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力狂擊之下,鞠義張口便噴出一口鮮血,一張臉瞬間驚駭到扭曲愕變,驚恐的發現,眼前這個杜預,武藝竟然還在李定國之上。


    未及他舔幹淨嘴角的鮮血,杜預怒發神威,第二刀已狂斬而至。


    五步之外,袁譚已駭然變色,驚恐的看著鞠義被震到吐血。


    他這才驚恐的意識到,眼前這個杜預,跟蕭摩訶李存孝一樣,皆非是的無名之徒,而是一員實力超興李定國,幾乎可與蕭摩訶相提並論的強者。


    他二人聯手,連李定國都隻能勉強一戰,如今換上更強的杜預,還如仲一戰。


    刹那間,袁譚的腦路中,本能的迸射出一個念頭:


    棄了鞠義,獨自先逃。


    可是,或自己獨自逃走,留下鞠義必不是杜預對手,等於是把鞠義推入了火坑。


    可若不如此,他和鞠義就要都死在這裏。


    思緒飛轉,形勢已到了不容他思索的地步,袁譚猛一咬牙,撥馬改變了方向,從他二人戰團的側向抹了過去。


    此間道路不及方才狹窄,道路沒有被封絕,袁譚從旁邊倒也勉強可以衝過去。


    “大公子。。”苦戰中的鞠義,驚見袁譚棄他而走,不由驚怒大叫。


    “鞠義,你先拖住他,我們在北麵會合。”袁譚不敢看鞠義一眼,口中顫聲大叫,隻管埋頭前衝。


    鞠義絕望了,瞬間悲怒到吐血的地步。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誓死為之效宜,不惜折損一臂,都要為之血戰的大公子,竟然會在這生死之刻,無情的拋下自己。


    就在他失神的一瞬,身後破綻頓出,杜預戰刀狂擊而起,向他猛掃而至。


    鮮血飛濺中,戰刀飛出,鮮血飛濺,鞠義的半邊肩膀便被砍破,嚎叫聲中,殘軀重重的栽落於地。


    半邊肩膀被砍斷,鮮血狂噴而出,鞠義重傷至此,已再無活下去的機會。


    俯視著地步痛苦的鞠義,杜預冷冷歎道:“你也算是一世豪傑,可惜啊,有眼無珠,錯跟了無情無義之主,落到今日下場,也是你活該了。”


    “袁譚,你這無恥無義的狗賊……我鞠義真是瞎了眼,才會……才會為你賣命啊……”望著遠去的袁譚,鞠義咬牙切齒,悲憤的大叫,嘴裏狂溢著鮮血。


    然後,他身形劇烈一抽,口中狂噴數股鮮血,便即不再動彈。


    一雙充滿怨恨,密布血絲的眼睛,到死的最一刻,都死盯著袁譚的身影。


    杜預對這愚宜之徒,沒有一絲的同情,揮刀斬下了他的屍頭,掛在馬上,縱馬挺刀,繼續追擊袁譚而去。


    ……


    已然逃遠的袁譚,拚了命的抽打著戰馬,一刻不停的狂奔,滿腦子迴響的都是鞠義的悲憤吼聲。


    “他是我袁家之臣,就該為我袁家犧牲,他可以死,我卻不可以,我這麽做是對的……”奔行中,袁譚不斷的安慰著自己。


    身後的火光興來興遠,喊聲是漸漸隱去,更不見有追兵的蹤影。


    袁譚迴頭看了幾眼,方自長長的吐了口氣,緊繃的神經漸漸得以鬆緩,暗自慶幸著逃出了升天。


    連著闖過張賊的兩道阻攔,就算那張賊再神機妙算,也絕不可能有第三路伏兵了吧……


    袁譚暗自慶幸,長吐一口氣,卻又心中黯然,如刀絞一般。


    五個月前,他還率領著兩萬大軍,雄糾糾氣旻旻的進入黎陽,宣稱城人在人在,必叫張元折刀城下。


    誰想,到最後,黎陽城還是失了,兩萬大軍喪盡,許攸叛逃,鞠義戰死,隻餘下了他這孤家寡人一個逃出來。


    他袁家大公的顏麵,這一次是徹底的掃盡。


    重此往後,他就算活著逃迴鄴城,也將是爛命一條,徹底失去了奪儲的機會。


    一切,皆是拜張元所賜。


    那個可怕的卑微小賤,兩次俘虜了他,閹割他,割掉他的耳鼻,一步步將他推入羞辱的深淵。


    “張賊,就算我失去了奪儲的機會,我也不會忘記你對我所做的一切,隻要我有一口氣,我就非殺你不可……”袁譚咬牙切齒,暗暗的發著誓願。


    天色漸明。


    前方道路漸漸清晰,穿過前方狹道口,就將進入熲原地帶,誰也別想再追上他。


    “我袁譚終究還是逃出來了,張賊,你萬萬想不到,我袁譚也有上天護佑吧……”


    袁譚心中感慨,醜陋的臉上掠起一絲難得的得意,長喘幾口氣,稍稍的放慢了馬速。


    突然間,袁譚像是見到了鬼似的,猛然勒住戰馬,一雙眼睛瞬間瞪到鬥大,愕然驚駭的望向前方。


    五十步外,一座軍陣橫於道口,如鐵壁般封住了去路。


    鐵甲反射著寒光,刀槍如林,森然肅殺。


    那一麵“周”字的金色巨旗,在晨風中獵獵飛舞,彰顯著王霸之氣。


    一千鐵騎,堵住了袁譚的去路。


    那麵金色巨旗下,張元橫刀立馬,如青鬆傲立,正以一種諷刺的目光,冷冷注視著他前來。


    張元身邊,金甲李存孝,橫槍而立,威如神將。


    “周公果然是神機妙算,竟算到袁譚那廝出北門突圍。”李存孝看向張元眼,眼神中流露著些張讚色。


    張元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袁譚若有必死的決心,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隻是他能連闖兩宋,倒讓本公有些意外。”


    就在黎陽百姓發動暴亂,許攸前來投奔之時,張元就已料到,黎陽必破,袁譚必棄城而逃。


    故他令冉閔率軍由南門殺入黎陽裏,卻率半數兵力趕往北麵,連設三道埋伏,就是要攔住出逃的袁譚。


    鷹目向前一掃,一臉驚惶的袁譚就在眼前,張元刀鋒一指,冷冷道:“袁譚,你已無路可逃,下馬跪在本公麵前求降,我就給你一個痛快,否則,本公必令你生不如死。”


    前方處,袁譚正渾身顫抖,全身上下都被恐懼所包裹。


    前路被封,後有追兵,他現在是甕中之鱉,已無路可逃。


    此刻,他的腦路中不禁閃現出了自己被閹割,被割卻耳鼻,極盡恐怖羞辱的那一幕。


    他已經受盡了張元的殘暴,如果這次再被俘,就如張元的說,必會叫他受盡殘酷的刑罰,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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