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一把掰開南慶的手,臉色鐵青:“你說什麽胡話?”


    “你從來就不懂,從來就不曾想過真正的了解我,又怎麽知道我說的是不是胡話?”南慶哭喊著:“那日我本就是想告訴你一切,告訴你我愛了你那麽多年,從我知道你不是我親哥哥那一日起。”


    “就算我不是你親哥哥,我們也根本沒有可能,你現在是吳老爺的七夫人,就該恪守自己的本分,不要做不該有的妄想,”南城厲聲道。


    他從沒想到南慶對他會有這樣的念想,他一向隻以為她總愛無理取鬧,做事毫無章法,所以並不想和她有過多的接觸,對於她,他隻剩那一點點感激,因為她替他保守了那麽多年的秘密。


    “本來不該這樣的,如果那次的人不是吳老爺,是你,現在的一切都不該是這樣的,我才應該是你的妻子,而不是她,”南慶又一次撲上來,拽著南城的手:“城,我愛你,我才是真正的愛你的人,我們在一起好不好?我願意為了你拋棄一切。”


    南城大力的甩開她的手,因為力度太大,一下子將南慶摔在了地上:“我沒有興趣再在這裏聽你瘋言瘋語,這事我就當沒有發生過,你踏踏實實的當你的吳夫人,享受你的榮華富貴,我們從來就不曾有過任何可能。”


    南城說罷,也不管摔在地上的南慶,轉身便走了。該死,竟然被她拖了這麽長時間,安樂會不會凍的受不了了?南城又加快了腳步。


    南慶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殘忍的笑,她早料到了他的答案,可卻還是不死心的想要試一次,她真傻。


    不過那又如何?能夠將安樂弄上吳來財的床,讓她也嚐嚐當年吳來財強加在她身上的痛苦,讓這個搶走了本該屬於她的一切的賤女人生不如死,也不枉她今天所做的一切了。


    不知南城知道後,還會不會要她?


    嗬,怎麽可能?她已經吩咐了紅月,等吳來財辦完了事走人後,便叫村民們來圍觀,到時候安樂一絲不掛的出現在眾人的眼前,怕是也沒臉再活著了!


    南慶咯咯的笑了起來,越來越張狂,甚至有些瘋癲。她得不到的,旁人也休想得到。


    那幾個壯漢將安樂直接帶到了附近山腳下的一個小木屋裏,吳來財已經在裏麵等的心急火燎的了,一想到那日在美味飽看到的她的絕世容顏,曼妙的身姿,口水都忍不住往外冒,心裏想了無數次將她壓在身下狠狠愛的場景,那滋味一定妙不可言。


    看到人被帶來了,吳來財連忙迫不及待的解開了麻袋,肥膩的大手觸及那吹彈可破的臉蛋時,身體裏便像一道電流劃過一般,果真是佳人。


    吳來財笑的一臉肥肉亂顫,那幾個壯漢道:“老爺,我們在外麵守著,您好好兒樂嗬。”


    “去去去,別在這兒礙眼,”吳來財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將那幾個壯丁趕了出去。


    想起南慶的話:“你隻要打暈了她,再加上蒙上了眼睛,她哪裏會知道你是誰?等她醒來,就算赤身*,她又能如何?她料定了你會忌憚孫老爺的權勢,不敢動她,所以就算懷疑也不會懷疑到你的頭上來,我自會想法子幫你把人弄來,到時候,還不是隨你怎麽處置。”


    吳來財也放開了膽子,三下五除二的開始扒自己的衣裳。


    壯丁們推了門出來,便看見了門外的葛大牛,心中有些驚詫:“大牛,你怎麽在這兒?”眼中還有些警惕,他不會是來壞事的吧。


    葛大牛本來就是在吳府呆了好幾年廚子,這幾個男人又是吳府的家丁,大家夥兒自然都認識。


    葛大牛一臉著急:“老爺是不是在裏麵?”


    家丁看葛大牛這麽著急的樣子,麵麵相覷“是。”


    “這可不好了,大夫人迴來了,剛剛問了老爺又去哪兒沾花惹草了?家裏的丫鬟們說是來上橋村了,大夫人就直接殺來了,現在正奔著這兒來呢,我也是擔心老爺和大夫人又起衝突,便抄了近路趕來了!”


    “什麽?大夫人迴來了?”眾家丁都麵露驚恐之色,隨即又狐疑道:“大牛,你都離府了,怎麽還知道大夫人迴來了?”


    “我可是大夫人帶進府的,是大夫人的人,她迴來了,我自然要迴府去和大夫人交代府裏的情況,”葛大牛說的振振有詞。


    眾家丁自然信了,大夫人對葛大牛一向信任的緊,就算遠在京城,也專門安插了葛大牛在府裏看著,偏偏老爺還不敢拿他怎麽樣,因為他是大夫人的人。


    “那可怎麽辦?”幾個家丁都慌了:“若是大夫人知道老爺在這兒幹混事,那可完了,我們不死也得掉層皮。”


    “咱們認識這麽多年,我能不幫你們嗎?我特意抄了近路來報信,快讓老爺趕緊出來去南家,夫人到時候問起來,也好交代。”


    眾家丁連忙推門衝了進去,吳來財正脫褲子呢,驚恐的拉起褲襠,暴怒:“你們這群畜生是找死嗎?”


    “老爺,大夫人迴來了,正往這兒殺過來呢,咱快走吧,不然來不及了,”家丁急道。


    “什麽?”吳來財嚇得連褲子都還沒穿好,便往外衝:“快,快走。”


    家丁撿起地上的褲腰帶跟著衝了出去:“老爺,您的褲腰帶。”


    葛大牛見他們一走,便連忙進來了,看著安樂還衣衫整齊,這才鬆了口氣,看來吳來財還沒來得及扒她的衣服,抱起安樂便連忙往外走,若是吳來財發現了他是騙他的,轉身殺迴來了,那可就完了。


    顛簸之中,安樂卻醒了,她記得,昏迷之前後頸的那陣痛意分明是別人擊打所致,是誰?


    清冷的眸子驟然睜開:“放我下來。”葛大牛這才發現安樂已經醒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板娘,你醒了。”隨即將她放了下來。


    “是你想害我?”安樂的眸中迸射出冷冷的寒意。


    “不是,不是,”葛大牛慌了:“我哪有這膽子?老板娘對我這麽好,我怎麽會害你?”


    “那是誰?”


    “我,我也不知道,”葛大牛有點結巴:“我剛剛在那邊的草叢裏看到你昏迷在那兒,根本不知道是誰害的?”


    安樂杏眸微眯:“大牛,你還沒學會說謊。”


    “我真的不知道,”葛大牛抬起頭直視的安樂,語氣裏是毋庸置疑的堅定。


    可安樂還是捕捉到了他眼裏的那一抹心虛。


    “真的?”安樂故作相信的樣子。


    “嗯。”


    安可隻好歎了口氣:“那便算了,隻要人沒事就好了。”


    “嗯,對啊,反正人沒事嘛,”大牛這才輕鬆的撓了撓頭:“那我先迴去了。”


    “嗯,我也要去找我相公了,”安樂笑著點了點頭,大牛便放心的轉身走了。


    安樂的眸子卻瞬間便的冰冷,迸射出危險的光芒,不遠不近的偷偷跟在葛大牛的身後。


    她知道葛大牛一定是知道什麽的,可他不願告訴你,便是拿了鉗子撬開他的嘴也沒用,其實安樂已經猜到是誰了,葛大牛是吳府的人,這事兒少不了和吳來財有什麽關係,隻是她不懂他為什麽要替吳來財隱瞞這些。


    見他那麽著急的想要走的樣子,一定是有要緊的事,與其和葛大牛瞎耗功夫,還不如跟上去看看。想要害她的人,她又怎麽會輕易放過。


    紅月匆忙的跑來,氣都沒喘順:“夫人,夫人,不好了。”


    南慶整了整衣襟,皺眉:“慌張什麽?老爺事兒辦完了?”


    “沒有,奴婢剛剛看著老爺帶著一眾家丁去了南家,以為老爺已經完事兒了,便慫恿了一眾鄉親們去小木屋那兒圍觀,卻根本不見安樂的影子。”


    “什麽?”南慶驚道:“怎麽可能?”


    “奴婢親自去了您的娘家探一探情況,才知道老爺以為大夫人殺過來了才連忙撤了,還沒來得及碰安樂呢。現在才知道是被騙了。”


    “什麽?”南慶氣紅了眼:“是誰放的假消息?”


    “好像是葛大牛。”


    正在這時,葛大牛趕了過來,一見南慶,眸中隱隱有些欣喜:“七夫人。”


    南慶氣的要噴火,衝上去甩手便是一巴掌:“你竟敢壞我的事!”


    葛大牛絲毫不躲,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一巴掌。


    “慶兒,老板娘是好人,你別害她,好嗎?她和她相公那麽相愛,你又何必···”


    隻聽“啪”的一聲,南慶又一巴掌落了下來:“慶兒也是你能喊的嗎?我要對付誰還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你不老老實實的滾出蘭城也就罷了,還處處和我作對,你才去了那店裏幾天,那麽快就被那狐媚子迷住了?”


    這兩巴掌聽的安樂都毛骨悚然,看來南慶真的是下了狠手扇的,原來今天這事兒還有南慶一份“功勞”,隻是不知道南慶是打算怎麽害她的?


    “慶···七夫人,我這是在幫你,不要再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了,若不是我今天偷偷的跟過來,你便犯下大罪過了,若真是讓吳老爺汙了老板娘的身子,她的清譽便全毀了,他們夫妻倆伉儷情深,這不也是傷了南城的心嗎?”


    安樂眸光瞬間變得冰寒,原來如此,這就是南慶打的鬼主意,好歹毒的女人,竟然讓吳來財強暴她,若是今日沒有葛大牛,那今日的後果又將怎麽樣?


    “我隻是救了老板娘,並沒有告訴她害她的人是誰,她也打算就此作罷,這事兒就這麽過去吧,”葛大牛好言勸道。


    “過去?”南慶尖著嗓子吼道:“她怎麽配享受南城的愛?我才應該是南城的妻子,她現在的一切都應該是屬於我的,那個賤女人霸占了屬於我的一切,我怎麽可能放過她!”


    一番話聽在安樂的耳裏,無異於五雷轟頂,南慶喜歡南城?安樂生生的愣住了,難怪,早先就發現了南慶有些行為不正常,她竟然愛上了自己的哥哥?


    可就算南城不是她親哥哥,也是表哥,那也是有血緣關係的近親,怎麽能相愛?但安樂這個現代人明顯忽略了這是在古代,表兄妹成親是多麽正常的事情。


    可南慶的這一通發泄般的怒吼明顯沒有讓葛大牛和紅月有絲毫的驚訝,葛大牛走上前去,試圖要安撫她,卻突然見南慶彎下了腰,臉上痛苦的表情寧葛大牛心髒驟縮:“七夫人,怎麽了?”


    “痛,我的肚子好痛,”南慶一手死死的捂住小腹處,豆大的汗珠冒了出來。


    葛大牛頓時慌了:“快,我背你去看大夫。”


    南慶已經疼的不行了,現在縱然對葛大牛天大的怨氣也隻有往肚子裏咽,還有什麽比命更重要的?


    葛大牛一把背起南慶,飛快的跑了,紅月在一旁緊跟著也跑遠了。


    安樂從隱蔽處走了出來,看著那主仆三人的背影,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麽,葛大牛喜歡南慶?這瘋婦竟然還有人喜歡,切。


    嘖嘖,她竟然錯過了那麽多好戲,南慶,你說我該怎麽整死你呢?


    南城趕迴上橋河邊時,已不見了安樂影子,她去哪兒了?迴家了?可往家裏找了一通也沒見到人影,南城頓時急了,滿村子裏找,卻在經過上橋河時看到了正呆呆的走著的安樂。


    “媳婦,”南城連忙跑了過去,一臉急切:“你去哪兒了?我找了你好久。”


    安樂便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南城,南城臉色頓時一黑,渾身散發出一陣淩冽的殺氣:“她竟然要把你獻給吳來財?她剛剛跟我說那些原來就是為了拖住我。”


    “相公,你知道南慶喜歡你的事兒嗎?”


    南城臉色更難看了:“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她簡直就是個瘋子,還敢把主意打到你的頭上來,我定饒不了那賤人,”南城氣的臉色鐵青,若這次不是葛大牛,安樂要受多大的委屈。


    思及此處,南城額角青筋直跳,像隻暴怒的獅子,說著便要往前衝。


    “相公,”安樂連忙扯住他的手:“這事兒我心裏已經有了較量,她敢欺負到我頭上來,我自然不會放過她,你這樣衝動的找她算賬最多讓她死了,可最痛苦的事情是讓她生不如死。”


    南城看著安樂,眸中盡是心疼:“媳婦,讓你受委屈了,我保證,這樣的事情一定不會有下次了,無論什麽時候我都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了。”


    安樂卻道:“相公你不要自責了,我沒有怪你,隻是沒想到那女人心思如此歹毒,不過她找你到底是為了什麽事?半年前小樹林裏,發生了什麽?”


    “半年前,她本是想約我到小樹林裏表明心跡,但我一向懶得理會她,便沒去,後來看著天色將晚,她還沒迴來,便告訴了大哥讓他去找,誰知大哥竟然直接把吳來財引去了,汙了南慶的身子,她竟然還一直以為是我把吳來財引去的。”


    安樂滿臉的不可置信:“他可是她親哥哥,哪有把自己妹妹往火坑裏推的?”


    “大概是吳來財給了他好處,況且南慶嫁到吳府,對於南家上下而言都是喜事,爹娘這半年來沒少找她要錢。”


    安樂一臉厭惡:“真是惡心的一家子,賣女求榮,難怪南慶心理這麽變態。”


    “她應該就是想把她當年受的罪全部還到你的身上,可她這半年來日子過得也很好,吳老爺對她極為寵愛,她為了爭寵也沒少使手段,我以為半年前的事情她早不介意了。”


    安樂想了想,道:“既然是南爭將她賣給了吳來財,看來她應該找南家去算一算帳了,咱們就先看戲吧。”


    “的確,她少不得要大鬧一場了,”南城點了點頭。


    “不過,我發現她和葛大牛關係很不尋常,也許會有什麽驚喜呢,”安樂嗤笑道。


    “葛大牛怎麽會知道你要出事呢?還特意跟過來,”南城有些疑惑。


    “可能是因為他太了解她了吧。”南慶剛剛說到自己愛南城的時候,葛大牛絲毫沒有驚訝的樣子,看來他對她還真的不是一般的了解。


    南城用手探了探安樂的臉頰,感覺一片冰涼:“我們先迴去吧,外麵冷,別凍壞了。”


    “嗯。”


    吳來財得知了自己被騙了後,大怒,當即下令讓家丁不論如何要揪出葛大牛,然後氣衝衝的迴了府,南多福一家子根本搞不清楚情況,也不敢多問。


    葛大牛背著南慶來到了村子裏的陳郎中家裏,南慶疼的差點昏過去,葛大牛更急了,連忙問:“陳郎中,她怎麽樣了?”


    “是動了胎氣,有孕之後本就不能大動肝火,她今天估計受的刺激多了,便引起了腹痛,先躺下休息一陣,我給你開點安胎藥,”陳郎中摸著胡子道。


    “懷孕?”南慶大驚。


    “你還不知道?都兩個月了。”


    兩個月?南慶頓時覺得天昏地暗,葛大牛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紅月跟著陳郎中去取藥了。


    “這孩子···”


    “滾,”南慶厲聲道,突然腹部又一陣抽痛,她知道他要說什麽。


    兩個月前,若琴被吳老爺娶進了府,將她的恩寵奪的一幹二淨。又聽聞了南城對他的媳婦極為疼愛,她怒火中燒,喝了不少酒,葛大牛剛好來看望她,陰差陽錯之間,便和他上了床。


    南慶後來怕事情敗露,便命令葛大牛辭了府裏廚子的事,離開蘭城,滾得越遠越好。


    可葛大牛聽了她的話雖離開了吳府,卻並沒有離開蘭城,而是去了美味飽當廚子,因為他知道,那是她的三哥,她心心念念的人開的店,他知道,南慶一定會去那店裏找南城的。


    他的願望很小,隻是想偶爾能見一見她,他知道她的心裏從來沒有他,包括那一夜,她嘴裏喊著的名字也是南城,他對她來說隻是微不足道的替代品。


    南慶心裏有些害怕,吳來財都是將五十多歲的人了,她跟了他半年,也不見有孕,這次的孩子,很有可能是葛大牛的,若真是如此,這孩子的存在無疑是一個定時炸彈。


    “夫人,你好好休息一下吧,不要再有激動的情緒了,這樣,對孩子也不好,”葛大牛看著南慶痛苦的樣子就心疼,也不敢再多說什麽惹她生氣了。


    南慶將頭冷冷的瞥向一邊:“你走吧,再呆在這裏怕別人說閑話,我不想再見到你。”


    “好,好,我馬上走,”葛大牛連忙站起身來往外走,他不想她再動胎氣了。


    南慶眸光一冷,不管這孩子是誰的,她都要生下來,無論現在吳來財的寵愛有多大,都比不過一個可以傍身的孩子,那些有孩子的夫人就算沒有吳來財的寵愛,也一樣府裏抬得起頭來。


    而她進府時間晚,吳來財都已經五十了,根本就再難有孩子,若是錯過了這一個,她可就沒了後路了。


    紅月給南慶將熬好了的藥端進來伺候她喝下去,南慶躺了一會兒已經覺得好多了,由著紅月扶著坐了起來,喝完了藥,瞥了眼紅月,道:“紅月,這孩子的事,你應該知道要怎麽說吧。”


    紅月心下一驚,連忙道:“這是老爺的孩子。”


    南慶冷哼一聲:“管好你的嘴巴,你知道的太多,但若是有一件兒事情漏了出去,搭上的可不止你這一條小命,你那一大家子人···”


    “奴婢不敢,夫人的話奴婢一定謹記,”紅月嚇得直哆嗦。


    “嗯,行了,迴府裏告訴老爺我有孕了的事情,讓他來接我。”


    “是。”紅月放下藥碗便走了。


    南城將炭爐生了起來,屋子本來就小,很快就暖和了起來,又煮了一鍋薑湯給安樂暖身子,安樂窩在床上,覺得這樣的日子真好,就算外麵天寒地凍,她依然有這樣一個溫暖的小窩給她取暖。


    當看向窗外時,發現天空中竟然飄起了雪花,紛紛揚揚的甚是好看,這還是安樂到古代後看到的第一場雪呢。


    南城正好將煮好了的薑湯端了過來:“下雪也這麽開心?”


    安樂接過熱乎乎的薑湯,捂在手裏特別暖和:“嗯,這還是今年頭一次下雪呢。”


    南城看向窗外,卻突然問道:“你那次放在窗台上當裝飾品的小東西怎麽好像變小了。”


    “呃?”安樂看向窗台,看到了那兩個從靈泉裏撈出來的“石凍”,她都快忘記他們了:“小了嗎?”


    “嗯,可能是我眼花了,”南城道。


    “嗯,”安樂也沒將這個放在心上,這兩塊果凍一樣的破石頭還沒有靈泉水來的管用。


    “葛大牛這次救了你,沒準兒會受到吳老爺的報複,不管怎麽說我都要好好謝謝他,若不是他,我今天怕是要瘋了,”南城認真道。


    安樂想了想,道:“那咱們幫幫他?”


    “對,必須幫,另外還要整治一下吳來財。”說到吳來財,南城就咬牙切齒,若不是安樂攔著,他真想直接衝到吳府將那宅子掀了。


    “吳來財的確可惡,可現在以咱們的勢力根本還不足以明著和他抗爭,聽說連蘭城的知府大人都與他私交甚好,出了什麽事都有知府大人兜著。”


    “那就那麽放過他?那還不如我直接去把他廢了,”南城情緒有些激動。


    安樂狡黠一笑:“咱們可以使陰招嘛。”


    她已經仔細研究了一番那個靈泉水,發現它的功用還真是神奇的很,安樂覺得它一定是高貴聖潔的象征,容不得半點雜質。


    當初安樂隻發現在靈泉水中加入了調料會讓菜變得特別難吃,後來她幾次試驗發現,如果在靈泉水中加入了補藥,那便成了毒藥,功效將完全相反。


    靈泉水就像一個傲慢的女王,可以讓粥變的美味,可以讓惡疾纏身的病人痊愈,也可以當成最好的保養品,不論哪一項,在世間都不會有可以超越它的東西,所以它是容不得褻瀆的。


    利用這一點,安樂完全可以將吳來財悄無聲息的置於死地。


    紅月急匆匆的趕迴了吳府,吳來財正在府裏大發雷霆,地上跪了一地的家丁,屋子裏被吳來財砸的稀爛。


    “一群廢物!竟然被一個葛大牛騙了,壞了老子的好事。”


    “老爺,”紅月行禮作揖。


    “你主子呢?還說萬無一失,竟然讓葛大牛那個小子來攪和了···”吳來財還要再罵。卻聽紅月道:“夫人有孕了。”


    “什麽?”吳來財語氣裏是掩不住的驚喜。


    “老爺,夫人也是剛剛才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因為得知老爺的好事被葛大牛攪和黃了,心中大怒,竟動了胎氣,引起了腹痛,奴婢連忙將夫人送到了上橋村的陳郎中家,這才得知夫人已經有兩個月身孕了。”


    “她人呢?”吳來財興奮道,他已經五十了,已經好幾年沒有過孩子了,本以為再無可能生一個了,沒想到南慶懷上了,這對於他來說無疑是天大的驚喜,心裏本該有的怒氣也瞬間煙消雲散。


    “還在陳郎中家呢,大夫說夫人的胎有些不穩,不宜再勞累,所以便將夫人留在了那裏,奴婢迴來報信,求老爺去接了夫人迴來。”


    “去去去,快去,”吳來財連忙對地上的一眾家丁吼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接了夫人迴來。”


    “老爺,大夫還說了,夫人現在身子正虛,不能顛簸,所以要準備最好的軟轎,不然···”紅月道。


    “去把八夫人的軟轎抬來,”吳來財大手一揮。


    “謝老爺,”紅月欣喜的謝恩。


    上橋村,南慶在一幫下人的擁簇下,風風光光的上了吳來財派來接她的軟轎,惹得村裏眾人羨慕不已。


    南慶高傲的昂著頭,看著眼前的這頂精致的小轎,裏麵是絲絨做的墊子,窗上是摻了金絲線打的絡子,奢華無比。


    這本是若琴進門時吳來財給她特意置辦的,每每看著若琴在她麵前趾高氣昂的坐進這轎子裏,她心裏就堵得難受,現在好了,終於變成了她的小轎,南慶得意的摸了摸肚子,這孩子又何嚐不是一個福氣。


    到了府邸門口,吳來財親自迎了出來。


    “慶兒,你可算迴來了,可把我等的心焦死了,”吳來財扶著南慶進了府。


    “老爺,妾身本來還怕,老爺會因為今天的事情責怪妾身,妾身···”南慶一臉愧疚。


    吳來財本來的確是要生氣的,不過得知她懷孕後,這事兒自然就不算什麽了,況且半路殺出的葛大牛根本就不關她事,好言道:“怎麽會?你現在懷有我的孩子,我疼都來不及。”


    南慶垂頭低笑:“謝老爺。”


    南慶懷孕了的事一下子便在上橋村傳開了,南慶從陳郎中家迴去的時候那麽風光,自然在村裏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南多福一家子收到了消息,紛紛激動不已,南慶懷了孩子,而且還那麽受吳老爺的恩寵,他們家看來是要發達了。


    王嫂子特意跑到南多福家串門兒,還沒進門兒便聽見她尖著嗓子喊道:“哎喲,您這迴可算是榮光了,你家這五妮子好生氣派呢。”


    南多福見是她來了,沒什麽好臉色,當時南城的店子紅火了,她也上門來巴結,卻在得知他似乎和南城有嫌隙後立馬露出鄙夷的目光,那表情到現在南多福還沒忘記呢。


    王嫂子自然知道他是記仇呢,卻還是腆著臉套近乎:“我剛剛往陳郎中家去抓點藥,正好兒趕上吳老爺派人來接你家慶兒呢,嘖嘖,光下人就好幾個,那轎子,一看便不是尋常的小轎,我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沒見過這麽氣派的場麵呢!”


    “那是,我們家姑娘生來就是給大戶人家做夫人的命,”趙氏語氣是掩不住的得意。


    王嫂子也順著杆子往上爬:“那是,這村子裏哪家的姑娘能比你們家的慶兒更有福氣,這臉蛋兒長的,那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比的。”


    這番討喜的話趙氏很中聽,南多福的心也飄飄然了起來,王嫂子趁熱打鐵,又說了好些恭維的話,見趙氏和南多福對自己沒有那麽排斥了,便道:“咱們都是鄉裏鄉親的,慶兒是我看著長大的,要說起來,我還能算她半個幹娘,我們家就沒這麽好的福氣,能有這麽好的姑娘,若真能認到這麽好一個幹女兒,我這輩子也算值了。”


    說著便偷偷抬眼瞥了眼趙氏和南多福的臉色,趙氏冷哼一聲:“我家慶兒是什麽身份,王嫂子又不是不知道?豈是隨隨便便的一個人就能認幹女兒的人,王嫂子說話,也得掂量著自己的分量。”


    “是是是,是我唐突了,”王嫂子連忙道:“我這不也是太喜歡慶兒這丫頭了嘛,一時嘴快,便說出來了。”


    南多福將手上的茶碗放在桌上,便道:“王嫂子快迴去吧,到飯點兒了,我們家的菜不多,也就不留你了。”


    王嫂子臉上笑容一滯,卻還是忍了下來:“那成,我先迴去了,改天再來看你們。”


    王嫂子轉身出了門,南多福才啐了一口:“這沒臉的死婆娘,看著哪兒風向好便牟足了勁兒往那兒巴結,我呸。”


    南多福一臉鄙夷的樣子,似乎忘記了自己和她也並沒有什麽差異。


    王嫂子一出南多福的院子門,便變了臉。低聲咒罵著:“不過是個小妾,誰知道還有幾天風光?得瑟什麽?還真當老娘稀罕她當幹女兒。”


    但轉念一想,南慶現在已懷了身孕,那她在吳府的地位便是板上釘釘的了,以後榮華富貴還不是享之不盡?現在不論如何都得和南家搞好關係,沒準兒過幾天他們家便成了村裏的大財主了。


    思及此處,連忙驚恐的縮著脖子往四周瞅了瞅,確定沒人聽見她剛才的罵語才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到時候再往南家多跑幾次,一定要把關係搞得熱絡起來,她可不能放過這麽大塊的肥肉。


    南多福一家子正圍坐在一起吃飯,王氏試探道:“爹,都說有了身子的女人都特別想親人,要不,咱們一起去吳府看看五妹,也免得她掛念。”


    南爭也連忙道:“是呀是呀,五妹現在是懷裏身子的人,若因為思念家中親人而不得見導致心中鬱結,對孩子也沒好處,咱們還是去看看吧。”


    南多福冷冷的瞥了一眼這兩口子,他哪裏不知道他們心裏打的什麽算盤?不過就是看著南慶現在榮寵正盛,想借機去吳府撈一筆。


    他自己又何嚐不想去,隻是南慶沒請,他那麽注重顏麵的人,堂而皇之的去了吳府,別人豈不會看他笑話?


    “現在還早,況且慶兒剛剛動了胎氣需要靜養,等過段日子再說,”南多福道。


    南爭兩口子瞬間沒了興致,卻又不敢忤逆南多福的意思,隻好埋頭扒飯。


    安樂南城也聽說了南慶懷孕的事,倒沒什麽反應,隻是安樂覺得不可思議,吳來財那麽個糟老頭子,竟然精力還這麽旺盛,還能生的出孩子?


    “媳婦,想什麽呢?”南城已經做好了晚飯,端了菜出來,卻見安樂正抱著熱茶發呆。


    今天他們就在村裏的屋子裏住一夜,南城覺得安樂平時已經夠勞累的的,便堅持不讓她動手,親自下廚。


    “相公,你說南慶的孩子,可不可以不是吳來財的?”安樂突然問道。


    “嗯?”南城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是吳來財的是誰的?她可是吳來財的七夫人。”


    安樂卻道:“我是說,咱們可以讓這孩子變成是別人的?”


    “怎麽做?”南城來了興致,安樂鬼靈精怪的,總能想些損人利己的鬼點子出來。


    “輿論。”


    “這是什麽?”


    “呃···”安樂這才想起來這好像是現代的詞,該怎麽解釋呢?想了半天才道:“就是幾個村姑嚼舌根,然後變成一個村子的人嚼舌根,然後變成大家一起嚼舌根,所謂無風不起浪,若咱們把這風給推了出去,也不怕這浪翻不起來。”


    南城有些明白了:“你想用這個法子報複南慶?”


    “對,吳來財的年紀就是硬傷,雖然老來得子的還是有的,但很少,若是這時候我們添油加醋的傳出什麽勁爆新聞,那不但給吳來財扣上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關鍵是還能整治一下南慶,偷漢子可不是個小罪名。她現在一定得意的很吧,若是傳出了這樣的醜聞,我倒要看看吳來財還怎麽待見她肚子裏的那個孩子。”


    “哼哼,爬的多高摔的有多狠,我就不信這次摔不死她,”安樂一臉狡黠,她要讓她知道,惹毛了她會是什麽下場!


    “這就是你說的陰招?”南城笑道,他媳婦果真是不好惹的,竟然能想出這麽損的招兒來。


    安樂得意的揚了揚頭:“還早呢,大招兒還在後麵!不過現在先讓她得意幾天,爹娘他們估計也要找上門給她賀喜了。”


    “到時候她看到當年親手將她賣掉的大哥,這口氣肯定咽不下去,以她的性格,嗬嗬,這家裏算是沒了安寧日子了,爹娘怕是也沒這閑工夫找咱們麻煩了,這叫一箭三雕。”


    次日一早,安樂南城先往村東去一趟南家,美其名曰“常迴家看看”,其實就是想“勸”他們去看看還在孕中的南慶。


    南多福正挑了柴迴來,南爭兩口子還在屋子裏睡懶覺,南多福氣惱的丟下柴火便對著他們屋子的門死命一踹,吼道:“懶貨,太陽都曬屁股了,還睡!家裏什麽柴火都沒了,還得指著我去砍柴!”


    現在大冬天的,都懶得從被窩裏爬起來,南多福如此,南爭兩口子也是如此,家裏的地雖大半賣給了別人,不用他們在再勞累什麽,可大冷天的柴火不能少啊,可偏偏家裏連柴火都用完了。


    從前這活兒都是南城包了的,現在南城分出去了,南家的第一個沒有南城的冬天,明顯過的很艱難,南多福都得靠自己上山砍柴了。


    都說老來享福,他這四個兒子卻沒有一個能讓他享福的。想到這裏,南多福心裏更氣惱了,對著南爭的門又是死命一踹。


    屋子裏的南爭和王氏本還睡得正香,聽到這麽大的動靜嚇了一跳,又聽見南多福的怒罵聲,知道他這又是發火了,連忙從被子裏鑽了出來,三下五除二的套上衣服,趕著去開了門。


    誰知他們剛剛走出屋子,南多福便一棍子甩了過來,王氏機靈,連忙躲到了南爭身後,南爭躲閃不及,生生挨了一棍子,胳膊被打的火辣辣的疼。


    正想轉身罵王氏,卻見南多福又拎了一根棍子往他們這兒衝了過來,南爭夫婦哪裏還顧得上別的,撒腿就跑,邊跑還邊求饒:“爹,我們錯了,下次一定不睡懶覺了,家裏的活兒我們一定好好兒幹!”


    南多福氣的臉色鐵青,揮著棍子跟在後麵追:“還下次?我要是指望你們,估計早就入土了!兩個沒出息的懶貨,一天到晚賴在家裏插科打諢,除了吃就是睡,跟豬有什麽區別?我養頭豬一年到頭還能賣幾斤肉呢!”


    南爭夫婦在院子裏左閃右躲,堪堪避過南多福的棍子,南多福心裏憋了太久的怒氣沒地兒發泄,這會兒子怎麽會輕易放過他們?自然是窮追不舍,院子裏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南多福方才進來時還沒來得及鎖院子門,南城夫婦剛剛推開門便見到了這麽一副“壯觀”的景象。


    他們隻在一旁看著,也不上前攔著,任由他們鬧,最好兩敗俱傷才好呢。


    其實這是安樂預料之中的結果,這家裏沒了南城和二哥,根本沒法子過日子,就大房那邊的兩個懶貨,一天到晚隻知道偷懶耍滑,簡直就是寄生蟲。南多福還得白白養著他們,南多福又怎麽會看他們順眼?


    南爭夫婦發現了南城夫婦站在門口,連忙往南城這兒躲,南多福早氣紅了眼,哪裏管得了是誰,抄起棍子便往這邊殺過來。


    南城本不想管他們的事,但南爭夫婦竟然把南多福引到他們這兒來了,他怕混亂中南多福傷到了安樂,隻好出手製住了南多福的棍子,好言勸起了架:“爹,再鬧下去,鄉親們又要圍過來了,咱們家現在夠亂的了,別再鬧笑話給人看了。”


    南多福現在已經知道南城已不再是從前那個老老實實聽自己的話的人了,他力氣又大,抓著自己的棍子,他根本沒可能將棍子抽出來,隻好恨恨的冷哼一聲,鬆了手。


    “你們迴來幹嘛?不是說沒事兒不要往家裏跑嗎?你五妹現在正懷了孩子,在吳府的地位也高了許多,若是讓吳老爺知道他和你們有什麽關係,怕是不但會連累到我們家,連慶兒也得跟著倒黴,”南多福冷聲道。


    王氏眼珠溜溜一轉,便想幹脆趁這個機會將爹的火氣引到南城身上去,便也尖著嗓子道:“就是,你們也真是沒眼力見兒的東西,連吳老爺都敢得罪,也不看看那是什麽大人物?你們開的那破店子估計沒幾天就要被他整垮了。”


    “還敢往家裏跑,你們既然已經從這家分出去了,咱們可就沒關係了,可千萬別在外邊說咱們原本是一家子,你們自己找死也別拉上我們。”


    安樂冷笑一聲:“是麽?都說親兄弟也得明算賬,咱們現在還是沒什麽關係了的親兄弟,看來這帳也得好好兒算一算。”


    “算什麽帳?”


    “上次新店開張,你們這一大家子去我們店裏點了三十幾道菜,還一個比一個貴,到現在還沒付錢呢,看來我得讓我我們賬房先生好好兒算算,到時候把賬單送來。”


    王氏臉一黑,安樂接著道:“也不是我摳門,大家既然都分家了,各不相幹了,我沒理由做這賠本生意。”


    一番話下來,南多福三人的臉色都黑的流油。


    “哎哎哎,就那麽一頓飯,孝敬一下爹娘你還斤斤計較,三弟,爹娘辛辛苦苦將你拉扯大,你連頓飯都不願給爹娘吃?這會兒子還專門找上門來要錢,”南爭道。


    “哎,是不是你們那店子要撐不下去了,現在想腆著臉往家裏要錢來了?”王氏一臉警惕:“我告訴你們,想都別想,當初得罪吳老爺就是你們自找的,現在可別想著拖我們下水,趕緊走!”


    安樂給南城使了個眼色,南城便會意了,強忍下心裏的火氣,道:“我們的店還好,不勞嫂子操心了,我們隻是迴來看看五妹有沒有托人給家裏捎東西迴來,要是有,我們也好分一點。”


    “捎東西?”南多福疑惑道:“什麽東西?”


    南城故作驚訝:“沒有嗎?我聽說吳老爺因為五妹懷了孩子的事,打賞了許多好東西,都是值錢的呢,我還以為五妹怎麽也要往家裏捎點兒迴來的。”


    南爭夫婦眸子一亮:“都賞了什麽好東西?”


    “這我們哪兒知道,隻不過聽旁人說的罷了,算了,既然五妹沒往家裏捎東西,我們也不久留了,還是直接去吳府看看她好了,”安樂故作惋惜。


    “那我們就先走了,”南城說罷,也不顧南多福的反應,拉起安樂便走了。


    南多福沉思了片刻,南爭夫婦卻等不及了:“爹,咱們還是去吳府看望一番五妹吧,吳老爺打賞了五妹那麽多好東西,若是被三弟搶了先,五妹把好東西給了三弟,那咱們不是虧大了?”


    “對啊,爹,咱們是五妹的娘家人,五妹有了身子,咱們去看望看望也是情理之中,況且現在五妹是吳老爺心尖兒上的肉,吳府上下,誰敢看低了咱們?”王氏心裏著急,連忙在一旁幫腔。


    南多福心裏本來就有些想去,隻是礙於顏麵,怕自己唐突的去了吳府,遭府上的人笑話,可今兒聽南城說吳老爺賞了南慶好些值錢的東西,若自己不去撈一筆,那可虧大了,這會兒子聽了南爭兩口子的一陣“勸”,心裏的主意也打定了,當即就點了頭。


    南爭兩口子大喜,正要迴屋子收拾東西,便聽南多福沉聲道:“先把地上的柴劈了,家裏的雞鴨豬狗統統喂了,再敢偷懶,我打斷你們的腿!”


    南爭夫婦一聽這話,連忙低頭說是,老老實實的去幹活兒。心裏卻後悔了,要是南城和南準沒分出去該多好。


    南城安樂一走遠便笑了起來。


    “相公,你演技啥時候也這麽好了?剛才你那驚訝的表情裝的可真像,”安樂哈哈笑道。


    “還不是跟你學的,”南城笑道:“不裝的像一點,他們哪會信?”


    “嗯,南爭當年親手將南慶賣給了吳來財,南家得知南慶被汙了身子,二話不說就將她嫁給了吳來財當妾,南慶剛剛才知道真相,這會兒子心裏一定窩了一肚子火,若是見到他們還敢上門找她討東西,怕是有他們好果子吃了,”安樂幸災樂禍道。


    “別管他們了,咱們還是快迴店裏吧,不知道葛大牛迴去了沒?”南城有點兒擔心。


    安樂這才突然像想起什麽似的:“哎呀,吳來財肯定是打算找他算賬,葛大牛應該早跑遠了,那店裏沒廚子,咱們生意怎麽辦?”


    “咱們還是先快迴去看看情況吧!”南城也差點兒忘了這岔,昨天安樂差點出事,攪得他也犯了迷糊,這麽大個事兒都沒想到。


    可就在南城安樂火急火燎的趕迴店裏的時候,卻發現店裏一切正常,生意還是和往常一樣好,有條不紊的營業著。


    林氏見他們迴來了,笑道:“你們小兩口兒可算記得迴來了,店裏的粥要不夠了,安樂還要去再煮幾鍋才行。”


    安樂詫異道:“美味飽菜係那邊沒什麽事兒嗎?”


    林氏怪異的看著她:“能有什麽事兒?大牛不是在那兒嗎?”


    “大牛還在店裏?”


    “他不在店裏能在哪兒?”林氏有些好笑:“不過昨天倒是出去了一趟,過了好一陣子才迴來,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穩住客人的情緒,每人還送了一碗鮮蝦粥,好在沒造成什麽損失。”


    安樂點了點頭,她果然沒看錯人,若是一般人那會兒子一定會亂了手腳吧,林氏頭腦果然不是一般的靈活。


    “那我們先去廚房看看。”


    “嗯,成,”林氏說罷,也忙去了。


    這會兒子還沒到中午的飯點兒,店裏還沒幾個人,大廚房裏也比較輕鬆,安樂實在不敢相信葛大牛竟然到現在還麵不改色的在這人做菜,他難道不知道吳來財正滿世界通殺他媽?


    真不知道他是蠢極了還是聰明過頭了。


    “大牛,我還以為你早跑路了,你已經得罪了吳來財,還留在這兒是等著他來抓你嗎?”安樂驚道。


    葛大牛更吃驚:“你怎麽知道我得罪了吳老爺?”


    安樂一時自覺失言,笑道:“現在滿大街都知道吳老爺正到處找你呢!我也想問你,你怎麽得罪他了?”現在還不能讓葛大牛知道她上次跟蹤他知道了一切的事情,免得節外生枝。


    “這事兒不好說。”


    “那就別說了,你就說你為啥到現在還不跑?”


    葛大牛撓了撓頭,憨厚的笑了笑:“躲這兒不是挺好的嗎,他肯定以為我逃到別的地方去了,自然不會上門來找,而且這兒有孫老爺撐著,他應該不敢來。”


    安樂以手撫額,額角青筋直跳:“吳來財那樣的性子,怎麽會放過我們店裏的搜查,況且你真以為孫老爺就會全力護著我們嗎”


    葛大牛麵露愧疚之色:“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知道麻煩就趕緊給我收拾包袱走人,越遠越好,吳來財這幾天是因為剛知道南慶懷孕了的事,興奮過了頭才沒想起來你,等過幾天你想跑都跑不了了。”


    安樂說的是實話,葛大牛在她店裏,她根本無法保證護他周全,還是遠遠的躲一陣才好。


    葛大牛在聽到南慶懷孕的時候,麵上的表情一滯,隨即麵露難色:“我現在不想走。”


    “什麽?”安樂簡直想把他的榆木腦袋刨開看看裏麵到底是不是木頭,這時候了他還在別扭個什麽?


    安樂自然不能真正的刨開他的腦袋,也就想不到他其實是放不下南慶,當時南慶要他滾出蘭城時,他便沒有走,這次,他依舊如此,他隻想在離她近一點的地方,僅此而已。


    葛大牛雖垂著頭,但態度卻堅決的很:“若吳老爺真來抓我,我一定不連累你們。”


    安樂隻好歎了一口氣:“罷了,你想留在這兒就留著吧。”


    葛大牛大喜,連忙道謝:“謝謝老板,謝謝老板娘。”


    安樂點了點頭,便和南城一起在葛大牛感激的目光中轉身走了,到了後堂,安樂便道:“今天晚上就讓二哥把大牛送到月城去。”


    “額?剛不是說留下他嗎?”


    “留下他找死嗎?今兒晚上直接把人打暈了裝馬車上,二哥連夜將他送出去,不然,沒準兒明天吳來財就要找上門來找人了,今天算是他運氣好,吳來財現在還在南慶懷孕的欣喜中,估計還沒顧得上他的事兒。”


    南城也點了點頭:“這樣也好,大牛現在這個情況,留在蘭城的確不怎麽合適。”


    “哎,真不知道他在倔什麽,幹嘛非得留在蘭城?”安樂支著小腦袋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他舍不得美味飽?”


    南城笑道:“才來了幾天,有什麽舍不得的?快去煮粥吧,剛迴來時二嫂就說粥不夠了。”


    “哦,對!”安樂一拍腦門兒,衝進了小廚房。


    南城看著她慌張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


    南多福一家子浩浩蕩蕩殺進城裏來了,趙氏手上還提了一籃子雞蛋,都家裏的雞剛下的,她本來還有些舍不得這一籃子雞蛋的,雞蛋又不是青菜蘿卜,一送還送一籃,不心疼才怪。不過想到到時候又要從南慶那兒撈迴更多,心裏也舒服了點兒。


    來到了井巷,看著吳府那闊氣的府邸,南多福卻一時沒了底氣,徘徊著不敢上前了,南爭兩口子也從來沒來過這兒,更不知道這地方竟然這麽氣派,一時看傻了眼,呆呆的在南多福身後站著。


    趙氏將南多福推了一把,示意他上前去,南多福平日裏在家雖威風,但一到大場麵便也慫了,往前走了兩步便又退了迴來。


    直到門口那守門的兩個小廝對他們兇神惡煞的嚷嚷道:“哪兒來的鄉巴佬?滾一邊兒要飯去,別擋在我們府門口。”


    王氏一聽,自然不樂意了,尖著嗓子喊道:“罵誰鄉巴佬呢?我們可是你們七夫人的親戚,你們這兩個小雜碎也惹得起?沒眼力見兒的東西。”


    那兩個小廝聞言麵麵相覷,若是自稱是別的夫人的親戚,他們自然不信,可府上誰都知道七夫人是村裏來的,家裏自然有一堆窮親戚,他們也沒見過,若這會兒子真是的,那他們方才那般嘴賤,一會兒一定沒好果子吃。


    試探的問道:“你們真是七夫人的親戚?”態度卻有了些許恭敬之色。


    南爭豈是看不出來那小廝的神情變化,心裏有些得意:“那是當然,這兩位可是她爹娘,我是她大哥。”


    小廝連忙道:“那您先等等,我去給您通傳一聲。;’


    卻在此時,突然從府內傳出一陣嘲笑聲:”果然什麽樣的人,就有什麽樣的親戚,一個鄉野裏來的臭丫頭,就算穿金戴銀也是抬不上檔次的爛貨,我們吳府什麽時候成了這般隨便的地方,由著自個兒的窮親戚上門來要飯。“


    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走到了門前,身後一個丫鬟攙著,趾高氣昂的看著麵前的南多福一眾人,眼裏盡是不屑。


    南多福一時間羞紅了臉,可看著她的衣著也不像是好得罪的惡人,哽了半天才哽出來一句:”您是?“


    一旁的小廝連忙作揖:”二夫人好。“


    趙氏和王氏看著她華麗的衣著,心下豔羨不已,連身邊的丫鬟都穿的緞子做的衣裳,有錢人家的生活,她們真的不能比啊。


    二夫人冷嗤一聲:”趕緊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人打發了,堵在門口想什麽樣子,白白紮了我的眼。“說罷便越過南多福一家子,由著身旁的小丫鬟攙著走了出來。


    一頂小轎抬了過來,二夫人款步上轎:”去明珠閣。“


    ”是。“


    王氏頓時瞪大了眼,明珠閣,這可是蘭城最好的首飾店,裏麵最便宜的一個釵子也要得十兩銀子銀子,他們家一年不吃不喝也不過能賺二十兩,一時間心裏羨慕又嫉妒。


    小廝有些尷尬,道:”不好意思,二夫人就是這樣的,請隨我進來吧,再晚了七夫人該午睡了。“


    趙氏一聽,連忙拽著南多福往裏走:”那還是快點兒吧,打擾了七夫人午睡可不好。“


    小廝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哪有娘這麽稱唿自個兒女兒的。可也隻是一瞬,隨即就引著他們往裏走。


    一進宅子,他們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驚歎不已,王氏和趙氏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南爭更是離譜,走到一處就要摸一摸。


    趙氏雖然來這兒找南慶要過幾次錢,但都是紅月在後門那兒偷偷塞給她完事,從不曾進來過。這會兒子頭一次進來,自然是目瞪口呆。


    南多福麵子觀念強,不願表現的像個鄉巴佬一樣,再奢華的場麵他都忍住不多看一眼,可那僵硬的身體卻讓人一下子便看出了他的心思。


    一家子人走在吳府的園子裏,各有各的心思,絲毫沒注意到他們已經成了周遭的丫鬟仆人們的笑話,隻是礙於他們是七夫人的親戚,沒敢笑得太過分。


    南慶住在府邸最西邊兒的小院兒裏,畢竟隻是鄉下來的夫人,沒什麽娘家勢力,住的地方也好不到哪兒去。


    不過這些日子,吳來財體諒她懷孕,便命人給那小院子裏裏外外好好兒修整了一番。現在看起來也是個別致的小院兒。


    一個小廝早提起跑進去通報了,還把二夫人當眾羞辱她家人的事兒也一並說了,南慶氣的半死,倒不是因為覺得南多福他們受了羞辱,而是因為二夫人嘴裏的話分明就是直指著她來的。


    二夫人竟然當著下人的麵公然罵她是鄉下來的村姑,而挑起這一切就是她那群愚昧無知的家人,她最忌諱別人拿她那丟臉的娘家說事,所以從來不讓他們來府裏,免得給她丟人現眼。


    她本來就是有些手段的人,而且現在她正得吳來財的榮寵,府裏上下自然沒一個人再敢拿她的過去說事,可偏偏南多福一家子竟然直接找上門來,他們那副窮酸樣一旦出現在府裏眾人的視線中,一定落下不少笑柄,到時候定會害的她白白丟了好些麵子。


    本打算直接讓小廝將他們遣走,可他們都已經告訴了別人他們是她爹娘,這時候如果將自己的爹娘趕出去,難免會落人口舌,到時候傳到其他幾個夫人那裏,定會拿這事兒大做文章,鬧著說她不懂孝道。


    南慶別無他法,隻好硬著頭皮將他們請進來,南多福一行人剛剛進去,趙氏便熱絡的拉著南慶的手:”慶兒,聽說有了身子,娘不放心你,特意過來看看。“


    南慶麵無表情,隻冷冷的遣退了領著他們進來的小廝,又讓紅月去門外守著,這才一把甩開趙氏的手:”你們來這兒做什麽?“


    趙氏臉色變了變,隨即道:”不是來看看你麽···“


    ”看我?“南慶冷嗤一聲:”看我這兒有沒有銀子可撈?“半年前,她頭一天晚上被吳來財汙了身子,他們半句關心的話都沒有,二話不說就將她塞給了吳來財當小妾,心裏還樂嗬著自己找了個有錢女婿。


    南多福麵色一沉:”怎麽跟你娘說話的?我們生你養你,現在得知你有了身子特意來瞧瞧,怎的就被你說的這般不堪?“南多福振振有詞,仿佛自己來這兒的目的真很純潔一樣。


    王氏也在一邊兒幫腔:”是啊,五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咱們好歹是一家子人,怎麽說的如此生分了,爹娘那麽辛苦的將你拉扯大,你就這樣迴報的嗎?“


    若不是這會兒子在吳府,她真想直接將這虛偽的一家子轟出去,可現在不能,吳府上下現在有多少眼睛正盯著她,她不是不知道,現在吳府上下就她的恩寵最大,自然成了眾人的箭靶子,稍不留神就會被別人尋著短處,然後鬧大。


    南慶閉了閉眼,深唿吸了幾次才迫使自己平靜下來:”那現在也看完了,一會兒就走吧,這兒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南爭一聽,不樂意了:”怎麽?才來就要趕我們走?聽說吳老爺賞了你不少好東西,現在是想自己獨吞?你最好想想清楚,當初若不是我們求著吳老爺將你娶迴來,你能有今天?現在半點好處都不願給家裏了?“


    南爭一提這個,南慶的火氣便”噌“的一下竄了上來,她本想著現在不適合找他算半年前的帳,所以從他們進來開始邊一直忍著,現在他竟然還拿那件事找她邀功!


    嗬!真是天大的笑話,若不是他們,她現在便是美味飽的老板娘,是南城的妻子,她本應該享受安樂那個賤人所擁有的一切,卻因為他們,隻能在吳來財那個又醜又胖的糟老頭子身下強顏歡笑!


    南慶微眯著眼冷笑一聲:”那我是不是還得好好兒感謝你?感謝你當年十兩銀子就將我賣給了吳來財,故意引他去小樹林裏汙了我的身子。“


    她昨天趁著吳來財喝多了,套了吳來財的話,才知道當年吳來財正好去上橋村看地,南爭一來為巴結他,二來為了銀子,竟直接將吳來財引到了那個小樹林裏,將自己的親妹妹推入火坑。


    南爭臉色一白:”那···那件事,你怎麽···“


    ”你要說當年隻是個意外?“南慶的語氣裏盡是嘲諷:”我以為你現在還要繼續向我邀功,說當年若不是你把我賣了,我又怎麽會有今天的好日子,我真應該感謝你,我的好哥哥。“最後幾個字南慶咬的極重,聲音卻冰冷至極。


    一旁的南多福和趙氏聽得目瞪口呆:”你說是爭子將吳老爺引去的?“


    當年小樹林的事情他們都以為是意外,當事情發生後,雖也憤怒過,但當他們得知對方是蘭城的大老爺吳來財時,便又竊喜可以趁此機會攀上一門好親事,所以當吳老爺說可以娶南慶時,二話不說就將她送去了吳府。


    可誰知竟是南爭故意惹出來的!


    王氏在一旁不說話了,那件事情她也有份,這會兒子還是閉嘴,免得引火燒身。


    ”夠了,“南慶已經受夠了他們的這副嘴臉,低吼道:”趕緊給我滾出去,我沒有任何興趣來跟你們將當年的事情。今天你們擅自跑來吳府,已經給我丟盡了顏麵,現在府裏上下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後笑話我呢!以後再敢踏進這裏一步,我定饒不了你們!“


    南多福和趙氏愣了愣,對於南爭將南慶往火坑裏推的事情,他們也沒有多在意,但現在南慶這態度擺明了是要和他們劃清關係,南慶現在剛剛得了吳老爺的寵愛,說什麽也要從她哪兒撈點銀子。


    趙氏思及此處,立馬哭了出來:”我的兒啊,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對你的爹娘哎,我們辛辛苦苦將你拉扯大,你現在過上了好日子說翻臉就翻臉,娘也隻是來看看,你竟然直接就要將我們趕出去。“


    南多福也厲聲道:”你也太不孝了,看把你娘氣的,我們關心你才來看你,怎的就要受你等白眼!“


    南慶心裏著急,他們聲響這麽大,若是被別人聽見,到時候一定鬧的不可收拾,沉聲道:”別哭了,裝什麽?在家丟臉就夠了,還鬧到這兒來,若是被別人聽見,我好不容易穩固的地位又要完了!“


    趙氏一聽,更來勁兒了,嚎哭著說:”我生你養你,半點好處沒撈到,現在你出息了,抬腳就要將我踹了?沒門兒!“話中之意,無非是說不給銀子就鬧得你不得安寧。


    南慶急了,心裏暗罵趙氏頭腦蠢笨,果真是鄉野村婦,不懂得看清形勢,隻顧著眼前的利益,見她怕鬧出動靜,便拿這個要挾她,殊不知倘若被別人聽了去,他們誰都沒好處。


    南慶正愁的沒辦法,卻見紅月急匆匆推了門進來:”夫人,夫人,老爺似乎聽見動靜往這邊兒來了。“


    南慶一陣頭疼,果然!府裏多少人正盯著她,這會兒子趙氏把動靜鬧得這麽大,定是有人聽見了便告訴了吳來財,還不知別人是怎麽損她的呢!


    狠狠的瞪了一眼趙氏,趙氏被那冰冷的眼神嚇得愣了一會兒,卻還是繼續嚎哭,就算吳老爺來了又怎麽樣?吳老爺那麽疼愛南慶,肯定願意多給一點兒銀子給她這個老娘。


    南多福也作勢在一旁訓罵南慶,南爭兩口子連忙圍到趙氏身邊,”安慰“了起來。


    南慶冷冷的勾了勾唇角,做戲是嗎?當她是軟柿子好拿捏嗎?她這半年來在吳府,沒有強大的娘家支撐,卻還好好兒的走到今天,怎會連一點兒手段都沒有?


    今兒既然他們都不顧一點點親情了,她又何須再拿他們當迴事。


    其實看著南慶那一抹冰冷的笑容,南多福一家子心裏還是沒底的,但又想到事情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迴頭肯定是不可能了,當即就更賣力的表演起來。


    南慶卻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唿吸急促了起來,一手捂著肚子,神色十分痛苦,眸中瞬間溢滿淚水:”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紅月。“


    紅月當即會意,機靈的跑了過來攙著南慶,卻不將她從地上扶起來,隻是一臉的焦急:”夫人,夫人,你怎麽了?“


    南多福一家子頓時目瞪口呆,剛剛還好好兒的,怎麽一會兒子就成這樣了?


    吳來財先是聽聞了南慶正將自個兒爹娘往外趕,她家爹娘正在屋子裏鬧騰,影響了府裏的風氣,便過來瞧瞧,誰知一進屋子便是這幅場景。


    吳來財麵色一沉:”這是怎麽了?“連忙去扶倒在地上的南慶。


    ”老爺,您不要怪我爹娘,他們是無心的,慶兒,慶兒···“南慶哭的梨花帶雨,嬌弱的身子縮在吳來財的懷裏,肩膀一顫一顫的,好不惹人憐愛。


    吳來財怒道:”怎麽迴事?“


    紅月連忙道:”是夫人的爹娘,今兒到府裏來鬧著要找夫人要錢,夫人說這府上的東西都是老爺的,她不能擅自給了別人,他們便在這兒鬧了起來。“


    ”七夫人的娘哭的一塌糊塗,七夫人上前去安慰,誰知竟被她一把推倒在地上,一點兒都不顧及夫人肚子裏還懷著孩子。“


    紅月說的一板一眼的,南多福一家子卻嚇得不輕,南慶竟然有這等手段,完全顛倒黑白,正要辯解,卻聽吳來財一聲怒喝:這可是吳府,不是你們那鄉下地界,可以隨便撒潑,趕緊給我滾出去!”


    “吳老爺,不是這樣的···”南多福正要說話,便見屋子裏湧進來幾個家丁,將他們架了出去。


    南慶看著他們被府裏的家丁狼狽的架出去的身影,嘴角淺淺勾起一個得意的笑容,就他們,還有資格跟她鬥?


    家丁們將南多福一家子架出吳府,扔到了大街上,連帶著趙氏提去的一籃子雞蛋也砸在了他們身上,雞蛋碎了,身上自然是狼狽不堪。


    幾個家丁嗤笑一聲:“下次要討飯往別處去,別到吳府來髒我們的地方。”


    走過的行人們紛紛對他們指指點點,南多福氣的臉紅脖子粗,他生平最重麵子,哪裏受的了這個屈辱,這會兒子恨不得打個地洞鑽進去,一把抹掉臉上粘稠的雞蛋,憤憤的站起來便走了。


    趙氏崴了腳,站不起來,在後麵喊南多福,他也置若罔聞,隻有自己站了起來,對著一旁的南爭兩口子吼道:“愣著幹嘛,還不快扶著我迴去!”


    美味飽,一個小孩兒正繪聲繪色的跟安樂南城將他今兒中午在吳府門口的所見所聞,還把許多道聽途說的消息也講給他們聽:“聽說是吳府七夫人娘家的人找上門去要錢,還一把推到了七夫人,差點兒害她流產,吳老爺大怒,便將他們一家子丟了出來。”


    安樂彎了彎嘴角,從櫃台上抓了一大把糖果,摸摸小孩兒的頭:“嗯,謝謝了,玩兒去吧。”


    小孩兒高高興興的跑了,南城道:“爹娘推了南慶,你覺得這可信嗎?”


    安樂搖了搖頭,笑道:“不知道,反正爹他們上門要錢被丟出來是事實,他們互相掐上了也是事實,至於誰贏了,或者誰是受害者,又有什麽重要的,你說是不是,相公?”


    南城溫和的笑了笑:“爹娘要是知道這都是你設計的,他們指不定會氣瘋的。”


    安樂撇撇嘴:“他才不會氣瘋呢,他會像發了瘋一樣拿刀砍我還差不多。”


    南準突然冒了出來,低聲道:“三弟,三弟妹,那葛大牛的事兒,咱們什麽時候辦?”


    南城收斂了笑容:“現在天色也不早了,直接弄走吧,再晚怕要節外生枝了。”


    “成,那是直接敲暈了?”


    “對,再灌點兒迷藥什麽的,到月城找一家客棧將他安置下來,”安樂道。


    “不好吧,灌點兒迷藥就夠了,一棍子敲傻了怎麽辦?另外找客棧沒人看著他,他又跑迴來怎麽辦?”南準道:“對了,我媳婦的奶娘現在就在月城賣豆腐,不然讓他們幫忙看著,咱們給些銀子便可。”


    南城點了點頭:“也好,是可信的嗎?”


    “可信,我媳婦說,從小到大就數奶娘對她最好,他們一家子我也見過,都挺淳樸的。”


    “行,那就這麽辦。”


    “好,那我去和我媳婦說一聲。”


    “今兒幸好孫老爺在這兒擺席宴請客人,不然吳來財肯定就直接衝進來搜人了,”南城籲了口氣。


    “合該咱們運氣好,”安樂也覺得是,以吳來財的性子,怎麽也不會放過在他們店裏搜人,孫老爺在這兒擺席,他還敢不給麵子的話,他生意也不用做了。


    南準雇了輛馬車從美味飽的後門悄悄將葛大牛運走了,安樂總算鬆了一口氣,拉著南城迴去了。


    因為南準夫婦和南誌都要住在店裏,所以南城特意將後麵的後堂又擴建了一番,還留了個小院子,晚上打了烊,安樂隨意炒了幾樣菜,大家便圍在一桌子吃了起來,一起的還有林氏的四個孩子。


    “明天還得招個廚子,四弟你到時候貼個招聘啟事出去,”安樂給南城夾了一塊雞肉。


    南誌心裏有點兒堵,她跟他說個話都這麽不專心。


    林氏卻道:“今兒一早就貼出去了,就是為了掩人耳目,聽說大牛得罪了吳老爺,我怕他以為他還在我們店裏,所以一大早就貼了個招聘廚子的招聘啟事,讓別人以為大牛已經走了。”


    “二嫂你真聰明,”安樂讚道。


    “哪兒比的過你,”林氏嗔笑道:“這雪從昨天就開始下,下到現在還沒停,明兒早上估計門口都得被淹了,咱們早上得把門口的雪掃幹淨,免得濕了客人們的鞋。”


    安樂卻皺眉道:“這雪鋪在地麵也挺好看的呀,雪白雪白的,掃了多可惜。”


    “那也不能讓客人們從雪裏踩進來吧,別人家店子都會掃的,”林氏道。


    南城看著安樂微皺的小臉,笑道:“那我把院子裏的留著,保證一點兒不動,你明兒要看雪,就在院子裏看,好嗎?”


    安樂這才笑了起來:“好。”


    孩子般的笑容,綻放的太耀眼,南城微微愣了愣神,隨即笑了,她向來容易滿足,隻是這樣明媚的笑容,他有點自私的不想讓別人看見。


    南誌瞥了眼安樂,麵上不以為意的嘟囔了一句:“不就是下點兒雪麽,至於高興成這樣嗎?”心口處卻因那璀璨的笑容而輕顫。


    安樂沒好氣的的看了南誌一眼:“你懂什麽?這叫浪漫!”


    隨即似笑非笑道:“也是,沒找媳婦怎麽能懂呢?四弟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和我相公歲數一樣大,也該找個媳婦提高一下情商了,你看胖墩兒都開竅了,你咋還像根木頭呢?”


    ------題外話------


    感謝妞妞們捧場哦,澀澀必須要獻上一個360度無死角超強力度的深吻~木~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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