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楚閉眼,看上去有些無耐,點了點頭,故作關心道:“還請各位公子莫要將此事傳揚出去,若不然王爺的名聲,可算是毀了”


    “寧王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娶了個如此賢惠的王妃還不知道珍惜”當中有人歎息起來,雲楚那我見猶憐的模樣可真是令他們心動又心疼。


    “是啊,真沒看出來寧王殿下平時挺有風度的,怎麽居然有此等癖好,還如此光明正大的在王妃的寢殿裏,當真是傷風敗俗”


    “王妃,依我看,你還不如跟寧王和離得了,相信以你的美貌,樂意娶你的人那是比比皆是啊”


    各種為雲楚抱不平的聲音傳來,那些公子你一句我一句,都有著那個意思,那便是讓雲楚離開寧王府。


    雲楚目光幽弱:“人家是王爺,和離這種事,豈是我這個小女子能做主的,況且王爺他口口聲聲都說要休了我呢,哎…誰讓我曾經是個傻子呢”


    青言青語藏身在暗中,看著雲楚口氣嗲嗲的在眾公子中間裝可憐,直抖落一地雞皮疙瘩,這樣子的小姐實在太慎人了,還是那犀利懶散的她比較正常。


    “過份,簡直太過份了”


    “是啊,王妃如此絕色,寧王殿下當真是狠心啊,休妻這種話怎麽也說得出來”


    “明明都娶了幾個側妃,侍妾姨娘也一大堆,他還不滿足,居然玩起了小倌,放著絕色無比的王妃在這裏落淚,當真是男人中的敗類”


    “雲小姐,你就莫要傷神了”因為對明遠的意見,他們所幸把稱唿也改了。


    “這種人,你還是早日離開吧”


    個個跟著附和,明著眼在這裏挖牆角,雲楚會意,心底惡寒得要死,這些個男人還當真以為自己是情聖啊,都是些以貌取人的家夥,她敢說,倘若她真離開明遠,在這個時代,別說他人會娶她了,就這些站著說話不牙疼的人怕也隻敢動動嘴皮子功夫,真要到那一天,指不定到哪裏去找人呢。


    雖然心底厭惡,雲楚表麵上卻依舊楚楚可憐:“各位公子,你們莫要說了,我想出去走走,今日之事還請多多隱瞞”


    眼見雲楚踏著小碎步離去,這些人一個個麵露失望之色,美人是看到了,看到的卻是個梨花帶雨的美人,如此想著,個個心底對明遠的意見越發的大了,雖然他是王爺,有權利,但他們也不是一個人,不能明著幹,把這事流傳出去還是不在話下的,更何況雲楚讓他們別說,他們就越覺得,此事非說不可,也好讓人家知道寧王到底是怎麽樣一個人。


    特別是太後極為疼寵寧王,如今皇儲未立,若將來讓這種人當他們的儲君,那整個天下還不得覆滅呀,意識到嚴重性,個個趕緊離開。


    沒過多久,鳳仙殿再次聚集了很多人,皆是聽那幾位公子所說,然後紛紛趕來看熱鬧的。


    閣內傳來的聲息幾近癲狂,特別是那小倌的聲音更是讓人想入非非。


    個個圍在閣外豎耳傾聽,隨著裏邊聲響的波動一驚一詐,個個眼睛瞪得老大,這絕對是相當勁暴的消息,堂堂寧王殿下居然玩小倌,而且還是在娶側妃之日,這太令人匪夷所思。


    “這不可能是寧王殿下吧”


    “就是啊,寧王殿下平日裏可是玉樹臨風,怎麽會做這等荒唐之事,一定是弄錯了”


    “若不是寧王殿下還能是誰,王妃的寢殿可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再說了,先前有人看到王妃哭著離開呢,說不定是這事被王妃瞧見,所以她才哭著跑了呢”


    各種猜測紛紛襲來,最後,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想要知道是不是真的,咱進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這個,不太好吧,這裏畢竟是寧王府”人群當中,一個年紀稍老的官員麵露為難之色,雖然他也很好奇,但人家畢竟是王爺,他膽子還沒肥到挑釁皇室的地步,要不是丈著這裏人多,這種事情,他怕是躲都躲不贏,又怎會來湊這個熱鬧。


    “有什麽關係,堂堂一國王爺,就該為人典範,這事若是假的,也正好證明王爺清白,若是真的,這事就算是捅到皇上那裏,相信也是在理的,一個玩弄小倌之人,哪配當咱們堂堂金奚皇朝的王爺”另一個年輕點的公子言詞凱凱。


    “是啊,這話說得有道理,進去看看”


    附和的聲響跟著來,大有要闖門而入之勢,明遠帶來的那名侍卒,早已不知道被擠到哪裏去了,偏偏人員眾多的場合,他們還不能調動王府侍衛來維護秩序,否則眾大臣一本上奏到皇上那,且不管這事是誰的道理,遭殃的一定是王爺。


    像這種場合,若想調動侍衛,除非是有刺客闖入,若是對手是眾賓客,那絕對是行不通的,幾個人被擠在角落裏那真是一個叫做左右為難哪。


    “小姐,你實在是太利害了”暗處,青言朝雲楚豎起了大拇指:“你倒底是怎麽控製那小倌了,讓他如此聽話,還有寧王,他不是有點身手麽,小姐是怎麽製服他的”


    雲楚躲在不遠處的閣樓上,看著那暴亂的一幕,唇角揚起絲絲笑意,這算是她前世唯一值得驕傲的手藝了,這些製毒的本事,她可都是跟著隱山老人學來的,隻不過這個朝代的藥材有些名字不同,藥效卻是相差不多的,上迴喂藍玄昊藥,那都是因為急壞了,再加上有些藥她的確不認識,才把他害得那麽慘,不過這點小毒,還是難不倒她的,既然能製出毒藥,解藥那便不會在話下。


    若非有著這門手藝,今兒個她怕是未必能抽身而退,雖然青言青語都會武,可在中毒的情況下,想要護她周全還是相當難的,而今,明遠既然想毀她清白,她又怎會手軟。


    “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雲楚無耐的搖搖頭,雖然她看明遠不爽已經很久了,但也認為,隻要沒直接威脅到她什麽,這事還是可以放一放的,可這貨吃飽了撐的一次次來找自己麻煩,當真以為她是好拿捏的軟柿子麽。


    “就是,依我看,小姐留得他一條命在,當真是便宜他了”青言哼嘰著,在她們的眼光裏,這種人,早該殺了。


    鳳仙殿,為首的幾個好事者將門撞開,眼前不堪入目的一幕映入眼簾。


    明遠半果著身子,那小倌臉色蒼白的匍匐在地上,看樣子是受了不輕的虐待,目光裏充滿痛苦,而明遠,卻雙目放光著狼光,肆意的在小倌身上虐奪,喉嚨裏還發出及為享受的哼嘰聲,滿室繚亂。


    這勁暴的一幕令眾人詐舌了雙眼,抽氣聲一大片,那些擠在門外沒能進去的,個個往前湧去,皆想要看看這一幕到底有多荒唐。


    明遠像見有人闖入,如狼似虎的目光直直掃向眾人,顯然是覺得他們打擾到他了。


    “天哪,我金奚之不幸哪,吾皇之不幸哪”蒼老的一聲哀歎,為首的一位官員捂著雙目轉身離開。


    “荒唐,荒唐啊,滑天下之大稽呀”


    “這、這寧王殿下原來是這種人,虧我當初還覺得他玉樹臨風,一門心思的想要結交呢”年輕公子們的歎息聲一大片。


    站在後邊的一些女子沒敢去看,被那些男子驅逐而散,畢竟這一幕女子實在不宜。


    看著眾人的反應,雲楚表示很滿意,而明遠的藥效大概也快過了,她真的很想知道明遠清醒後會不會被氣得吐血,這一天下來,他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無論他再如何經營,也不會再有人高看他一眼了,更別說獲得皇帝的青睞。


    “設法把這消息傳入皇宮”太後那個老妖婆一心想幫助明遠,立他為儲,她真的很想知道當她知道這一切後,會不會直接被氣死,若真被氣死了,那還真是一舉多得啊,雲楚心裏美美的想著。


    青語會意,趕忙悄聲退了下去。


    這消息一傳出,全城幾近瘋狂,這絕對是這年頭最勁暴的消息,如今隻要走到大街上,幾乎人人都在傳,寧王在特殊癖好,連在娶側妃之日都不忘與小倌快活。


    更有人說,是那小倌長得太過迷人,倒至寧王失了心神,這才使得他在大婚當日也沒能控製住自己。


    也有人說,是有人給王爺下了媚毒,讓他失去理智,以為那小倌是個女子,但事情發生在王妃的寢殿,有了那幾名公子對雲楚那楚楚可憐的描述,不會有人覺得這毒與雲楚有關。


    反倒多了令外些許猜測,說是那毒可能是給王妃下的,恰好王妃不在殿內,而寧王去了王妃寢殿,不慎中了這個毒,才發生這勁暴的一幕。


    那可疑的又來了,是誰那麽狠心的給王妃下毒,傳言寧王不喜王妃,一心想要休棄她,卻礙於雲將軍麵子不好下手。


    總之這謠言傳來傳去,到了最後,矛頭還是指向了明遠,偷雞不成拾把米,想借機休掉王妃沒休成,反倒害了自己一把。


    鳳祥宮內,由於那日的頭痛,太後額頭上被她自己抓出道道傷口,如今整個腦袋還被裹得跟粽子一樣,頭雖然沒那麽痛時,卻是時常犯著暈。


    貼身嬤嬤臉色焦急的走了過來,細細的為她稟服皇城內流傳的謠言。


    “什麽…怎麽可能”太後一聽,瞬間暴走,大掌往案格上一拍,一雙老手被拍得生疼都毫無感覺。


    內心顫抖不已,那可是她唯一疼愛的孫子啊,怎麽能就這樣毀去。


    “給我傳,傳寧王進宮”太後嗓音顫抖,噴火怒吼,眉宇擰成了川字,渾身散發的戾氣更是令嬤嬤都不敢靠得太近。


    “寧王如今正在禦書房外請罪呢”嬤嬤又道。


    太後平緩了口氣,嬤嬤趕緊給她拍了拍胸口,生怕她一口氣就背過去,良久,太後才算稍微平息下來:“給我查,給我查這背後的原因,這事一定不那麽簡單,遠兒一向穩重,不要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說到這個,嬤嬤麵露難色,卻還是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這事皇上已經交給二皇子查清楚了,是王爺在鳳仙殿下毒,本來想陷害王妃與小倌私通,然後好借機休掉王妃,哪想當王爺帶人去鳳仙殿捉殲的時候,才發現王妃根本沒迴鳳仙殿,所以這毒反倒是一個不小心落在了自己身上,後來王妃迴到鳳仙殿,看見王爺與小倌發生的那一幕,受不了刺激還大哭著跑出去了呢”


    一聽嬤嬤這樣說,太後被氣胸口起伏不定,沉重撩亂的唿吸聲喘喘,好似一口氣就要喘不過來一樣,把嬤嬤給急得忙喚:“傳太醫,快太醫”


    終於,太後再也沒能撐住,這事把她給刺激的,兩眼一翻便栽在了嬤嬤身上,渾身還在不停的抽搐著,整個鳳祥宮頓時亂成一團。


    皇城最具人氣的明月酒樓,位於三樓最好的雅間中,二皇子明炎一襲墨衣錦衣,舉止優雅的坐在桌前輕品美酒,俊美的輪廓煞是迷人雙眼,雲楚推門而入。


    清藍的身影,清冷的氣質,淺笑盈盈的走進雅間,看著滿桌子的美酒佳肴,笑道:“二皇子還挺會享受”


    明炎唇角微揚,扯出一絲陽光的笑意,手下做了下請的手勢:“難得佳人肯賞臉,本皇子總不能顯得太過寒顫不是”


    “我與二皇子貌似不太熟,不知今日相邀是有何要事”雲楚落坐,也懶得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爽快”明炎拍了拍手掌,清脆的掌音響起:“本皇子找弟妹過來,隻是想談談關於那日發生在鳳仙殿的事”


    雲楚唇角勾起一絲幾不可見的譏諷:“哦?二皇子不是已經查明真相麽,還有什麽可談的”


    “據本皇子所調查,鳳仙殿內可是存在兩種毒,第一種稍輕,第二種顯得更刁鑽厲害,而皇弟中的便是第二種,有人看到你的婢女踉蹌著走出去,顯然她們是中了第一種毒,而弟妹你,進了房間卻相安無事…”明炎唇齒輕啟,把自己知道的真相說了出來,眸光閃爍的看著麵不改色的雲楚。


    內心閃過一抹讚賞:“再然後有人聽到房內的異響,後來皇弟進入房間,之後弟妹你卻走了出來,皇弟卻變成玩弄小倌的邪惡之人…”


    雲楚唇角笑意越發上揚,明眸輕閃,對上明炎那雙帶著些許玩味和威脅的眸子,笑意淺然:“二皇子調查得還真是仔細,連半點都沒錯”


    說到這,她故意頓了頓:“可是真相二皇子早已給了皇上,難不成二皇子還有本事推翻自己親手查尋的真相不成”


    要她看,這個明炎絕對不像表麵這麽簡單,雖然她不知道他找自己來說這些有何目的,她也知道這些事情遲早會被查出,也並不擔心,是明遠無理在前,就算她真有做什麽,那也是有足夠的理由。


    而明炎明知道真相,卻故意給了皇帝與天下人一個假相,誰又能說他不是居心叵測,想要借此機會嶄斷明遠的後路呢,一個名聲被毀成這樣的王爺,就算有太後傾力相助又如何,他也永遠不可能坐上儲君之位。


    這樣一來,二皇子的機會增了可不隻是一點半點,皇帝如此信任他,儲君之位及有可能就屬於他,照這麽說來,他還得感謝自己一把呢,如今這半威不脅的,是想要嚇唬誰呀,真沒意思。


    明炎看到她眼底那一絲不著痕跡的鄙夷,居然沒有半點生氣,反倒發出爽朗的輕笑:“弟妹若為男子,定能成就一翻大事”


    一邊給她倒上一杯清酒,朝她舉杯。


    雲楚舉杯,一飲而下,再吃上一塊點心,很不客氣道:“女子不比男子差,既想成大事,何需等成為男子,今生足矣”


    “哈哈…”明炎爽聲清笑,由心而發的笑意延綿在嘴角,雖然隻是盡有的三言兩語,眼前女子的真性情卻足已讓他看清,滿滿的讚賞不加掩飾:“本皇子真替皇弟悲哀,得如此佳人卻不知道珍惜,硬把魚目當珍珠,他有今天的下場當真是咎由自取”


    “你找我來,不會就為談這個吧”雲楚抿了口酒,嗓音淡淡道。


    明炎盯了她片刻,失聲輕笑起來:“怎麽在弟妹眼裏,我就如此不堪麽”他找她本來就是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還想著順帶嚇唬她一下,沒想到她竟然全然不在意,如此一來,他的舉動倒真是顯得有些多餘。


    再次舉杯與她的杯身碰了碰:“皇弟府上出了事,我這個做皇兄的關心一下弟妹總不為過吧”


    “關心一下沒什麽,可別趁機挖牆角”雲楚舉杯,動作毫不扭捏,喝酒的時候連眉頭都不帶擰一下的。


    “咳…”明炎口中的酒剛咽下一半,被她這話給雷得,酒水逆流,從鼻間流出,原本溫文的麵上滿是尷尬之色。


    雲楚掃了他一眼,不以為意,貌似她沒說什麽吧。


    那精致的輪廓,迷人的雙眼,舉止間無不給人無限誘惑,清淺的身影更是令明炎刮目相看,這樣的女子,他還是頭一次見識,他早聽聞這個弟妹自不癡傻了以後有點奇葩,卻沒想到她奇葩得有些惑人雙眼,停杯良久,待唿吸順暢了些,才將杯中酒飲下。


    半打笑著道:“若非弟妹好心提心,本皇子還真有這個打算”


    雲楚掃眉:“我對男人沒興趣”


    明炎瞬間有種額貌黑線的感覺:“難不成你對女人有興趣”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就是喜愛美人怎麽了”雲楚揚眉,唇角滑過十足臭美的淺笑:“當然呢,我最愛的還是我自己,誰讓我這張臉長得天上有地上無呢”


    門外,青言青語直被她的話給雷到了,卻也沒哲,她們家小姐的確有這個自戀的資本,隻不過,做為女子,是不是該含蓄點。


    明炎臉上的笑意越發深昂,忽然在想,若是自己也娶這麽個女人為妃,那他的日子將會有意思的得多,低垂的眸底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麽。


    吃飽喝足,雲楚拍拍雙手打算離開,明炎起身相送:“弟妹若有事需要幫忙,可以到二皇子府來找我”


    雲楚迴頭,在這裏聊了這麽久,總算聽到一句她喜歡的話了,臉上的笑意那是無比燦爛:“這個感情好,等我沒銀子時,一定來找你借”


    明炎臉上的淺笑頓時融化在嘴角,顯得有些僵硬,這女人不止奇葩,還愛財,當真是人間極品,心想著,女子麽,也要不了多少錢,嘴裏卻滿滿應下:“當然、沒問題”


    他此刻絕對不知道,早晚有一天他會為自己說的這句話而後悔的。


    一連幾日過去,關於寧王府發生的事,皇城之內還在不停流傳,皇帝為保全皇室顏麵,並未將真相公之於眾,將那小倌推出去當了替死鬼,一個肯去做小倌的人,就是有特殊癖好也不為過,他若看上英俊瀟灑的王爺,對他使點手段那也很正常。


    雖然這事百姓們還是不太相信,但皇帝都說是這樣,誰敢反駁,各種流言依然在流傳,關於明遠這位英俊的王爺,在人們心中的形象卻大打折扣,再不再有人說他有多好,多溫雅,那汙點雖然被皇室竭力掩蓋,卻依然抹滅不了那最真的事實。


    至於明遠,那儲君之位,算是徹底遠離他了,他的負荊請罪,皇帝狠心讓他在禦書房外跪了整整三天三夜,這才算將將他放出宮,卻等到最後,也沒能見得上皇帝一麵。


    明遠被送迴寧王府休養,一連幾日,除了大發脾氣以外,便是整日在床上躺著,他寢殿內的東西早已被他摔了個七七八八。


    而他自己,整個人就像是失了魂一樣,雙眼空洞無神,整日在那裏大吼大叫。


    寧王府內,所有人的日子都相當淒苦,這是為什麽呢?


    新娶進來的兩名側妃別說圓房了,連王爺的人都沒見到,至於柳煙兒,還在那裏傻不吧唧忙著對付兩位新側妃,那些下人卻是有些叫苦連天了,最近寧王府的菜真是越來越差了,以往頓頓有葷菜 ,而現在,整日裏都是素菜,還是些及差的素菜,讓人難以下咽。


    “王妃,可否多拔些款項下來,這、這樣子下去根本讓人活不下去呀!”聽著這叫苦連天的一大片,管家隻能擰著眉頭來找雲楚,這偌大的寧王府,何時變得如此淒慘了。


    鳳仙殿內,雲楚椅在案台前,那也是相當苦惱,看著管家那張糾結無比的臉,內心都笑開了花,麵上卻故作為難。


    將案台上的帳本往管家麵前遞了遞:“哎,如今的寧王府,就隻剩下個空殼,你讓本妃上哪去拔款項呢,我也知道沒好東西吃,可是本妃吃的也是這些啊,那些青菜湯吃得我都想吐了”


    雲楚說著,還一邊指了指桌上還未收走的素菜清湯,管家一瞧,裏邊除了比下人多幾片葉子,還當真是別無它樣。


    “這,怎麽會這個樣子,寧王府財物雖然不多,但也不至於折騰到這個場麵哪”管家實在不解,上迴帶雲楚一起清點之時,裏邊金銀絕對達到近兩百萬兩黃金,這短時間內,怎麽可能會流失,他不由又有些懷疑了:“王妃莫不是…莫不是”


    他真想說,莫不是王妃將金銀都搬走了,否則怎麽會淒慘落魄成這樣。


    雲楚一聽,瞬間怒了,橫眉豎目的:“大膽,說的什麽混賬話呢”


    “就是,管家你膽是不是太肥了點,小姐她辛辛苦苦的為寧王府勞心勞力,你居然懷疑起小姐的居心,是何用意哪”青言不滿的為雲楚抱不平,冷冷的瞪向管家。


    雖然眼前的是幾個女子,但青言青語本就是會武之人,而雲楚身上的煞氣他也是早就見識過的,不由有些抖了抖身子:“那個,王妃,老奴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有些納悶而已”


    “哼”雲楚不悄冷哼,將案台上的帳本往管家手中一砸:“你自己翻翻看”


    管家顫意然然,在雲楚的目光下硬著頭皮將帳簿翻開來看了看,上邊密密麻麻記錄的全是雲楚掌鳳印期間的支出,每一筆都沒亂用,特別是娶側妃這裏,花出去的更是如流水般,自王爺王事後,更是花費了大量銀子去打點,甚至還動用了些王妃自己的私家財物,就為給王爺拔迴點名聲。


    管家瞬間有種老淚眾橫的感覺,感動的朝雲楚猛磕響頭:“感謝王妃為王爺勞心勞力,王爺知道後,一定會非常感謝王妃的”


    “隻是,如今的局麵,該怎麽辦呢”寧王府財力已經薄弱到這個地步,沒有銀子,這全府的人不得餓死去。


    雲楚挑眉,唇角滑過一絲狡黠,麵上卻一本正經道:“為了這個寧王府,本妃的嫁妝已經流失得差不多了,你也知道,我的嫁妝本就不多,這段日子為了王爺到處打點,也花費得七七八八了,而我娘嫁雖然是將軍府,可你也知道,本妃向來不得將軍寵愛,母親也對我厭惡如廝,而今王爺又出了這麽大的事,所以想要娘家人支持寧王府,那是不太可能的了”


    雲楚沉眉思索:“不如這樣吧,管家你去找幾位側妃商量看看,柳側妃是相府嫡女,是柳丞相的掌上明珠,她的嫁妝定是非常豐厚的,若是她肯解囊相助,說不定能讓寧王府撐上一段日子”


    頓了頓又道:“若實在不行,你也可以去找兩位新側妃看看,她們也是重臣之女,嫁來府上又是側妃,嫁妝自然也不會少的,三位側妃可都不比我,都是背後有娘家勢力的人,就算嫁妝不夠,讓幾位側妃的娘家幫幫忙,那也是能撐上一段日子的”


    管家像是突然頓悟一樣,猛拍腦袋:“是啊,我怎麽沒想到,果然是老了,不中用了”


    剛想告退離開,又挪著蒼老的腳步走了迴來,麵色很是苦惱:“可是,三位側妃娘娘都是有脾氣的,我一介奴才,能勸得動她們嗎?”


    雲楚無耐的搖了搖頭:“管家的腦子果然是鏽逗了,本妃主意都給你出了,你還不會實踐,這段日子本妃勞心勞力,著實累了,實在無力去管這些了,你瞧,這些青菜吃得我都頭暈了”雲楚故意無力的撫額。


    管家也苦惱啊,可是他實在沒把握能勸服三位側妃,隻得硬著頭皮等待雲楚的主意。


    “哎,真蠢”雲楚無耐歎息,輕落坐在案台前,細指揉了揉眉心:“你一人之力慎微,全府上下那麽多人都是吃屎的嗎?若讓他們齊齊反坑,不給錢就不做事,相信三位側妃就是再小人之心,也會解囊相助的”


    “是啊,真是個好辦法,還是王妃主意多啊”管家瞬間感覺眼前一亮,這還真是個好辦法,她們雖然是側妃,但也是府上的主子,總不能不管不顧下人的死活吧,若不然這些婢子小廝都離開了,這偌大的王府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趕忙屁顛屁顛的去處理這事了。


    打發走管家,雲楚三人在鳳仙殿就差沒笑翻,特別是青言,總學著管家那老淚眾橫的模樣,硬將清脆的女子嗓音轉換成那種蒼老的泣聲:“感謝王妃為王爺勞心勞力,王爺知道後,一定會非常感謝王妃的”


    她自個兒說完都笑噴了,連一向不言苟笑的青語都跟著笑翻。


    “小姐,你真是太厲害了…哈哈”能將管家唬弄成這樣,也不知道是小姐的假帳做得太好,還是那管家太傻,不管隨後又意識到了個問題。


    青言觸眉,看了看桌了的青菜湯:“小姐,咱吃這個東東還得吃多久”


    雲楚微微蹙眉,這東西雖然看著清淡,但營養還是有的,她並不討厭,隻是貌似天天吃這個,就有些偏激了,想了想便道:“離你家世子及冠還有幾天”


    “五天後就是了”青語答道。


    青言卻是眉開眼笑的:“小姐可是想送份禮物給世子”


    她想著,若小姐送東西給自家主子,主子一定會很開心的吧,她相信小姐在主子心裏是不一樣的,她們跟著主子多年,從未見主子對哪個女子上過心,連正眼都不帶瞧的。


    而自己跟青語可算是上主子屬一屬二的得力助手,他居然連眼都不帶眨的就將她們送給小姐,那能說明什麽,除了喜歡一個人會這樣,她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而且主子看小姐的目光,當真是好溫柔啊,溫柔到她都要以為那根本不是她家主子。


    雲楚臉上揚起賊賊的笑意:“送,當然要送”


    “那小姐打算送什麽?”青言表示很八掛,青語不吭聲,卻也用好奇的目光看著她。


    “這個”雲楚賊賊的看了兩人一眼,在她們好奇的目光中淡淡的吐出兩字:“保密”


    青言青語頓時感受到滿肚子熱切被一盆涼水澆下是什麽感覺,雙雙無語望天。


    “嗯,再吃幾天吧,等你家主子及冠,我們就不用吃了”雲楚看了看這青湯素茶,用勺子舀了口放入嘴裏,吃得還津津有味的,青言青語卻不得不配服起她了,真不知道小姐以前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這菜如此難吃,連她們都覺得有些難以接受,小姐居然全然不在意。


    “可是小姐,主子及冠跟咱吃不吃青菜有什麽關係”青言不解。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雲楚故意不說。


    青言無語,她以前怎麽沒發現自家小姐這麽愛調人胃口呢。


    次日清早,兩名新側妃又在那裏安著自己的本份,腳步嫋嫋的走到明遠的寢殿那裏等著,希望能見上她們的新婚夫君一麵,可裏邊,卻半點動靜沒傳來。


    滿室狼藉的寢房內,明遠一襲潔白裏衣,無力的躺在床上,有幾天沒吃東西他已經不記得了,隻知道呆呆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發呆,雙目無神,好似外界的一切都影響不到他了一樣。


    “王爺,你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你就開開門吧”一襲淡黃的女子婷婷玉立,清麗的臉蛋也算得上個美人,工部侍郎府上的千金李月兒,此刻正滿臉焦急的拍打著閣門,希望明遠能為她開開門,她也好進去服侍一翻。


    “是啊,王爺,月兒姐姐說得沒錯,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整個寧王府想想啊,你可是這寧王府的主心骨,你若有什麽事,叫府上的人該如何是好啊,王爺你就開開門吧”禮部侍郎府上的千金楊玉婷,人如其名,小小的人兒如玉做的一樣,美人胚子一個,帶著無限的嬌柔。


    要說,那絕不比柳煙兒差,明遠若是沒病倒,相信定能與她風流一翻的,隻可惜,現在別說是什麽美人了,隻怕是龍椅擺在他麵前他也沒興致了。


    眾目睽睽之下跟小倌快活,這畫麵一直浮在他腦海,揮之不去,論他如何的想要忘卻,卻依然忘不掉。


    各種嘲笑聲夾雜著透耳傳來,明明耳邊沒有聲音,他卻好似聽到千言萬語一樣,抱頭痛叫:“啊…滾,都給我滾,滾”


    柳煙兒身在花園一角,站在不遠處看著碰了一鼻子灰的兩名側妃,眸底閃過濃濃得意,心底恨恨的想著,王爺的心可是在她身上,這兩個蠢貨不過是太後為王爺籠絡重臣的棋子而已,還真當自己是王爺的妻子了,簡直是做夢。


    心得裏意的想著,隻要她過去然後讓王爺打開了門,那她在她二人麵前便能仰著頭走路,高人一等,而她們兩個,就算比她後入府又如何,還不是得乖乖的跟在自己身後獻殷勤,想到那個畫麵,她瞬間得瑟不少。


    吩咐著一邊的婢女:“將食盒拿過來”


    婢女眉頭有些打結,看到她臉上那刁鑽的笑意就有些慎人,打心底的厭惡,她一直在煙雨閣當差,先前有紅香在,她沒少被欺負,後來紅香被王妃修理了,便沒跟著側妃近身伺候,這位置倒是落在了她身上。


    不過對這位側妃,她當真是不喜的,寧王府如今狀況如此落魄,他們長時間吃青菜,可這個側妃倒好,自個兒吃著山珍海味,都不顧下人死活,連王妃吃的都是青菜,她憑什麽這麽囂張。


    想到這些,讓她內心很是憤怒,卻也惱惱的跟在身後。


    “王爺,王爺,開門哪,開開門哪”柳煙兒聲音柔得都可以滴出水來了,令一邊的婢女直掉落一地雞皮疙瘩,兩名新側妃見她倒來,趕忙給她讓了條道,誰讓人家身份比她們高呢,雖然都是側妃,但娘家的勢力,那是不可小饋的。


    “王爺,煙兒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梅花肉,還有水晶燕餃,王爺,你就開開門吧,可不能把身體給弄垮了,多少也吃點東西再睡呀”柳煙兒嬌聲嗲嗲,連兩名側妃都不自覺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抖落一地。


    果然,裏邊有動靜了,柳煙兒喜出望外,挑釁的看了兩位側妃一眼,無聲在說,看吧,隻有我出馬,才能搞得定王爺。


    如她所料,兩名側妃臉上齊齊驚現失落的表情,她們在這裏等了好幾天,王爺都不願見一麵,她們早就聽說柳側妃如何得寵,以往她們還想著,自己姿色也是一等一的,男人麽,都喜好美色,她們還想著,嫁入寧王府能憑著自己的美貌博得王爺青睞。


    可如今看來,這一切不過是空想罷,她們等了幾日也不見王爺開門,而柳側妃一出馬,王爺便立馬開門,這能說明什麽呢,隻能說明柳側妃在王爺心裏是無可替代的。


    但她們也並未離開,雖然王爺沒將她們放在眼裏,但自婚後她們還沒正式給他請過安呢,自然得等見了人再走。


    哪想明遠的反應卻是讓她們瞪目結舌。


    隻見明遠憤憤的把門打開,一張臉蒼白如紙,胡渣也爬得滿臉都是,看向柳煙兒的雙目更是幾乎都要噴出火來,怒吼道:“梅花肉,嗯?那麽喜歡做,你自己吃啊,你吃啊,吃啊…”


    明遠一把將柳煙兒按在門檻上,打開食盒,也沒顧得上用筷子,抄起手抓著梅花肉便往柳煙兒嘴裏塞,口裏還不停怒吼:“那麽想吃肉,讓你吃個夠,賤人,賤人…”想到那日那惡心的畫麵,再聽到柳煙兒說起肉,他就惡心得一肚子火沒處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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