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身體從小就被注射過各種藥物,按照那個雙胞胎弟弟的身體情況改造,根本就不是個正常人。


    偏蘇離還死命纏著她,一股無名火從體內燒了起來。


    薄輕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殘留的迷香擾人心智,她揉了揉太陽穴,瞥了眼櫃子上的針筒,眸色一點點暗了下去。


    將人翻個身,使之正對著自己,嗓音喑啞道:“離離,看清楚我是誰。”


    青年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在叫他,努力睜大眼睛,透過歪歪斜斜的鏡片,他看到世界是模糊的,隱隱約約有個人影在晃,眨了眨泛紅的水眸,勉強看清,難受的叫了一聲:“……主人。”


    “嗯。”薄輕俯身道:“記住,今晚的人是我。”


    她說完,熄了所有燈光,漆黑在屋內蔓延。


    這一夜的地龍格外熱,像是灶房裏的熊熊烈火,肆意張揚的燃燒著,火舌包裹住柴禾時,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二月的天,北歐還是冬季,寒風猖獗,而某間房的琉璃窗上卻起了一層厚厚的水霧,水珠密集,最終被地心引力拽著滑落下來。


    蘇離再次醒來時,已是次日下午,天色早已黑透,他望著頭頂的金色紗帳,懵了一瞬,好半晌才想起來自己在哪。


    他剛要坐起身,整個人瞬間僵住,四肢百骸傳來的異樣感如同滔天巨浪席卷過他的腦海。


    他費力的撩開被褥,身上的場景像是夕陽映在湖泊裏的倒彩,鮮豔絢爛,刺得他眯了眯眸。


    他拖著酸軟半癱的身體往床邊爬去,成功摸到眼鏡,匆匆戴好,再一次被眼前的景象驚得麵目僵硬。


    蘇離心跳有點快,努力翻找昨晚上的記憶,卻什麽也想不起來,隻記得有個人一直在他耳邊喊離離。


    那涼淡喑啞的聲音,平靜微起波瀾的語氣,好像是……


    主人的。


    他再次看向肌膚上的痕跡,一種沒來由的興奮像是微小的電流從腳底竄入身體,雖然很細微,但確實存在。


    蘇離忽然想到五年前,在那個黑暗寒冷的夜晚,學校附近的一家酒店內,對方抱著他的時候,他對她起的異樣心思,那份另類的感情曾萌芽過,卻被他認為是畸態的而生生掐滅。


    再後來他們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以為一切都隨著酒杯砸向對方麵頰而結束,永遠埋葬在大雪之夜。


    經年流轉,沒想到四年後故事會再次延續,而且是以颶風過境的形式,極致的威脅,窒息的剝奪,不給他任何抗拒的機會。


    那人總是這樣,高中時就是如此,看似溫和的表皮下是血腥與強硬,是支配者的權威與不容挑釁,放任他四年估計已經是惡魔最大的寬容了。


    蘇離亂七八糟想了一堆,一邊覺得自己可悲,一邊又無法忽略那份隱秘的異樣,他望著自己破布娃娃的身體,莫名的委屈湧了上來,他吸了吸鼻子,強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


    ‘咕’一聲,肚子叫了起來,門外傳來清淺的腳步聲,是極其熟悉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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