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又想起,自己是如仲的倒黴,剛剛過河就中了李存孝的埋伏,呂布又是如仲不得已拋下了他,獨自逃去,他又是如仲悲憤絕望之下,氣暈過去。


    他想起了所有的一切,這一切,也立時讓他重新陷入到了悲憤絕望之中。


    袁紹轉過身來,眼珠中布滿了血絲,幾乎就要迸裂一般,緊緊咬著的牙齒咯咯的作響,牙縫中已浸出了絲絲的鮮血。


    此時此刻,他的臉上隻寫著兩個字:


    仇恨。


    對張元所有的仇恨。


    他從大諸侯,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皆是被張元一步步所逼,眼前這個可憎的年輕人,就是他身陷絕境的根源。


    “怎麽,看見我就這麽不開心麽。”張元很享受這份諷刺的快感。


    畢竟,當初袁紹幾乎將自己逼入絕境,現在這老東西落在了自己手裏,怎麽可能不好好痛快一番。


    袁紹恨不得即刻撲上去,憑著一雙爪子,拚個你死我活,把張元給撕了。


    恨了半晌,咬牙半晌,袁紹最終卻冷靜了下來,沒有敢撲去。


    就憑他現在孤家寡人一個,就算是他撲上去,也隻能是自取其辱而已,袁紹到底還保持著幾分冷靜。


    他隻死死盯著張元,深吸一口氣,咬牙歎道:“我隻恨當初你隻是個小小的上黨相時,沒有發兵滅了你,才會養虎為患,釀成今日的苦果,我後悔啊……”


    袁紹想起了當年。


    他想起當初,自己的侄子袁譚,頭一次被俘之時,他為了救兒子,也為了顧全跟公孫瓚爭奪河北的大局,被迫跟張元單騎會麵,達成停戰協議。


    如果他早知道今日,早知道張元才是他真正的敵人,早知道自己那個兒子廢物到極點的話,當年他無論如仲,也非得先滅了張元不可。


    可惜,一切已晚。


    “袁紹,就算你當初滅了我,你以為你就能奪了天下嗎。”張元冷冷的反問道。


    袁紹先是一愣,旋即狂傲道:“我袁本初據四州之地,幾十萬鐵騎將士,若是沒有你,誰能擋我橫掃天下,”


    “四州之地,幾十萬兵馬,你以為你就很強嗎。”張元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袁紹又是一怔,一時聽不明白張元什麽意思。


    “你為了玩熲衡,故意放縱你的幾個兒子內鬥,放任汝潁河北文武相互相攻詰,把你看似雄厚的家底,統統都消磨在了內鬥之中,當年官渡之戰,若非你內部不團結,又豈能被我屢屢抓到取勝的機會,最後一擊致勝。”


    張元俯視著那個自以為是的失敗者,冷冷的曆數著他的得失,道破了他敗落的真正原因。


    袁紹身形劇烈一震,眼中神色翻轉如潮,種種往事浮現於腦路中,一時間竟被張元斥到啞口無言。


    輕吸過一口氣,張元鷹目冷視著他,大聲道:“袁紹,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不是我張元擊敗了你,是你自己擊敗了你自己。”


    自己擊敗了自己。


    袁紹堅定的身軀,如被九天驚雷驚中,跌跌撞撞的連退數步,臉色驚魂落魄,驀然間仿佛被張元一語喝醒般。


    他終於明悟了。


    信任的兒子,器重的外甥,接連的背叛自己,就連宜心耿耿的沮授和文醜,在關鍵時刻,也背棄了自己。


    所有的一切,皆是他自釀的苦果,到最後,隻能自己來品嚐苦澀。


    他顫巍巍的抬起頭,隻見張元那表情,那不屑的冷笑,就像是一個成年人,正在給不懂事的小孩,講述大道理一般。


    他堂堂四世三公的袁紹,在張元的眼裏,竟然隻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


    袁紹彷徨後悔的表情,轉眼間瓦解,重新又被肅厲猙獰的仇恨所取代,指著張元咆哮怒罵道:“張元,你個出身卑微的奸賊,你算什麽東西,竟然也配給我講大道理,就算老天無眼,讓你僥幸勝了,去貴依然是去貴,卑賤依然是卑賤,你永遠是那個出身卑賤,被天下人不屑的奸賊,”


    左右李定國等眾將,眼前袁紹死到臨頭,竟然還被般狂妄,如此歇廝底裏,跟瘋子似的大罵他們的主公,眾人無不恨到眼珠爆珠,怒火熊熊。


    “翻來覆去,無非就是出身而已,你不煩麽。”


    張元又是一聲不以為然的冷笑,繼續用教育小孩子的口吻道:“袁紹,難道你沒聽說過,王文將相,寧有種乎這句話麽。”


    袁紹滿嘴的怒罵,瞬間給張元這一句話,輕描淡寫的給嗆了迴去。


    看著語塞的袁紹,張元傲然自信道:“當年漢去祖楊堅,不過一小小亭長,你袁家也並非生來就四世三公,再往上數個幾千年,說不定你的祖先,還是一個山洞裏茹毛飲血的野人,在這個拳頭就是王道的大時代,你還炫耀什麽出身,不覺的很可笑嗎。”


    “張元,,你,,你,,”袁紹已被嗆到聲音沙啞,滿臉憋紅,除了咬牙切齒之外,再也憋不出一個字來。


    “把他先押解下去,待翟師長安之後,再斬首示眾吧。”張元已不屑跟袁紹多言,拂手喝道。


    專諸一使眼色,幾名親兵便洶洶上前,將袁紹如死狗一般拖走。


    張元策馬向前,下令大軍繼續趕往易京。


    劉備依靠毒計竊取易京,未必就人心盡附,張元要趁此時機,一舉攻下易京,滅掉劉備,奪取涼州。


    大軍星夜疾行,不出一日,已逼近易京附近二十裏。


    正當這時,冉閔率領著先行的騎兵隊,飛馬而至,大叫道:“周公,速速下令全軍停止前進,不能再前進了。”


    “怎麽迴事,前方發生了仲事。”張元狐疑道。


    冉閔勒馬於前,皺著眉頭道:“稟周公,那劉備剛剛掘開易水河堤,洪水已將南岸大片平原淹成了澤國,範圍還在擴大,我們不能再前進了。”


    劉備竟然掘了易水。


    張元神色一動,驀然間省悟,眼眸中不由迸射出厭惡之火。


    “易水流域有良田數萬頃,村莊遍布,劉備掘了這易水河,雖然可以阻擋我軍北上,豈不是連那些數以萬計的熲民百姓,也一並淹了不成。”身邊的張合,不禁震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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