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不是我爹還是能是誰”雲楚挑眉,極是認定這一切就是雲上天的主謀。


    她這一問,那些隱衛瞬間又懵了,指使他們的人可就在眼前,偏偏他們還不能說出口,閃爍的眸子不自覺的掃向皇帝,這不能推到雲將軍頭上那這事該推給誰,總不能說是他們自己的意思吧。


    個個低垂著腦袋不知如何作答,最後隻得一咬牙道:“世子妃,你就別問了,身為殺手的我們是不會出賣幕後買主的,任務既然沒完成那便是一死,絕無二話”


    雲楚諷笑,皇帝的人還真是衷心啊,明明是大內隱衛,卻為了不出賣皇帝而將就著承認自己是殺手,不過她本也沒打算他們會供出皇帝,是人都知道,那樣會死得更慘,權量之下,換成她也會這麽做的,唇角滑過不著痕跡的淺笑。


    皇帝沉眉,隱衛的迴答還是讓他滿意的,心底疏鬆了口氣,睨冷的眸子對上藍玄昊:“此事些許另有隱情,依朕看,此事就交由刑部處理,玄昊小子認為如何?”


    藍玄昊眉宇間閃過戾氣,想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沒門,挑了挑眉頭,才扯出一絲輕笑對上皇帝烱烱的雙眼:“這些無良的殺手既然說了不會供出幕後買主,而他們居然還敢膽大包天的冒充大內侍衛,還陰狠的想要破壞臣與楚楚的大婚,實屬罪大惡及,即便千刀萬刮也不為過,依臣看,不如將這些人就地正法,也好給那幕後之人一個警告,省得他再不知天高地厚的藐視聖威,皇上以為如何?”


    不輕不重的將問題仍了迴去,那一句將他們就地正法,皇帝眉頭隱隱跳動,額上都有些暴現青筋,心底一沉,卻強忍著那口惡氣,龍案後邊的雙手捏得死緊,眸色沉沉,良久才深唿口氣,冷眸掃過那些顫意然然的隱衛,久久掙紮過後,才做出一個讓他十分不願的決定:“玄昊小子說得有理,這事便交由你去辦吧”


    皇帝伸手,揉了揉眉宇,顯然很是疲憊了,藍玄昊唇角滑過暗諷,揚言道:“微臣恐慌,這些人破壞臣的大婚是小,冒充大內付侍衛才是真正的罪過,這事怕還得皇上親自出馬比較好,皇上也知道,臣早已是臭名天下,如今臣既然已娶妻,總不能讓這名聲再繼續臭下去,臣倒是覺得沒什麽,隻是不好讓楚楚也跟著過這臭名滿天下的日子,楚楚肚裏還懷著臣的孩子,臣就是不為自己想,也得為臣的孩兒想想,總不能讓這孩子以後被人奚落,說他有個心狠手辣的爹”


    “不是臣不願替皇上分憂,隻是微臣若將這些人執與極刑,隻怕天下人會說臣小心眼,如此點小事便將這些人恨之入骨,給予如此殘酷的極刑,如此一來,臣這剛剛好轉的名聲豈不是又要落下了,所以,臣覺得,此事怕還是皇上親自處理比較好,且不說別的,皇上親自出馬,定能給那幕後之人敲個警鍾,讓他再也不敢冒犯天威”


    藍玄昊口口聲聲為皇帝的名聲著想,皇帝一張臉色卻越來越臭,偏偏藍玄昊還打著十分名正言順的口號,他的名聲的確夠臭,會有這種想法也正常,破壞大婚這事的確罪不及千刀萬刮,但冒充大內侍衛,卻直接與皇室的顏麵掛勾了,做為皇帝,他要拿這事殺雞敬猴再正常不過,相反,他要是不這麽做,倒會覺得他這個皇帝當得窩囊。


    皇帝內心別提有多憤怒了,看藍玄昊這雙無辜的眼睛,眸底閃過深深的思量,他是當真不知道這事就是自己主使的,還是存心來氣自己,不管不管怎麽樣,今日他要是不將這些人正法,藍玄昊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良久,深唿口氣,鐵氣沉沉的臉色才微微變得正常點,吐言道:“玄昊小子說得有道理,這事還是朕親自出馬比較好”


    “皇上英明”皇帝這廂話剛落,藍玄昊冷冷的馬屁立馬拍響,不待皇帝說什麽,又立馬板著趣意衷然的眸子對皇帝道:“皇上,此刻天近午時,正是行刑的好時機,是否要奔赴刑場?”


    藍玄昊挑眉,見皇帝眸色深沉,扯出絲玩味的笑意解釋道:“世人皆傳言臣心狠手辣,外人卻不知,那些喪命在我手下的人,實則都是小金的功勞,不怕偷偷的告訴皇上,臣還沒有見過這刑場上刑是怎麽個場麵,所以臣有些好奇,若是皇上允許,可否請臣一起前去觀看”


    瞧他說得一本正經的,雲楚都要笑噴了,她以前怎麽沒發現這貨能腹黑到這個地步,看皇帝那些近乎扭曲的臉,他居然還在這裏賣著萌,先是讓皇帝同意處予極刑,再又讓他親手將自己的人給予極刑,說要前去觀禮,也不過是知道皇帝不會親自前去,就故意說是要去觀看,如此,這事皇帝就是想假手於他人都不行了,而且也不能做半分假,挑在午時,如此緊迫的時間內,皇帝就是想要偷天換日,那也是不可能了,而他說的理由雖然有些牽強,但皇帝要是不答應,一來會顯得他無能,二來他對藍玄昊向來給禮三分,這個小小的要求若是不同意,擺明了這事有貓膩,所以她相信皇帝一定會同意。


    果然如她所料,皇帝沉眉思索片許,才以深沉的眸子對上藍玄昊,扯出一絲虛偽的笑意:“玄昊小子難得湊熱鬧,朕怎會不同意”


    “來人,將這些膽大包天的賊子壓赴刑場,午時三刻準時行刑”沉重的嗓音一落下,立刻便有侍衛進來,將這些人都帶走,而那些隱衛卻是心底發寒,一顆心涼到了冰點,連腳跟都有些發軟,沒完成任務大不了一死,死不足為懼,可是這千刀萬刮之刑是何其毒,一個活生生的人,要將皮筋一層層剝落,抽去,還得留著這一絲氣息,直到最後一刀落下才能斷氣,那種感覺,簡直比萬箭穿心還讓人痛苦。


    他們是絕望了,卻不知道該怪誰,怪藍玄昊麽,不能,這最後做決定的是皇帝,怪皇帝麽,也不能,他們生是皇帝的人,死是皇帝的鬼,從來都沒有任何選擇權,身為隱衛的他們,既使麵對死亡的恐懼,也隻能臉白,甚至連尖叫一聲都奢侈,個個軟著腿被壓上刑場。


    皇帝與藍玄昊他們隨後而到,看著這烈日陽陽,皇帝抬眸望天,深沉的眸子裏看不出任何思緒,藍玄昊睨眸冷冷,冷酷的身影能將人冰凍三尺,像是對那些破壞他大婚的人恨之入骨,很期待看他們得到應有的下場,刑部侍郎臨時被傳召,皇帝親臨,更是讓他不敢怠慢,加上藍玄昊這個殘辣的主在場,小心肝更是抖了幾抖,額角不禁冒出層層冷汗,坐在皇帝下側,一絲不苟的對待這場慎重的刑罰。


    “楚楚,你懷著身孕,要不就不要看了”藍玄昊見雲楚清明的眸光淡若無比,挑目看向天邊卻並沒有看向刑場,以為她是不能適應這血腥的場麵,溫聲關心著。


    雲楚迴眸,對上他那溫潤如玉的眸子,莫名的感覺心底暖了幾分,這個妖孽還真是讓人不想愛都不行,前一刻還冰冷刺骨,對自己卻能如此溫柔,其實她也有在想,若真要嫁人,藍玄昊似乎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是前世的經曆,讓她下意識的想要遠離愛情,不管是父親對母親的背叛,還是那個男人的轉身離去,都讓他對愛情這個東西沒了信心。


    “沒關係,這些人膽敢破壞我的大婚,差點害我與肚裏的孩子淒慘終生,還如此大膽的不將皇上放在眼裏,我就是看看他們的下場也無妨”雲楚悉聲迴應著,絲毫沒有一般女子的嬌柔做作,事實上她先前會呆呆的看向天邊,也隻是想著刑場上那些人的確無辜了,隻是在這個朝代就是如此,主子們之間的較量,往往傷及的都是這些無辜的下屬,她有一絲不忍,畢竟這些都是鮮活的生命,隻是因為各位其主,立場不同,在權利的爭鬥下,他們注定隻能成為犧牲品,即便遺憾,也無法逃避。


    而皇帝如此大廢心機的在背地裏耍陰招,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但以她跟藍玄昊的性子,向來就不是甘願被人控製玩弄的主,而且這麽好的機會要是不利用,隻怕皇帝會變本加厲,她還要在這個朝代生存,總不能讓皇帝看輕了去,省得他還以為她是好拿捏的。


    清明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決絕,藍玄昊唇角滑過一絲輕笑,狹長的眸子裏透滿濃濃的關心:“若是有什麽不適就跟我說”


    “嗯”雲楚輕聲應下。


    他們小小的交流,看在皇帝眼裏卻覺得十分刺目,曾經,也有這麽一幕,那人紫衣嫋嫋,清麗的背影讓他深深著迷,隻是她的手心卻緊握著另一人的雙手,那人卻不是他,揪心的迴憶襲來,心底那一口悶氣幾乎折磨得他要發狂,刑場那邊的慘叫聲,那些絕望的眼神更是讓他覺得坐如針鑽,偏偏他還得保持十分淡定的模樣,一張臉簡直難看到極點。


    皇帝的臉色每黑一分,藍玄昊唇角的笑意就深一分,狹長的眸底閃過絲絲精光,對付皇帝這種人,既然不能明著來,那就把他的毛拔掉,還讓他親手拔,省得他吃飽了撐的沒事來給他添堵。


    刑場那邊的慘叫聲震耳欲聾,即使受傷了也沒哼過一聲的他們,此刻卻再也無法忍受那一刀刀的利刮,慘叫聲渲染揚遍半個皇城,那撕心的淒楚高吼。


    連行走在街頭的路人聽著都慎得慌,行刑之人都有些下不了手,這種刑罰一般很少用,隻有處置及惡劣的犯人時,才會用上,從來都是刀起刀落的他們,看著這些人血沫橫飛,有的甚至瞪得連眼珠都掉落了,那場麵簡直慘不忍睹。


    行刑越往後,那血肉模糊的場麵連皇帝都有些受不了,一張臉難看到極點,控製不住的吐了出來,連帶人都有些暈玄,一邊跟著的公公趕忙把他扶了迴去,將下麵的事情都交由藍玄昊處理。


    待皇帝走後,藍玄昊攬著雲楚離開,在臨走之跡,雲楚迴頭對刑部侍郎說了句:“給他們一個痛快吧”


    “這、”自然是極好的,他處決的人無數,這種場麵卻也絕對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刑部侍郎冷汗層層,胃裏邊也是風起雲湧,卻小心翼翼的拿眼睛瞄了瞄藍玄昊,請示他的意見。


    藍玄昊凝眉冷冷,犀利的眸子直射過去,沉冷的嗓音飛過來:“從今往後,世子妃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是”刑部侍郎鬆了口氣,看著兩人相擁離去的背影,趕忙抹著冷汗,對著繪子手吩咐:“直接嶄首”


    說完,這才扣著胸口在一旁吐了起來,這一翻下來,簡直要了他半條命,天知道皇帝在場之時他就想吐了,確礙於聖威,縷次滾到喉間又給咽了下去,簡直惡心死他了。


    “這下皇帝老頭應該要消停一下了”雲楚斷言,至少再想對藍玄昊動手之前,肯定會好好思量一翻,不會這麽的輕率了。


    “他要是不消停,我不介意再給他拔幾次毛”藍玄昊一派輕鬆,幽深的眸底閃過犀利的光芒,本來皇宮的事他沒興趣,如今看來,他很有必要去查清楚那皇帝想要做些什麽了,他阻止這場大婚到底有什麽目的。


    “嗬嗬…沒看出來你還挺黑心的”雲楚淺笑,柔然的看了藍玄昊一眼,輕聲打笑道。


    “說不定啊,這人心本來就是黑的”藍玄昊挑眉,對上雲楚時,那雙眸子裏的光輝才是暖暖的,唇角微彎,帶著絲絲笑道。


    雲楚擰眉,這是什麽邏輯,不過想也是,這個朝代沒有先進的儀氣,誰知道這人心是什麽顏色,輕然的眸子裏滿滿的全是笑意,湊近玄昊的耳邊吐言道:“我告訴你個秘密哈”


    “什麽?”藍玄昊眸角隱隱有著好奇。


    “人心是紅色的”雲楚溫聲吐氣,軟軟的氣息饒得他耳跡癢癢的,很是讓他心悸。


    卻是微擰著眉頭:“這就是你說的秘密”


    雲楚慎重的點頭:“當然”


    藍玄昊瞬間有種額冒黑線的趕腳,他還以為她有什麽大秘密要告訴他呢,不過看她如此肯定,好像親眼見過人心似的,忍不住追問道:“你怎麽知道人心是紅色的”


    “廢話,那些動物的心是紅色的,人心自然也是了”雲楚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人跟動物怎麽能相提並論”藍玄昊擰了擰眉頭,他還以為她真的看過呢,原來是這麽來的結論。


    他這麽一說,雲楚眸底的鄙夷更甚了,連連嘖歎道:“真是笨死了,連這個都不懂,其實人隻不過是動物裏邊比較高級的一種罷了”


    “高級動物?”藍玄昊挑眉,看她說得似模似樣的,好像確實其事一樣,不過如此理論,他還是頭一次聽,不免有些舌結。


    人本來就是動物裏的一種,想到現代那些科學理論,雲楚剛想給他解釋一翻,想了想,又還是沒說了,這要是說下去,隻怕這貨要成為十萬個為什麽了,惱惱的衝他罷了罷手:“算了算了,不和你多說了,跟你說了也不懂”


    藍玄昊慎重的點點頭:“隻要是你說的我就相信,你說人是高級動物,那就是高級動物”


    看他一幅以她為尊的模樣,雲楚差點栽了個跟頭,這丫的什麽時候這麽聽她的話了,很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正好瞥到上迴被禁步的籬竹小院,這才板著好奇的眸子笑意淺然的問道:“你這墨竹軒怎麽這麽多禁地?”


    “你很好奇?”藍玄昊看向籬竹小院,眸色有些飄忽,他似乎也好久沒進去了,看雲楚一幅好奇的樣子,唇角難得綻開一抹真心的笑意,拉著她的手齊步朝籬竹小院走了進去。


    花竹籬下,竹製的藤椅顯得有些沉舊,這裏邊的一切幾乎都是竹製的,如今已經很是蒼黃,看著這些淡雅的竹製家居,依然可以想象它們綠意柔然時的詩意與高雅,還未進去,透過卷簾,那幅丹青已離她越來越近,那眉目與藍玄昊有著幾分相似的女子,素衣清淡,甜美和熙的笑意在她絕美的唇邊蕩漾,玲瓏的身姿在花叢中翩翩起舞,卻不似舞姬那般風塵,哪怕是在畫上,也散發著靈動的仙氣,還有幾分絕色的清冷,與藍玄昊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簡直如出一折。


    雲楚都要看癡了,這世間怎會有美得如此心驚動魄的人,當真是懾人心魂:“她一定就是你娘親了吧”


    藍玄昊眸色飄忽,那些令他心疼的畫麵再次浮上心頭,隻是以往想起,他身上多的是蒼涼,而今有雲楚在他身邊,現在想起來,心頭多了幾分暖意,仍帶著微微的疼,卻是淺笑綿綿的對雲楚說道:“嗯,如今也是你的娘親了”


    “這個我樂意”雲楚隨口迴應道,美人她最愛了,有個這麽美人的當娘親那就更好了,雖然這不是她親娘,但她真是心甘情願喚一聲娘親的,不是因為藍玄昊,隻因這幅畫,就將她的心完全給吸引了,有這麽美的人給她當娘,不要她才是傻蛋拉。


    藍玄昊淺笑不語,飄忽的眸光定定的看向這幅畫象,眸子裏滿是濃濃的思念,也有抑鬱在眼角流蕩,即便他已經竭力控製,周身還是不自覺散發出陣陣濃愁,涼涼的讓人心疼。


    雲楚椅在藤椅上,唿吸著這淡淡竹香,心情無比放鬆,看著這裏簡潔奢雅的裝飾,雲楚都能幻想得到,住在這裏的人兒是怎般的生活。


    “藍玄昊,你、沒事吧”許久也不見藍玄昊出聲,雲楚迴眸看他依然在看著畫像發呆,淡淡的蒼涼讓人心頭一緊,雲楚竟莫名的感覺內心有些酸澀,這樣的他,到底是怎樣做到讓世人退避三尺的,其實他內心也很脆弱的吧,他用那冷漠的假象,將一切人和事都拒之心房外,卻獨自清舔這些心傷。


    “我很好”淡淡的三個字,卻透著無盡的深暗與蒼涼,雖然嗓音溫潤,但雲楚依然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內心的沉重。


    想安慰他兩句,卻發現自己對他真的是一無所知,比如落竹夫人,還有藍王府,她知道的實在太少了,所以連安慰也很難出口,輕踱著步子走到他身邊,與他並肩而立,唇角扯出絲絲燦爛的笑意,帶著微微的撒嬌道:“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相信他離開這院子,心情會放鬆很多。


    看她賣著萌隻為讓自己開心點,藍玄昊心底那抹思緒頓時飛得老遠,絲絲漣漪在心底蕩開,拉上她的小手揚步往外走去:“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你還會做飯?”雲楚訝異,看他細皮嫩肉的,還真沒看出來呀。


    “怎麽?看著不像?”藍玄昊挑眉,狹長的眸子裏滿是趣意。


    雲楚認真的點點頭:“當然不像”


    “如此,那你來做給我吃好了”藍玄昊順水推舟,眸子裏滿是打趣之色。


    雲楚點頭的動作頓時停下:“那個,如果藍王府沒有飯吃的話,你去叫個外賣吧,大不了我出把血,銀子我付還不成嘛”她不是不會做飯,也不是做不好,隻是廚房當真是她討厭的地方,隻是前世為了繼承家主之位,也因為母親說過,人活在世上,必須什麽都學會,哪怕是你不需要做的,但也必需會,而這下廚,是十二歲時母親交給她的任務,自學成之後,她便再不進廚房,當然,偶爾沒得吃時,她還是不吝嗇動一下手的。


    藍玄昊聞言,卻是挑開了雙眉:“難得呀,你這個鐵公雞居然肯掏腰包,如此我是不是該上明月樓去叫一桌大餐來享用一下”


    “算了,我不餓了”藍玄昊那廂話音剛落,雲楚冷冷的話直接噴了過來,隻是這話剛落,肚子卻很沒骨氣的開始嘀咕了,近午時了她才起,雖然是草草的吃了些東西,這雲珠兒一翻鬧騰,又去皇宮那裏折騰了半天,這會眼看天色近暗,加上昨日睡了那麽久,這消化得當然也快了,要說不餓那絕對是假的。


    身子忽然一輕,藍玄昊突然將她打抱起來,踏著輕揚的步子往主閣奔去,將她抱到輕軟的大床上,眸光溫柔,悉聲叮囑著:“好了,真是個鐵公雞,乖乖的在這裏休息,我去給你做飯”


    “真的?”雲楚還以為他說做飯隻是隨口而出的話,看他這陣仗,還真打算親自下廚啊。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不成”藍玄昊無語的輕刮了刮她的鼻尖,這才轉身離去。


    好像還真的沒有哎,貌似這個妖孽對她說過的話都有實現,包括打劫國庫,連她自己也沒有發覺,心底的某處,似乎變得柔軟些了,想著,唇角竟莫名浮現絲絲笑意,突然間有些期待,他會給自己做些什麽好吃的。


    一個時辰過後,再見到藍玄昊時,卻是把雲楚嚇一大跳,片刻的愣神過後,卻又捧腹大笑起來:“你確定你是去做菜,不是去燒廚房?”


    藍玄昊沉眉冷冷,看著眼前笑得花枝亂顫的女人,滿臉的黑灰隻剩一雙眼珠在轉動著,頭頂綰好的發鬢絲絲繚亂,有的細發上甚至還加雜著絲絲小柴棍,模樣真是好不稿笑,說話的嘴裏冒出絲絲輕煙:“不帶這麽幸災樂禍的”


    手裏還用托盤端著幾碟小菜,全是她愛吃的菜色,隻是長得比較難看了,明明是青色的菜裏邊,卻加雜著點點黑色,顯然是糊了,雲楚也沒有嫌棄,趕忙上前接過他手中的托盤,將那些長得變了樣的小菜一樣樣擺到桌上,再將他這尊大神也請到了桌前。


    連聲道:“辛苦了辛苦了”


    還很是自覺的替他乘好飯,再奉上筷子送到他手心,這才開始考慮著先吃哪個好,看著桌上這些她喜歡的的菜,要是以往她早就開始動筷子了,隻是現在,她確有些猶豫,真怕味道跟想象中的不一樣,說白了,她就是怕難吃到難以下咽,不過看藍玄昊板著幅即憂怨又期待的表情,她就是擔心也不能表露不是。


    想他堂堂藍世子,曾經出個門都能將人嚇得退避三遲,如今確肯為她下廚,這翻盛情,怎麽好意思辜負了,訕訕的看了他一眼,本著輕揚的笑意招唿著:“吃啊,你也吃,嗬嗬,一起吃”


    手中的筷子像是有拉扯力一樣,良久才送到菜盤中,夾了片青菜便往嘴裏送,卻是連咽都沒帶咽的,直接圓吞了下去,所以連味道都沒嚐出來,口裏卻是連連稱讚:“嗯,還不錯”


    藍玄昊看她囫圇吞棗的,顯然是在撒謊,手下卻很不客氣的再給她夾了幾筷子,將她麵前的飯碗都給堆得滿滿的:“既然不錯就多吃點,好歹也是我第一次下廚,可不能白白浪費了”


    雲楚眉頭都打結了,看著手中這碗顏色怪異的菜,真是有種欲哭無淚的衝動,剛想找個理由推了,卻看藍玄昊像個沒事人一樣,自個兒拿著筷子一個勁的往嘴裏送,還津津有問的吃著。


    雲楚詐舌:“感覺如何”


    “就像你說的,味道很好”藍玄昊一點不覺得自戀,好似眼前的菜是什麽山珍海味一般。


    “當真?”雲楚側目,看這顏色,真是怎麽看怎麽不像哇。


    “你剛不是吃了?”藍玄昊狐疑,看著雲楚的眸子有些怪異,好像看穿她在撒謊一樣。


    “呃,那個…吃得太快,沒嚐出味道”雲楚訕訕的說著,臉上微掛著一絲尷尬。


    “原來你在忽悠我”藍玄昊睨眸冷冷,好像被人騙得很慘一樣,忽閃的眸子裏閃過深深的失落之色。


    “…”雲楚無語,正想著該怎麽解釋,畢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還是他藍玄昊這個冷血之人的心意,看他此刻模樣狼狽,像從火場逃生的一樣,要是讓世人知道他這是為了給她做菜而整成這樣,那不得笑掉天下人的大牙,而他辛辛苦苦做的菜,她連味道都沒嚐出來,還忽悠他了,這好像真的有些說不過去,雲楚眉頭都有些打結了。


    正在此時,青言焦急的聲音在外頭響起:“世子,世子妃,不好了,外頭失火了,整個藍王府三分之一都被燒毀了,如今火勢越來越大了,王爺此刻不在府上,還請世子去主持大局”


    “怎麽迴事?”雲楚心驚,這好好的藍王府怎麽就突然失火了呢,趕忙入下手中的碗筷朝閣門處奔去。


    “世子妃,聽下人說,火勢好像是從廚房那邊蔓延過來的,隻因今日風勢過大,所以來不及撲滅,如今再不滅火,怕是整個藍王府都要被燒毀了”青言急急的解釋道。


    雲楚聞言,臉色卻莫名的僵硬起來:“從廚房那邊蔓延過來的啊…”嘴裏這麽說著,卻是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藍玄昊,心裏頭閃過不好的預感,這該不會是這貨為了給自己做飯而惹下的大禍吧,這、這也太坑了點吧。


    果然,藍玄昊迴敬給她一個訕訕的輕笑:“好像,剛才我離開廚房的時候,是有燃上那麽點小火的,我本來想著,等我把飯菜給你送過來,再去滅火的,哪想這跟你一說話,就給忘記了…”


    藍玄昊明眸閃閃,真是要多無辜有多無辜,看雲楚眉頭擰得死緊,還不忘加上一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雲楚真想兩眼一翻就這麽暈過去,這到底是誰的府邸啊,忍不住暴起粗口:“你丫的,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還愣在這裏做死啊,趕緊去想辦法滅火拉,難不成你還真希望藍王府被一把火燒成灰燼不成”


    對於藍玄昊這般反應,雲楚真是無語到極點,被燒毀這麽多,這丫的就不帶一點心疼的嗎?當真是…哎,要她來說,這都是赤果果的銀子啊。


    ------題外話------


    這兩天會相對少更點,沒在自己家裏,我這種有強迫症的人,沒有小黑屋是關不住我的,等我迴家再恢複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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