磚頭就在頭頂,性命攸關時刻保命要緊馬三顧不得多想,竹筒倒豆子般說道:“好漢饒命,小的隻是一個過路財神,收的錢財大部分都孝敬給侯千戶了,要不就是借我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這皇城根下為非作歹啊!”


    張金磊劍眉倒豎,緩緩的放下手中的磚頭,“此話當真?”


    馬三忙不迭的說道:“千真萬確,求好漢看在侯千戶的麵子上放小的一馬!”


    侯國興仗著客氏的特殊身份在京城一帶為非作歹,簡直是一個混世魔王一般的存在,就連無理占三分的禦史們招惹上他不死也得脫層皮。


    對待同朝官員尚且如此,老百姓在侯國興的眼中簡直是非人一般的存在。


    在順天府府尹處狀告侯國興的老百姓能排出十裏地去,可是怎麽樣,最終還不都是被客氏使用哪翻雲覆雨的手段給一件件壓了下去。


    對於這些事情張金磊的心中是一清二楚,侯國興根本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管隊能招惹的起的存在,就算是恭順侯招惹上他也是一段無妄之災。


    張金磊一臉不情願的從馬三的身上站起,狠狠的踢了他一腳,“趕緊滾蛋,下次再讓我看見你欺負王婆,我見一次打一次!”


    馬三強忍著手腕腳腕的劇痛,點頭哈腰的說道:“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嘴上這麽說,心中卻起了殺心。


    其他的京營士兵雖然心有不甘,見張金磊放了馬三也隻得一臉憤恨的放走了手中的地痞。


    熱鬧在高a潮的時候戛然而止,朱由校立馬不好幹了,抱著手不悅的問道:“王管家,這侯國興是哪路神仙,我怎麽沒聽說的錦衣衛中有這號人物啊?那磚頭眼看著就要落下來了,怎麽馬三報出他的名字京營的士兵就慫了?”


    王安在心裏直罵娘,侯國興的千戶是朱由校禦口親封,雖然侯國興直領俸祿不用值守,可自己做過的事情,短短數年他怎麽會忘的一幹二淨。


    他覺得朱由校這貨純屬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但誰讓他是皇帝呢,砸了咂嘴說道:“少爺,侯國興不是什麽勢力的大頭目,小人提一個人您就知道他的來路了,奉聖夫人,他是奉聖夫人的兒子。您想想侯國興的靠山是他母親客氏,客氏的靠山是誰?”


    朱由校老臉一紅,他沒想到這其中竟然還跟自己扯上了關係,尷尬的說道:“這個事情想必是萬歲爺忘了,隻是一個手下的小嘍囉都猖狂如此,那本尊還不扶搖直上九萬裏。如此為禍鄉鄰,魚肉百姓,難道官府就不管管嗎?”


    “哼!”王安鼻孔出氣冷哼一聲,“官場上的人圓滑的很,一般的事情都不用奉聖夫人開口,凡是敢找侯千戶麻煩的人都被上司隨便找了個由頭去了官職,一般的案件這些人就替他遮掩過去。


    如此一來二去,誰還敢拿自己的烏紗帽開玩笑,且不說有性命之虞,也對不起自己那十幾年的寒窗苦讀啊。


    這筆賬啊,那群當官的算的是一清二楚,隻是如此一來侯千戶真個如少爺所說——扶搖直上九萬裏,地上的人再也管不住他了。”


    朱由校發覺周圍的百姓們都離得自己遠遠的,大概是聽他們明目張膽的談論侯國興怕遭受牽連吧,看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心中愈發的不悅起來,眉頭一皺,“朝廷的名聲就是讓這幫人給敗壞壞的,走,咱們在這京城好生的轉一轉。”


    一行人猶如溪流入海,混入百姓之中漸行漸遠,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心事重重的遊蕩了起來。


    一番遊蕩下來,王安等人還沒覺得什麽,因為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朱由校這個來自現代的人卻發現了京城之中的諸多事情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首先是商品經濟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繁華。


    逛了幾個靠近皇城的比較繁華的市場,售賣的東西涵括了衣食住行,但大部分都是經濟附加值比較底的東西。他甚至還看見了一個進程的老農賣掉自己的糧食,然後拿著銅板去鐵匠鋪換取了鐵器。


    普通百姓能混個一日三餐飽食就謝天謝地了,大部分人都在為生計奔波。


    不過他聽王安描述了一些江南的情況,他的心裏才稍稍好受了一些。


    最讓朱由校憂心忡忡的事情就是京城的衛生狀況,他發現整個京城簡直是一座有味道的城市。


    在街上拋頭露麵的婦道人家還好一些,知道找一個被人的小樹林什麽的。那些大老爺們顯然沒有這麽高的覺悟,尿急的時候溜得一筆鬆開腰帶就泚牆根兒。


    過路的百姓目不斜視根本熟視無睹,就連王安等人也是見怪不怪,一副理應如此的表情。


    朱由校這才知道旱廁如今隻是富貴人家的東西,在這個時代還沒有飛入尋常百姓家。一來是京城人口增速過快,加上當初規劃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修建相應的排汙係統。二來是普通的老百姓也不願意掏錢去雇掏糞工。


    顯然修建現代排汙係統是不現實的,為了杜絕這種隨地大小便的情況,為了自己健康著想,朱由校思來想去覺得隻能從旱廁入手,這樣還能從側麵帶動一部分老百姓的就業,說不定還能早就一批新貴,他可是記得在建國前的時代,作為剝削階級糞頭可是富得流油。


    朱由校覺得浪的一筆,想到了解決的辦法後他馬不停蹄的就去了京營。


    正在校場操練的吳惟英得報後,率領部將親至營門恭迎聖駕。


    朱由校向來不講究排場,倒是看著那群將軍們一身威武的盔甲心癢難耐,眼神時不時的往他們身上的盔甲上瞟。


    周遇吉一眾將領被朱由校看的直起雞皮疙瘩,膽小的已經以在考慮他是否有特殊癖好了。


    吳惟英在官場摸爬滾打,雖然不屑於察言觀色,但也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他看的出朱由校這是看上那身盔甲了。


    別人的馬屁可以不拍,但朱由校這個財神爺的馬屁得拍,吳惟英連忙差人找來一副威武霸氣的山文甲呈送給了朱由校,說是在校場準備了盛大的歡迎儀式,作為皇帝為了鼓舞士氣非得要他穿上這身山文甲出席。


    朱由校本來是眼饞,可也並沒有想過cos一把古代將軍,不過吳惟英送來的山文甲著實威風讓他不由得眼前一亮,看得他是心癢難耐,忙不迭的便應了下來。


    屏退左右,在帥帳之中朱由校便猴急的脫掉便裝,在王安的伺候把一套金光閃閃的山文甲穿戴整齊,再配上一把寶劍,立刻變身成了威風凜凜的大將軍。


    他出了帥帳龍驤虎步走向校場,意氣風發的往點將台上一站,心裏覺得自己簡直帥到要爆炸了。


    京營的將士們在校場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氣氛好的不要不要的,他們特別的感激朱由校替他們解決了一日三餐的溫飽問題。


    眼尖的朱由校發現除了神樞營的老麵孔還有許多年輕的新麵孔,這些戰士們一個個嗷嗷直叫,狀態好的像個小狼崽子一樣。不過美中不足的是,在新招募的士兵中有許多還是十五六歲的娃娃,雖然比例不大,但也有七八百名。


    京營帥帳之中,王安手腳麻利的把一杯琥珀色的茶水呈現到了朱由校的麵前,是個人都能看出他不高興來。


    吳惟英和周遇吉惴惴不安的坐在下手,時不時的用目光交流一下。


    朱由校喝了一個口茶潤了潤冒煙兒的嗓子,用手敲了敲左前的榆木條幾,“恭順侯,朕跟你當初可有言在先,說好招募新兵的年齡年齡不能低於十八周歲的,為何朕在校場之上發現了那麽多青澀的麵孔?”


    王安把臉一拉,“恭順侯,當日在內承運庫雜家可是聽你說的信誓旦旦,這可是欺君的大罪,你勢必要給聖上一個說法,那皇糧可是有數的,不是什麽人說吃就吃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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