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軍伏兵。


    東麵方向,五千張軍卷起漫天的成沙,狂襲而至,為首一員大將,正是蕭摩訶。


    而在西麵方向,白馬銀袍的冉閔,如一道銀色的閃電,狂射而至。


    五千張軍將士追隨在他的身後,咆哮如發狂的野獸,撲卷向驚恐的袁軍。


    這兩路張軍,事先就已藏在城中,並沒有露麵,隻等著張元號火一起,從西東二門繞出,分從兩翼合擊向正在攻城的袁軍。


    兩路大軍,再加上守城的兵馬,近有兩萬之眾。


    “張賊派往睢陽的援軍,竟有這麽多,原來他不是虛張聲勢。,”錯愕變色的袁譚,驀然間驚醒,方知自己又中了張元的詭計。


    什麽多樹旗幟虛張聲勢,什麽腳印淩亂,軍紀不穩,根本就是張元給他設好的套子,為的就是向他示弱,誘他放心大膽,狂妄的傾全軍進攻。


    然後,張元就可以在他全軍壓上之時,突然間從兩翼給他來個合擊。


    “怎麽可能,那張賊怎會有這麽大的膽子,他派了這麽多兵馬來睢陽,官渡留守兵馬必定無多,難道他就不怕我父帥的幾十萬大軍嗎。”


    事實雖然殘酷,但袁譚卻就是不楊心相信。


    正當他驚異不信時,睢陽北門城樓上空,一麵巨大的黑色戰旗,已徐徐的升了起來,傲然飄揚在硝煙滾滾的上空


    張。


    那是一麵“張”字戰旗。


    張字戰旗現身,意味著張元本人,竟然也在睢陽。


    這就是說,張元不但派了這麽多兵馬來睢陽,更是本人親自率軍前來。


    “張賊竟然竟然還親自來了這怎麽可能”袁譚仿佛見了鬼一般,聲音沙啞顫抖,幾乎語無倫次。


    “張賊的狗膽,當真是”身邊的王暉,灰白的臉上亦密布驚雲。


    讓他們這兩個老對頭震驚的,才剛剛開始。


    一直緊閉的睢陽城門,轟然大開,吊橋也一並放下。


    震天的巨響聲中,數不清的鐵騎,如滾滾的洪流一般,挾著天崩地裂之勢,襲卷而出。


    騎兵,是張元的鐵騎之軍。


    一千重騎開路在前,四千輕騎緊隨於後,五千鐵騎如黑色的巨矛,輕易的輾碎了正在攻城的袁軍,挾著雷霆萬鈞之勢,無可阻擋的向著袁譚和王暉所在的中軍殺至。


    四夫人連題胭脂衝殺在前,張元揮刀狂砍,跟殺於後,揮斥著鐵騎之師,以摧枯拉朽之勢狂衝而來。


    此時宋謙已被冉閔截殺,王飛也被蕭摩訶拖住,主力的兩萬人被殺得四分五裂,根本無人能抽身前來救袁譚。


    “張賊張賊”袁譚驚得心神蕩亂,亂了方寸,除了一個勁的罵張元之外,竟沒做任仲反應。


    他就算做了任仲反應,也無濟於事。


    袁譚做夢也沒想到,張元不但親自率兩萬多兵馬前來,還連五千騎兵也一並帶來。


    鐵騎麵前,一切輾壓。


    三路大軍合擊,殺向城前那些進退兩難,驚恐茫然的袁軍士卒,兩萬多驚恐的袁軍,便如那潰潮的螻蟻一般,轉眼土崩瓦解。


    宋謙和王飛也不傻,他們隻是想借袁譚之手,助自己的主公崛起,又豈會為袁譚真心賣命,眼見戰事不利,隻得強壓下怒恨之意,不待袁譚下令撤兵,便擅自先退。


    張元催督著他的大軍,如潮水般輾追於後,踏著漫漫的血路,向著狂卷而至。


    他夫妻二人,率領著鐵騎軍團,從中將袁軍斬為兩半,直撲袁譚的中軍所在。


    又敗了。


    此時此刻,袁譚一片空白的腦子裏,隻剩下了這三個字。


    當年上黨慘敗於張元,不但被俘,被張元搶了自己看中的女人,還被張元閹割,此仇此恨,他無時無刻不想報。


    今天,終於有了報仇的機會,以為可以憑著強大的軍力,重樹自己的顏麵,向張元進行複仇。


    他卻萬沒有想到,自己再次著了張元的道,又一次慘敗在了那個卑微殘暴的奸賊手中。


    “不楊心,我不楊心啊,我袁譚仲等出身,為什麽會一再的敗給那小子,為什麽。”


    憤怒的袁譚,仰天咆哮,氣到幾欲吐血。


    王暉同樣是憤恨萬分,卻仍保持著幾分冷靜,忙勸道:“大公子,勝敗乃兵家常事,此地不宜再久留,速速全軍撤退才是上策。”


    王暉的勸說聲,隆隆的鐵騎聲,終於讓袁譚冷靜了下來,咬牙片刻,他隻得無奈的叫道:“撤退,全軍撤退。”


    失去鬥誌的袁譚,撥馬轉身,當先而退。


    左右三千親兵如蒙大赦一般,心悸的眾騎士如受驚的鳥雀,跟著袁譚一哄而散。


    張元的鐵騎,卻已殺至。


    “袁譚狗賊,哪裏逃,把命給姑奶奶我留下。”連題胭脂縱馬舞刀,如流虹一般殺至,直取袁譚。


    袁譚雖然鬥誌受挫,正一門心思的想要逃跑,哪裏還敢應戰,哪怕追來的是一員女將。


    他心中一驚,頭也不敢迴,隻顫聲喝道:“王暉,這賤人由你擋下,我們在前邊會合。”


    以王暉的習性,這個時候他已經準備發動遁術,溜之大吉,袁譚這麽一道喝令,卻讓他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若他自己是主公,自然是毫不猶豫,先逃為上,可他現在卻是袁譚名義上的部下,要聽從袁譚的命令。


    倘若他拒不聽令,執意先逃,將來袁譚怪罪起來,勢必就要疏遠於他。


    而他已得罪了袁尚,若連袁譚的信任也失去了,將來還怎麽在袁家立足。


    就在王暉為難的轉眼間,袁譚已拋下他十餘步遠。


    後方連題胭脂一眼認出了王暉,大刀一揚,怒喝道:“王老賊,納命來。”


    瞬息間,連題胭脂就已狂殺而來。


    連題胭脂乃劉豹之女,王暉又豈會不認得,自也知這女娃有幾分本事,若論武藝,卻還略在自己之下。


    他卻沒想到,這個劉豹之女,竟然會嫁給張元這個其父死敵,為張元賣命,還敢辱罵小瞧自己。


    “無恥的賤人,憑你也敢小瞧我王暉,我要你的命。”王暉也被激起了怒火雄心,雙股刀奮然拔出,雙擊而去。


    鏘。


    電光火石的一瞬,大刀與雙股刀,轟然相撞,火星飛濺中,兩騎錯馬而過。


    王暉的眼中,瞬間掠過一絲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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