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鄧布利多憂心忡忡之際,這一係列事件的中心,七海也開始積極追查起事件的真相來。


    日記本按照冥想盆的記憶來看,是伏地魔的魂器之一,是在他的六年級時被製作而成的。


    在伏地魔再度崛起之前,這本日記本被賜給了馬爾福家保管。


    如今需要確定的是,日記本是在什麽時候賜給馬爾福的。


    也許是在伏地魔快要失勢之前,這點看上去似乎講得通。但細想卻有些不合理之處。


    快要失勢了,為求保險,將重要的東西交給信任的下屬保管,邏輯上似乎通順,但卻忽略了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伏地魔不會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失勢。


    事實上,以伏地魔的狂妄,即使是知道了預言的存在,也絕不會相信且變相承認自己會失勢。追殺波特夫婦不過是他不能容忍真的會有人相信一個嬰兒能夠打敗他罷了。


    也就是說,在他倒黴地被那道反彈的綠光打中之前,他是完全不相信自己有一天會惶惶如喪家之犬的。


    所以他將魂器賜予屬下,並非為求保險,而純粹是一種將榮光賜予信任的屬下的行為。或許籠絡和威懾兼有之。


    可以看出,他賜予魂器的都是大家族或對他忠心耿耿的成員。把金杯賜予貝拉,在藏斯萊特林掛墜盒時,他任用了雷古勒斯推薦上來的克利切,未嚐不是為了表現一種對布萊克家族的信任和拉攏。


    那個時候的布萊克家族,除了年輕氣盛的小字輩,老一輩的成員雖崇尚純血,但要高傲得多,並不願意將整個家族投入伏地魔這樣一個近幾年才崛起的新貴。


    與此相對,年紀輕輕就由於父親早逝而繼承了馬爾福家族的盧修斯就顯得要可貴得多。他不僅雄心勃勃想跟著伏地魔大幹一場壯大家族,還有充沛的家族資源可供他調動,食死徒的各種活動提供了相當大的助力。


    這個時候,伏地魔為表寵幸,將魂器之一賜予馬爾福家就顯得不是那麽令人意外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在因為靈魂分裂而漸漸變得瘋狂之前,伏地魔並非絕對的高壓恐怖統治,也是深諳權謀之道的,否則一開始食死徒很難發展壯大起來。


    所以經過分析,七海更傾向於魂器此時已經被賜予了馬爾福手中,否則就隻能得出是伏地魔在親自設計她的結論。


    七海可還沒有自大到那地步,事實上,此時此刻日理萬機的伏地魔大人,恐怕連她的名字都沒有聽說過。


    確認了這一點後,七海就主動找上了盧修斯.馬爾福。


    這是兩人自翻倒巷不愉快的偶遇後,第一次正式會麵。


    七海注意到盧修斯的臉色顯得格外蒼白,仿佛剛剛受到過什麽巨大的驚嚇一般。她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出言試探道,“黑魔王大人賜予你的榮耀,你居然該往外麵扔,你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聞言盧修斯的臉色愈發白了,但還是緊緊繃著臉不肯示弱,用有一種慢吞吞的語調說著,“我假設,那本偉大的日記本現在正在你手中,而你並不準備向那位大人揭發此事不是嗎?”


    七海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沒有料到他這麽輕易地就承認了。忍不住用言語挑釁他,“你怎麽知道我對加入食死徒沒有興趣?”


    盧修斯並不迴話,隻是冷靜地看著她。七海也覺得自己的挑釁不怎麽令人信服,於是隻能轉而說道,“那麽你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總不能隻是為了把日記本送給我吧?”


    盧修斯抿了抿嘴唇,慢慢答道,“當然就是為了把自己本送到你的手中。難道你沒有發現嗎?你的力量會為那位大人的靈魂提供滋養。”


    七海想起日記本上遍布的魔紋,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


    盧修斯接著說道,“一開始就是為了讓你接觸到日記本,會被斯內普拿到純屬意外。後來為了修正這個意外,隻能出現一個犧牲者,讓你自己注意到日記本的存在。事實證明,你很聰明不是嗎?”


    他最後這句話帶上了諷刺的意味,似乎在嘲笑七海聰明反被聰明誤。七海卻並不受他挑釁,而是追問道,“那麽變身成我偷襲校長室並偷走冰箱盆和記憶瓶的人也是你?”


    盧修斯皺了皺眉,“我並不知道什麽冥想盆。你在說什麽記憶?”


    看來不是他。七海果斷住了嘴,以免透露更多信息。


    盧修斯還待追問,七海擺了擺手,“好了,既然你已經承認,就要知道需要承擔的後果。”說完也不等他反應,自顧自地走了。


    一直等到七海的背影消失在轉角。盧修斯才仿佛脫力般背靠著牆壁滑坐下來,垂落在身側的手一直微微地顫抖著。


    許久之後,他才想起還有更重要的事沒有做,立刻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跑向指定的地點。


    在霍格沃茨地窖一個昏暗的角落裏,一個黑色的人影站在那裏,若隱若現。


    盧修斯朝著那個身影單膝跪下,“大人,已經全部按照您交代的說了。”


    一個暗啞的聲音響起,“她相信了嗎?”


    冷汗不停地從盧修斯的額頭滴落,他卻不敢擦,隻顫抖著聲音說著,“我不知道,大人。”


    良久,那邊沒有任何聲音。


    盧修斯忍不住抬起頭來偷偷看了一眼,卻正對上一雙殷紅的眼眸,那眼中的冰冷刺得他心中一抖,立馬垂下了頭不敢再看。


    又過了很久,膝蓋跪得發疼的盧修斯依然沒有等來任何指示。他冷汗流了一層又一層,感覺自己快要虛脫。


    終於,他還是忍不住又抬頭瞄了一眼,卻發現角落裏早已沒有了人影,對方不知何時已經離去。


    盧修斯立馬如同劫後重生般軟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


    *


    另一邊,聽了盧修斯的話地七海第一時間來到了有求必應室。


    花了大力氣才把之前的日記本從一堆垃圾中找了出來,上麵已經積了不少灰塵。


    七海迴想著盧修斯的話,猶豫著要不要把它毀掉,心裏剛閃過這個念頭,那日記本上的花紋就如同活過來般有莫名的光澤一閃而過。


    七海眨了眨眼睛,日記本又恢複了死寂,仿佛剛才的光澤隻是錯覺一般。


    終於,她還是將日記本放迴了原位,又藏得更深了一些。


    就算想要銷毀,也需要必備的手段才行。


    走出了有求必應室的七海來到了圖書室。


    據她所知,銷毀魂器的方法有三種,蛇怪的毒牙,格蘭芬多的寶劍,厲火。


    前兩樣要得到都略有些麻煩,相對來說,反而是厲火似乎更容易掌握。


    然而讓她失望的是,她竟然沒有在圖書室找到厲火的咒語。


    整整一個月除了上課她都泡在這裏了。翻遍了所有咒語有關的書籍,包括費了一番力氣才進入的*區,竟然都沒有找到。


    那麽後來那個德拉科.馬爾福的跟班又是怎麽學會的呢?難道不是在學校裏看到的?還是說圖書室本來有,被什麽人拿走了?又或者是現在還沒有,要過幾年才會添上?


    七海揉了揉有些發疼地眉心,長歎了一口氣。


    如今就隻能寄希望於毒牙和寶劍了。


    她一個斯萊特林,還是不要做能拔出格蘭芬多寶劍的指望。毒牙的話,則又要進一趟密室。


    無奈之下,她隻有選擇了最快的方法,找到哈利攤牌。


    “所以說,為了你父母的安危,為了避免悲劇的再次發生,你還是帶我去找到毒牙把魂器毀了為好。”


    七海坐在哈利辦公室的沙發上,翹著腿,一臉無賴地說著。“


    哈利苦笑地看著她,”貿然行動伏地魔會察覺到的。”


    七海不在乎地聳了聳肩,“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把所有魂器都盡快幹掉就行了唄。”


    哈利歎了一口氣,“哪有那麽容易。”


    “可是,你也聽到了,我的魔紋可能會滋養他的魂器,到時候他太強大了幹不掉了可別怪我。”


    聽了七海的話,哈利苦惱地皺起了眉頭,“可是我還不知道現在他的其他魂器在哪裏,到底有沒有被做出來,又有沒有被賜給誰。”


    七海看著他,“你原來是想等預言出來後再動手?”那個時候很多事情都要清晰明確一些。


    哈利苦笑著點點頭。


    七海為難地想了一會兒,終於開始開口道,“無論如何,這個日記本不能繼續這麽放任下去了,先毀掉了再說。“


    哈利見她如此堅決,想了想,也不再猶豫,同意了她的提議。


    兩人就這樣又迴到了有求必應室。


    又找了半天,七海才在原來藏日記本的地方將東西找了出來。


    哈利有些懷念地翻了翻日記本,”沒想到變成了這個樣子。“


    然後他小心地從衣兜裏拿出了早先滅蛇怪時藏下的毒牙,手高高地舉起來,就如同他二年級那年第一次毀掉這個日記本一樣。


    七海看著他的動作,在毒牙落下的一瞬間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然後在最後一瞬間,她突然出聲道,“等一等!”


    哈利刺下的手堪堪停住,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七海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要不我們等集齊了最後再銷毀?”


    哈利略有些無語,“你不是說這紋路會滋養魂器嗎?”


    七海有些心虛地迴道,“也隻是猜測,並不能完全相信。”


    哈利顯得有些煩躁,“你幹嘛突然又變卦?”


    七海頓了頓,“呃……不知道為什麽,直覺告訴我不要這麽幹。我的直覺一向挺準的。”


    哈利有些不滿地看了她一眼,不過還是接受了她的說辭,“既然你這麽堅持的話。”反正他也不想打草驚蛇引起伏地魔的注意,再加上他自己也是長期憑直覺行動的。


    於是他又小心地收迴了毒牙。兩個人相顧無言了一會兒,都覺得這麽來迴折騰的自己有些無聊。


    把日記本又塞迴原位之後,兩個人悻悻地道了別,又裝作不認識地各自迴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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