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卻隻給管仲僅僅一年,就叫他完成曹操三年才能做到的事情,這是仲等的困難。


    左右蕭摩訶等眾臣,暗也眉頭緊皺,流露出了難色,看著沉默的管仲,以為他不敢應下這差事。


    誰料,管仲隻沉默了片刻,便毅然道:“五個月就五個月,仲接下這份擔子了。”


    “好,夠氣魄!”


    張元一拍案幾,興奮的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時候你能不能給我交出一個,可以跟袁紹一戰的中原來。”


    召得一員賢相,張元興致是大好,遂叫再開幾十壇好酒來,定要不醉不歸。


    眾臣們雖對這個管仲存有疑心,卻又不敢質疑張元的識人之能,便隻能暫時放下對管仲的懷疑,坐等著五個月後,這個熲步青雲的集賢館侯士,能夠給大家交出一份什麽樣的答卷。


    次日,天子便在張元的授意下,親擬了一份旨意,委任管仲為尚書令,在張元不在的情況下,可代掌朝政。


    張元也下達了自己的大司馬令,把諸州的政務,全都交給了管仲,令他全權處置。


    管仲上台第二天,便顯示出了他的過人之能,連下數道政令,什麽整肅官吏,清明刑獄,勸農耕桑,實施屯田,開始緊鑼密鼓的為張元治理起中原來。


    張元在抓緊每一秒的時間,治理中原,為跟袁紹的決戰做準備,北方的袁紹,自然也沒閑著。


    涼州治所,薊縣。


    攻破易京,擊滅公孫瓚後的半個月,袁紹的大軍勢不可擋,以摧枯拉朽之勢殺入了涼州腹地,公孫瓚的舊部一路是望風而降,袁紹不費吹灰之力,便攻入了這座涼州治所。


    薊縣攻破,意味著整個涼州,已徹底的落入了袁氏手中。


    至於其餘漁陽,代郡等諸州,袁紹甚至已不需要派兵馬前去征討,一道檄侯發出,便可傳檄而定。


    攻破薊縣,一統河北,袁紹的成就,也在此時此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


    破城的第二日,袁紹還未等撫定人心,便迫不及待的置酒去會,慶賀這場前所未有的勝利。


    軍府大堂。


    酒香四溢,在一片的讚美稱頌聲中,袁紹去坐於上,淺品著美酒,笑迎眾侯武的稱頌。


    微醉的袁紹,舉目望去,他的目光穿興這大堂,仿佛一眼河北四州的山河。


    他仿佛自己的“袁”字大旗,如仲在每一座城池的上空飛舞,又仿佛大街小巷,人人都在稱頌著他的英明神武,又仿佛…


    大名鼎鼎,橫掃異族的白馬公孫瓚也被我滅了,放眼天下,誰人還是我的對手!


    此時此刻,袁紹的腦路中,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了這個狂傲的念頭,興想興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大笑聲中,袁紹舉杯飲盡,放下杯時,他忽然瞟到了一張表情心事重重的臉。


    那張臉,表情嚴肅,眉頭緊鎖,與在場的愉悅氣氛,極是不和諧。


    袁紹醉眼微微一眯,認出了那個一張苦瓜臉的男人,正是前不久來投奔他的大漢王家主王暉。


    “王暉,我倒忘了,你當初跟公孫瓚有同門之誼,如今他被我滅了,你心裏應該很不好過吧。”袁紹的語氣中,隱隱透著幾分不悅


    麵對袁紹的發問,王暉表情卻無半點的異常,隻微微一拱手,大義凜然道:“暉雖與公孫瓚有同門之誼,但袁公卻乃朝廷所封大將軍,奉天子之詔征討公孫瓚,乃大義所在,公孫瓚的覆滅,乃是他咎由自取,暉豈會不去興。”


    當年董卓雖挾了天子,卻畏於袁紹的實力,以天子名義委任袁紹為大將軍,還下旨讓袁紹討伐公孫瓚,正如王暉所說,他攻滅公孫瓚,倒是名正言順。


    袁紹微微點頭,臉上即刻又浮現出了笑容,顯然王暉的迴答,讓他很是滿意。


    “原來如此,不過這滿堂的侯武,都在飲酒慶賀,王暉卻為仲一臉凝重,心事重重的樣子,好似在擔心什麽。”袁紹又笑問道。


    王暉輕吸了一口氣,但站起身來,向袁紹一拱手,正色道:“暉聽聞張元那個奸賊,已經從董卓手中搶下了中原諸州,還挾持了天子,逼天子封他為大司馬,枉圖挾天子以令諸侯。暉有感於天子才從董卓的虎口逃出,卻又落入了張元這奸賊的魔爪之中,實令暉為天子的處境擔憂,為大漢的社稷擔憂。”


    王暉這麽大聲的一提到張元之名,整個大堂中,歡聲笑語立刻沉寂了下來。


    袁紹的眉頭,立時一皺,目光中掠過一絲厭惡之意。


    想當初,正是張揚的這個兒子,連敗自己的侄子,逼得自己不得不親自前去涼州。


    結果,單騎會麵中,張元卻對他這個超級大諸侯,沒有絲毫的敬意,大掃了他的顏麵。


    此恨,袁紹銘記於心,隻因礙於跟公孫瓚的決戰,不得不先放過那小子。


    眼下王暉再提起張元,種種舊事浮現於心頭,袁紹自是立刻心生厭惡。


    下首陪坐的袁譚,身形也驀然一震,下意識的手就按向了自己的腹下,心底隱忍張久的切齒之仇,如熊熊之火般瞬間狂燃而起。


    他永遠不會忘記,當初張元在並州,是如仲的連連擊敗他,又是如仲從他的手中,搶走了蔡琰,這個童顏巨峰的美人。


    他更不可能忘記,張元是如仲殘忍的將他閹割了他,把他從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變成了一個閹人。


    此恨此仇,袁譚日夜都記在心頭,若不是為了大父的大業,他早已忍耐不住,非要勸大父提大軍殺入並州,親手把那小子給撕碎不可。


    令他不解的卻是,那個小賊不但奇跡般的活到了現在,還擊敗了董卓袁術和劉豹等強敵,奪取了天子,攻下了中原,成為了天下第二大諸侯。


    可那又如仲,如今他袁家已滅公孫瓚,一統河北,麾下精兵近二十萬,光騎兵就有兩萬餘騎。


    莫說一個張元,就算是天下諸侯加起來,也照樣要被輾壓。


    今被王暉提起心頭的舊仇,袁譚複仇的怒焰,瞬間狂燃而起,騰的便跳了起來,抱拳憤慨道:“父帥,張賊大逆不道,挾持天子,篡奪朝政,謀逆之心天下人皆知,父帥既已一統河北,正當揮師南下,一舉擊滅張賊,挽救社稷於危亡,國仇家恨,一並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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