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來看夏夏,確實碰到了別人,正好帶著夏夏離開。我就一路跟到了空廠房。”


    “是誰?”莫盛達的鷹眼直勾勾盯著司俊青,不容他半點躲閃。


    深吸一口氣,嘴唇微微顫了幾下,司俊青終於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夏婉。”


    怎麽會是她?


    其實,莫盛達根本沒查出什麽,監控一說不過就是個唬人的幌子罷了。沒想到,不但唬出了真兇,還是他意料之外的人。


    司俊青和夏婉的事莫盛達多少也聽說了,可怎麽又扯上了尹寂夏呢?


    傅莫騫看著司俊青,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不過想想,除了夏婉,還有誰能那麽便利地在醫院監控上動手腳,明目張膽帶走尹寂夏也不怕被咬出來呢?畢竟,那醫院,就是夏家的產業,大小姐橫著走都行!


    “那天,在紫金大酒店,小婉看到了夏夏。”司俊青睨了眼傅莫騫,有些心虛地微微垂下了眼簾。


    “離婚的事,小婉一直不同意,兩年了,僵持不下。那天正巧她們碰上,我就騙小婉說,夏夏是我的女人,翩然是我的孩子。”司俊青的語速很慢,聲音也壓得低低的。


    “切,怎麽可能,那天夏夏和然然明明坐在我旁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我的人。夏婉不是傻子,能信你,才怪!”傅莫騫不屑地反駁道。


    司俊青無奈地笑了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小婉起初也不信,不過我告訴她,這是為了給你治病,才刻意這樣安排的,她也就信了。”


    “什麽,司俊青,你胡說八道些什麽?你混蛋!”


    傅莫騫再次暴怒,火冒三丈地撲了上來。


    要不是莫盛達攔著,司俊青怕是又要吃一頓拳頭了。


    害了她的女人不說,還拿他的“病”說事兒,叫傅莫騫怎麽咽得下這口氣!


    “老三,冷靜點,先聽他說完!”莫盛達死死抱著傅莫騫,唯恐他衝動壞事。


    傅莫騫一向敬重莫盛達這個大哥。


    額角的青筋都爆了出來,眸底嗜血的殺氣還未褪去,留下刺眼的猩紅,他還是收了拳頭,隱忍著怒氣,乖乖坐迴了沙發上。


    詢問繼續。“所以,夏婉把尹寂夏當成了小三,才痛下殺手?”莫盛達追問。


    “不是的,那不是小婉,相信我!”司俊青忙著辯解,卻讓莫盛達的眉頭擰成了麻花。


    難道另有隱情?


    咬咬牙,他深吸一口氣,不情願,卻不得不從實招來,“小婉,小婉自從生了孩子以後,就患上了嚴重的產後抑鬱症,又不肯配合治療,這些年越發嚴重,已經發展成了,偏執型人格分裂。”司俊青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仿佛是蚊蠅嗡嗡,聲音悶悶地盡數吞沒在了深喉裏。


    或許,這是他心裏最不願直麵的隱痛。


    曾經那樣陽光燦爛的女孩兒,一步步變成了猙獰嗜血的惡魔,而他,便是推波助瀾的元兇。


    如果有哆啦a夢的時光機可以迴到過去重頭來過,他一定不會答應荒唐的聯姻,這樣的悲劇也就不會上演。


    夏婉是個精神病人?莫盛達和傅莫騫皆是一愣。


    雖然家族聯姻是怎麽迴事,大家心知肚明,可至少婚後,他們看著還算琴瑟和諧。


    以前的夏婉總掛著暖心的笑容,可現在......怎麽會變成了這樣?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不是夏婉的本意,而是她身體裏另一個她的過激舉動?”莫盛達經驗豐富,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拐騙夏夏確實是小婉不對,可刀傷是我自己造成的,和小婉真的沒有關係。”司俊青言辭懇切,看著不像撒謊,卻叫探求真相的兩人更加糊塗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能給支煙嗎?”一緊張煙癮就犯,這怕是所有老煙槍的通病了。


    “你還病著呢,再說病房裏不給抽。”該有的原則,莫盛達是一點不會讓步的,不過可以適時變通。


    他還是掏出一支煙來丟給司俊青,“聞聞可以,不許點。”


    司俊青一臉苦笑,乖乖地把煙卷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十分珍惜地擱到了枕頭邊,這才重又開了口。


    “那個邪惡的小婉騙夏夏說知道我的秘密,夏夏上了當,跟著她去了空廠房。在那兒,發現她想傷害夏夏,我不得不出手阻攔。”


    想著那天的情形,司俊青仍舊一身冷汗。


    隻差了那麽一點點,要是他再稍晚一步,鋒利的匕首怕就要刺進尹寂夏的胸口了。


    “這說不通啊,你們兩個人,對付夏婉綽綽有餘,為什麽還會受重傷呢?”莫盛達腦子裏一遍遍過著司俊青的話,試圖找出漏洞。


    “因為,因為他還是我名義上的妻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就算沒有夫妻情分,我仍舊當她是妹妹,我,我實在不想傷害她。”


    那天,司俊青奪下夏婉的匕首,便換來她歇斯底裏的暴怒。


    在她看來,司俊青的舉動無異於昭示尹寂夏的重要性。她的合法丈夫,她愛慕了十多年的男人,就這樣為了別的女人把她給拋棄了。她無法原諒,不能容忍,絕對不可以!


    夏婉開始了瘋狂的攻擊,用盡身邊所有可以充當“武器”的物件,沒傷著別人,反倒誤傷了自己。


    司俊青隻是一味防守,不停地勸說她冷靜。


    尹寂夏也加入到了“惡戰”中,想和司俊青合力控製住夏婉。


    司俊青又要顧著不傷害到夏婉,又要保證尹寂夏不受傷害,混亂中一不小心被絆了一跤,倒下的同時,匕首誤打誤撞刺傷了自己。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司俊青,夏婉一下就清醒了,抱著他哭得死去活來。


    司俊青撥通了夏芸的電話,讓她趕緊來把姐姐領迴家,交待不許再讓夏婉出門,又叮囑尹寂夏今天的事一定要守口如瓶,就當是為夏婉保留最後的尊嚴。都吩咐清楚,這才放心地合上了眼。


    這些年,他活得太累了。結婚前為了司家,結婚後為了夏婉。他就像隻駱駝,不停地背負沉重,卻連喘息的機會也沒有,直到孩子夭折,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徹底崩潰了,他想做迴自己,過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生活。


    他提出了離婚,不光是因為孩子的離去,更是他對幻想中幸福未來的徹底絕望,或許,他此生就是這樣了吧!


    尹寂夏母子像一道光,在他最黑暗的時候闖進了他的世界,照亮了他的心房,讓他看到了新的希望。


    不論如何,尹寂夏都不能有事,更不能因為他出事。


    可同樣的,他也不希望傷到夏婉。


    一日夫妻百日恩,畢竟,是他把她生生逼成了這樣,他對她,滿心愧疚。


    想兩頭兼顧,到最後,獨獨傷了自己,或許,這就是他貪心的報應吧!


    “說完了?”司俊青的尾音落下了好久,莫盛達才不鹹不淡地問了一句。


    “嗯,都是實話,沒有隱瞞。”


    “能問句題外話嗎?”莫盛達頓了頓,卻沒有停止探究的目光,“孩子,孩子真的是突發急病?”


    司俊青的肩頭一顫,瞪大了眼睛略微驚恐地看了他一眼,轉瞬又撇開目光怔怔地盯著白床單出神。


    隔了半晌,他才收緊拳,沉了沉氣答道:“既然你都說了是題外話,那我有權不作答。”與剛才的無奈截然不同,這時候,已經是明顯拒人於千裏之外疏離的冷了。


    拍了拍大腿,莫盛達站了起來,難得露出了笑容,“今天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吧。至於夏婉,我們會認真核查情況,你放心,我們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至於特殊情況,也會特殊對待。”


    司俊青也淡然地笑了笑。


    雖然極不情願地說了出來,但心裏似乎確實好受些了。或許秘密太多真不是一件好事吧!


    一切水落石出,莫盛達沒什麽可問的了,傅莫騫也準備跟著出門,剛轉過身,司俊青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溫暖了許多,“莫騫,是我自私地要求夏夏保守秘密的,你別怪她!”


    “哼!”傅莫騫冷哼一聲,眸子裏迅速罩上了一層慍怒。


    沒有轉身,他隻是微微偏過頭去,餘光睨了眼病床上麵色蒼白的男人,“她是我的人,怎麽收拾她是我的事,就不勞司大少操心了!”


    “莫騫!”司俊青最怕他這個樣子,還想再勸,卻被傅莫騫打斷了。


    “表哥,有那閑心,還是多想想你和嫂子的事情怎麽解決吧!至於夏夏,你放心,我會對她負責到底,爭取早日讓你喝上我們的喜酒。”


    傅莫騫語氣淡定,這一聲“表哥”,提醒他以後要和尹寂夏保持距離。


    他的女人,不是司俊青可以宵想的。何況司俊青目前還是個有婦之夫,就更不該覬覦別人的女人了!


    司俊青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不那麽好看了,可還是努力壓下了心頭的火。


    這個時候,他明顯不是傅莫騫的對手,可來日方長,傅莫騫未必能笑到最後,不急!


    出了病房門,莫盛達隱去嘴角的笑容,換上了愁眉緊鎖的嚴肅麵容,傅莫騫知道,他這是進入工作狀態了。


    “老三,你知道司俊青的孩子是怎麽夭折的嗎?”莫盛達輕聲問道。


    “啊?大哥,難不成你懷疑……”不會吧,虎毒不食子,應該不至於吧!傅莫騫滿臉的不可思議。


    “嗬!”莫盛達出了一口氣,“你也別太緊張,我隻是胡亂猜測的。應該不是,要不然白家還不鬧翻天,不把夏婉的皮扒了大卸八塊才怪!你放心,夏婉的事我們會去查,要是她真的有傷害弟妹的意圖,我們絕不會坐視不理的。”


    “謝謝大哥!”有了莫盛達這句話,傅莫騫就放心多了。


    他的女人,他會把她藏在羽翼下,好好保護。


    推開尹寂夏的病房門,裏麵傳出了陣陣歡笑聲。


    白紹光也不知說了什麽,逗得尹寂夏樂不可支,笑得前仰後合。


    病房裏,還有個臉生的女孩兒,也跟著“咯咯咯”地嬌笑著。


    見傅莫騫來了,三人神色慌張地突然噤了聲,就好像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壞事,唯恐被發現似的。


    本來看著尹寂夏對別的男人如此熱情就已經十分不爽,敏銳覺察到了氣氛的詭異,更是讓傅莫騫火冒三丈。


    “你們在說什麽?你又是誰?”


    時間倒迴半小時前。


    尹寂夏發了條朋友圈,是拉得密密實實的藍色窗簾,配了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悶。


    其實她的身體根本沒什麽大礙,頂多就是點皮外傷,硬是被傅莫騫小題大做,強製留院觀察。


    尹寂夏覺得自己就像是被豢養的金絲雀,住在豪華的病房裏卻不得自由,沉悶到了極致,唯有借朋友圈發泄一下心中的鬱悶,讓她覺得自己還活著,並沒有與世隔絕。


    前腳剛發出去,後腳手機鈴聲大作,又是那首聒噪的《小蘋果》。


    “寶貝兒,你不是去鹿港了嗎,怎麽還覺得悶呀?工作不順利,還是和阿姨鬧矛盾啦?”電話一接通,穆青青的大嗓門如同翻滾的熱浪直接撲麵而來,驚得尹寂夏連忙把手機挪遠點。


    調她去海洋開發公司,穆青青是知道的,還打趣說是不是太子爺真的看上她了,去哪兒都要把她帶著。


    能迴到故鄉,工作和照顧親人兩不誤,穆青青著實羨慕。


    隻是這才迴去幾天,她怎麽就覺得悶了呢?


    這一片純藍的窗簾不像是家裏用的,倒像是辦公室之類的地方,難不成她一直在加班,所以覺得悶?


    穆青青也是個熱心腸,閨蜜覺得悶了,當然要第一時間安慰,便毫不猶豫撥通了尹寂夏的電話。


    “小聲點,耳膜都被你震破了,也不怕影響別人工作!”尹寂夏也被感染,扯開了嗓門。


    “妞,你沒事兒吧,傻啦?都六點半了,早下班了!別告訴我你被太子爺虐待,現在還在悲催地加班啊!”穆青青的語氣裏半點沒聽出同情,反倒滿是幸災樂禍的意味。


    “嘶!”尹寂夏倒抽一口冷氣,齜牙咧嘴,“死丫頭,還是我親愛的嗎,還有點良心嗎?我迴樊城了,在醫院呢,比加班還悲催,你接著樂吧!”


    “啊?醫院,你怎麽了?”穆青青的心一下就被提到了嗓子眼。這才幾天沒見,怎麽好好的,就混進醫院了呢?


    尹寂夏不想告訴她先後遇險的事,生怕嚇著了她,隻是輕描淡寫,“出了點意外,沒事,都過去了。其實在醫院也不用治療,觀察觀察罷了,你放心,就是一個人呆著覺得太無聊,悶得慌!”


    “在哪家醫院?我馬上來!”


    穆青青打了個車就往醫院趕。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親眼看到尹寂夏安然無恙,她是絕不會放心的。


    索性她離醫院不遠,又過了晚高峰,不過刻把鍾就趕到了。


    推開房門,看到隨性靠在沙發上西裝筆挺的男人,穆青青一愣,“白經理,您怎麽在這兒?”


    電話裏也沒來得及細問尹寂夏住院的緣由,不過見她住著貴死人不償命的vip病房,連白紹光也出動了,親自過來“慰問”,尹寂夏這次,八成是“工傷”無疑了。


    白紹光不認得穆青青,上下打量著,“你認識我?你是?”


    不等穆青青開口,尹寂夏介紹道:“這是我閨蜜穆青青,在人事部任文員,以後還請白經理多多關照。”


    一聽說也是鴻遠的,又是尹寂夏閨蜜,還是個清純小美女,白紹光點頭如搗蒜,“那是那是,夏夏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有用得上我的,隨時聽候差遣哈!”


    穆青青一時有些蒙圈,剛才聽見白紹光管尹寂夏叫“夏夏”,好親密的稱唿,他們什麽時候這麽熱絡了,難道是自己錯過了什麽?


    可尹寂夏還是客客氣氣地叫他“白經理”啊?他們看著也不像情侶,難道是白紹光單相思,正在追求尹寂夏?


    憑心而論,白紹光儀表堂堂,樣貌不凡,算得上是黃金單身漢了。隻是花名在外,身邊鶯鶯燕燕環繞,真要和他在一起,以後鬥小三抓外遇的狗血戲碼肯定少不了。


    穆青青腦洞大開,仿佛看到了一出淚如雨下的苦情戲,暗自捏了把汗,替尹寂夏擔心了起來。


    “青青,青青,想什麽呢?還不快謝謝白經理?”尹寂夏見穆青青出了神,還以為是她一下攀上了白紹光這樣的朋友,高興得忘乎所以了呢!


    被尹寂夏一喚,穆青青猛地迴過神來,皮笑肉不笑地迴應道:“謝謝白經理。”


    她的臉上卻讀不出一絲喜悅或激動,而是一瞬不瞬地打量著白紹光,恨不得有一雙透視眼,直接看穿他的內心才好。


    白紹光天生就是個自來熟,尤其是在美女麵前。


    穆青青的反應落在他眼裏,就被解讀成了在陌生人,尤其是在公司領導麵前的拘謹放不開。


    這個丫頭,還挺羞澀,有點意思!


    清了清嗓子,他主動搭話緩和氣氛,“青青,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我說的可是真的。李莎那個老初女可是人如其名,整天沉著個臉,理直氣壯殺很大,在她手底下可不好混。你要覺得人事部呆得不順心,投資部隨時歡迎你棄暗投明。別的不敢說,在鴻遠,管李莎要要個把人,我還是有十足把握的。”


    白紹光口中的李莎就是人事部的經理,奴役下屬慘無人道,他們私底下都管她叫“滅絕師太”。


    沒想到,當著她這樣一個小文員的麵,白紹光會如此“客觀中正”地評價同為高管的李莎,讓穆青青瞬間輕鬆了不少。


    這個白紹光,挺逗趣的,還不賴。


    隻不過他花名遠播,真要開口把自己調去投資部,其他人還不知道會怎麽想,說不定誤會她也成了他龐大後宮的一員呢!


    紅顏禍水,這妖孽也是個禍害,還是離他遠點地好。


    “多謝白經理的好意。我又沒什麽學曆,在人事部勉強還能跟得上,要到精英匯聚的投資部,怕是天天不睡,加班加點,也會拖累大家的。再等等吧,等我真的有能力可以勝任的那一天,希望可以有機會到白經理麾下效力。”一句話,婉拒了白紹光的好意,又不露痕跡地拍了他一頓馬屁,把投資部捧上了天,聽得白紹光心花怒放。


    這丫頭,還挺機靈的的,不光長得漂亮,嘴皮子也利索,是個可塑之才。白紹光對她越發欣賞了起來。


    見穆青青僵硬的麵色有所緩和,白紹光轉而將目光投向了尹寂夏,故作神秘道:“夏夏,你想知道莫騫的秘密嗎?”


    “啊?秘密,什麽秘密?”尹寂夏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


    和傅莫騫認識的時間不長,自認對他知之甚少。有人願意主動爆料,當然來者不拒了。


    穆青青一時沒反應過來,脫口而出,“莫騫是誰?”


    “嗶嗶,不合格啊!”白紹光雙手交叉胸前做了個大大的“x”。


    頓了頓,他有模有樣地學到,“你們李經理肯定會說,‘穆青青,你是豬嗎?腦袋被門擠了還是進了水了?魚的記憶還有七秒呢,你特麽連魚都不如!到現在連太子爺的全名都記不住,你走出去好意思說是人事部的嗎?你不要臉我還要皮呢!罰你把公司員工名錄抄一百遍,不抄完不許下班!’”


    “哈哈哈!”穆青青捧腹大笑,“學得太像了,神了!白經理,你不去當演員真是屈才了!”


    白紹光嘚瑟地腦袋一揚,順勢做擼發狀,一臉傲嬌,“我也覺得,影帝都沒我帥,也沒我演得好,待在鴻遠,真是屈才,屈了大才了!”


    尹寂夏雖然看得樂嗬,可心裏一直惦記著傅莫騫的“秘密”。那會是什麽呢?她好奇得心癢癢。


    “別自戀了哈,快說正題,秘密到底是什麽?”尹寂夏忙不迭地催。


    穆青青也不再端著,脖子伸了老長,探著腦袋湊了過來。


    自認不是個八婆,可好奇心總還是有的。太子爺那種鑽石單身漢的秘密誰不想知道?


    “你們相信嗎,高大威猛,冷麵霸氣的太子爺,竟然怕小小的老鼠!”


    “啊,怎麽可能!”兩個女人異口同聲。


    不過瞬間,尹寂夏想起當初假扮他的女朋友去見司媛媛,某人貌似說過害怕齧齒類動物的話,現在看來,就是委婉地表達怕老鼠了。


    “真的真的!我親眼看到的。他在美國的時候,圖便宜住的是老舊的簡易公寓,一間也就十一二個平吧。那天我去看他,剛坐下,就聽見他一聲尖叫,窗台上一隻老鼠衝著他‘吱吱吱’叫不停,他衝著老鼠‘啊啊啊’喊不停,臉色煞白,五官都擰巴了,是真心怕。一人一鼠對峙比嗓門,這畫麵絕對精彩!”


    “啊?真的啊,他那麽大塊頭,居然怕小小的老鼠?”


    “米老鼠怕嗎?等到哪天公司聚會,讓女孩子們都打扮成米妮,男生就扮米奇,一水兒的老鼠,他要看到一準暈倒!”


    “是被美色迷暈的吧,哈哈哈!”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熱鬧非凡,便是剛才傅莫騫推門進來看到的景象。


    隻是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到。剛吐槽了傅莫騫,本尊就真的駕到了,嚇了他們一大跳。


    穆青青彈簧似的蹦起老高,“傅,副總,您好,我叫穆青青,在人事部當文員,是夏夏的朋友。”說完,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生怕剛才的話被太子爺聽到,直接叫她卷鋪蓋滾蛋。


    白紹光趕忙出來打圓場,“別繃著個臉呀,瞧瞧你把小美女嚇地!就你這臭脾氣,除了我們美麗可愛,溫柔善良的夏夏,哪個女孩子受得了?還是說,你隻有對我們的夏夏,才不拉著撲克臉哈?”


    白紹光隻比傅莫騫大幾個月,卻比他虛長了一歲。傅莫騫從來都是直唿其名,不管他叫“哥”。


    在他心裏,白紹光壓根就是個孩子,簡單純真,雖然看著風流倜儻,放蕩不羈,可關鍵時刻,比誰都靠譜,比誰都重情義。這也是他願意和白紹光走近的原因。


    同是表哥,相比起來,司俊青高傲寡淡,心思深沉,永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好像藏了千千萬萬的秘密,總壓得人透不過氣來,相比之下,就遠沒有白紹光那麽親和隨性了。


    “我至少不招蜂引蝶,讓女人看著放心,不像二少爺您,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白紹光不避嫌地坐到了尹寂夏的床邊,一把把小女人摟在了懷裏,輕輕揉了揉她雪白修長的手指,像是有意無意地把玩。


    之前衝她發了一頓邪火,還想著迴來要怎麽低聲下氣地道歉彌補,現在看,有人替他解了圍。


    她笑得前仰後合,全然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他倒真是白提心吊膽了。


    尹寂夏慌慌張張想推開他。


    雖然大庭廣眾卿卿我我也不是頭一迴了,可當著穆青青和白紹光的麵,總覺得變扭。


    傅莫騫哪會讓她得逞。她越逃避,他就越要堂而皇之地公開,宣誓主權。


    傅莫騫的大手順著尹寂夏的肩頭滑落,直接鑽到了腋下,用力扣住了她的身子不容掙脫。掌心更是故意覆上了xiong側的軟肉,再往前一點,便是聳立的高峰了。


    小女人要是再敢逃,他可不介意拉下老臉來上演真人秀。


    尹寂夏敏銳地覺察到了不對,愕然頓住不敢亂動,俏臉染上了一抹嬌羞,有些尷尬地縮了縮腦袋垂下眼簾。


    天哪,這到底是個什麽狀況?穆青青的眼珠子都快瞪掉出來了。


    白紹光提到太子爺的秘密,穆青青還天真地以為他隻是想八卦吐槽一番,沒想到,是故意說給尹寂夏聽的。


    白紹光剛才的那番話信息量太大,她還沒來得及消化,現在傅莫騫又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她的猜測,尹寂夏和太子爺真的有一腿,不是謠言,不是栽贓,是事實!


    白紹光和傅莫騫還在有一句沒一句地鬥著嘴,可穆青青突然覺得如坐針氈。


    三十六計走為上,趁著太子爺心情好沒發飆,腳底抹油趕緊溜!


    局促地拿起包,穆青青隨口扯了個謊,“我約了人逛街,就先告辭了,改天再來看夏夏。”


    正要往外走,一個健碩的身影晃了進來,看到她便是一愣,“青青,你怎麽在這兒?”


    穆青青也呆住了,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大哥哥?呀,你真的是大哥哥!”


    莫盛達刻板的臉上難得顯出了暖心的笑容,“幾年不見,青青成了大姑娘了!”說罷,又用粗糲的手掌揉了揉她的頭頂。


    穆青青眼睛都笑眯了,重遇故人,心裏說不出的喜悅激動,“大哥哥,你還是老樣子,隻是更帥更man了。”


    白紹光一顆八卦的心瞬間被攪得風起雲湧,“怎麽大哥,你們認識?我以為大哥朋友圈裏的女性除了女警,就是女犯人,或者女受害人呢,今兒才知道,大哥還藏了個這麽漂亮的小青梅啊,都哥哥妹妹地叫上了,也不早點介紹我們認識,怎麽著,打算金屋藏嬌?”


    平日裏胡吹亂侃也就罷了,可在女孩子麵前,白紹光也這麽口無遮攔,讓莫盛達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嘖,二弟,別胡說,青青的爺爺是我爺爺的警衛員,我們打小就認識的,算是世交。”莫盛達忙不迭解釋。


    “呦,就是青梅竹馬,我沒說錯呀!大哥,條件這麽好的姑娘,還不趕緊追啊,你要不先下手為強,小心別人給你截胡!”


    三十而立,可莫盛達一心撲在辦案上,這些年別說是談戀愛,身邊除了白紹光剛說的那三類女人,怕是連個母蒼蠅都沒有,看得他們兄弟幹著急。


    今天,好容易遇上個條件不錯的,白紹光就死命地調侃,想推大哥一把,助他早日“脫單”。


    “再胡說,信不信我把你嘴縫了!”莫盛達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穆青青也被臊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才好。


    也顧不得禮數周全,她急急撂下一句“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離了病房。


    要再多呆一秒,怕是她的臉就要紅得滴出血來了。


    “看什麽看呀,還不快追!”白紹光推了莫盛達一把。


    莫盛達一時沒反應過來,傻乎乎應了一聲,這才大步追了出去。


    “嘖嘖嘖,你說大哥辦案時那麽精明的一個人,感情上什麽時候才能開竅啊?”


    想著木頭似的莫盛達,白紹光又是歎氣又是搖頭,好像莫盛達已然是感情癌晚期,徹底沒救了似的。


    “有那閑功夫,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勤,也不怕哪天一個不小心得個艾滋什麽的,叫姨媽白發人送了黑發人。”看了半天戲的傅莫騫終於悠悠地開了口,卻也沒什麽好話。


    “哎,我說莫騫,你就這麽不待見兄弟啊,連艾滋都咒上了,我有那麽背嗎?再說了,我是那麽隨便的人嗎?又不是饑不擇食!”


    “嗯,你輕易不隨便,隨便起來不是人。”傅莫騫平靜的一句反唇相譏讓原本偷著樂的尹寂夏一個沒憋住,“噗嗤”一聲直接笑了出來。


    白紹光脆弱的小心髒瞬間受到了三萬點的傷害,真心欲哭無淚了,“瞧瞧你們這對兒,都什麽人呐,有良心嗎?早知道就不在鴻遠受這份罪,迴家當我的少爺好了!”


    “出門右拐有電梯,走好不送!”傅莫騫索性順著他的話,直接下了逐客令。


    “哎你……”白紹光沒想到傅莫騫這麽不給麵子,氣得嘴巴都有些不利索了,“趕我走了你別後悔啊!我,我可是替姨夫傳話來的!”


    傅莫騫的神色微微一僵,轉瞬又恢複自若。


    這小子慣會故弄玄虛的。


    父親一直以來對自己冷淡得很,就算同一屋簷下天天見麵也未必有話說,又能讓他捎什麽話呢?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傅莫騫可不希望他繼續留在這兒當電燈泡。


    “什麽態度這是,這麽粗鄙,還是堂堂傅家少爺嗎?夏夏,你也不管管你男人!”


    尹寂夏隻是竊笑。


    他們兩個鬥起嘴來沒完沒了,真心像兩個大男孩兒似的,可愛得緊。


    “姨夫說了,明天早上你必須準時出現在辦公室,晚一秒,以後都別想再踏進鴻遠的大門。”說罷,白紹光頓了頓,打量起傅莫騫的神色來。


    “話我帶到了,兄弟,江山和美人,該怎麽選,你自己看著辦哈,我就無能為力了。”


    尹寂夏心頭一驚,這是要廢太子嗎?江山美人,難道是因為她?


    輕鬆喜悅的神色一下緊繃了起來,如臨大敵。


    傅莫騫眉心微動,冷嗤一聲突然鄙夷地笑了起來,“那你可以告訴他,冷血的鴻遠,不進也罷!”


    “莫騫!”尹寂夏急忙勸慰,“這裏頭一定有什麽誤會,你好好和總裁說說,道個歉認個錯,他是你父親,虎毒不食子,一定會原諒你的!”


    傅莫騫也不接話,隻是眼底掠過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緒,又極力隱忍了下去。


    “沒聽清我的話?還不快走?”這次,傅莫騫對著白紹光全然沒了半點耐心,就差用吼的了。


    “得,我就是老鼠進風箱,兩頭受氣!”白紹光耷拉個腦袋沒精打采。


    “還算你有自知之明,趁著沒變成過街老鼠,趕緊請吧!”


    門摔得震天響,有多大聲,白紹光就有多怨懟。


    傅莫騫完全沒受剛才的影響,寶貝似的把尹寂夏圈在懷裏,下巴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尹寂夏柔滑的發絲,“聽見了吧,我失業了,以後得吃軟飯,你養我哈!”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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