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遊到底還是屈服了,他套上外套,穿上鞋,拿出雨具,出了門。


    因為剛才陳緣在電話中給了他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在方少遊接起電話,兩方都詭異的沉默了數十秒之後,陳緣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我怕。”


    雖然不知道她究竟是怕什麽,為什麽怕,方少遊還是匆匆出門了。


    這種來自美女的含糊不清卻又略帶曖昧的請求本來就是荷爾蒙旺盛的男性所無法拒絕的,聽到這兩個字的瞬間,他的雄性激素就化身為班納博士(綠巨人),一拳把懶惰打成了小餅餅。


    “喲。”方少遊穿過巷子,來到馬路口,陳緣果然就一個人撐著傘孤零零的站在那裏。


    看著她撐著傘向自己走來的樣子,方少遊的心突的漏跳了一拍,他想起了學生時代學過的一首詩……


    一個丁香一樣地,結著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丁香一樣的顏色;丁香一樣的芬芳;丁香一樣的憂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這寂寥的雨巷,撐著油紙傘,像我一樣,像我一樣地,默默彳(chi)亍(chu)著,寒漠、淒清又惆悵。


    “走吧。”陳緣走到他身旁,並沒有停留,而是繼續往巷子裏走去。


    “好。”方少遊點頭跟上,兩人走進了雨夜寂寥的小巷。


    樹影在牆後婆娑著,風從巷子中吹過,像是詭秘的低語。


    兩人默默前行了一段,方少遊忍不住問道:“你究竟在怕啥啊?”


    “那些放高利貸的我已經打過招唿了,他們應該不敢再來找你了啊。”方少遊說道。


    陳緣走在前頭,傘下是烏黑的長發,不知為何,這一頭長發並沒有紮起來,而是如瀑布般散落在肩上,隨風飄動著。


    像丁香一樣美。


    但是方少遊的心卻咯噔了一下,他一直覺得《雨巷》比起情詩來說,倒是更像一個鬼故事。那個時不時出現在雨巷中,打著傘,渾身散發著幽怨,卻又一言不發,隻是默默行走,並且不定期出現的女人,不是鬼是什麽?!


    “鬼。”陳緣默然的開口了。


    “哈?”方少遊被這個字眼嚇了一小跳,下意識的和陳緣來開了距離。


    “我說我怕鬼!”陳緣稍稍提高了音調,說道:“剛剛和同事去看了一部電影,有點…有點被嚇著了…”


    “哦。”方少遊這才放下心來,提著傘走到陳緣身邊,問道:“同事?哪個同事?”


    “說了你又不認識。”陳緣翻翻白眼說道。


    “別忘了是誰給你介紹工作的,我怎麽可能不認識。”方少遊狡辯道,他確實除了那兒的老板之外,其他人都不認識,但這並不妨礙他糊弄陳緣。


    “孫春,boss的秘書,你認識麽?”陳緣給出了個人名。


    “女的啊。”方少遊心裏暗道:“女的就沒事兒啦。”


    “說說電影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後,方少遊就迅速的岔開了話題。


    “恩,電影的名字叫《關燈之後》……”


    “說的是一家四口裏的母親患病,她幻想出了一個已經死去多年的朋友,而這個朋友居然就在現實生活中出現了。一開始家裏人還隻是偶爾聽到母親一個人在房間裏竊竊私語,到了後來,他們發現,隻要一關燈,就能看見黑暗中的那個人影……”


    “關燈了還怎麽看見人影啊。”方少遊吐槽道。


    “現在巷子裏也沒有燈啊,你怎麽看得見路呢?”陳緣冷冷的反駁。


    方少遊想想覺得有理,就說道:“所以呢,可怕的地方在哪兒?”


    “一關燈那個東西就會出現!”陳緣略激動的說道:“那東西隻敢出現在黑暗中,所以隻要你一關燈,它很可能就會出現在燈熄滅的盡頭!然後你再次開燈,它又會消失,可當你下一次再關上燈的時候,說不定它就已經在你臉上了!”


    “這恐怖麽?”方少遊聳聳肩。


    “這還不恐怖麽?!”


    “看來你是沒聽過真正嚇人的恐怖故事了。”方少遊清了清嗓子,說道:“這是一個把我嚇了很多年的鬼故事。在聽這個鬼故事之前,我討厭一個人在黑暗中行走。可在聽了這個鬼故事之後,我卻寧願一個人走在黑暗中,也不願意與另一個人同行。”


    聽著方少遊陰測測的口氣,雖然知道這家夥是在故意嚇她,但是陳緣還是很不爭氣的咽了口唾沫。


    “事情發生在十三年前。”


    “有一個正在讀高三的女學生,因為臨近高考,課業繁重,每天晚上都要自習到很晚,才能迴家。可迴家路每次都要通過一條漆黑而又寂靜的小巷。膽小的女孩子從來都不敢一個人走過去,所以每天到了迴家的時候,她都會事先打一通電話,讓媽媽來巷子口接她。”


    “又是一天晚自習結束,身心俱疲的女學生在迴家路上給媽媽打電話:媽媽,我放學了,來接我吧。”方少遊還特意裝出了女生尖細的聲音,在雨巷中,卻並不顯得好笑,反而有些詭異的驚悚,至少陳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媽媽自然是滿口答應,十分鍾後,母女在巷子口相遇了。兩人並排走進了漆黑的巷子裏。不知為何,這一晚的巷子顯得格外的陰冷,女孩子莫名的有些心慌,於是就開口與媽媽交談,“媽媽,每次我路過這條巷子的時候,都覺得這裏特別的陰森…”


    這時…”


    方少遊說到這兒頓了頓,陳緣的心也順帶往上提了提。


    “這時…女孩子身邊的媽媽,突然開口說道……”


    “你覺得,我像你媽麽?”


    ……


    這一瞬間,陳緣被嚇出了一聲白毛汗,她下意識的就扭過頭看向方少遊。


    可這時…


    一束慘敗的光從下往上打在方少遊的臉上,而他那蒼白的嘴唇上下開合著:“你覺得…我像方少遊麽?”


    “啊!!!!!!!!!!!”


    “啪!!”


    ……


    二十分鍾後,方少遊捂著臉坐在客廳裏,陳緣略帶不安的坐在他對麵,小意的問道:“還疼麽?”


    “你說呢?”方少遊翻了翻白眼,鬆開自己的左手,在他的左臉上,赫然印著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切,誰讓你嚇我了……”陳緣噘著嘴說道。


    “賣萌也沒有用!”方少遊怒道:“你看看我的臉!上麵的痕跡明顯麽?”


    “你的臉看上去就像一個“禁止通行”的指示燈…我覺得算命師可以從你的臉上讀出我的未來…”陳緣看著方少遊的臉開始吐槽。


    “你就不能直接說個“很明顯”麽?”方少遊怒道:“這他喵的要我明天怎麽去學校啊?”


    “不管你了,我洗澡去。”陳緣懶得理會坐在那裏發牢騷的方少遊,從一旁拿起一塊熱毛巾,敷在他的臉上,說道:“按住,這樣消腫會快一點。”說完,哼著小曲兒就朝廁所走去,看上去心情還很愉快。


    “wow!”craft仔細打量著方少遊的臉,說道:“雖然我早就猜到你會有忍不住的那一天,但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的突然!”


    虛擬教室中,方少遊不耐煩的推開craft的臉,說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


    “強吻成功一賠一點二五,強吻不成功一賠一點五!”白潘宏站在講台上拍著尺子對校隊的其他人喊道:“快來下注,買定無悔哈!”


    方少遊抄起一個頭盔就朝白潘宏砸去,可惜被他敏銳的躲開了。


    “我賭沒親到。”mountain啪的一下就壓上了十塊錢。


    “二十,賭親到了!”周歡掏出皮夾子。


    “學長,你也來湊熱鬧啊!”方少遊都驚了。


    “我這不是相信你麽?”周歡邊笑著邊把二十元放在白潘宏左手邊。


    “靠!都說了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方少遊怒了,衝上講台,“再說了,為什麽我強吻陳緣成功的賠率反而要比失敗的高!小白,你別跑!”


    “你說,你強吻誰?”這時,陳緣和唐未央出現在了教室門口,陳緣似笑非笑的看著方少遊,整間屋子裏嬉笑打鬧的男生們都突然就不動了,tian機智的插嘴道:“陳緣姐!方少遊說他想強吻你!”


    “我了個大去!”方少遊在內心中咆哮:“陳緣可是你的學妹啊!就這麽節操全無的叫姐合適麽?!而且賣師求榮得如此果斷!!我不把你的訓練量再往上翻個兩番就不姓方!”


    “好了好了,”loudly拍了拍手掌,站出來打圓場,“今天可不是來瞎鬧的。”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後,就將周末與方少遊和楚鏡夜觀看比賽的經過給所有人講了一遍。


    邊說,還邊將用攝像機拍下來的比賽投映到了屏幕上。


    “北航最終被3:1打敗,第四場更是慘遭虐泉。且不論北科校隊的素質如何,他們的強大是母庸置疑的。”loudly想了想,說道:“與其說是戰隊的強大,不如說是他們的中單lhen個人的強大。這個中單,大家也見過,就是韋樹口中的賤人林,林恆。”


    “林恆?”craft驚訝道:“林恆不是鱷魚平台的主播麽?他的卡特琳娜玩得那叫一個溜,實力隻怕跟職業選手不相上下了吧?”


    “他本來就是前職業選手,之前就在lspl上混過一段時間,隻是後來禁不住巨大壓力才退役做主播的。”loudly說道:“所以下一場,中路能不能抗住林恆,就是我們能否取勝的關鍵。”


    他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到了方少遊的身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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