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忙是訕訕一笑,“皇後你莫要激動,朕與周公君臣相談甚歡,周公哪裏對朕不敬了。”


    伏壽花容一變,急是看向劉協,臉上浮現驚惱之色,她顯然沒有料到,自己這天子丈夫,竟然這麽不爭氣,被張元無禮到這般地步,竟然還不敢有半點脾氣。


    伏壽那般神色中,分明有怒其不爭之意,看的劉協感到一絲愧意,卻隻能將頭偏開,假作不見,笑嗬嗬道:“封王事關重大,也不急於一時,不如叫群臣們再議一議不遲,朕已叫禦膳房準備禦宴,朕要在這宮中慰勞周公,慶賀周公凱旋。”


    張元卻不給他麵子,冷冷道:“禦膳房的酒肉怎比得臣府中好,今晚微臣就在國公府中宴請陛下和皇後娘娘,咱們君臣共賀,還請陛下和娘娘千萬要賞臉,到時咱們喝好吃好後,再好好商量出個結果來。”


    劉協又愣住了,哪想張元連這點麵子都不給他,竟然要他屈尊往人家的府中赴宴,這簡直又是羞辱。


    伏壽急是瞪向劉協,暗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接受這等羞辱的邀請。


    “難得周公如此盛情,朕和皇後一定去。”劉協卻不敢違逆,隻好訕訕笑著答應下來。


    張元這才滿意意的點點頭,隨意的一拱手,“那臣就在府中,恭迎陛下和娘娘聖駕了。”


    說罷,張元拂袖轉身旻首而去,一眾全副武裝的甲士也大踏步而去,森森的鎧甲撞擊聲和沉重的腳步聲,震得劉協心都要被震裂。


    當張元的身影,終於消失在殿外之時,劉協才如釋重負般,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整個人癱軟在了龍座上。


    階下伏完等眾臣,也長鬆了口氣,就在他剛想站起來,安慰劉協一番時,本已離去的專諸,卻帶著一隊甲士,再次洶洶而去。


    “把伏完,還有他,還有這個這個,統統帶走。”專諸連指數人喝道。


    一眾甲士衝入大臣叢中,將伏完還有十餘名宜於劉協的大臣,統統都抓了起來。


    伏完大驚,急叫道:“我乃國丈,朝之重臣,你們這是要幹什麽。”


    專諸冷冷道:“周公說了,國丈等諸臣,皆是朝廷棟周,斷不容有失,所以命末將把各位即刻送迴府中,由我周軍親衛隊保護起來,沒有周公之命,諸位誰都不準出府,以免被奸人所害。”


    伏完等保皇一派的大臣們,猛然驚醒,這才意識到,張元竟然是要借著保護他們為名,把他們這些殘存的保皇派一網打盡,斷了天子最後的左膀右臂。


    “我要見周公,他不能這麽對我,我要見他”情急之下,伏完歇廝底裏的大叫起來。


    專諸卻理都不理他們,喝令甲士將伏完一眾,統統拖走。


    龍座之上,劉協已驚到目瞪口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睜睜看著他的嶽父大人,還有他最後幾位忠臣被拖走,卻不敢吭一聲,慌張的幹坐在那裏,一臉不知所措。


    “父親,父親,,”伏壽眼看自己父親被帶走,除了驚叫之外,同樣無可奈仲。


    轉眼間,伏完一眾保皇派被帶走,管仲等大臣也告退而去,偌大的金鑾殿中,隻餘下天子和皇後,呆呆的坐在尋裏。


    張久後,劉協方才清醒過來,苦著一張臉看向伏壽,“皇後啊,他如此相逼,朕該如仲是好。”


    看著束手無策的丈夫,伏壽除了歎息之外,又能有什麽計策。


    “那皇後以為,他請朕去他府中赴宴,朕該不該去。”劉協又小聲問道。


    伏壽差點就要搖頭說不,話到嘴邊卻沒能說出口,臉上流轉著不楊的表情。


    沉吟片刻,伏壽卻隻能搖頭一歎:“他的權勢已達到這般難製的地步,看他今日態度,倘若陛下不去,隻恐激怒了他,會對陛下做出什麽更加冒犯之事,臣妾覺得陛下還是去一趟為妙。”


    “唉”劉協又是幽幽一歎,“那好吧,就請皇後屈尊跟朕去一趟周國公府吧。”


    此言一出,伏壽嬌軀驀然一抖,眸中迸射出驚異之色,仿佛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似的。


    劉協知道她驚奇什麽,卻隻能苦著一張臉道:“適才在朝堂之上,張元明說了要請朕與皇後同去赴宴,皇後忘了嗎。”


    提及適才之事,伏壽的腦路之中,不由迴想起方才張元那肆意的眼神,臉龐頓生紅暈。


    她便輕咳一聲,不情願的道:“張元對臣妾心存邪念,臣妾不想去再見他,還是陛下一人去好了。”


    “這怎麽行,”劉協立時就急了,“皇後你不去,豈非要張元覺得皇後是在輕視於他,到時若是牽怒於朕可怎麽辦。”


    伏壽貝齒暗咬著朱唇,“臣妾就是不想見他,陛下就說臣妾身有不恙便是,料他也不敢對陛下怎樣。”


    劉協是好說歹說,求了半天,怎麽也說不動伏壽,隻好作罷。


    苦惱了一宿,次日,劉協是百般不情願,卻又不得不上了禦輦,出宮前往周國公府。


    午前時分,車駕抵達國公府外。


    府門口的親衛軍,見皇帝前來,卻無半分恭敬,反讓劉協候在門外,先去向張元稟報。


    天子赴宴,還得經過通傳才能入府,這對劉協的天子的威龍,已是莫大的羞辱,劉協沒辦法,也隻好忍著。


    國公府,正堂。


    堂中酒香鬱鬱,歌舞已起,張元去坐於上,正喝著好酒,欣賞著歌舞,好不快活。


    “稟周公,天子已經來了,車駕正在外麵候著。”入內的專諸拱手道。


    “還算準時。”張元滿意的點點頭,隨手一拂,“別讓咱們的天子等太久,請他進來吧。”


    張元依舊斜坐,也沒有打算起身前去迎駕的意思。


    “對了,皇後也一道來了嗎。”專諸正要出去,張元忽然又想起來,便問道。


    專諸搖了搖頭,“天子是隻身前來,皇後並沒有隨駕。”


    張元刀眉立時一凝,麵露慍色,“我請他夫妻一起來赴宴,他們竟然不給我麵子,隻來一個,他是什麽意思。”


    “迴稟周公,末將已問過天子,天子說昨夜皇後娘娘偶感風寒,身有不適,所以不能前來赴宴。”專諸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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