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宴君。

    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尺宿的腦子裏想起兩個詞。

    ——君子如玉、言笑晏晏。

    唇齒微張,舌尖抵住下顎,然後唇形合攏,喉管的氣流微微的從口中微微溢出,發出飽滿而圓滑的音節。

    名字難得的符合他外露的形象。雖然不可一世,可是總體接觸下來就是覺得是個溫潤如玉的人,說話極其溫柔,被拒絕也隻是眨眨眼睛,然後微笑。

    最開始見到他的微笑,會驚豔。不止是長的好看的原因,因為他微笑的時候眼簾上揚,眼裏流轉著一閃而過的光,讓人覺得深情如斯,很容易沉溺。

    所以才會毫不猶豫的拒絕,最開始的時候不做任何考慮。

    因為一個男人的溫柔和風度,並不會隻給與她一個人。

    她不能夠容忍自己的男朋友頂著那樣的笑容對著其他的女孩子。

    而此時,那個笑起來讓人覺得情深至此的男子靜靜的躺在她客廳的沙發上。臉色蒼白,唿吸微弱,眉目間有一種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與他往日的形象大相徑庭。

    弱弱的,感覺……隨時可以掐死他?

    尺宿在內心默默的暗爽著,總覺得看著這個人躺在那裏不能再要求她的時候,她很高興。莫名的興奮感,似乎……他終於不是那個高高在上冷靜自持君臨天下的人了。

    尺宿拿了條熱毛巾給他擦了臉,平日裏他臉上的輪廓被在他本身的氣場下顯得很淡薄,但是現在看來,真是一張適合娛樂圈的臉啊。她的手隔著毛巾觸到他的鼻梁,感覺凸出的一小塊十分可愛,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意。

    尺宿自然知道唐宴君現在的反映是因為空間戒指的反噬,她取了點傳說中包治百病的空間泉水(其實是未來的高端營養劑==係統君默)浸濕了毛巾,對於眼前這個人的體質及身體狀況,應該是醒了。

    所以,看見對方微閃的睫毛,尺宿掩去眼底的笑意,聲音平靜的問,“還要繼續裝下去麽?”

    唐宴君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這也是周家兄弟擔心的原因。

    他在尺宿給他擦臉的時候就醒了,她溫暖的手覆住他的臉,讓他……有點沉迷這種居家的感覺。很久很久,沒有人給他擦過臉了。

    他的母親早逝,周圍的女人大多是父親的情婦和世家的貴婦千金。他對女人的反感來源於此。不停的被下藥,然

    後自己煎熬著度過了童年時期,慢慢的成為可以獨當一麵的少年,然後……最終成長為可以將一切情緒放在微笑之下的男人。

    而在這種時候,他真的天真的希望,時間就此停止。

    淩尺宿,他在心裏默念他的名字。

    曾經他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以為是尺素,之後看見她的簽名。不是女孩子氣的秀致,而是大氣,感覺似乎經曆了很多東西似的的大氣。在意的東西跟這個圈子裏的大多數人很不一樣,而且……成長很快。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還是個小丫頭,不諳世事。而現在,已經可以處理很多問題了。

    以尺之量,衡彼之宿。

    他在想,或者她真的是他的宿命。

    雖然裝昏被發現,但是唐宴君沒有一絲尷尬的意味。

    他睜開眼睛,眼底的霧氣還沒有消散開,他眨了眨眼睛,無意中流露出一股示弱的意味。四目相接的一瞬間,尺宿隔著毛巾撫著他的額頭,眼神專注。

    “你果然醒了。”

    “我的確醒了。”

    兩人同時開口,眼底的笑意如出一轍。

    尺宿從沙發上起身,然後收拾了一下,給他遞過去一件外套,然後遞過去一份三明治,“我的廚藝……你知道的,所以隻能將就了。你收拾一下,十五分鍾之後,我帶你去淩家的研究中心。然後——”

    她抱著胸,居高臨下的打量著他蒼白的臉,唇角浮現一抹清淺的笑意,“請你告訴我一些事情,作為此次收留你的賠償。”

    雖然聽到她這個公事公辦沒有半點情分的語氣有點難過,但是唐宴君還是習慣性的沒有表現出來,畢竟……他現在這個情況,的確是很讓人不放心。而且,她是自己的心上人,而自己卻不是她的anyone,所以沒有資格要求對方相信自己,沒有資格對她說:“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證——”,保證什麽?

    他垂下眼簾,果然……還是太弱了麽。

    一個葉佳明就讓自己焦頭爛額手足無措,打亂了自己所有的計劃不說,還讓自己喜歡的人受到牽連……真是難過啊,原來自己真的隻是唐家的大少爺而已,僅此而已。

    尺宿對他突如其來的失落感到莫名其妙,心裏也有一絲不滿,不要說現在自己還不是他的女朋友,就算是女朋友也應該一碼歸一碼,淩家和唐家……在大的方向上或許一致,但是如果要求完全一致,那麽……是她不能

    接受的。她需要給自己和淩家足夠獨立的空間。

    而唐宴君微微一笑,揚起看起來柔和卻突然淩厲畢現的麵容,篤定的開口,“尺宿,我會讓你安心的成就自己的夢想,讓你可以守護你自己想守護的東西。”

    他靠在沙發上,似乎還是極為虛弱,聲音突然像情人間的呢喃,“我要打下整個江山,全都給你……做聘禮。”說完低低的笑。

    那樣的笑容,尺宿終其一生沒看過第二個人,有那樣虔誠的微笑。似乎那是他一生最終的、全部的、唯一的希望。

    ——我要打下一片江山,全都給你。

    其實……有的時候,聽起來,真的很美。

    她垂眸,睫毛投下一片黯淡的陰影,“趕緊收拾,我帶你離開。”

    唐宴君似乎察覺到了對方因為自己的話心情不好,所以試著開玩笑,“所以你帶我去見識淩家的密道是意味著承認我的存在了麽?”

    尺宿摸下巴思考了一會,“你待會蒙上眼睛吧不如,這樣……大概比較能夠說明我沒有承認你的存在。”

    唐宴君攤手,無奈的歎了口氣,“我的錯,我馬上準備離開。”

    尺宿看著他清淺的眉眼,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

    果然不能對他有好臉色什麽的。

    許嫣最近的日子很愜意,雖然被當作禮物送給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但是物質上的生活豐富了她的心。

    她是小康家庭,雖然不會缺錢花,但是lv、dior天天買還是不可能的,她擁有了自己四十歲才過上的奢侈的生活。

    女人二十歲的時候,有青春美貌,深愛自己的男人,卻一貧如洗。而到了真正經濟獨立而已為自己的臉付出代價的時候,已經錯過了那些裙擺飛揚的似水流年。平心而論,對於蘇青的做法她並補氣氛,但是為了給自己積攢資本,她不得不做出一些選擇。蘇青可以那樣對自己的看著長大的女兒淩尺宿,那麽她對半路出現的便宜女兒就不會好很多。許嫣微微一笑,蘇青越沒良心,她越開心。

    ——因為這樣她才能下的去手,而且也可以給自己找理由下手。

    畢竟,那是自己的母親。

    她購物迴來,看見屋子裏的購物袋,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司機替她收拾了一會東西,然後語氣恭謹的開口,“徐小姐,先生今天要在這裏休息,請您做好準備。”

    許嫣勾起一抹純情的笑容,

    臉色微紅,“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

    她的眉目帶著恰到好處的羞澀,彎彎的眼睛透露出一種緊張與不安,牙齒緊緊的咬住唇瓣,臉色有點蒼白。雖然在微笑,可是卻讓人產生了極大的保護欲。

    司機覺得這位許小姐真可憐,被自己的母親賣了還為自己的母親數錢,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以後的生活將麵臨著什麽。先生給的錢不是白給的,先生之所以對女人大方,是因為每個從先生的床上下來的女人總是傷痕累累,不休息一個星期完全無法出門的。

    司機同情的看了一眼這個純澈的不諳世事的女孩子,她還那麽年輕,她有美好的未來……卻終究被自己的母親下毒手,害的必須陪一個心裏扭曲的老男人。他此時覺得自己有一種淡淡的憐惜,很想幫幫這個女孩子。

    許嫣察覺到了這一點,她神色一暗,不行,必須有受虐的證據才能告發蘇青,所以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抬起眼睛,眼神像小鹿斑比一樣濕漉漉的,司機被她純澈的眼神看得心裏一酥,神色微微有點不自然。

    她語氣委屈,神情赧然,“我……我……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可是——”

    她恰到好處的停頓了一下,然後好像下了極大決心般的看著他漆黑的瞳仁,“如果我不留在這裏……那麽,等待我的——”她的眼淚簌簌的落下,然後仿佛受了極大委屈般的離開了這裏,逃進了自己的房間。

    背後的司機眼裏流露出一抹不舍,他歎了口氣,然後離開。

    許嫣迴到房間之後,看了看自己的大腿,臥槽,這麽狠心的擰自己一下,都紫了……她眼眸一暗,她的直覺告訴她,那個司機不是普通人,所以她刻意的表現了一下。即使對方真的是普通人也無所謂,反正多一個人愛慕自己,怎麽也不會有壞處的。

    想到晚上要應付那個老頭子,她神色一暗,再過不久,她就可以拿到蘇青的一切了。一定要忍住。

    接到謝三的電話,許嫣神色激動,“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是的,事成之後,三七分,你不會忘記吧?”

    “怎麽會,那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作者有話要說:

    某日。

    唐宴君(深情款款):我該拿你怎麽辦?

    淩尺宿(麵色緋紅):操你媽個蛋!

    作者亂入:ls你臉紅什麽

    ?

    淩尺宿(斜眼):被氣的!

    唐宴君(不屈不撓):你個磨人的小妖精!

    淩尺宿(眼神幽暗):所以你在求爆菊花?

    唐宴君(無能為力):……

    淩尺宿(無奈扶額):你到底在幹什麽說些亂七八糟的?

    唐宴君(無辜攤手):網上說的首h的台詞……

    淩尺宿:……

    尺宿心裏說的是,其實當你說出”我要打下一片江山“並且真的”全都給你”的時候,所有擁有一顆少女心的女人都會同意的。

    不過唐boss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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