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既然有了身子,就不要到處亂走,省得再出個什麽意外,府上可沒有幾個嬤嬤經得起這般折騰”趙如雪口風怪異,顯然是在說劉嬤嬤的事不那麽簡單。


    自知曉真相後,趙如雪對雲楚,倒是沒像以前那樣急著去對付她,但對雲楚的恨可是絲毫沒有減少,特別是想到自己的人三翻兩次的栽在雲楚手上,心底裏那股子怨氣就沒處散,隻是因為雲上天娶新夫人這事,刺激到她了,便夫瑕顧及雲楚罷了。


    “謝母親關女,女兒也是心裏惦記著劉嬤嬤,這才急著過來瞧瞧,原本前兩日就該來了,卻因為身子不適,總想嗜睡,這才給耽擱了”雲楚臉上淺淺的笑意不減,很是識體的模樣。


    “今兒個難得早起,女兒便親自動手為母親頓了鍋養神補氣的湯,母親嚐嚐看”雲楚招手,青言拎著食盒趕緊從閣外走了進來,雲楚素手纖纖,親自將看上去清新無比的紅棗蓮子湯送到趙如雪麵前。


    趙如雪訝異,這看著這碗濃濃的紅棗蓮子湯,顆顆紅棗凝立於湯中,清淡的湯水沒有被紅棗染去半分顏色,好似那些紅棗是被凝固在湯裏一樣,濃濃的香味透鼻而來,不是混合而成的味道,淡淡的蓮子香與紅棗香味能明顯的分開。


    “這真的是你親手做的?”趙如雪顯然不相信雲楚有這手藝,這道看似簡單的湯,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來的,怕是連皇宮禦廚也不見得能料理好,而她記憶裏的雲楚,就是她一手觸成的一個傻子而已。


    過去十幾年,她除了在院裏發呆,便是追著明遠的身影轉悠,偶爾出個院子,必然闖下大禍,所以才惹雲上天厭棄,當然這之中也有她不少功勞,隻要她稍稍在雲上天耳邊吹幾句風,雲上天對雲楚的看法就更是糟糕了。


    “是呢,母親嚐嚐看喜不喜歡”雲楚乖乖的說著,目光裏流露出濃濃的期待,好像很希望趙如雪能嚐嚐她的手藝。


    看她如孩子般期待的眼神,趙如雪竟莫名的有些被牽引,加上那湯裏的香味濃烈,她原本就兩日沒吃好東西,此時竟被勾起了食欲,在雲楚期待的目光下端起碗優雅的品了起來。


    入口香濃,趙如雪不自覺挑了眉頭,讚賞的看著雲楚一眼:“真沒想到你還有這等手藝,以前當真是沒看出來”


    “母親喜歡就好,女兒還是第一次做,真怕母親不喜歡”雲楚露出欣喜的笑意,好似得到認同很是開心一樣,唇角弧度繾綣。


    “第一次做?”趙如雪眼裏有著狐疑,要說她的手藝也是不差的,但絕對做不到這份上,不過看雲楚又不像是撒謊的樣子,也沒去想太多,反正不管是不是真的,這些跟她都沒有太大關係,喝完湯,帶著一絲讚賞道:“如此,你還真是奇了,會點手藝也好,將來若是嫁到藍王府,也能討藍世子歡心”


    切,誰要討他歡心,雲楚內心誹腹,看她將湯喝得一滴不剩,臉上的笑意倒是比金還真,從趙如雪手中接過湯碗放迴食盒,口裏卻乖乖的應道:“女兒想著也是呢,我與藍世子的婚姻本就是因為意外,若非肚子有了他的孩兒,隻怕他是不會娶我的,而如今寧王敗落,倘若我還是他的王妃,指不定要受些什麽樣的苦呢”


    說起明遠,雲楚眸光裏便流露出不著痕跡的幽怨。


    “你的第一次,當真是給了藍世子麽?”趙如雪眸光變得有些陰晦。


    雲楚麵色有些緋紅,像是被問級這些害羞了:“是的”


    “如此,你與寧王之間當真沒有過夫妻之實?”趙如雪又問,眸子死死的盯著雲楚。


    雲楚內心閃過暗諷,冷笑雲雲,麵色卻微微有些難色,好似她與明遠之間有過什麽,因此而對不起藍玄昊一樣,見趙如雪眉頭微鬆,才緩緩吐道:“女兒不才,沒能做到母親的叮囑,既未得到寧王殿下的人,也沒能得到他的心”


    雲楚垂頭,好似對自己感覺很失敗一樣,趙如雪本來有些得意的心頓時落下,原來這死丫頭在糾結這個,她還以為雲楚與明遠之間真的有過夫妻之實,那就真是有意思了,下意識的話脫口而出:“那真是可惜了”


    “嗯?”雲楚狐疑,頓了頓又道:“可是母親,一個多月前我便已經是藍世子的人了,其實說實話,我也不太願意與寧王有什麽,雖然我曾經很愛他,但他的心卻不屬於我,女兒覺得,沒必要將心浪費在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人身上,所以,沒得到他的人,女人很慶幸,至少於藍世子,我是幹淨的”


    雲楚這番話聽著隨意,也像是表達了她的心,卻不著痕跡的刺激著趙如雪,心知趙如雪愛著皇帝,而她卻*於雲上天,還為他生下女兒,這十幾年來,雖然與雲上天沒有多好的感情,但偶爾同房的日子,還是有的,相比於她,趙如雪就是髒了。


    所以她不配愛著皇帝,果然如她所料,趙如雪一張臉瞬間陰沉下來,想到自己心裏的那個人,再想到雲上天負了她之後娶她,對她信誓旦旦,如今卻又娶了別的女人,絲毫不尊重她的感受,而她卻離心愛的那個人越來越遠,甚至不配站在他身邊,這一切的一切,想想就令她抓狂,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


    “母親這是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雲楚像是看不透她的內心,好心的關心著。


    眼前的人,輪廓分明的臉蛋精致無比,淡若的氣質高雅天成,眉眼如詩畫般灼人雙眼,自己與她相比起來,那真是一個聖潔如雪,一個醜陋如泥,趙如雪陰戾的眸子微眯起來,若非過去的事隻有她與如妃知曉,她都要以為雲楚是不是故意這麽來刺激她了。


    “好了,我有些泛了,你先退下吧”趙如雪揮了揮手。


    “母親,你真的沒事?”雲楚眸底流露出絲絲擔心,顯然不信趙如雪真的沒事。


    “我能有什麽事”趙如雪口吻有些冷了,她現在隻覺得雲楚站在她麵前都是在刺激她,偏偏她還不識好歹的不肯離去,當真是惱壞她了。


    “那女兒就先退下了”像是感覺到她不開心,雲楚也識趣的幅了幅身,打算離開了。


    卻在離開前又停住腳步迴頭對趙如雪說道:“母親,聽說那個新夫人到這個時辰了還不曾來給母親請安?”


    “哼,鄉下來的狐媚子知道些什麽”想到那個妖豔的女人,趙如雪的臉色越發陰沉,她即便不愛雲上天,也容不得他背叛自己。


    “那母親可得好好教教新夫人咱將軍府的規矩了,省得日後出門給將軍府丟了麵子”雲楚好心提醒著,事實上隻是變著相的刺激趙如雪,倘若她連一個新夫人的搞不定,那她這個正牌夫人還有個屁的麵子。


    “這個我自有主張,你迴院子裏好好養著,等待出嫁便是了”趙如雪擰擰眉心,想到那個妖豔的蘭秋,眸底閃過絲絲陰狠,不耐的朝雲楚揮了揮手,示意她不必多說。


    雲楚微幅了幅身,踏著輕盈的步子緩緩離開,唇角揚著絲絲淺笑。


    走到雪園門口,正好碰到來負荊請罪的蘭秋,看她一襲梅色衣裙,背上居然還真的插著幾個條條,與她的模樣十分不搭調,眉頭幾不可見的擰了擰,看似上前與蘭秋打了塊招唿,卻以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細聲說道。


    “才新婚第二天,你不會就想輸給趙如雪吧”


    蘭秋對趙如雪那也是惱恨無比,原本她也不想落人話炳,可她一大早起床聽人說雲珠兒傷得如此重,心下擔憂便先去了,這請安之事自然就耽擱了,哪想趙如雪居然下達這樣的命令,她若是反抗便是對正牌夫人的不敬,這剛放府,她還暫時落不起這個話炳。


    這才背了荊條請罪來了,對上雲楚那雙灼灼的眸光,蘭秋眼底閃過幾分不自信:“若不這樣,我還能如何”是她錯過了時間,趙如雪生氣而下達負荊請罪的命令也是正常的,外人不會說什麽,若她不做,那便是她的不是。


    雲楚無耐的搖搖頭,婢女終歸是個婢女,骨子裏就是沒有正經主子的那骨硬氣,哪怕她如今身為夫人,也無法有著主子的魄力,就像先前在雲珠院,居然讓一個丫頭爬到她頭上,而今趙如雪一個小小的命令,她便屁顛屁顛的尊從。


    對此,雲楚感覺有些失望,既然選了這顆棋子,可不能白白浪費了。


    在她耳邊細聲幾句:“別忘記你如今可是雲上天身邊最得寵的人,你若想當上正牌夫人,就得不計一切手段將趙如雪踢下台,也隻有這樣,才能保護你的一雙兒女,不至於讓他們在趙如雪的手上吃虧,像今日之事,你做為新夫人,去關心一下子女那是寬仁,而她做為雲珠兒的嫡母,卻對女兒不聞不問,這事就算鬧到雲上天麵前,那理虧的也她,你何需負荊請罪”


    冷冷的丟下這些話,雲楚這才踏著步子離開,相信蘭秋是個有思量的,話都說得這麽明顯了,若還不知道怎麽做,她真該考慮要不要換別的法子了。


    蘭秋頓時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眸色陰冷的看了眼雪園主閣的方向,一邊悉聲吩咐貼身婢女:“請老爺速速趕來雪園”


    丫頭春香是雲上天親自為她選的,就是怕她在這府裏吃虧,算得上是雲上天的心腹了,自然是忠心於蘭秋的,聽她這麽一說,便也明白她的用意,趕緊不著痕跡的退了下去,見她離去,蘭秋這才步入雪園。


    她可以不去顧及趙如雪而直接離開,可是那樣一來她就是有理,也是有錯的,倒不如吃點苦,讓雲上天親眼見識一下趙如雪的狠厲,到時候她得了雲上天心疼心愛,而趙如雪卻隻會讓雲上天越來越厭惡。


    “蘭秋給姐姐請罪來了”


    主閣內,趙如雪高高的落坐在上方,看蘭秋一襲梅色羅裙規矩的跪倒在地上,風華正貌的年紀,而她雖然不出老,看上去卻是年長了她好幾歲,那甜甜的嗓音更是令她心裏及度不舒服,卻又隱約間覺得這嗓音有一絲熟悉。


    “你何罪之有”趙如雪故意擺出高高的姿態。


    蘭秋心底閃過一絲暗諷,故作不知一樣:“姐姐讓蘭秋負荊請罪,蘭秋便是有罪”言下之意就是,我不覺得自己有罪,隻是聽從你的命令。


    “你果然猖狂”趙如雪嚴肅的眸子頓時陰冷下來,朝蘭秋戾喝,連周邊的婢女都不自覺抖了抖身子。


    蘭秋麵上露出微微的委屈之色,無聲的訴說著,眸底滿是不解之色。


    “你當真是好大的架子,一個妾而已,居然敢不將本夫人放在眼裏”趙如雪端正了姿態,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樣,對蘭秋不屑冷諷,很是鄙夷道:“收起你那委屈的麵孔,你那一套,在老爺麵前管用,在我這裏可是不值半文錢”


    話都挑開了,而自己的人也剛剛去請雲上天,蘭秋算計著,一時半會他也倒不了,那自己何苦在趙如雪麵前裝傻,特別是趙如雪那幅嘴臉,她惡心了十幾年,如今她有這個資本去挑釁,誰還願看她那張臭棺材臉。


    唇角露出一絲諷笑,悠然的站起了身子:“既然姐姐不喜歡我跪著,那我便起來好了,反正我就是跪著,姐姐也會覺得我在裝”朝一邊的椅子上緩緩走了過去,看這架勢,是要坐下了。


    雪的婢女也當真是驚呆了,這新夫人她還真敢啊,果然猖狂。


    “你,可惡”趙如雪見她這樣,更是淡定不住了,她故意威喝於蘭秋,就是想給她下馬威,好讓知道在這個府裏是誰在做主,哪知道她居然順著杆子往上爬,還絲毫不帶歉意,一張臉是別提有多難看了。


    蘭秋看了看趙如雪的臉色,唇角揚起絲絲笑意:“姐姐這是怎麽了,瞧這臉色黑的,難不成是沒睡好”


    “其實姐姐也用不著多傷心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老爺他這些年隻疼姐姐一人,你應該感覺很幸福了,就是我,也隻是一時得到老爺的垂憐而已,他能對我好多久,那還真是未可知,我倒是真心羨慕姐姐能得老爺多年寵愛呢”蘭秋緩緩落坐,也沒特意放下後背的荊條,滿臉羨慕的看向趙如雪。


    臉上甜甜的笑意更是將趙如雪刺激得不輕:“你既然知道他愛的人一直是我,對你隻是垂憐而已,那你為何還要嫁入府內”


    “我的身子已經是老爺的了,我若不嫁他,還能有別的選擇嗎?”蘭秋挑眉反問,這麽一來,趙如雪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問的這不是廢話嘛,一個女子失了清白,除了嫁給對方,還能怎麽樣。


    “未出閣女子與人苟且,就該自己去死,而不是下賤的來破壞他人的家庭”趙如雪高聲戾喝,這種被人背叛的感覺她從未遭受過,所以她人早已看淡的,對此刻的她來說,卻顯得有些激進了,心底那把怒火那也是蹭蹭上漲,好似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著。


    蘭秋眉角微動:“其實事後我也是這麽想著的,都是老爺攔下我,才留住了這條命”


    趙如雪細眸眯起:“少拿雲上天當借口,你若真想死,誰能攔得住你”她內心都有些扭曲了,隻覺得像蘭秋這種人,沒出閣便與男子苟且者,就該去自尋短見,不該有這個臉麵存活於世。


    蘭秋聞言,卻是低低的抽動著雙肩,似笑非笑的看著趙如雪:“若姐姐硬要這麽說,那麽像姐姐不也早就該隻剩一推白骨麽,昨日老爺喝醉時告訴了我一個小秘密”


    蘭秋眸底精光閃閃,看得趙如雪一陣心慌,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像是能穿透她的內心,聽著蘭秋的話,更是在心底把雲上天恨了個通透,緊捏起了雙拳,該死的,盡拿當年的風流韻事來逗紅顏一笑麽,咬緊了牙關,恨不得將眼前的蘭秋給一巴掌拍死的同時,更希望雲上天出個意外直接死了算了。


    “當真是賤人一雙,難怪那麽合拍”幾乎是從牙縫裏蹦躂出來的字眼。


    蘭秋搖了搖食指,對她的話表示不讚同:“姐姐要這麽說那也錯了,我與老爺若是賤人,那姐姐可是比我更賤哪,別忘記你可是比我先入府”


    “嗬嗬…”沒顧趙如雪那比黑汁還黑的臉色,蘭秋低笑聲沉沉:“隻是我比姐姐更懂得想而已,既然身子已經給了老爺,何不跟他一起開開心心的過日子,我聽老爺說,姐姐*於他之後,可是沒給過他幾天好臉色呢,你想想,若是你心愛的男人天天冷著臉對你,相信姐姐也會不開心的吧,更別像老爺這麽威武男人了”


    “所以我就這麽勸著自己,既然已經是老爺的人,那便乖乖的呆在老爺身邊,為他分憂解難,給他開心,若我像姐姐這麽活著,那這一輩子可就真是累了,若了老爺不說,最主要的是苦了自己”


    蘭秋嘖嘖的歎著,一邊拔弄著指上的蔻丹。


    “雲上天就是個賤人,他怎麽配得上我…”當年的事情被提及,趙如雪滿心的憤怒頓時噴發出來,甚至都讓她忘記今日本來的目的是要羞辱蘭秋,憤恨的雙目就差沒有噴出火光了。


    “老爺可是個威武不凡的男人,姐姐怎能如此侮辱於他”蘭秋嗓音裏也加雜了幾絲憤怒,好似雲上天是他心裏的神一樣。


    “威武不凡…”趙如雪冷諷:“我呸”


    “那種人渣也配這四個字,當真是玷汙了這個詞”隻要一想到當年的事,趙如雪心裏的憤怒便暴走,這一切都怪雲上天,若不是他,自己也可以是後宮的一名妃子,哪怕不得寵愛,最起碼她能天天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


    蘭秋看到趙如雪眸光裏的憤恨,心底閃過一抹得意,她就知道拿這件事來刺激她是最好的選擇,等老爺過來,聽到趙如雪對他的品頭論足,定會氣得大發雷庭。


    這些年趙如雪雖然對雲上天冷臉,但也相當隱忍,也算沒有與雲上天發生過正麵衝突,除了有認命的打算外,主要她也是個貪慕虛榮的,那些個貴族夫人,哪個不是一院子破事,小妾姨娘一大推,每天都焦頭爛額的,而她,雲上天從不納妾,算是給了她莫大的虛榮了,走出去,那絕對是相當的有麵子。


    而這些一朝被毀,趙如雪的心情有多糟那是可想而知的了。


    “難道在姐姐心裏,老爺竟如此齷齪麽,聽老爺說他當年也是被人下了藥的,這事你也不能怨他”蘭秋疊疊的說著,當年的事可是她一手觸成的,她又怎會不知。


    “他被人下藥?嗬”趙如雪諷笑,充滿戾氣的眸子瞪向蘭秋,一步步朝她逼近:“世上女子就隻有我一個麽,他就算被人下藥,他府裏沒有女人麽?”


    “如此便也算了,那個惡心的男人,當初口口聲聲說會對我負責,疼我一生一世,可是如今呢,才十幾年而已,這一輩子還長著呢,他將把你這個小賤人娶進府,當個妾還不夠,居然昭告天下要娶你當二夫人”


    趙如雪步步逼近,令蘭秋節節後退,此時的趙如雪就像一頭會吃人的母老虎,充滿暴戾的眼神令人心悸:“嗯?你這個二夫人當得挺愜意吧,愜意到連我這個正牌夫人都不放在眼裏?”


    蘭秋身子被死死的抵在門上,背後的荊條勒得她一陣生疼,很是吃力的說道:“你既然不愛老爺,如此痛恨於他,為何你此刻還要如此生氣,你既不愛他,那為何也不願看他愛上別的女子,我可是真心待老爺的”


    聽著隱約沉重的腳步聲傳來,蘭秋臉上寫滿委屈之色,口口聲聲為雲上天抱不平,更表明了她對雲上天的心意,一張小臉也不知在何時已變得蒼白無比,好像是被趙如雪嚇狠了。


    “嗬嗬…他既然敢侮辱了我,那就該讓他痛苦一輩子,他想負了我與你一起逍遙的過下半輩子,我告訴你,這不可能,他雲上天就該跟我一樣,痛苦一輩子”趙如雪嗓音恨恨,陰狠詐現。


    “姐姐,你為何不能放開心胸接納老爺呢,他是真心愛你的呀”蘭秋著急的勸說著,雙臂被趙如雪掐得生疼。


    “愛?嗬嗬,他的愛值幾個錢,誰稀罕他那狗屁的愛”趙如雪就像瘋狂了似的,她會如此憤怒,絕非吃醋,而是因為雲上天讓她失了麵子,雙手抓著蘭秋的身子猛晃,使得蘭秋的頭不停有在門上撞彈著。


    “你以為他會愛你一輩子麽,屁,我告訴你,他那種人,就隻會用下身思考,他當年要不是覬覦我的美色,又怎會做出這種事”趙如雪都要瘋狂了,雙眼痛紅,蘭秋都被驚到了,她壓根沒想到自己幾句話能讓趙如雪瘋狂成這樣,看她的樣子,好像吃了什麽令人瘋狂的藥物一樣。


    “你放開我…痛…”後腦的疼痛令蘭秋來不及多說其它,隻想要趙如雪鬆開自己。


    閣內的婢女也被嚇得不輕,她們家夫人也太癲狂了,新夫人貌似沒有說什麽太過的話吧,除了一開始的舉動有些過激外。


    “放開你,你想得美,像你這種以美貌勾引人,破壞人和睦的賤人就該死,我怎麽可能放過你”趙如雪唇齒碰撞,字裏行間滿滿的全是狠意,一張臉被怒火燒得通紅。


    “我沒有勾引老爺,沒有”蘭秋痛苦的說著,她也的確可以這麽說,畢竟是雲上天犯混在先的。


    “還敢說你沒有,你若是不勾引他,以雲上天那四肢發達的腦袋,難不成他還會去勾引你麽,當真是賤到了骨子裏還在這裏狡辯,可恨”嘴裏罵著她還覺得不爽,鬆開一隻手,巴掌毫不客氣的便往蘭秋臉上甩去。


    “啊”火辣辣的疼痛傳來,蘭秋不免覺得自己是不是玩大了,這張臉可是好不容易才有了這般美貌,難道就要這麽被趙如雪給毀了麽,眸底不自覺流露出淚水,可不是因為委屈,而是心疼她這張臉。


    “哈…”趙如雪狂笑,看著蘭秋痛苦的樣子她就覺得內心倍爽:“怎麽樣,你現在還拿什麽在我麵前猖狂,我告訴你,就算雲上天昭告全天下他娶的是新夫人,在我眼裏,你也不過就是個卑微的妾而已,這個府裏發號施令的還是我這個正牌夫人,還輪不到你這個小賤蹄子忽視”


    蘭秋有一點點武功底子,她的聽力自是比趙如雪要好,耳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在確定的範圍內,蘭秋痛苦的眸子看向趙如雪,很是虛弱的解釋著:“我沒有忽視姐姐,也不是不給姐姐請安,隻是聽說珠兒受了重傷,便先去她那裏看看了,這才耽擱著給姐姐請安的時間,我已經聽姐姐的命令來負荊請罪了,姐姐為何還是不肯放過我”


    “我也沒有要搶走老爺,老爺心裏愛著的還是姐姐你啊”蘭秋嗓音弱弱,讓人一聽這聲音便知是受了重傷的。


    “說的倒是好聽,我的女兒她傷得怎麽樣,還輪不到你來關心,你少在這裏做假好人來博雲上天好感,也隻有雲上天那個懦夫,才會被你這個虛偽的女人玩弄玩股掌之間”趙如雪口風裏滿是對雲上天的鄙夷。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待老爺是真心的”蘭秋強言解釋。


    ‘啪啪’又了兩個巴掌,蘭秋兩邊臉都已紅腫,要不是知道雲上天已經到來,她真恨不得把趙如雪給拆了,這張臉若是被毀,她拿什麽是迷惑雲上天。


    “賤人,還在這裏狡辯,今日我便要替將軍府清除你這個狐媚子,省得走出去讓丟了將軍府的臉”趙如雪大有動手之意,揚長的雙手剛要甩下。


    雲上天氣勢煞煞,橫眉怒目的衝了進來,毫不客氣的便抓住她揚起的手腕往地上一推。


    趙如雪的身子被重重的砸倒在地,左側的額頭頓時磕出血跡,順著臉夾往下流,趙如雪一張臉顏色更是變了好幾變,她壓根沒想過雲上天居然會對她動手,拚命的掙起身子,怒意柔然的衝到雲上天麵前:“你瘋了”


    雲上天一邊心疼的攬著懷裏的蘭秋,細細的查看她的傷勢,好在除了後腦被磕破點皮並無大礙,至於臉上的傷,消消腫也就過去了,確定她人無大礙後,這才冷目瞪過趙如雪,戾聲怒喝。


    “看樣子是我這些年將你寵壞了,這才讓你變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天知道他聽到那聲懦夫時有多憤怒,他從前對她忍讓,那是因為趙如雪的確是他打心底愛著的女子,更因為當年辜負了她,所以他才心存愧疚,一直沒納妾,也沒對她有怨言,卻不想這一切在她眼裏看來,隻是助長了她的勢氣,從而貶低了自己。


    見蘭秋身子軟軟,顯然是被嚇壞了,雲上天很是心疼的將她打抱在懷裏,目光沉沉的對趙如雪喝斥著:“我從不知道你堂堂趙尚書府的千金,當年那個皇城數一數二的美女,居然是個比蛇蠍還毒的妒婦,若早知道你是這種人,我雲上天絕不會娶你這種人為妻”


    雲上天言詞鑿鑿,想到當年趙如雪的風姿,無論哪個視角,都是相當魅惑人心,而他便深深沉醉在其中,連那京城第一美人秦若水他也是沒有看在眼裏,卻不想多年後,這個女人居然變得如此可怕。


    他尊重她,愛她,有愧於她,所以才一直沒有納妾,隻是不想傷了她的心,如今他好不容易找到個合自己心意的女子,娶她為二夫人,依舊保留她正牌夫人的位置,可她明明不愛自己,確一而再,再而三的損傷自己顏麵。


    婚禮之上故意不出席,讓他成為天下人的笑炳,而今新娶的夫人如此知禮的給她請安,她確惡言相向,甚至還重傷於她,懷中的人兒如此瘦弱,哪經得起趙如雪那般折騰,看著蘭秋蒼白的小臉,雲上天滿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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