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長子震動!上黨震動!


    深夜,得聽消息的王主簿死命抓著來人的肩膀怔怔的無法言語,許久才歎了口氣,放開雙手,佝僂的身體愈發顯得悲涼,內心掙紮著,猶豫著,衣裳穿了又脫了好幾次,最終咬咬牙心中發狠穿上衣服走出門外,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的架勢,連夜來到王菲書房。


    書房內亮著一盞油燈,在漆黑的屋裏閃著橘黃色的光芒,離得遠了依稀間隻能看到對方的輪廓,隻在油燈方寸之間才能看清對方的麵容,二人相對而坐,搖曳的燈火忽明忽亮、忽左忽右,將二人的身影晃蕩在四周的牆壁上。


    王主簿,低垂著頭很是內疚的樣子,“沒想到此子如此厲害,這麽快就攻下了壺關”


    王菲也沒了往日的悠閑,語氣很是沉重,“我也沒有料到,事情會如此,”


    王主簿抬起仰望著灰暗的房梁,悠悠說道,“難道我錯了嗎?”


    “錯又如何,對又如何,事情不都已經發生了麽”


    “哎”


    王菲臉色凝重,雙手緊按著雙膝,低垂著頭,“此子如此狠心,如何能容得下我等,就怕一把火燒我們王家的頭上。”


    聞聽王菲之言,王主簿驚得渾身一抖額頭上也滲出細密的汗珠,斜著眼偷偷看了一眼低垂著頭的郡丞王文,見他沒有注意,趕忙擦了擦額頭冷汗,抖擻身體努力裝出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哼,他敢,老夫拚了這把老骨頭也不能如他願”。


    在巨大的利益麵前,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置之身外,不是每一個人能坦然自若,也不是每一個人能好心相助的,同樣王主簿也不例外,憑什麽張揚可以做上黨之主,自己隻能輔佐之,憑什麽張揚那不成器的紈絝子可以繼承上黨之位一步登天,自家優秀的兒子隻能一步一步從小吏做起,而今天下亂像一生,各地諸侯擁兵自重,張揚死於匪寇之手,張元孱弱,何不渾水摸魚一探寶座。


    “嗬嗬!王菲無奈的笑了笑,打趣道,“父親,算了吧,如今張元已經統一了上黨,我們還是不要在與之為敵了?”


    沒想到在這性命攸關的時刻王菲竟然還能如此冷靜,王主簿心裏想著事,想笑又笑不出來,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都到這個地步了,還能如何!”


    “除了引頸受戮你還有其他辦法麽,人生難得,偷得半日閑,何不樂哉!”


    “虎父,哎,犬子如狼”,王主簿再次仰起頭看著黑色的房梁,淚花兒在渾濁的眼圈內打著轉,“天地不公啊”!


    “自黃巾之亂以來,董卓之亂伊始,皇崗不振,世道愈發的混亂,我等有心殺賊而無力迴天已,痛感涕零,吾不聞,是這天變了,還是人變了“


    屋裏靜悄悄的,昏黃的蠟燭在黑夜中搖擺,唯有輕微的鼻鼾聲徐徐響起。


    第二天一清早,張元即刻召集上黨文武,商議事務。


    會上,張元接過太守印,沒有詢問也沒有商議,冷冷掃了一眼底下眾人,在眾人畏懼的目光中直接封史進為上黨都尉,李定國任長子都尉,羅成任壺關令兼壺關都尉,其餘人等暫時不變。


    堂下一幹人等,靜靜的看著張元獨自表演,低垂著頭顱,鴉雀無聲。


    加封完畢,抬起頭,隻見台下一顆顆的束發高冠而看不到一個人臉,張元麵無表情,冷聲問道,“諸位可都記清楚了,”


    眾人齊聲,“都記清楚了”


    張元又問道,“不知諸位還有什麽事情”。


    想象中的暴風驟雨沒有來到,眾人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哪敢站出來觸張元的眉頭,大都低著頭一言不發。


    見眾人沒有要站出來的意思,張元揮揮手,“既然沒事,那就散會吧”。


    眾人魚貫而出,看著外麵的太陽,仿佛新生般努力的享受著陽光的溫暖。


    初生牛犢不怕虎,張元雷厲風行,連殺三縣縣令,這份手段,在座眾人自問想不到更做不到,三縣之長皆是一方土皇帝,樹大根深枝繁葉茂,就這樣輕易的被斬殺,他難道就不怕群起而攻之麽,一個執掌上黨不過幾個月的毛頭小子他何來的自信一戰而成,縣裏雖然沒有多少正規的兵馬,可幾百的輔兵還是有的,憑著城牆之力,隻要一縣受挫,其他縣必定紛紛響應,張元即刻間就如那無根的浮萍,淹沒在曆史的長河中。


    但這一切並沒有如眾人想的那樣,轟轟烈烈,而是來得快去的更快,若不是有消息傳來,眾人還不相信發生過這一令上黨聳人聽聞的事情。


    張元是一個莽夫麽?不是!接近80的智力在茫茫曆史長河中不算什麽,可在目前上黨這些人裏麵,自問還是能完虐之。打開電視不是女人鬥就是男人鬥,生活中不是這種詐騙就是那種勾心,生活中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充斥著各種鬥爭,出在這樣的環境中,相濡以沫還會害怕這些麽?


    張元不惜自汙自己為什麽?艱難的等待痛苦的選擇又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今天的痛快,看著階下眾人一臉苦逼的神色,內心好像在炎炎夏日酷暑難耐痛飲一杯雪碧那樣讓整個心神暢快飛揚,說不出的舒服,說不出的痛快,莫欺少年窮,何況是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擁有召喚係統這種逆天作弊器的大好青年!


    眾人都走了,唯獨王菲遲遲沒有要走的意思,心中頓生疑惑,“怎麽,王菲有事”


    王菲囁嚅著,直到張元快等得不耐煩了,才咬著牙說道,“屬下想說的是,王家父他身體有恙已經辭官了”,說完還悄悄撒了一眼,見張元臉色平常,才微微吸了一口氣。


    “身體有恙,辭官”?瞬間張元就明白了前因後果,能同時說動三縣的人肯定就藏在長子城內,一般人沒這個能力,能說動的也就郡丞王文、王主簿等區區幾人,想必等李定國迴來的時候,真相也會水落石出,今天王主簿的這番動作,差點就在身上掛一副牌子,上書這事情就是我幹的。


    聽著張元陰陽怪氣的話,王菲頓時額上滲出冷汗,急忙揚袖擦拭著汗珠,嬌美的身體因為長久的站立加上對父親的的擔心簌簌顫抖著。


    張元看著心裏一陣難過,想到了曾今的父親,但是政治是殘酷的,沒有同情之說,容不得半點馬虎,再說目前自己手下還沒得力的政治人才,還得仰仗她家,還不想早早的讓他撒手人寰,遂淡淡說道,


    “王菲多濾了,我又不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隻要一切為了上黨,放點小錯又何妨,而且畢竟你是我的未婚妻啊”,不等王菲抬起頭,忽而張元畫風一轉,麵若寒霜冷聲道,“迴去告訴他,讓他好好養病即可,辭官我準許”!


    見多年好友安然無恙,王菲一邊大唿僥幸,一邊連聲應諾。


    讓一個習慣了和平的人瞬間變的嗜血,張元還有點做不到。說白了殺戮隻是取得結果的一種手段,隻要目的達成了,又何必多造殺孽呢?既然王主簿能夠識時務,何必又要窮追猛打呢?現在他沒有機會,以後他還會有麽,手握逆天作弊器的張元隻會走到一個令他望都不敢望的高度。


    張元走下案機,輕撫起王菲,和藹悅色,“隻要你們王家忠於我,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們”。


    王菲再次連連拱手,嘴中也不含糊,“多謝太守大人”!


    事情超乎尋常的完美收官,頗讓張元有點意外,李定國的忙碌以及一晝夜的堅守反而倒成了畫蛇添足。上黨人口稀少能不費刀兵就取得長子的徹底控製,張元很是欣慰,這一切也多虧王主簿的識時務,知難而退沒有拚死一搏,否則給本就殘破的長子再添一道疤痕,到時的治理又要讓張元頭疼了,這也是張元輕易就放過王主簿的原因。


    上黨最重要的幾人穩了下來,張元懸著的心也可以放了下來,今後就可以安心的發展生產而不至於時刻擔心後院起火。


    張元心情高興拉著王菲談了好久才放他迴去,王菲也不知道是怎麽走迴家的,隻覺得渾渾噩噩,滿腦子都是張元的話。


    薑不是老的辣麽?這就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麽!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張元一怒雖不至於浮屍萬裏,但也令上黨搖搖晃晃,人們提到上黨也一定會提到張元,也一定知道上黨就是張元的,這就是張元想要的結果。


    張元的心情很高興,上黨的天氣同樣也是萬裏無雲,瓦藍瓦藍的,六月的並州大地已經開始酷暑難耐,田地裏綠油油的麥穗努力的躲避著毒辣的著陽光,淅瀝瀝的小雨滋潤了萬物,期間斷斷續續下了幾場雨,豐收就在眼前,農民的臉上個個演繹著喜悅的笑容。


    李定國在整頓好泫氏、高都、陽阿三縣事務後也率軍歸來了,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定國啊,現在還有一件事要交給你去做”張元說道。


    “主公盡管吩咐就是”。


    “我想讓你替我巡視上黨各縣,清除那些碩鼠、駐蟲,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還上黨一個清淨。”思來想去也就李定國適合,70多的智力加上及格的政治,完全有能力來完成這件事情,也是張元目前能拿出手的“政治型人才”。


    雖然李定國一戰鎮住了宵小,壓製住了那些蠢蠢欲動的心思,但是地方上還是名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張元還沒有深入他們呃心中,王主簿的悄然而退讓張元取得了一個完整的上黨可同樣也隱藏著許多隱患,沒有破而後立的那種麵貌。是選擇穩不前進還是大刀闊斧誰有誰的想法,顯然張元選擇了前者,政治不是兒戲,打破重建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憑張元那三腳貓的功夫說要建好上黨無異於癡人做夢,還是等招募到一名政治大腕再重塑上黨不遲。


    連殺三縣之長,不僅讓張元的大名讓上黨人民所知,也讓李定國的狠辣形象深入各地官僚心中,有他出馬雖不能徹底改變上黨麵貌,可也能讓他們極大的收斂一番。


    李定國以為又是出兵的任務,滿口答應,可是張元竟要他去視察各地做文官的事情,很是難為情,“主公,這有點不合適吧“


    係統給的70多的智力和及格的政治數據可不是白給的,張元勉勵道,“怎麽個不合適,要相信自己,你能行的”


    深怕李定國又要推辭,張元不容分色直接吩咐道,“此去巡視你帶上五百兵馬,既可作平常的訓練,也可作訓練,盡可便宜行事”。


    “是,主公,”


    主公令不可辭,事已至此,李定國也隻能無奈的接受,挑選好士卒就馬不停蹄的出發了。


    轟轟烈烈的上黨清查行動就此開始,有人憂愁,有人歡喜。張元又做起了甩手掌櫃,人才就是拿來用的,該讓他們發光發熱時候就絕不遮著擋著,可不想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轉眼間,張元來到這個世界上已經三個月有餘了,漸漸也忘記了,剛剛穿越過來的迷茫與無助,適應了這個社會的生存法則,也撐起了一片天地,經曆過生死,經曆過彷徨,經曆過無眠,總之豐富多彩,令人遐邇。


    五月端午節的抽獎給了張元一個大大的驚喜,對下一個節假日抽獎滿懷期待,必定節假日那麽多隻是不知道係統會認可哪一個節日,多少有點彷徨。


    明天也就是元宵節,也就是中國傳統意義上的團聚日子,古代的晚上除了造人運動好像也沒其他可以玩樂的節目,睡眠質量又好,漫漫長夜實在難熬,索性張元也不睡覺,等待淩晨時分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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