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醫院休整了整整三個月,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霍年卻覺得還沒休整夠,但從另一個方麵來說,一直碰不到媳婦兒的霍年也快到極限了。


    這天美女秘書來給二人辦了出院手續,張豐想想還是覺得不大好,主動道:“醫藥費還是我來給吧,我……”


    霍年想了想,說:“不用你給錢,你要真覺得抱歉,那就用肉-體來償吧。”


    張豐:“……”


    女秘書在旁邊看了霍年一眼,霍年清了清喉嚨,人模狗樣地說:“你們都想到哪兒去了?我是說讓小豐來我家住,給我啊……煮個飯什麽的,洗個衣服什麽的,懂?”


    女秘書淡定道:“我什麽都沒說,霍總您怎麽就知道我在想什麽呢?”


    張豐也道:“我也什麽都沒說。”


    霍年:“……”


    兩人上了車,霍年湊到張豐耳邊:“我這個提議你覺得怎麽樣?”


    “……”張豐想說還不如讓自己給醫藥費算了,但想想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況且從頭到尾都是霍年在寵自己,自己也沒怎麽順過他的意思,老這樣也不大好,於是便一時心軟,答應了下來。


    霍年興奮極了,雙眼都在發光:“真的?!”


    “嗯,那我得先迴家收拾一下行禮,我帶多少衣服合適?”


    霍年一句“全搬來啊!”差點脫口而出,好不容易把話咽下去了,猶豫道:“先住、先住半年吧?怎麽樣?”


    張豐看著他:“您怎麽不說住個一年三年的?”


    “那也挺好,”霍年一拍手,“就這麽定了。”


    張豐:“……”


    司機將車開到張豐樓下,霍年第一次來張豐家,興奮得像頭迴見嶽父母的大男孩,激動地整理衣服,抹了抹頭發,進電梯前覺得不對:“我沒買東西……”


    張豐道:“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這裏是我家,我一個人住。”雖然房子是租的。


    霍年:“……”一時興奮,忘記這茬了。


    電梯平緩上升,霍年看著光滑的電梯鏡麵,問:“那……什麽時候能去你父母家?”


    “你想幹嘛?”


    “提、提親?”


    張豐:“……”


    張豐憋了半天,沒憋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你真是……”張豐搖頭,抬手揉了把霍年的臉,“這事你先別著急,我先去跟我家裏人提,知道嗎?”


    “知道知道,你先說清楚,也免得嚇著老人家。”


    “這個倒是無所謂……”張豐遲疑了一下,又道,“算了,我看情況再說吧。”


    霍年見張豐不太想多提,也就不再多言了。說到底成家立業都是兩個人的事情,愛情也是兩個人的事情,雖說得不到家裏人的祝福總歸都是個遺憾,但如果當事人能過得幸福,家人也總會有接納的一天。


    怕就怕兩個當事人最終也走不到一起去,那就算得到家人祝福,花車彩禮大別墅奔馳車隊那又能如何呢?


    所謂的“第一次”一定要不留遺憾,這個遺憾如果是用金錢和虛榮堆砌出來的,便也就是最大的遺憾了吧?


    霍年在感情上一直都有些潔癖,對一個人傾心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這若是對方希望的,再好的東西他也會送給他,這若不是對方希望的,他便願意用對方喜歡的方式去做,因為他重視的始終是兩個人之間那份感情。


    而張豐這一刻想得也正是這件事。


    張豐愛財,為什麽愛財?不就是因為家裏人總拿這些物質的東西來衡量一個人是否成功嗎?當外在的物質成為一個人成功與否的標杆,那麽張豐就不得不去追求這些東西。


    他曾經異常討厭別人問他“什麽時候能出版”、“版稅有多少”?等能出版之後,他又討厭別人問“什麽時候能拍大電影”、“合同能簽多少錢”?


    總歸來去就是一個“錢”字,他愛錢,也是因為這是唯一能證明自己的一種方式。


    他以前就說過,自己很俗氣,他沒什麽藝術家的潛質,他和他的家人一樣,追求這些能證明自己的東西;隻是他一邊追求著,一邊又厭惡這樣的自己,他想表現的不在意,卻更加敏感和在意。


    這些都被霍年說中了,他一直都活在別人眼中,他是個庸俗的人。


    而他的家庭比他還要庸俗,他想,也許知道對方是華威總裁後,他的家人起初或許會矛盾,但最後也許還是會同意?誰知道呢?


    張豐租的房子很簡單簡潔,小區環境也很好,也很安靜。


    屋裏三個月沒人迴來,窗戶開著,落了許多灰塵,陽台有進了雨水又幹涸了的痕跡,屋裏帶著一股毫無人氣的特殊味道。


    家就是這麽一個奇怪的地方,平日不覺得,過上兩個星期屋裏沒人,就會生出一股子寂寥和陌生的感覺,“人氣”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好似真的存在,人走得時間長了,它們也就跟著留不住。


    關好門窗,大致收拾了一下屋子,霍年不讓張豐動來動去的,自己拿著掃帚抹布到處亂舞,張豐也由得他去了,去廚房給他煮了杯咖啡。


    這時候他才發現,對於霍年,他還是有很多地方不了解也不熟悉。


    “我這是速溶,”張豐有點尷尬地問,“你喝得慣麽?還用再加奶糖麽?”


    “沒事,我經常喝速溶,”霍年笑道,“你別被偶像劇洗腦了,總裁不是每天從兩百平方米的床上起來,也不是出門就帶十幾二十個保鏢,也不坐什麽加長豪華車,不喝不知道什麽名字的外國咖啡,也不吃空運的海鮮。”


    張豐笑起來:“之前我們穿的那些地方都挺玄幻的,關於你的一些生活細節我還真不清楚。”


    霍年放下東西走過來摟住了媳婦兒,親了親他耳垂:“我們以後有得是時間彼此了解,你想知道什麽直接問我,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兩人收拾了屋子,又坐在一起看著電視喝完了咖啡,張豐去收拾行李,霍年就站在旁邊看。


    “這天就要冷了,冬衣多帶幾件,不帶也沒關係我們買新的。”


    “你就這麽幾條褲子?那怎麽行?我們買新的。”


    “襪子帶不帶都無所謂啦,買新的。”


    “內褲也無所謂啊,我那兒有新的,不夠再買。”


    “牙刷牙膏不用帶啦,我那兒有備用的,還是你想買情侶杯?”


    “浴巾毛巾也不用,我那兒有,你用我的也成啊。”


    “牙膏帶著幹什麽?你看不起我嗎?”


    “浴液也不用!”


    “筆記本可以帶著,你想換新的也行,鞋帶兩雙能換的就夠了,不夠買。”


    張豐一邊收拾一邊樂:“你這說辭跟剛才可不一樣啊,剛才你明明把自己形容成了一個普通上班族。”


    現在一開口就買買買,還說不總裁範兒?


    “那不一樣,”霍年馬屁拍得可溜,“以前我一個人什麽都湊合湊合用就是了,有那麽幾套開會,參加活動能穿的就行了,平常也就淘寶上買的衣服鞋子,怎麽便宜怎麽來,隻要看不出來就成;現在不一樣了,我有你了啊,虧待誰都不能虧待媳婦兒,對吧?”


    張豐懶得搭理他,自從霍年跟自己確定了情侶關係,那真是來勁得很,油嘴滑舌,甜言蜜語的功力多練練還能再上個台階。


    收拾好行李,關好電氣水,兩人這才迴了霍年的家。


    霍年在市內有三套房子,一套是城郊外的別墅,平日是爺爺奶奶住著,他自己個兒不常迴去;一套就在公司附近,走路十分鍾的距離,是套小區環境不錯的複式住宅;還有一套在三環左右的位置,是早期他剛留學迴來時住的地方,是用自己留學存下來的獎學金、打工賺的錢等等租的一室一廳一衛小戶型房子,後來有錢了,作為一個紀念就跟房東買了下來。


    霍年路上大概跟張豐介紹了一下,帶他迴的地方是公司附近他現在一直住的那套複式房。


    霍年一迴屋直接將行李拿去了主臥,次臥客臥什麽的根本沒跟張豐介紹。


    張豐哭笑不得,卻也沒跟他多計較,見媳婦兒難得如此乖順,霍年一時有些按耐不住,剛將人抱進懷裏吻了片刻,張豐的手機就響了。


    張豐撇了眼電話,是老爹打來的。


    霍年收了手,小聲說:“我去跟阿姨說一聲,晚上多煮些你愛吃的,給你接接風。”


    張豐應了一聲,又跟霍年纏綿地親了親,這才走到一邊去接電話。


    “喂?”


    “這麽久才接電話,你幹嘛呢?”中年男人不耐煩的聲音傳過來,“我記得你是今天出院吧?你小舅舅沒接著你,讓我打電話問呢。”


    “我已經出院了,手續都辦完了,”張豐站在窗邊,看著樓下小區花園,“您讓小舅舅來接我了?”


    “你小舅舅自個兒要去的,”男人頓了頓,說,“身體沒事了吧?這次花了多少錢?那跑車司機怎麽說的?之前問了你幾次你都不說清楚,也不讓我們來醫院看,你說你……”


    “司機賠錢了,這事您就別操-心了,我這也沒事兒,已經差不多痊愈了。”


    “賠錢了?賠了多少?我聽你大姑說那個霍總幫你墊了醫藥費?他沒跟你要賠償錢?”


    張豐以前沒覺得,現在卻發現怎麽自家人三句話離不開一個錢字,他甚至下意識想:難道自己以前說話也這樣?


    “錢賠夠了,我不需要付任何費用,這麽說您放心了嗎?”


    “你這孩子,說得好像我們要害你一樣,我這不是為你好嗎?你賺錢又不容易,成天熬夜,飯也不好好吃,我看你哪天錢還沒賺到,先得把命給搭進去……”


    “行了,”張豐揉了揉眉心,“我知道您是擔心,我這還有事,晚點迴去再說吧。”


    “你不迴來吃午飯?”男人有些不悅,“剛出院你又折騰什麽?你媽菜都買好了,你姑他們中午都要過來,你要是不迴來那多尷尬?人家都是來給你接風的,你說你一天也沒賺幾個錢……”


    張豐提高了一點調門兒:“我晚飯迴來吃。”


    男人嘖了一聲,掛了電話。


    張豐盯著掛斷的電話看了半響,有些疲憊地歎了口氣,剛才與霍年在一起的輕鬆溫馨感被家人這麽幾句話抹殺得一滴不剩。


    “怎麽了?”霍年走過來,從背後摟住他。


    “沒什麽,我晚飯不能和你一起吃了。”


    “要迴家?”


    “嗯。”


    “人之常情,你剛出院我就把你綁架迴來,倒是我思慮不周了。”霍年笑笑,將媳婦兒轉過來,看著他不太開心的臉道,“我陪你迴去吧。”


    張豐愣了愣,猶豫了一下,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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