,林氏說了,想要孩子,最好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太過緊張的環境不適合。


    所以這些瑣事慢悠悠的處理下來,已經一個月後了。


    而這一個月中,上橋村也發生了許多不大不小的事兒。


    南爭這些天可真是一點兒都不敢懈怠,因為南多福就沒給過他好臉色,他真怕哪天他一個不順心就把他趕了。幹活兒什麽的都搶在前頭,這輩子都沒像現在這般勤快過。


    今兒南多福給了他三十文銅錢,讓他到鎮上去置辦點兒家用,南爭立馬就應和下來了,他可以從中摳幾文錢留著自己用。


    去鎮上的路上,便聽到來來往往的人議論紛紛的,便豎著耳朵聽了起來。


    “哎,你是不知道,就李家的兒子娶的那個媳婦兒,叫什麽鄭青青來著?”


    “是的,是叫鄭青青,當初還是搶的南家老三的新娘呢。”


    “李家的那兒子前腳剛死,她後腳就偷了李家的全部積蓄,跑了,今兒被抓迴來了,打的那叫一個慘啊。”


    “啊?被抓迴來了?這李家兩老口真是有本事哪!這種女人,也是活該,李家娶了她啊,就是倒了大黴,李家百年傳下來的基業,你們想想,怎麽她一嫁進去,就倒了,李家的兒子隨著就死了,看來這女人本來就是個克星。”


    “可不是不但是個克星,還是個心腸狠毒的女人,竟然敢偷了夫家的銀子跑了,這些打的可不輕了,我剛剛從那兒過來,打的可厲害了。”


    南爭一聽到是鄭青青的事兒,立馬來勁兒了,撒腿就往李家的新住處跑。因為李家的宅子被李福成賭錢輸掉了,現在李家的老兩口住的地兒隻比南家好不了多少。


    南爭剛一走近,發現那兒圍了好多人呢,鄭青青淒慘的叫聲,求饒聲不失的傳出來,南爭心裏頓時蕩漾了,真是個小*,這慘叫聲兒跟叫|床似的。


    南爭將三十文銀子放入懷裏護好,便開始使勁兒的往人群裏擠,總算擠到了前頭,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還真是夠血腥的。


    鄭青青已經屬於失去了一半的神識的狀態,身上盡是血跡,所幸一張小臉沒怎麽傷著,隻是蒼白的很,頭也被打破了,豔紅的血順著臉頰就開始往下淌。


    李老爺正揮著棍子往她身上招唿呢:“你個小賤貨,我們李家被你害的家破人亡,你還想自個兒去逍遙快活?做夢!我就算是死,也得先拉著你當墊背的!”


    “爹,我錯了,求您別打了,我···啊!”鄭青青身上又挨了一棍子,立馬又一片衣裳濕紅一片。


    周圍的村民有些看不下去了,便開始勸說:“李老別打了,再打下去出人命了,她也是年輕不懂事,敢拿著家裏的銀子就跑了,這事兒的確做的不對,但您這下手太狠了。”


    “是啊,您兩老以後還得養老不是,留著這個兒媳婦兒,至少還能盡孝。”


    南爭連忙跟著起哄,慫恿著鄉親們跟著勸,其實他心裏的小九九已經打的啪啪響了。


    鄭青青現在就是雙破鞋,但再破的鞋臉長的好就行了,自個兒到現在還沒嚐過這滋味兒呢!曾經期盼著南城把安樂給休了,好留著自個兒樂嗬樂嗬,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但是鄭青青也不錯啊。


    這麽漂亮的一個姑娘,上橋村百年難出一個,死了多可惜,如今不過將將十八的年紀,那皮膚嫩的都能掐出水來,比起王氏,那簡直是天地之別!


    反正她活下來了,也不過是個寡婦,南爭對付這類沒了丈夫的女人的法子多了去了,曾經和他廝混過的寡婦不就上了鉤?


    看著鄭青青躺在地上輕顫的嬌軀,看著那傾國傾城的臉,南爭全身都熱了。


    村名們都在一旁勸著,李老爺不好再打了,況且村民們說的也沒錯,他們老兩口還得給自個兒留著人養老呢。


    自從李家沒落了,李老的那幾房妾室早帶著自個兒的私房錢跑沒影兒了,家裏的下人也都轉賣了,總算留下了一點兒銀子,李老身邊還有個十歲的孫兒,這可真是他的命根子了,雖然是妾室所生,他娘又死的早,本來是不怎麽被待見的,但自從李福成死了,他就成了李家的寶貝。


    李老剩下的那一點兒銀子,本來準備養老用的,誰知鄭青青竟然卷了銀子跑了。


    別人跑了他能忍,但鄭青青這害的李家家破人亡的小賤貨,他怎麽可能忍?況且她偷的是他僅剩的三十兩銀子,氣的李老跳腳。


    今兒聽說別人在溪水村看見了一個姑娘長的像鄭青青,李老兩口立馬就殺過去了,抽著棍子將她給打迴來的。其實這也怪鄭青青長的太出挑了,走哪兒都惹眼,即便是貧瘠的山區,也還是被人給認出來了。


    李老扔了棍子,衝著鄭青青啐了一口:“我今兒先饒你一命,讓你這麽死了,還真是不值得!以後給我李家做牛做馬!”


    人群逐漸散去了,南爭不想落人口舌,便也跟著散了。


    ——


    鄭青青在床上養了半個月,總算是好的差不多了,又在床上裝了幾天的病,總算挨不住公婆的咒罵,起來幹活兒了。


    鄭青青是個很懂得為自己謀出路的女人,從當初的逃嫁,到她設計死了李福成,到這次偷了李家的錢逃跑,都和自己的利益掛著邊兒,這次被李家抓迴來,完全就是個失誤。


    公婆現在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了,在家做事也開始勤勤懇懇,就算自己十指未沾過陽春水,但也絲毫不敢懈怠,麵上乖巧了,李家的老兩口總算是沒怎麽為難她了。


    可鄭青青怎麽甘心這樣的生活一輩子?她還不到十八歲,自己這般的美貌,卻要孤身一人伺候公婆,死無所依,心裏已經開始盤算著自己的未來。


    這幾天,南家的老大不時的來騷擾她,鄭青青根本不屑一顧,誰不知道南城和南家沒有半點關係了,就南家那麽幾個破屋子,還想招惹她?癡人說夢!何況她又不是那三四十歲的女人,如狼似虎的巴不得找個男人睡了。


    鄭青青骨子裏時清高的,她的身體,也不是誰都能睡的,南爭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做這種癡心妄想的夢。


    可在旁人眼裏,鄭青青和南爭的交往卻是密切的很,一時間流言蜚語就傳開了,李家的二老氣的一巴掌就扇了過去,鄭青青心裏暗罵南爭那個混賬東西,但麵上卻是跪在地上求饒:“爹,娘,您給我十個膽兒我也不敢啊,就是他一直糾纏這我的,我怎麽敢公然做這等不知羞恥的事情?”


    不是不敢,而是看不起。


    可李老覺得顏麵掃盡,自然不會因為鄭青青這麽幾句求饒就放過她,又是一頓狠打,鄭青青咬著牙挺了下來,心裏發誓,今日所受的苦,來日,她要加倍奉還!


    ——


    南城他們已經準備好了,蘭城的美味飽就交由了王皓和李四全等人打理著,繡莊和萬花樓那邊也都做好了商量,因為這次去京城,還要選好店麵,裝修一類的工作,所以安樂先安排姑娘們暫時在蘭城待一段時間,等她去那邊打理好了一切,在安排她們過去。


    另外虎子媳婦懷了孕,虎子也舍不得她舟車勞頓,便也先在蘭城呆著,等孩子生下來了再過去。


    這幾日下了幾場細雨,今兒天氣便晴了,南城兩口子和南準一家子雇了兩輛馬車,因為還要裝行李衣物,還有胖墩兒自然也要跟上的,一輛肯定是不夠的。


    一行人直接往京城去了。


    胖墩兒現在長的人高馬大的,看的安樂頭疼,幸好馬車夠大,不然都得被這廝給擠出去了!


    馬車內,安樂窩在南城懷裏,斜眼看著爬在麵前小憩的胖虎,腳尖勾了勾它的肚子:“胖虎,你知不知道你占了半輛馬車?”


    胖墩兒委屈是縮了縮身子,騰出了一小塊兒地方,長得胖又不是它的錯,現在安樂給它取的名字一個比一個難聽!


    南城輕聲笑了出來,刮了刮安樂鼻子:“你幹嘛總是欺負它,它長的這麽壯,算是老虎裏的極品了。”


    “對呀,是極胖的品種,不然怎麽連自個兒媳婦兒都跟著別人跑了?哎哎哎,現在的小老虎也都喜歡清秀瘦瘦的,長這麽壯有什麽用?”安樂又開始在胖墩兒傷口上撒鹽。


    胖墩兒“嗷嗚”一聲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又拿那事兒說話!


    安樂適時的摸了摸它的頭:“胖虎不哭,姐姐愛你,以後我給你找個更好的媳婦兒!”


    胖墩兒立馬竄了起來,用那龐大的身軀往安樂懷裏噌,安樂一頭黑線,這老虎是光長個子不長智商的嗎?!


    因為馬車走的慢,而且安樂也不著急,走走停停了十來天,總算是到了京城。


    安樂原本是沒打算再和離洛有什麽沾染,她不想牽扯到太多複雜的東西,而離洛所處的那個圈子,本就不簡單。


    但她也知道,來了京城,且不說別的,就胖墩兒那大塊頭往那兒一站,是個人都得知道她帶著神獸來了,便也無所謂了,知道了就知道了,沒準兒還能多一個靠山呢。


    不過現在就直接將胖墩兒帶在身邊,肯定是不明智的,太招搖了,京城裏到底是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有心人士對胖嘟兒起了貪婪之心,她也不知道護不護得住,所以在還沒徹底的了解這個城市之前,她不能這麽大意。所以在京城外就特意找了一處隱蔽的山林將胖墩兒暫時放那兒了。


    安樂平時雖然對胖墩兒總是“冷嘲熱諷”的,其實他們兩的感情是最好的,這會兒子自然舍不得,胖墩兒在安樂懷裏蹭了半天才依依不舍的瞪著兩可憐巴巴的大眼睛說再見,安樂摸了摸它的頭:“放心,等過幾天,我們安頓下來了,就買個大院子,把你養著,來,摸摸。”


    安樂可謂是一步三迴頭的走了,要不是相信以胖墩兒的實力一定不會受欺負,她肯定不敢這麽隨便的把它扔在一個荒郊野外的。


    京城裏果然是熱鬧的很,相比起蘭城,更顯繁華,這裏的建築也都好看很多,仔細一看,竟然還有一些竹樓,專門供文人雅士們在上麵吟詩作對風花雪夜的,雲啟國民風比較開放,女子也都穿梭在大街小巷裏,甚是養眼。


    小販們的叫賣聲絡繹不絕,整個城市都洋溢著一股朝氣蓬勃的氣息,安樂掀開車窗上的簾子,深吸一口新鮮空氣,心裏呐喊著:首都,我來啦!


    可能是那傾城的容顏太過紮眼,可能是那明媚的笑容太過炫目,周圍不少來往的百姓都愣愣的盯著看,安樂沒察覺到,但南城自然注意到了,扳過她的腦袋,放下簾子。


    安樂幽怨的看著南城,南城柔聲哄著:“下次我陪著你出來逛好不好?剛才不少男人盯著你看的眼睛都直了,聽話,我們以後有的時間看。”安樂這才作罷。


    卻不知,在她剛剛放下車簾的一瞬,一座精致的竹樓二樓靠窗的位置上,正細細的品著溫茶的男人轉頭看向了那輛平凡的馬車,淡淡的目光掃過,隨即毫不留戀的將目光收了迴去。男人一襲黑色蟒袍,不怒自威,眸中清冷的像是一麵冰譚,毫無溫度,刀削一般的麵龐透露著生人勿近的寒氣。


    坐在他對麵的青衫男子有些懊惱:“都說了讓你快看的,這麽好看的一個小美人兒,就被你這麽錯過了。”


    “你很吵,”冷冷的三個字輕吐出聲,頓時氣壞了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負氣的往椅背上一靠,聲音裏帶著些許嗔怒:“客客,你怎麽總是這麽沒情調!”


    男人身形微顫,冰冷的眸子直射向對麵的娘娘腔:“別他媽這麽惡心的喊老子!”


    娘娘腔哈哈笑了出來:“人家最喜歡看你爆粗口的樣子了。”


    一個侍衛打扮的男人突然走上前來,麵色有些焦急,低聲道:“大人,剛剛得到宮內的消息,離大人在皇上麵前參了黎尚書一本,皇上大怒,直接將黎尚書給降了職,離大人又趁機將自己的人弄去頂上了戶部尚書的位置。”


    此話一出,桌上的兩人都變了臉色,青衣男子也不再調笑,神色正經起來。


    男人一雙冰冷的眸子頓時射出犀利的光芒,沉聲道:“誰?”


    “溫眠染。”


    ——


    鐵妞二石他們幾個孩子都興奮的不得了,畢竟是個新地方,還熱鬧非常,一路上就嘰嘰喳喳個不停,二石這幾個小的還吵著林氏帶著他們去逛逛,鐵妞雖然不說話,但目光裏的期待也是騙不了人的。


    林氏無奈的笑了笑:“罷了罷了,等安頓下來了,自然帶你們去玩。”


    “耶!”幾個孩子興奮的在馬車裏歡唿,馬車外麵的人都聽得到聲音了。


    安樂到底不熟悉京城,但是來的時候已經打聽好了一處上好的客棧,初來乍到的,先找個客棧安身才是重要的,至於後麵的事情,還得一樣一樣的來。


    兩輛馬車停靠在了一家名為祥福客棧的門口,機靈的店小二立馬就迎了出來,說要幫他們停靠馬車,安樂笑著擺了擺手:“這是雇傭的。”


    小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即去幫忙拿行李,安樂付給了車夫足夠的銀兩,便和南城一起進去了,南準他們已經在櫃台那邊和掌櫃的商量房間了,直接定了三間上房。


    掌櫃的是個眼尖的人,這群人說話的聲音就不像是京城的本地人,但是穿著打扮都是極其講究的,八成兒是來京城裏經商的商人,而且他們付錢的時候毫不含糊,看來家底子也不錯,便心裏想著一定要好好兒招待著。


    掌櫃的陪著笑臉親自給他們帶路,一邊和他們找著話題聊:“幾位初到京城?要是有什麽不方便的,盡管和我說,我在這兒過了一輩子了,什麽都熟!”


    隨即壓低了聲音,道:“要是想打聽什麽事兒,也盡管找我,這京城,還真是沒有我不知道的事兒!”


    安樂輕聲笑了出來,嘴上應和著:“一定一定。”


    雖然她並不相信這掌櫃的說的那句“沒有我不知道的事兒”,但是她以後的確有需要打聽的,她是個商人,初來乍到的,自然需要這個城市的一切信息。掌櫃的肯這般友好的對待他們,自然是牟準了他們是有錢人了。


    掌櫃的幫著他們將行李拿了上去,臨走的時候,南城掏了一個銀錠子扔給了掌櫃的:“以後有需要麻煩掌櫃的,還希望您能多多幫忙。”


    那掌櫃的頓時笑的合不攏嘴了,心裏暗喜自己押對了寶,連聲應和著:“那是自然,有什麽需要的盡管提!”隨即揣著銀子走了。


    安樂和南城放好了行李,便開始規劃起行程了,林氏卻在這時候走了進來:“安樂,城子,先去吃點兒東西吧。”


    安樂反正也不著急,笑著應了一聲,便拉著南城出去了。


    南城低頭附在安樂耳邊道:“我看真得給你準備個麵巾。”


    安樂嗔笑一聲,伸手環住了南城腰身:“相公,你吃醋的樣子真可愛。”


    其實人們頻頻迴頭,主要是因為他們兩太顯眼了,南城以前還是個鄉村的小子的時候,穿幾件兒破爛衣裳都人模人樣的,現在就是上好的料子做的衣裳,整個人看上去煥然一新,相比以前不知帥了多少倍。安樂還一直讚歎自己好運氣,一來就砸中了個潛力股。


    四石鬧騰著要出去轉轉,畢竟是孩子心性,初次來了這麽個地方,心裏別提多激動呢。


    林氏這會兒子管也管不住了,安樂笑道:“二嫂,你和二哥就帶著孩子們去玩吧,找店麵和宅子的事兒交給我們就好,也要不了那麽多人。”


    林氏隻好答應了。


    這會兒子已經是中午了,南準一家子就出去逛了。


    “你剛才不也想出去玩兒的嗎?不如咱們也去?”南城道。


    “還是算了,咱們這幾天估計都得東奔西走的了,還怕沒機會逛?”安樂擺了擺手,隨即叫來了掌櫃的,開始向他打聽京城裏比較有名的酒樓青樓之類的。


    掌櫃的拿了錢,辦事兒自然有效率,細細的跟他們說了這京城裏的酒樓青樓的分布,還把京城裏的要注意的禁區和趣事兒也連帶著說了許多。


    南城認真的聽著,偶爾問上一兩句。


    掌櫃的臨了突然道:“你們來的也正是時候,過幾天就是一年一度的花燈節,到時候,京城裏一定熱鬧非凡,我還打探到了消息,說靜妃娘娘這次要舉辦花燈宴,到時候要邀請不少的名門貴人,名義上是過節,實際上···是位太子殿下選妃!”


    安樂愣了愣:“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


    掌櫃的低聲道:“這次去的貴人們都是身份不凡的,若是能混進去,和貴人們打好關係,自然是事半功倍的。”


    安樂自然知道掌櫃的意思,不論是開酒樓還是開青樓,都需要環環繞繞的人際關係,隻是,怎麽混進去?


    掌櫃的接著道:“這請柬是可以買到的,市麵上是沒有的,要是小娘子你想要,我可以幫你做個中間人,隻是這價位,不低。”


    安樂笑著推辭了:“我們生意不大,不用這些。”要是想攀上那些關係,她直接去找離洛就是了,還走這些彎彎道道的路,不是有病嗎?


    掌櫃的眼看著失去了一份生意,臉色卻沒有絲毫不好的,反而笑道:“罷了,罷了,你們不想便算了,我是眼瞅著你們好相處才跟你們說的,這張請柬可多的是人搶著要呢,你們不想我也不勉強,我不過是隨便一提。”


    等掌櫃的走了,南城才道:“你準備去找離大人?”


    安樂搖了搖頭:“還是算了,我一點兒都不想和宮廷沾上關係,這掌櫃的是不知道咱們要開的店麵是什麽,憑咱們美味飽的名氣,到時候怕是權貴們都來倒貼我們。”


    南城揉了揉她的頭,輕聲應道:“嗯。”其實一直以來安樂對於宮廷的態度都是很強硬的抗拒,他知道她是不想卷入那些爾虞我詐,他本就無所謂的,但她不喜歡,他便不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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