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伯逸的心意,若說陳怡玢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男女之間那點微妙的感覺,陳怡玢雖然兩輩子為人,但也還是能分得出來的,隻是就因為她有這兩輩子的奇妙經曆,對情情愛愛這些事情,看得倒不是那麽重了。


    說她是被陸雲鶴給傷到了也好,說她是害怕了感情不相信愛情也好,總而言之,她沒覺得愛來愛去有什麽好。


    像她現在這樣,周圍有摯友、有親人,還有三個孩子環繞在身邊,更還有她自己的事業和打算,好像她的生活之中也沒有什麽空間給愛情。


    朱伯逸一直在關注陳怡玢的表情,隻見陳怡玢楞了一下,隨即沉默了,朱伯逸是有過一段婚姻的人,而且跟前任妻子的感情不錯,自然是識得情愛滋味的人,若是一個女人真的對一個男人有好感,聽到他的表白,應該是害羞或者喜悅,而不是陳怡玢這樣略帶複雜的沉默。


    隻聽見陳怡玢說:“恆之,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我跟陸雲鶴離婚的時候,其實我是解脫了的,但是當我和他在婚姻存續期內,看到他愛來愛去,似乎天底下愛情是最重要的事,我就覺得可笑,跟他這段婚姻讓我覺得心裏很累,甚至有點看不起那些為了愛情而癡迷的男女……”


    朱伯逸聽她說到這裏,也知道陳怡玢想說什麽了,他既不想聽到一個明確的拒絕答案,也不想讓陳怡玢繼續再將以前的傷口撕開,於是開口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嘉和,也是我唐突了,今晚可能太高興了吧,但是我的心意不管是什麽時候,都是不變的,我不指望能得到你在感情上的迴報,不管怎樣,我希望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像朋友一樣也可以,隻希望可以讓我看到你,在你身邊,我覺得,在你身邊的時候,很溫暖,我很喜歡也舍不得這種溫暖的感覺。”


    陳怡玢抬頭,衝他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我們當然仍然是朋友。”


    朱伯逸聽了,俊秀的臉上仍舊露出溫和的笑容,道:“是的,好朋友。”


    陳怡玢卻將話說得很透,不想留太多的空間讓人揣摩:“我可能是沒法給你在愛情上的迴應,但是我會把你當做我的朋友、兄長,我知道我的話會傷你的心,這不是我所想,但是我不希望模糊不清的迴應給你造成錯覺,以至於將來讓你更難過。”


    朱伯逸本來就是想避免陳怡玢將話說得透徹,結果陳怡玢反倒是將話說得清楚明白了,朱伯逸苦笑:“連一絲可能也不留給我嗎?”


    陳怡玢道:“是我不懂情愛滋味,甚至也不想去懂得,我甚至希望我的生活能夠一直這樣溫暖和平靜,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因為我曖昧的態度讓你心裏受累,說明白了,我們仍然可以做朋友啊,你也可以去尋找新的愛情寄托。”


    朱伯逸倒是真的笑了,隻覺得陳怡玢對待這種事情有一種幼稚和成熟混在一起的奇妙感覺,處理感情的時候雖然她沒有特別圓滑,直截了當的痛,但也不會讓人繼續將感情投入,跟一般跟男人搞著曖昧的女人不一樣,陳怡玢就是這麽清楚明白。


    朱伯逸說:“你有沒有考慮過,你說得這麽直白,有可能會失去一位朋友、一位生意夥伴?”


    陳怡玢:“因為是對你,所以希望將傷害降到最低,如果我直白的話讓你難過了,我很抱歉。”


    朱伯逸點點頭,心裏卻想著:起碼,他是跟別人不一樣的啊。不是說嘉和的心裏沒有他,隻不過現在的位置是在朋友的位置上,而嘉和明顯是對朋友很在乎的人,這麽想的話,當朋友也不錯!


    朱伯逸道:“我其實隻是想說出來,我怕有些話我若是不說,就永遠的沒有機會了。”


    陳怡玢是知道他身體狀況的,朱伯逸的狀態一直時好時壞,保養得小心細致,朱伯逸歎了口氣:“阿寶交給了你,我的心頭大石也落下了。”


    陳怡玢道:“別以為我管著阿寶你就可以當甩手掌櫃,孩子的成長離不開父親,難道你希望阿寶長於婦人之手嗎?”


    然後倆人又說了一些關於孩子們日常的趣事,倆人的狀態才自然了許多,沒多一會兒,朱伯逸目送著陳怡玢進了屋,他自己站在他家門口看著陳公館裏二樓三樓陸續點開的燈光,他輕聲的說:“真溫暖啊。”


    雖然陳怡玢這樣拒絕了朱伯逸,但是沒多久,陳怡玢就在平城最上檔次的景和大飯店開酒席招待朱家本族的人和她自己的親朋好友,向大家公布她和阿寶的關係,以後阿寶就會正式管她叫幹娘的。


    陳怡玢當時在平城的社會名聲,很有些聲名鵲起的味道了,像朱家這種上流社會,自然也是知道陳怡玢的手筆的,陳怡玢現在在平城的名聲,除了她之前做的那些善舉,真正的讓所有人意識到她的實力的還是那塊空地花園。


    之前隻有少部分有心人打聽才知道的事,現在卻被許許多多的人知道,並且討論。


    這都是因為陳怡玢的那片空地現在成為了平城一個特別漂亮的景觀,隨著那裏吸引越來越多的人讚歎和圍觀,陳怡玢的名字也和這個漂亮的花園開始流傳的開來。


    平城的春天在三四月裏,陳怡玢那棟四層樓高的白色小洋房就矗立在大片的空地旁,花種子撒下去,在春雨的滋潤下,沒有多久就在空地上開了很多花,最先開放是一片一片紅色橙色的虞美人。


    虞美人濃鬱鮮豔的顏色和獨特的造型很是惹人眼,更別提還形成了大片大片的規模,臨街的人走過路過都會不自覺的放慢腳步,去欣賞這片在東城區平民和富人交界地的難得美景,深吸一口氣,還能聞到空氣裏微微的花香,在這亂世裏,難得的有那麽一絲平靜。


    隨著空地上的花朵越開越豔麗,駐足和觀看的人越來越多,陳怡玢還讓人用木頭修了一排半米高的柵欄,在邊上立了一塊‘請勿踩踏’的牌子,不明就裏的百姓還在猜測這塊地的主人,有的人還以為這是東城區工部局的傑作,結果看到維護和立牌才知道,這塊美麗的花海的主人竟是一位女士!


    再後來,那片花園被稱之為:“白樓花園”,隻因為陳怡玢蓋的小白樓矗立在旁邊,平城人開始這麽叫那裏,甚至還有人特意在休息的時候到那裏專門看一看的。


    陳怡玢的實力和她在眾人心中的地位劃分,因為她這麽一個無心的舉動,開始成為那種被別人談論的時候和許多政要名流排在一起的人物。


    朱家本族的人自然有很多人知道陳怡玢的大名的,想到阿寶認了這樣一位幹親也是無損朱家的麵子,但有些想把孩子過繼給朱伯逸的人就想到朱伯逸這是在給阿寶增加砝碼,認了這樣一位有錢有勢的幹媽,誰還敢欺負阿寶?


    認親喜宴很成功,大家賓主盡歡,阿寶挺開心的,阿光覺得以後阿寶就是正式是他哥哥的,也十分的開心,三個孩子更是瘋玩起來,鬧到很晚才休息。


    陳怡玢晚上迴家就接到傭人遞上來的一封信,說是王先生的信。她迫不及待拆開,果然是王綬雲的字。


    王綬雲離開也有半個多月了,這半個月陳怡玢過得極度忙亂,也無暇去想王綬雲的事,因為她記得上輩子沒聽說他早逝,所以也不擔心他會在這種消耗的內戰裏死去,再說王綬雲自己也說死在內戰裏不值得。不過雖然是這麽說,但是戰場是刀槍無眼的,陳怡玢也隻希望王綬雲能注意安全,做到全須全尾的迴來了。


    陳怡玢趕緊拆開信,隻見信上飄逸的字跡寫著:“見信如唔,我已帶領部隊到達了戰場。一切安好,勿念。隻是想念嘉和那裏的參雞湯和一碗雞絲熱麵。”


    她見他這時候還有心情跟她玩笑,心裏的擔憂也放下了,想著王綬雲應該是安全無虞的,結果,一個禮拜之後,平城的一家最權威均是報紙上寫了現任鄒督軍旗下的新參謀長兼職炮兵團團長的王綬雲在一次對戰中受到了敵人襲擊,在襲擊之中受到了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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