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有變?”田午愣了一下:“還請先生明言。”


    江寒從袖子中拿出了一塊帛巾,放在了田午的麵前。


    田午攤開帛巾,雙眼慢慢地掃過了上麵的文字。


    “齊候有令,歲末起兵,命十萬甲士,攻燕。”


    田午感到胸口一陣絞痛,強忍著疼痛,把帛巾攥成了一團,最後垂下手,仰著頭一聲長歎。


    此戰敗後,齊必大損。


    各國若是打著討伐不義的名號群起而攻之,齊國定當難以招架,重則滅國,輕則重創休養,至少需要十幾年才能恢複。


    首禍者死,這是對於各國而言,最有威懾力的一條規矩,誰先動手,誰就理虧,會遭到圍攻。


    “先生可有辦法再次勸諫齊候?”田午臉上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江寒苦笑了一聲,輕輕的搖了搖頭。


    他又不是神仙,審時度勢,墨家也壓製不住齊國君臣的野心了。


    此時的齊候已經到了不撞南牆不迴頭,不到黃河不死心的地步了。


    “先生覺得齊國可有勝算?”田午再次問道。


    江寒又一次搖了搖頭:“勝燕易,勝天下難。”


    田午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從他的眼角滑落。


    田氏經國,勵精圖治這十幾年,一朝將被毀於一旦,他有些不甘心,若是他為齊候,斷然不會下達如此愚蠢的命令。


    田午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對著江寒,拜了下去。


    “還請先生救救齊國。”


    江寒站起來扶起了田午,拍了拍他的肩膀。


    “能救齊國的不是我,而是你田午,現在即刻練兵,準備好衛國之戰,方有一線生機。”


    田午愣了一下,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多謝先生警醒,田午馬上迴到安平練兵。”


    從孟鄉離開後,田午立刻帶上了十幾個輕騎趕往安平征兵。


    ……


    書房中飄散著輕塵,光線斜斜地照進來,照亮了晦暗的空間。


    田玉兒推開了門,江寒正疲態地坐在房間中的軟塌上。


    玄機傳迴消息,法令在秦國推行的很順利,受到了大部分地主的支持。


    秦國初行為市,開始在國都設立由政府管理的市場,表明商業交換也正在活躍起來。


    但秦國的這種發展,比起關東各國仍要落後一步,主要原因是封建領主勢力十分強大,還要慢慢的進行改變。


    “钜子,秦海統領到了。”田玉兒輕聲提醒道。


    “快請他進來。”


    秦海走進了書房中,對著江寒拱了拱手:“钜子,十萬支箭矢已經鑄造完成,臨淄已經沒有存鐵了。”


    “弩車造了多少駕?”


    “造了二百餘駕。”


    “很好,馬上告訴庖丁,讓他派人秘密將這些物資運往靈丘。”


    “是。”秦海拱了拱手,離開了書房。


    《墨子·備高臨》講到,守城可用連弩之車。


    它有兩軸三輪,可能以車為架,以轆轤引弦;箭矢長十尺,矢端連係繩索,如同戈射,可用轆轤卷收。


    這就是曆史上關於弩車最早的記載,弩車的製造方法,被墨家所掌握。


    ……


    公元前379年秋,公子田午稱病離朝,數月難愈。


    同年十二月,齊國起兵十萬,戰車三千乘,以高伯為將,攻取燕國桑兵。


    燕簡公不得不放下顏麵向趙國求救,趙敬候以齊國背棄盟約,不講信義為由,率軍攻打齊國,但趙國一國之力,難以擊敗齊國。


    魏武侯與韓文侯在趙敬侯的拉攏下,很快被卷入戰爭。


    三晉再次聯合,在燕國大敗齊軍。


    齊軍懼三晉之威,不斷後撤,三晉攻入田齊本土,直至兵臨靈丘


    齊國出兵四個月,敗聞連連。


    ……


    靈丘城外的大營中,四色旗幟顏色分明。


    正中間的是紅色的大纛旗,上書一個大大的“魏”字。


    其次是紅綠兩色的“趙”字大旗,再後麵是綠色的“韓”字大旗和藍色的“燕”字大旗。


    四國聯軍,甲士三十萬,已經攻入了齊國本土,兵臨城下。


    靈丘依黃河而建,夜晚,黃河岸邊的營帳變得分外美麗。


    四大行轅區的各色燈火,在浩淼的河水麵倒映出一個流光溢彩的燦爛世界。


    軍旗獵獵,刁鬥聲聲,有軍營的壯美,也有戰場上的蕭瑟殺氣。


    四國會盟的總帳,設在黃河北麵依山傍水的山腰草地上,地勢略高出於其他三國的行轅駐地。


    時下,總帳行轅所在的山地崗哨林立,山腰總帳內燈火通明。


    大帳內沒有樂舞和侍衛,先到的三國君主默默坐在各自案前目不斜視,主位上空置著魏候的長案。


    公叔痤走進大帳,沒有落座,肅立案前向君主們所在的三個方向深深一躬,拱手朗聲道:“魏國丞相公叔痤,參見燕公、趙侯、韓候,魏候來遲,公叔痤願以卑微之身,敬三國君主一爵。”


    說著公叔痤雙手捧起案上青銅大爵,抱爵拱手:“敢請接受公叔痤的敬意。”


    說完一飲而盡,憋得滿臉通紅,連連咳嗽。


    但公叔痤絲毫沒有慌亂,用白帕拭去嘴角酒水,又是真誠一躬:“公叔痤失態,敬請見諒。”


    公叔痤在田文死後,擔任魏國相國,並娶魏國公主為妻。


    當時吳起在魏國擔任西河郡守,威望很高,曾率軍伐秦,攻取五座城池,固守西河,屏障魏國,使秦軍不敢東向。


    公叔痤對吳起非常畏忌,便想害吳起,挑撥吳起和魏武侯之間的關係。


    魏武侯因而對吳起有所懷疑而不信任他,吳起害怕魏武侯降罪,於是離開魏國而到楚國,從此,公叔痤穩踞相位,多年執掌魏國權柄。


    雖然明知魏武侯是故意來遲的,但趙敬候還是爽朗大笑:“公叔丞相飲酒賠罪,我趙章奉陪!”


    “奉陪。”韓文侯麵無表情地舉爵飲盡。


    “本公,也就循例了。”燕簡公看了看其他人的眼色,矜持地徐徐飲下。


    這時魏武侯才姍姍來遲,司禮高亢地宣誦。


    “大魏國魏候到!!”


    三國國君連忙起身一齊拱手高誦:“參見魏候……”


    魏武侯按耐住心中的激動,連忙咳嗽一聲,莊容拱手:“列位君主,魏擊有禮了。”


    “列位君主請坐。”魏武侯拱手謙讓。


    “魏候請。”三國君主也同聲拱手謙讓。


    魏武侯哈哈一笑,坐了下來。


    “此次四國會盟,意欲分齊,齊國田氏以臣代君,薑齊無後,田氏不義,我等大舉義兵,定要將這個東方的禍亂抹掉。”


    “何以要四國分齊?因齊國之大,不能劃給任何一國獨吞,否則將破壞天下均勢。”


    趙敬候、韓文候和燕簡公對視一眼,齊聲說道:“願遵魏候之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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