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了三十軍棍的武安國,一邊扶著牆,一邊朝自己的屋宅蹣跚走去。


    他心中是有萬般的惱火和委屈,此時此刻,無從可以發泄。


    一麵因為孔融的猜忌的猜忌,一麵是對孔融暴政的不滿。


    迴到家中,在武安國剛關上門的一刹那,就看見一隻黑色的蒼鷹,撲翅而來,宛如一道九天隕落的黑色流星,劃破長空。


    與武安國打了一個照麵,然後又瞬間一飛衝天,消失不見。


    當武安國緩過神來的時候,他驚奇的發現,自己身前的石桌上,已經憑空出現了一紙書信。


    他見過飛鴿傳書的,長這麽大,倒還是第一次看見飛鷹傳書。


    可這四海八荒的,又會有誰,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局下,給自己傳信。


    自己是孑然一人,無親無故,難道說,這隻是個純粹的意外?


    武安國心中困惑不已,但在好奇心的促使下,還是上前,展開了那一紙書信。


    而書信裏的內容,卻讓他那頹靡的眉頭,瞬間又緊繃了起來。


    這封信,不是別人寫的,正是潘鳳所書。


    而信上的內容,寫的正是潘鳳勸武安國放棄幻想,認清現實,知道孰為黑白,趁早棄暗投明。


    並且在信的末尾,潘鳳還用蒼勁有力的筆鋒寫道:“想必將軍,也不像看到,這滿城百姓,因為孔融的一己私念,以及將軍的一時愚忠,戰端未開就死於反戈之下吧。事到如今,這城中數萬百姓的性命,就全權交在將軍手裏了,望將軍以大局為重。”


    這一番話語,不僅站在了良禽擇木而棲的角度上分析,也站在了天下大義的角度上,對武安國進行了雙重勸說。


    背部的灼燒感,仍然在不斷刺激著武安國的大腦,但此時他那佝僂的身影,卻緩緩挺拔了起來。


    看完那一紙書信,武安國陷入了深深的愣怔之中。


    ......


    命令下達的當日,孔融便讓麾下部將,帶著一眾兵馬,趕至城門前,對城中百姓的暴動發起武裝鎮壓。


    於是乎,當日北海的南城門,血流成河,哀鴻遍野。


    被斬殺的暴民,屍體都被齊刷刷拖到校場軍營,至於是個什麽處理法,就不得而知了。


    而孔融卻是優哉遊哉的,獨自一人立於宅院中,正一邊讀書,一邊品茗,似乎沒有把外麵的動靜當一迴事。


    仿佛在他看來,這幫人為了他心中那所謂的大義犧牲,非但不值得同情,相反這還是他們的一種殊榮。


    有人生來站在山巔,而有人生來伏在山腳。


    山腳的人,拚命往上爬的故事,很美好,但能爬到山頂的人卻是屈指可數,因為他們本來就不屬於那裏。


    換成現在的話講——有人窮極一生,都在摸索道路前往羅馬,而有人生來就在羅馬。


    這就是孔融所信奉的信念。


    “報——”


    正當孔融一邊品茗,一邊靜心讀書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無情地打斷了他的思緒。


    孔融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一臉不以為然的執起一捧茶碗,悠然道:“沒看見本相在讀書嗎!何事如此慌慌張張?”


    那名慌張入內的小卒,驚叫道:“稟國相,大事不好了!南門急報,潘鳳率上萬兵馬突然殺到,已奪下了南門,此時正向府邸這邊殺來。”


    咣鐺~~


    聽到這話,孔融那已經送到嘴邊的瓷碗,脫手驚落,酒水將飄飄蒼髯,盡皆打濕。


    “你說什麽?”


    “我北海城固若金湯,潘鳳那賊子,縱然他有通天的本領,又如何能破城而入?更何況敵軍出現,南門守軍為何不早報?”


    孔融滿臉的震怒和不可置信,一邊用絲帕擦著自己那被盡數打濕的蒼髯,一邊朝那名傳訊的小卒,厲聲喝問起來。


    “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隻是來通報的。”那名小卒滿臉的惶恐不安,顫顫巍巍,仿佛站在他麵前的,是一頭老虎似的。


    “養你這廢物何用,定是你在這癡人說夢,我固若金湯的南城門,怎麽可能會被這般攻破......”


    孔融這邊還沒有訓斥完那名小卒,微微側耳,就隱約聽到了不遠處響動的廝殺呐喊之聲,甚至還有鐵蹄踏地的聲音。


    而且這廝殺聲,還越來越清晰明朗,仿佛就是朝著自己所在方位逼近的。


    驚疑的同時,孔融心裏猛然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騰的站起身來,大步流星的朝外邊走去,準備親自去外邊看看,這堅不可摧的南城門,到底發生了什麽。


    當孔融走到大門口時,睜眼望去,恍如一道驚雷沉重的轟在心頭。


    放眼掃去,但見此時的大街小巷,已是亂成了一團,隻見敗潰的士卒,正一路從街道的那一頭逃來,無不是惶恐之極。


    南門方向,塵霧衝天,鮮血飛揚,一隊隊的騎兵,正向在這邊輾壓而來。


    那一麵繡有“潘”字的鳳鳥大旗,正引領著數不清的潘軍士卒,向著府邸這邊撲來。


    當先方向,那一員騎將,座跨一騎白馬,手握一柄青色長刀,宛如一柄銳利無匹的鋒利長矛,勢不可擋,刀鋒所過之處,瘋狂的收割著一顆顆上好的頭顱。


    此人便是數日前,在北海城下,令孔融顏麵掃地的上將潘鳳。


    看見此情此景,孔融這下是徹底看清了,來敵正是潘鳳及其部下。


    “潘鳳賊軍,如何能穿過數百裏之距,毫無示警的殺入我城中,南門守卒在哪裏?”孔融憤怒的大吼起來。


    “稟國相,是暴民,是那幫暴民衝開了城門,才引得潘鳳大軍殺進城來。”敗潰而來的一名校尉,顫抖著叫道。


    又是一道驚雷,當頭轟落。


    孔融身形一震,不信道:“胡說什麽,我有五千兵馬駐守城防,這幫賤民,他們拿什麽衝破城門?拿鋤頭嗎?”


    要知道,像這種局部民眾暴動,隻要調遣兵力支援,就能輕鬆鎮壓。


    所以單憑百姓之力,根本不可能突破嚴密的城防。


    但眼下潘軍已經湧入城門,他也顧不得再去思考那麽多,忙是驚叫道:“武安國呢?武安國人何在?快叫他帶兵前來禦敵!”


    在這生死存亡之際,孔融才想到了那名被自己杖責轟出的武將。


    隻是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就在城門處,看到了一襲熟悉的身影。


    (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三國:我覺醒了數據麵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鬼麵青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鬼麵青衣並收藏三國:我覺醒了數據麵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