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急報——”


    “冀州牧韓馥在許攸提議下,引袁紹部眾入主鄴城,被封為奮武將軍。”


    “韓馥原部將高覽、沮授、田豐等人,已經全部歸降袁紹。”


    “趙浮、閔純、耿武等頑抗者三十餘人,已盡被顏良文醜斬殺!”


    聽到這道如同晴天霹靂般的消息,四人皆是猛然一怔。


    這千裏冀州,十餘萬兵馬,韓馥居然就這麽白白拱手送給了袁紹!


    這簡直是世界上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劉備此時是又驚懼,又嫉妒,又羨慕。


    因為袁紹不似韓馥那般暗弱,其上位後,第一件事必然是鏟除幽州公孫瓚這個心腹大患,而平原和高唐又是最毗鄰渤海郡的。


    劉備和單經,很可能會被袁紹當做出頭鳥,用來殺雞儆猴。


    一場決定著北方走勢的大戰,即將爆發。


    若是這個時候撤兵迴平原,無異於自掘墳墓。


    單經本就是公孫瓚的部下,有著為公孫瓚拋頭顱,灑熱血的義務,戰死也是合情合理。


    這一點,劉備倒是不放在心上。


    隻是自己與公孫瓚,不過是同門之交,並無主臣之情,若是白白給公孫瓚送死,這豈不可惜?


    自己心中圖謀了這麽多年的王圖霸業,豈能在此就折戟告終。


    劉備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不緊不慢道:“欲速則不達,攻破高苑非在旦夕之間,潘鳳雖從青州調軍過來,但顧此必然失彼,青州此時兵力正虛。”


    “所以單將軍,你留五千人馬先迴幽州,在下領著三千兵馬從泰山北側繞道青州,與孔北海先匯合,到時候我們再見機行事。”


    單經沒有多想,點頭道:“如此也好,那玄德你先去青州與田楷等人匯合,本將繼續留守高唐,觀察幽冀之變,等候主公軍令。”


    說罷,兩人就此分道揚鑣。


    單經率領五千幽州軍,迴防高唐。


    劉備帶著三千幽州軍,直奔東邊的青州北海國而去。


    ......


    青州、博陽城,軍營。


    月明星稀,帳外一片安靜寧祥。


    但帳內卻是燭火通明,滿帳的凝重肅殺。


    因為潘鳳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安詳,這個時候往往越平靜,緊隨其後的暴風雨,就會更凜冽。


    帥案上,擺著兩道從冀州接連傳來的情報。


    一道是劉備、單經大軍,行至高苑城下,被張郃以空城計詐走。


    一道則是韓馥作繭自縛,冀州易主之事。


    “郭兄真是料事如神,竟然能想出如此妙計,騙過了幽州的八千大軍,這劉備事後要是知道了,必然氣得暴跳如雷。”


    孫乾看了那一紙情報,忍不住朝郭嘉深深作了一揖,以表自己的歎服之心。


    如今潘鳳麾下雖然有將近三萬的兵馬,但其中兩萬,都是桀驁不馴、身降心未降的黃巾軍。


    若是潘鳳掉兵馬迴高苑,就隻能調原來的本部兵馬,而一旦調了本部兵馬,青州這邊的兵力配置就會失衡,黃巾恐難以壓製。


    這調也不是,不調也不是。


    也就顯得郭嘉這道計策的關鍵性,如同久旱裏的一場甘霖,解救了絕境將亡的枯禾。


    然而眾人並不知道,這道計策的後半段,乃是潘鳳與郭嘉私下商議時提出來的空城計。


    潘鳳深諳演義中諸葛亮用來詐司馬懿的空城計,雖然精妙,卻是險象環生,所以二人對這道計策進行了改變。


    郭嘉拱手還了一禮,沉吟道:“如今袁紹已得冀州,其與幽州公孫瓚之間,必有一戰。而勝者必然會趁勢奪取並、青兩州。”


    “所以主公應當盡快奪下一州之地,並以此作為根基。如此,在日後更大的風雲詭譎裏,主公才可立於不敗之地。”


    潘鳳點頭不語,默默等待著這位頂級謀士,來為自己捋清接下來的戰略線路。


    說著,郭嘉淡淡一笑,慢悠悠的走到輿圖前,倏然拔劍,以冷冽的劍鋒,直指地圖上的青徐兩州所在。


    “青州、我軍如今已得一半,還剩北海國還未收服。北海國內有孔融兵甲七千、田楷兵甲兩萬、加之劉備的三千幽州軍,共計三萬兵馬。若是敵守我攻,無疑會是一場硬戰。”


    “但是嘛......”


    說到一半,郭嘉忽然停住了語氣,原來是葫蘆裏沒酒了。


    酒鬼就是酒鬼,嗜酒如命的毛病,真是改不了。


    潘鳳一拂手,示意手下人拿來上好的佳釀,給郭嘉的葫蘆滿上。


    郭嘉大大的灌了一口酒,這才心滿意足的說道:“但是嘛,敵軍三萬看著聲勢浩大,其實不足為懼。”


    “此話怎講?”一旁抱劍而立的麴義,滿臉困惑的開口追問。


    “因為這城中三支兵甲,同力而不能同心。”潘鳳望著輿圖,劍眉一凝,冷笑著說道。


    郭嘉讚賞的點了點頭,補充道:“劉備標榜仁義相助,卻在背後企圖偷襲高苑,足見其忠厚的外表下,暗藏一顆稱雄之心。”


    “孔融名為仁者,實為酷吏,心思陰厲狠毒,雖然明麵上有廣大儒士的支持,但卻不得民心。”


    “至於田楷嘛......公孫瓚封的青州刺史,插標賣首之徒耳,不提也罷。”


    寥寥幾語之間,郭嘉就把三人的性格,摸得淋漓通透。


    “想要拆毀一座城牆,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毀了它的根基。”


    說罷,郭嘉冷絕一笑,淡淡道:“如果在下沒記錯,自從收編黃巾軍後,我軍糧草大打折扣,已經好些日子沒有開過葷了吧。”


    潘鳳此行青州,帶的糧草隻夠一萬大軍的百日開支,而如今增加了兩萬大軍,雖然已經派去屯田,但也不是一下田,那糧食就從地裏冒出來了。


    土地翻墾,莊稼生長,都需要一定的時間。


    而這段時間再短也需要一個多月,長於潘鳳軍中糧草可供開支的數量。


    所以近期以來,每人每伍所分發的糧草,都打了折扣。


    麴義迴答道:“確如軍師所言,各營弟兄,對此也頗有微詞。”


    郭嘉捋須笑道:“既然如此,煩請將軍幫我一件事,若是此計可成,三軍將士當可飽餐一頓。”


    緊接著,郭嘉便將心中所想,一一說了出來。


    眾人剛開始聽著迷糊,但聽著聽著,無不感歎於郭嘉的奸詐。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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