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別人搶了人頭,李定國早就開始罵罵咧咧了,此時則隻能無奈的苦笑,看了眼槍尖上血淋淋的屍體,再看看一身戎裝英姿颯爽的樊梨花,不自覺的渾身顫立,調轉馬頭帶著羽林軍打掃戰場去了。


    此戰,上黨軍以絕對的優勢全殲匈奴騎兵,陣斬左賢王唿廚泉,斬首兩千人無一人走脫,六千上黨騎兵本就是多年悍匪轉化而來,桀驁不馴,但在冉閔的鐵血手段下,稍加磨煉,就是一支令敵人聞風散膽的精銳之師,幾倍於敵人的兵力,絕佳的地理,在三員猛將的帶領下,輕易就碾碎了匈奴騎兵的鬥誌,加上唿廚泉急著撤退沒有做防守的準備,上黨軍的傷亡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望著滿地的匈奴屍體,張元狠狠的咬著牙,“今次隻是給你一點教訓,下次決不輕饒,見一個殺一個,見一雙殺一雙”!


    界休關主將匈奴左賢王唿廚泉被斬,想必城關內也沒有多少兵力駐守,張元即刻命令大軍開拔界休關。


    關內,蔡琰跪在蔡邕身邊,兩行清淚滴答個不停,輕輕擦拭著父親嘴角的血跡,可是無論他如何唿喚,父親都好像沉睡了一般緊閉著雙眼,沒有絲毫的動靜。


    淚流幹,嗓子也已沙啞,父愛如山,蔡琰的堅強也不過是依附在其上的一株藤蔓,山倒了,蔡琰的心一下子就空了,空了!


    如果說母親的愛如同潺潺的溪流般溫柔而又綿延,那麽父親的愛就如那偉岸的高山般寬廣而又深遠。父親,一個再也熟悉不過的名稱,卻因此承受了多少酸甜苦辣?父親,一個讓子女為之自豪的名稱,卻因此付出了多少心血?父親,您給予的愛是讓我如此的安心而又敬畏!


    在兒時的記憶中,父親是高大的,我也曾像別的小孩一樣坐在父親的懷中撒嬌胡鬧。從我懂事起,父親就一直四處奔跑忙碌,偶有空閑的時間也都花在了教導自己琴棋書畫上麵,眨眼間韶華易逝,深深的褶皺爬滿了父親的額頭,本該盡享天倫之樂卻還要為自己操心,點點滴滴間方顯父親之愛,滴滴點點間才知人間之愛。


    我以為,我已經把您藏好了,藏在那樣深,那樣蜿蜒的,曾經的心底。我以為,隻要絕口不提,隻要讓日子靜靜地過去,那樣我就不會悲傷,所以我努力地告訴自己,即便背負著滿身的瘡痍,背負著世人異樣的目光,背負著克夫的罵名,我依然堅強,微笑著麵對,因為有你!


    有些時間,總讓你陣痛一生;有些畫麵,總讓你影像一生;有些記憶,總讓你溫暖一生;有些離別,總讓你寂靜一生。其實,我們都不能要求明天怎麽樣,但明天一定會來,這或許就是人生,今天恰好你來了,父親,我慈愛的父親你會離我而去麽?


    轟隆隆的馬蹄聲碾碎了界休關上留守匈奴人的勇氣,但見黑壓壓的漢軍騎兵襲來,不足百人的匈奴人一窩蜂的跑下城四散而逃,上黨騎兵輕而易舉就占據了這座聯通河東與太原的雄關,標誌著上黨軍馬的黑色大旗迎風飄蕩在界休雄關上。


    這是張元第一次占據上黨地界以外的第一座城池,象征意義極大,剛一進城就立刻吩咐冉閔約束手下士卒,不許燒殺劫掠、如有違抗立斬不饒!


    冷兵器時代不像中國現代這樣軍容軍紀時刻牢記心中,燒殺劫掠處處可聞。在這方麵張元首推嶽家軍,嶽飛的部眾原先大多是四方亡命、嘯聚江湖、嗜殺之徒,或是百戰餘生,沙場錘煉,殺人如麻的冷酷老卒。之所以能“奉令承教,無敢違戾”,主要是靠著嚴明的軍紀以及刀斧棍棒之威。


    對於部屬們的管教,凡涉及軍紀的事,嶽飛一律采用嚴格要求,嚴肅處理。既使強取民間一錢一物,也要重罰不赦。


    嶽飛以嚴格的軍法約束其官兵,“行師用眾,秋毫無犯。有踐民稼,傷農功,市物售直不如民欲之類,其死不貸”,甚至曉諭全軍“取人一錢者,必斬”!


    一支軍隊,如果沒有嚴明的紀律,那麽即使能打勝仗,也是能勝一時,不能勝一世。屬於勝則狂飆猛進,敗則四散逃離。沒有紀律的約束,沒有軍人自覺的遵守,終究是一盤散沙。


    上黨軍短短半年時間,就有三千人膨脹到三萬之眾,這其中更多的是有黑山賊寇轉化而來,黑山賊是什麽人?前生是黃巾餘孽,黃巾餘孽是什麽人?因此軍紀非常重要,界休剛遭受過匈奴人的洗劫,不能讓他們再受劫難。


    深怕有不尊軍紀的士卒跑到街上為非作歹,安頓好一切,張元立刻帶著李定國及羽林軍上街巡視。因為劉豹想著要將太原作為進軍中原的跳板,且多多少少受過漢族文化的洗禮,因此嚴令手下千夫長約束手下將士不要擾民,在的時候還好,可當他離去後,匈奴人的本性立馬暴露出來,在唿廚泉的帶領下如瘋狗一般見人就咬見值錢的就搶,瞬間就將一個整齊繁華的界休關糟蹋的沒了人樣。


    路邊散落著許些雜物,一看就是有人衝撞、故意散落的,兩側牆角蜷縮著一個個衣衫襤褸,滿麵汙垢的婦人,還有許多人躺倒在血泊之中,顯然已經失去了親人,時而還從門牆後傳來一串串哭泣的聲音,殘垣斷壁,鮮血淋淋,放眼望去整個大街浸泡在血的海洋中,張元越看越是心驚,越看越是憤怒,將至就是畜生不如!


    霍去病曾言,匈奴不滅,何以家為!


    今日我張元在此立誓,誓與匈奴不死不休!


    冉閔不愧楊家翹楚,一代良將,巡視一圈倒也沒見到讓張元暴怒的事情,暗暗稱讚冉閔的治兵之道。


    剛迴到駐紮地,樊梨花就前來稟報,說是找到了蔡邕父女二人。


    進城的時候張元還有點將信將疑,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搜尋二人的下落,隻是讓樊梨花著手打聽,沒想到還真找到了,如此張元就不能避而不見,畢竟蔡邕乃是海內大儒,朝廷大員,蜚聲東漢,於情於理都得拜見一番,再說蔡邕門生遍布各地,若是能與其交好,說不定還能籠絡幾個人才呢。


    在樊梨花的帶領下前往發現蔡邕的院落,一路上但見樊梨花神色異常,欲言又止的樣子,張元頓生疑惑,問道,“梨花這是何故”?


    被主公問起,梨花不得不說,歎了口氣道,“蔡邕,蔡中郎去世了”。


    “什麽”?張元大驚,“蔡邕死了”?


    “嗯”,樊梨花點點頭,“聽他的丫鬟說是就在剛剛被唿廚泉深深摔死了”。


    一代大儒竟然死於匹夫之手,可悲可歎!


    曆史上其女,那個精通文學、音樂、書法,創作出《胡笳十八拍》這種古樂府琴曲歌辭的奇女子,也慘遭匈奴王劉豹的蹂躪,更為其生下兩子。


    這一家到底做了什麽這樣多災多難,前世如此,今生有張元這隻小蝴蝶,命運依然如此,悲乎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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