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打算王氏在那兒吃個午飯,還給他帶一點兒吃食迴來的,他都好長時間沒沾過葷腥了,這次得知南城兩口子迴來辦宴席,恨不得立馬就過去大吃一頓,可王氏那個賤人前些日子害他成了眾矢之的,估計他一去,就得有人向他扔石子。


    南多福和趙氏覺得實在沒臉再出門了,也沒有去。


    但王氏哪裏能放過這麽一個好機會,麵子是個什麽東西?能吃嗎?況且是南爭和別的女人有奸情,又不是她!


    她要真的怕丟麵子,當初就不會把事情鬧得這麽大。


    這會兒子一聽說南城家要擺宴席,一大早就帶著四個娃去那兒了,手裏也沒拿什麽人情禮,家裏都窮的揭不開鍋了,她才不打算給南城兩口子還送什麽東西去,隻有打著去幫忙的幌子,到那兒蹭一頓飯。


    一路上還在尋思著,要不要依仗著自己懷了孕到那兒“不小心”摔一跤,到時候再賴在他們身上,撈點錢。誰知竟然被安樂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還被轟了迴來,心裏正氣著呢!


    南爭這會兒子一問她們怎麽這麽早就迴來了,王氏火氣騰的一下又旺起來了,沒好氣道:“還不是那個小賤人,竟然當著鄉親們的麵兒把我給趕迴來了!”


    南爭有些不相信,又想了想他對王氏的了解,八成兒是她又在哪兒胡言亂語了。


    “不應該呀,你是不是在那兒和他們撂臉子了?”南爭臉色有些陰沉,這個臭婆娘,做事不經大腦,白白的一頓好飯,就這麽被她給糟蹋了。


    王氏兩眼一瞪:“我就撂臉子了,怎麽著?你有本事自己去那兒蹭啊,對我擺什麽臉色?自己在外麵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怕見光還怨上我了?”


    “你!”南爭抬起手就想一巴掌往王氏臉上扇過去。


    王氏也不怕,將臉還往前湊了湊:“你打呀,你打呀,最好把爹的寶貝孫子也給打掉了,你今兒要是不敢打你就是孬種!”


    南爭臉色鐵青,王氏隻要把南多福搬出來,他再大的不滿也隻有往肚子裏咽。


    “你們兩個一天到晚有完沒完?”南多福一聲厲喝,嚇得院子裏的兩個人紛紛神色緊張了起來。


    “爹······”


    “我這張老臉已經被你們丟盡了,還不知好歹!王氏,若不是我念在你懷有孩子的份兒上,我早讓南爭休了你了!你還敢拿你肚子裏的孩子當擋箭牌,無知婦人,當真要氣死我才甘心!”南多福氣的臉紅脖子粗。


    “爹,我錯了,”王氏連忙低下頭,一副認錯的模樣。


    南多福的氣這才消了一點兒,趙氏走了出來,看著吃的滿嘴油膩的四個孩子,也有些眼饞,臉色一沉:“你們私自跑去找老三了?”


    南爭連忙擺手:“沒沒沒,是她去的,我可沒去,這些日子我可是連門都沒出。”


    王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吃東西的時候還怨她拿少了,這會兒子卻想把自己撇的一幹二淨。


    隨即又連忙賠上笑臉:“爹,我這不也是為了咱們家好嗎?您看看,這老三家擺宴席,咱們雖然說是分了家,但怎麽說也是一個姓兒的親人,若真的一個人都不去,村子裏的鄉親們看到了怎麽想?”


    “就是啊,爹,咱們怎麽說也是一家子親戚,況且我可聽說了,他們家的飯館兒現在是蘭城生意最好的飯館了,咱們家的日子現在這麽難熬,也該和他們把關係搞好一點兒了,”南爭也連忙在一旁應和著。


    南多福臉色變了變,似乎在思考什麽,趙氏卻在這個時候出來了,原本對南城痛恨至極的她,這時候也突然變得跟個聖母似的。


    “想來之前將他們趕出家門,也是一個小誤會,都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更何況城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咱們對他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是怎麽也抹不掉的。”


    南爭聽了直點頭,他也是這麽想的。


    王氏心裏卻突然有點兒發慫,剛剛她才得罪了那兩口子,這會兒子爹娘他們若是達成一致的意見說要去和他們搞好關係,她豈不是又要挨罵了?


    可若是南家不和他們把關係緩和了,那以後也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別人過好日子,自己在家啃饃饃了。


    王氏衡量再三,寧願自己挨頓罵,沒準兒下半輩子就有保障了,剛剛她去南城那兒,看到不光是安樂,連林氏身上穿著的衣裳都是上好的緞子,那料子,看著就值不少錢。


    心裏也不禁懊惱,剛剛自己怎麽那麽衝動,就和安樂吵起來了呢?如是和和樂樂的幫她在廚房裏忙活忙活,沒準兒關係就好了呢!


    南多福思慮再三,覺得趙氏和南爭說的有道理,不管怎麽說,南城家現在富裕的很,自己養了二十幾年的兒子,沒功勞也有苦勞吧,若是自己低個頭,和他們兩口子關係緩和一點兒,沒準兒自己也能擺脫這農民的命,當上大老爺呢!


    南多福點了點頭:“說的是,都是一家人,哪有什麽隔夜仇?這會兒子他們家應該正忙,咱們還是別去添亂了,待會兒鄉親們都散了,咱們再去一趟,把關係梳理梳理清楚。”


    南多福語氣很柔和,旁人聽起來,覺得像是慈父的形象,但這院子裏的人心裏都跟明鏡兒似的,南多福哪裏是怕他們忙不過來,根本就是怕鄉親們看到了笑話他。


    畢竟當年,是他把自己兒子趕出來的,這會兒子跑過去倒貼,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況且,南家這段日子一點兒都不安寧,先是出了南慶的事兒,後來又是南爭和鄰村的寡婦搞到一起了,南家的臉算是徹底丟盡了,南多福這些日子都不敢往外走,生怕別人笑話他。


    王氏想了想,自己剛剛才在那邊兒和安樂吵了架過,過會兒子又要去討好他們,待會兒他們肯定不會待見自己,沒準兒連累了公婆一起不受待見,到時候不但關係搞不好,南多福肯定又要對她發火。


    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要和他們坦誠一下,這會兒子雖然會挨頓罵,但後果肯定不會比她隱瞞不報來的好。


    王氏滿心的糾結,手指把衣角絞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爹,我,我,我剛剛去了一趟城子那邊兒。”


    “怎麽了?”南多福知道她去了,不然她和幾個孩子滿嘴的油膩怎麽迴事?


    “和三弟妹鬧了點兒小矛盾,”王氏聲音越說越小。


    南多福臉色一沉:“你又去招惹他們了?”


    王氏一臉的委屈:“我不過是說出了實話而已嘛,誰知道他們發那麽大火。”


    南多福頓時兩眼噴火,他並沒有在意王氏委屈的表情,和她所謂的“實話”,他隻聽到了“發那麽大的火”!


    南家和城子兩口子的關係本來就緊張的很,現在王氏竟然又去搗了亂,那他們想要緩和關係的事兒,豈不是又要雪上加霜,難上加難?


    “你怎麽惹他們了?”趙氏也一臉怒氣,現在城子可是城裏的大老爺了,她竟然還像個豬腦一樣去得罪他們。


    “我就說,三弟妹大半年了,肚子也沒什麽動靜,就像勸勸城子要不要考慮納個妾,畢竟子嗣的問題是大事兒,可誰知三弟妹就發了火,”王氏弱弱的說道,盡可能把自己身上的錯推幹淨點兒。


    南爭冷嗤一聲:“哼,我可不信你是苦口婆心的勸著說的,就你這張爛嘴,能吐出什麽好話來?”


    王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卻不敢反駁,她還真是沒說什麽好話。


    趙氏想了想,道:“城子呢?城子什麽態度?”


    王氏臉色更差了:“三弟,三弟,也很生氣。”


    趙氏的臉色瞬間變的黑如鍋底,納妾的事兒,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本來就什麽,反正城子現在這麽有錢,娶幾房小妾也沒關係。


    安樂生氣歸生氣,隻有城子心裏有想法,就算是她和王氏吵翻了天,又怎麽樣?可偏偏城子心裏沒想法,還發了火,那就說明王氏踩著雷區了。


    這下可好,還沒來的及去緩和關係,這關係就又僵了一層。


    “你個沒臉的東西!一天到晚給家裏挑事兒,長一身懶肉也就罷了,還是個沒腦子的,現在他們家財萬貫,也是你能惹的?我真是瞎了眼,給爭子挑了你這麽個無知悍婦!”趙氏還沒來得及罵,南多福就已經吼出來了。


    王氏站在原地,低垂著頭,接受南多福的訓斥,小聲道:“三弟心地一向好的很,沒準兒這次的事情也沒放在心上呢,待會兒我去好好兒道個歉,沒準兒這事兒就能過去了。”


    趙氏恨鐵不成鋼的用手指直戳她的腦袋:“你這沒腦子的東西,現在全村子的人都在拚了命的要巴結他們家,你倒好,還去挑事兒,真不知道你這豬腦子裏麵裝的什麽!”


    王氏心裏也悔啊,當時自己怎麽就控製不住了,她就是太嫉妒了,看著安樂過的那麽好,長的也好,嫁的也好,且不說南城長的高高大大又俊朗,現在家裏又這麽有錢,她以後就是當夫人的命啊!


    可她呢?長的沒她好看,嫁了個相公,成天隻知道沾花惹草,一無是處,一年到頭難得看到一次肉星子,所以,從第一眼見到安樂開始,她心裏就嫉妒著。


    憑什麽這個女人能得到一切,憑什麽她就活該過苦日子?她偏要將她也拉下水!


    她以為是個男人,有了錢就變壞,心裏肯定有了些花花腸子,況且安樂嫁給南城大半年了,也沒生下一個孩子,南城肯定動了要納妾的心思,她就想著,幹脆讓南城將她休了,這樣,她心裏也平衡了。


    可誰知,南城竟然那麽護著她,當時南城那嗜血的眸子,她想想都覺得後怕。若不是安樂拉著,可能他真要把自己打死了。


    趙氏歎了口氣:“唉,咱們現在隻能想想待會兒怎麽和他們解釋解釋了,要不然就讓你一個人個頂這盆髒水!反正說這話的是你,和我們沒關係!”


    王氏見趙氏直接就和自己劃清了關係,心裏又氣又恨,他們這就想要拋下她自己去過好日子?


    麵上卻還是一臉的委屈:“娘,您可不能這麽對我呀,我這次雖然有錯,但我也是一片好心啊,待會兒我就去和三弟三弟妹道歉,好嗎?”


    趙氏心中冷笑,好意?她是個什麽樣的人,她心裏還不清楚?


    南多福冷冷道:“那你待會兒和我們一起去,給你三弟和三弟妹好好兒道個歉。”但若是他們不原諒她,他自然也不會願意跟著王氏一起倒黴,一定會當機立斷的和她劃清界限。


    ——


    南城這邊的宴席已經開席了,因為人太多,所以隻能吃流水席了,安樂算了一下人數,大概要吃兩輪。


    雖然村子裏的人幾乎都來了,但一般一家都隻來一個兩個的,想王嫂子那樣一來十幾口人的奇葩,還真是沒有。


    後麵廚房裏忙的熱火朝天,南城和南準還有村子裏其他的幾個漢子擔起了傳菜的重任。


    安樂則在前麵安排著大家吃席的順序,安樂想的是第一輪先讓老人們吃,至於年輕一點兒的就放到了二三輪。


    安樂和鄉親們說了一下這“尊老愛幼”的想法,大家也都讚同,有的已經坐上了桌子的人還專門把位置讓給別的年紀大一點的人坐。


    村子裏的鄉親們也因此對安樂豎起了大拇指,直誇這姑娘心思細膩,城子好福氣,娶了這麽個好媳婦兒。


    安樂聽了,也不扭捏,她本來就不是臉皮子薄的人,和別人笑笑就過去了。


    然而抬眼,便看到王嫂子正臉不紅心不跳的,在位置上坐的穩穩的,還有些老人根本就沒上桌,因為坐不下,而她竟然厚臉皮到和老人搶位置。


    安樂走到她跟前:“王嫂子,你第二輪吃吧,現在這一輪都是老人,張老爹身子不好,不按時吃飯胃就會痛,剛剛因為你們家的人來鬧了一通,吃飯時間本來就延遲了,現在還是讓他先吃吧。”


    張老爹剛才就沒有找到位置,所以隻好把椅子搬到了屋旁的一棵大樹下麵,陪著孫子玩,這會兒子聽到安樂提起自己的名字,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王嫂子看了她一眼,滿臉不解:“這位置我一來就占了,憑什麽讓給別人?”


    坐在王嫂子周圍的人,眼神裏頓時閃過一抹厭惡。


    安樂順了順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現在第一輪由老人先吃,第二三輪才輪到年輕人。”


    一旁王嫂子的婆婆錢氏一聽這話,似乎沒自己什麽事兒,反正自己也是老人,合該先吃,所以這位置算是沒百占。


    “這是什麽話?我辛辛苦苦占的位置,怎麽就必須要讓給別人了?”王嫂子氣惱道。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指責聲。


    “這王嫂子也太沒教養了吧。”


    “就是,怎麽這麽自私,光顧著自己。”


    “我看他們家一來就占了一大張桌子,看來都是奔著吃飯來的,嘖嘖,一家子都是一樣的貨色。”


    錢氏先前聽到大家議論王嫂子,倒覺得不管自己的事兒,這會兒子卻聽到他們連自己一家子都罵了,頓時心裏來氣,臉色也變的不好。


    王嫂子更甚,當即就黑了臉,冷眼往四周一掃,村民們便禁了聲。


    這王嫂子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惹的,且不說她力氣大的要命,連有的的男人都不是她的對手,再說她那一張利嘴,在村裏到處損你,你估計以後也抬不起頭來。


    所以見王嫂子這麽抬眼一掃,紛紛垂下頭來,不敢再說什麽了。


    安樂眼睛微眯,王嫂子這威脅的眼神震得住別人,可鎮不住她,她最討厭別人威脅她了,而且這個王嫂子今天已經是挑戰了她的忍耐極限了。


    王嫂子頭一次發現這麽不怕死的,還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子,關鍵是她還有一張讓她嫉妒的要死的臉!


    王嫂子恨恨的瞪著安樂,安樂也毫不示弱,直視著她,雙眸迸射出滲人的光。


    氣氛一下子僵持了下來,鄰桌的謝嬸子連忙站起了身,對安樂道:“城子媳婦,我這兒有位置,不然讓張老爹來坐吧,我現在還不是很餓。”


    安樂冷冷的掃了王嫂子一眼,心裏也不想因為這個王嫂子,又讓這個宴席出了什麽亂子,隻好忍了,對著謝嬸子笑了笑,點了點頭:“那謝謝謝嬸子了。”


    謝嬸子雖然有五十了,但精氣神兒好著呢,剛才本來就沒打算上桌,結果安樂說了那個尊老的規矩後,立馬有人給她讓座,她雖不好意思,但那年輕人堅持,她便隻好坐下了。


    這會兒子看到安樂和王嫂子似乎是要杠上了,其實也是想要幫忙緩解緩解氣氛,畢竟在這村子裏,惹了王嫂子的都沒什麽好下場。


    張老爹也一臉過意不去,若是為了他,讓安樂受王嫂子欺負,他心裏會愧疚的。


    其實安樂並不隻是要幫張老爹,隻是她看不過去王嫂子這極品做出來的事兒。


    王嫂子其實也就麵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其實心裏早已經慫了,雖說這安樂這小身板兒一看就不是她對手,可她相公南城的力氣,可是村裏公認的大,且不說別的,剛剛她和錢氏打架,他看不過去了,拽著自己手腕的力氣,就大的不得了,現在還疼著呢。


    所以王嫂子其實是不敢真的和安樂動手的,隻是她一向自負慣了,哪裏願意認輸,可當她看著安樂的眼神的時候,還真覺得慎得慌,一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怎麽能有這麽滲人的眼神?、


    這會兒子她見安樂似乎不想與自己計較了,自己也不自找沒趣,直接坐了下來,等著吃飯。


    她心裏知道,經過了這一次,再想要和南城兩口子搞好關係怕是難了,但不管怎麽說,她也要吃上一頓,不然豈不是虧的血本無歸?


    南城方才在廚房裏,拿大托盤裝菜,自然沒有看到這一幕,等他和村裏其他幾個漢子端了菜上來,大家也都已經歸於平靜了,誰都沒多說。


    王嫂子在這兒看著呢,這會兒子誰敢“告狀”,王嫂子一定第一個饒不了他,反正南城媳婦到時候會和自家相公說的,他們也就不趟這趟渾水了。


    隨著菜上了上來,頓時讓大家夥兒大吃一驚了,雞鴨魚肉樣樣全也就罷了,還有一個羊肉火鍋!更讓人驚奇的是,這僅有的幾盤青菜蘿卜,也比自己家做的好吃多了。


    鄉親們頓時胃口大開,幸好安樂準備的菜的分量足,每一盤菜都相當於平常的兩倍,也不怕大家吃不飽。


    “城子媳婦,這就是你們那館子裏做的菜?可真香,我這輩子還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菜呢,”李嬸子讚不絕口。


    安樂笑了笑,一臉慚愧:“因為人多,做我們飯館兒裏的菜的話,做工複雜,我怕忙不過來,所以都是拿的簡單的做的,大家不要介意就好了。”


    “這是哪兒的話?這雞鴨魚肉一大桌,咱們哪兒還有嫌棄的理兒?大過年都吃的沒這好啊!”李嬸子連忙道。


    “就是,就是,”村民們也跟著應和著。


    看來南城兩口子是真發了大財,在城裏當了大老爺了,不然這麽多肉食,怎麽會直接拿出來給別人吃,還看不出一點兒心疼的樣子。


    胖墩兒在一旁怒吼:這誰我獵迴來的!他們當然不心疼!


    小白虎往他脖子上蹭了蹭,胖墩兒滿腔怒火頓時化作委屈,口憐巴巴的看著小白虎:銀家好桑心。


    小白虎又蹭了蹭它的脖子,胖墩兒才吸了吸鼻子,反蹭了蹭小白虎:還是你對銀家好,那兩貨一天到晚除了秀恩愛,就是欺負銀家,嗚嗚嗚~


    安樂在一旁看的一臉惡寒,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拍著胖墩兒腦袋低聲道:“你能不能別這麽惡心我?”


    胖墩兒得瑟的揚了揚胖臉:嗬嗬,終於也惡心了你一次,誰讓你們這兩貨一天到晚秀恩愛惡心我?果然啊,找個媳婦兒就是好。


    安樂懶得理會它了,發情就發情,還找什麽借口,搞得好像是她逼著它去找的媳婦兒一樣。


    王嫂子和錢氏,卻始終沒有參與村民和南城兩口子的對話,因為她們在菜一上來的時候,就開始了狂風暴雨式的襲擊,生怕晚了一秒鍾這菜就落入了別人的口中。


    一張大嘴被塞的滿滿的,油順著嘴角淌下來也不管,又掄起一隻雞腿往嘴裏喂。不過她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隻吃葷的,不吃素,就算是肉食,也專門撿貴的先吃。


    同一張桌子的人,看著她們的吃相,頓時有些難以下咽的感覺,幸好都是鄉下的,勉強不看她們也能吃,若是放在城裏,那些富貴人家們看到了,就算是沒吃飯,也會想要吐了。


    安樂盡量無視掉王嫂子和錢氏那兩個不要臉的女人,和南城一起給鄉親們輪著倒酒,談笑。


    一頓飯忙忙碌碌的,總算是要過去了。


    經過了三輪,安樂累的有點兒受不了了,自己穿過來之後,就一直在忙著賺錢,應該多多鍛煉鍛煉身體的。


    廚房裏,南城見安樂臉色有些不好,微微摟著她的腰,垂頭問:“怎麽了?累的話,就先休息吧,反正鄉親們也快要吃完了,剩下的我來收拾。”


    若是以往,安樂可能還會和他打趣一陣,可安樂現在似乎沒有這個心情了,她現在,有點兒不想麵對他了,也可能是不敢吧,她自私的占有,若真的害了他,怎麽辦?


    南城察覺到安樂的眼神有些閃躲,微微皺眉,知道她還在為上午王氏說她生不了孩子的事兒而憂心。


    安樂微微推開了南城,低聲道:“不用了,這忙也不止是我們兩個,二哥二嫂還有一些鄉親們也在幫忙,若是我這個當主人的反而落了單,不好。”


    南城摟著安樂腰身的手臂卻又緊了緊,一把將安樂推開的距離又拉了迴去,反而貼的更緊了。


    他其實心裏有點火,孩子的問題,現在還早,他覺得總會有的,安樂可能有些敏感了,可也不能因為這個就想疏遠他了吧。都是王氏那個烏鴉嘴,今天一來,把他和安樂的好心情都攪和沒了。


    安樂被南城樓的緊緊的,貼在他身上,動彈不得,他力氣又大,安樂那小身板兒在他麵前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南城故意將頭往下低了幾分,湊近她的臉,鼻尖和她之間隻差那麽一厘米,眸子死死的鎖住安樂低垂的雙眸。你想疏遠我,我偏要離你近一點兒。他才不會給她一點點離開他的機會。


    安樂感覺現在的南城就像一個生氣的孩子,他憤怒的方式讓她覺得····很無語,他的唿吸噴灑在她的臉上,安樂臉上沒由來的燒了起來,露出兩塊酡紅之色,掐了一把南城的腰。


    “快放開,外麵都是人,看到了怎麽好意思?”安樂實在受不了他這個樣子了,聲音都帶著些嬌羞。


    “媳婦,你現在還學會害羞了?”南城微微勾唇,略帶調侃的笑容,心裏卻舒了口氣,她至少和他說話正常許多了。


    安樂杏眸一瞪,眼神裏帶著些許嗔怒,卻突然發現噴灑在自己鼻尖的唿吸似乎·····粗重了許多。


    因為還是初春,天氣還有些涼意,雖然褪下了棉襖,但穿的衣裳也不少,可安樂還是感覺到了一些*的溫度,隔著厚厚的布料。


    他們圓房了這麽長時間了,安樂自然知道這代表著什麽,瞪著南城,卻發現他看著她的眼神已經蛻變的如狼一般,閃露出危險的信號,自己的腰間,一個硬硬的東西硌著。


    “你真是····這種時候,你竟然····你···”安樂真是對他無語了,不過隔得近了點兒,他反應咋這麽大?撩撥不起還自找罪受,說的就是這種人。


    現在外麵這麽多人,廚房的門大開著,隨時有人進來拿東西,安樂再厚臉皮,也沒開放到這種地步。伸手就要推開他。


    南城卻摟的更緊了。聲音沙啞的很:“別動,我過會兒就好了。”她剛才一動,他反應就更強烈了,可若是她直接抽身離去,他估計得鬱悶死,還是摟著她,慢慢熄火。


    安樂臉紅的要滴血,當初就是她的錯,不該將那麽純潔那麽小白的相公給掰歪了,從目前南城的沒臉皮程度看來,簡直是把她甩了一條街啊!


    其實今天南城突然“發情”的問題,和他厚臉皮的程度關係不大,真正的關鍵所在,還是那句話:他真的撩撥不起!


    兩人就這麽以一種曖昧的姿勢摟著,先前因為孩子的事情而引發的疏遠,也暫時被安樂忘到了九霄雲外,她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這男人什麽時候熄火!


    “哎,安樂,這外麵的飯菜你還要不要?有好多鄉親······”林氏手裏拿著抹布直接衝進了小廚房,卻在抬眼的一瞬,看到這麽一副“活色生香”的場景,生生的噎住了。


    隨即轉身就跑:“我剛走錯了。”


    安樂嘴角一抽,立馬推開了南城,以後不用出去見人了!南城低低的笑了起來。


    安樂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還笑?咱們到時候一塊兒沒臉!”


    “這樣不是挺好的嘛,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們恩愛的很,”南城揉了揉她皺皺的小臉,笑得分外滿足,這才是真正的安樂。


    林氏急匆匆的跑了出來,臉上還有些紅,她是多精明的人,剛剛安樂南城那麽曖昧的姿勢摟在一起,再加上小小的廚房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的氣氛,她不想歪都難。


    她怎麽說也是個古人,哪裏受的了這樣的“刺激”?想想都覺得臉紅心跳!


    深唿吸了好幾次,才將將平複了一下心情,虎子媳婦這會兒子剛好過來了,見著林氏,便連忙問:“剛剛你進去問了安樂了沒?這些剩菜還要不要了?鄉親們都等著呢!”


    “啊?”林氏愣愣的迴過神來:“額···我還沒問。”


    “哎,剛剛還看見你進去了,怎麽沒問了?”虎子媳婦一臉疑惑,說著便要往屋裏走。


    林氏立馬眼疾手快的扯住了她:“哎,這會兒子還是不忙著進去了。”


    “為什麽?”虎子媳婦自然一臉的驚訝,這屋子還有鬼不成?


    林氏正想著辦法敷衍虎子媳婦的時候,卻見安樂出來了。


    看著林氏和虎子媳婦,一臉的無辜茫然:“二嫂,錦春,你們找我?”


    安樂這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頓時讓林氏懷疑剛剛在廚房看到的是不是幻覺。


    虎子媳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連忙道:“鄉親們問你這菜啊,可不可以帶?”


    安樂微微一笑:“自然是可以的,明兒我們就要迴城裏去了,這些菜剩在這兒也是浪費。”


    “成,那我這就去和他們說,”虎子媳婦一聲應和,便閃人走了。


    林氏看著安樂的眼神,滿是驚奇,難不成剛剛真的是她幻覺了?


    安樂關切的問了一句:“二嫂,你還好吧?怎麽臉色有點兒差,是不是要去看看大夫?”


    林氏連忙搖頭:“我,我,我還挺好。”明明是她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兒”,怎麽現在反倒是林氏被抓了一般。


    “錦春和蓮花嫂子,李嬸子他們一起在幫忙收拾桌子呢,我怕她們忙不過來,我,我去幫幫她們,”林氏說罷,腳底抹了油一般,立馬跑了。


    安樂心裏偷笑,林氏做事向來沉穩,她還真沒見過她這般慌張的樣子呢。


    南城這時候走了出來,看著安樂有些好笑:“還說我臉皮厚,你竟然表現的像個沒事兒人一樣。”


    安樂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想?裝的坦蕩蕩的,也好過紅著臉受別人調侃吧。”


    隨即又往外跳開一步:“以後在外麵,離我一尺的距離,不許靠近!”她算是見識到了南城的“實力”,現在他真的是禁不起一點兒撩撥,若是哪天再被別人看到了,她真的不用活了。


    南城無奈的笑了笑,這下子反倒被她嫌棄了,這哪兒能怪他?生理反應好不好?剛才離的那麽近,本來想懲罰一下她的,結果白白給自己找了頓罪受,他差點兒欲火焚身了!


    正好虎子過來了:“城哥,這次咱們找鄉親們接的東西還要還迴去,像爐子,鍋,桌椅大都是借來的,咱們還是快點兒給人搬迴去吧。”


    “好,”南城應了一聲,向安樂點點頭,便跟著虎子一起去忙了。


    安樂也不能閑著了,不能說讓二嫂,錦春,李嬸子她們幫忙收拾桌子,自己閑著吧,立馬拿了塊抹布,便過去幫忙。


    安樂在這邊兒收拾桌子,卻見王嫂子和錢氏正在奮力的將桌上的剩菜倒入自己的碗裏,好端迴去。


    別的村民說要帶,最多帶一碗,迴去給沒能來的家人嚐嚐鮮,這王嫂子和錢氏,卻足足堆了五大碗,這個桌子上的菜沒了,便到下一張桌子上去掃蕩。


    安樂看著那五大碗或清淡或油膩,或湯或水的東西,忍不住一陣反胃,因為王嫂子和錢氏怕自己動作慢了,菜就被別人帶走了,所以也顧不得分個類,隻要是東西,就往碗裏塞,就像她們剛才吃飯的時候,往自己嘴裏塞東西一樣。


    林氏和虎子媳婦等一眾收拾桌子的人,看著這婆媳倆的舉動,也一陣惡寒,安樂搖了搖頭,罷了,罷了,不過一些剩菜,反正是她們吃,她們吃的下去,她在這兒惡心有屁用。


    安樂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心情來和王嫂子,錢氏,這兩個極品多說一句話了,因為這極有可能又會刷新她們在她心中的不要臉的程度。


    王嫂子和錢氏最後打包帶走了八大碗菜,因為拿不下,王嫂子特意迴去喊了家裏的人來幫忙拿。


    因為裝菜的碗是安樂的,王嫂子臨走前便道:“待會兒我再把碗給你送過來。”


    安樂連連擺手說不用,她這會兒子說的絕對是真心話,這碗,她看著估計也覺得反胃。


    王嫂子笑了笑,開開心心的抱著碗就走了。


    安樂暗舒一口氣,總算將這位大神給送走了,和林氏她們一起說說笑笑的收拾起了桌子。


    鐵妞也懂事的拿了塊抹布幫忙擦桌子,安樂誇了一聲:“鐵妞真乖。”


    三石見了,也立馬拿起抹布跟著鐵妞一起擦,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安樂:“三嬸娘,我也在幫忙,我乖不乖?”


    眾人都笑了起來,林氏嗔怒道:“這小崽子,一天到晚沒個正經兒。”


    安樂笑了笑:“三石也乖。”


    三石這才滿意了,擦桌子也擦得更起勁兒了,還衝著鐵妞得意的一笑,鐵妞一揚頭,不理他,接著擦另一張桌子,一副小大人的姿態。


    忙忙活活了半天,總算是將這地方打掃的幹幹淨淨的了,找鄉親們借的東西也都還迴去了,棚子也拆了,地也掃了,碗都洗完了,廚房也收拾幹淨了。


    安樂向李嬸子,蓮花嫂子幾個幫忙的人好好兒謝了一通,也就是這些人的身上,她真心感受到了鄰裏之間的溫暖,這麽一通忙活,從做飯到收拾殘局,他們都做的十分用心,這也是讓安樂感動的地方。


    南城從屋子裏出來了,手裏拿著一些緞子和幾支碧玉釵子。


    安樂接了過來,給幾位幫忙了的人各發了一份緞子和一支碧玉釵子:“我也想不到拿什麽做謝禮,就這些了,希望大家不要嫌棄,男人們拿了這些可以送給自己的老婆嘛,若是實在缺錢的緊,拿去鎮上賣了也不要緊。”


    李嬸子看著這碧玉釵子的成色,覺得是好貨,雖然玉不大,但成色這般的好,這一個也得要個二兩銀子吧,頓時覺得有些受不起:“這釵子也太貴重了,城子這禮我們可····”


    南城打斷了李嬸子,笑道:“這都是我們的一點兒心意,大家若是拒絕,就是不給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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