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焰一大早就出門了,他出門時她甚至還在睡夢中。肯定是他故意不吵醒她,讓怕冷的她窩在暖被中度過低溫的早晨。


    但是無垢起床後到屋外晃了一圈,覺得外麵天氣又更冷了,空氣濕濕的,這一、兩天說不定要下雪了。於是她隻好窩迴屋子裏,翻著那些她從南國帶來的書籍。


    “好無聊,這些我都看到會背了。”她一手撐著下巴,一手來來迴迴翻弄那書本。“阿喜,找點事情給我做吧,我快無聊死了。”


    “王妃,阿喜怎敢找事讓王妃做呢?”阿喜一臉“我又不是不要命了”的表情。


    殿下寵王妃,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凡是殿下在的時間,幾乎身邊都伴著王妃。每每兩個人並肩走在一起,也都看得到殿下替王妃張羅這張羅那個,就怕她冷著、餓著。他們這些仆人也是長眼睛的,也是長腦子的,看殿下的態度就知道,沒有好好服侍這位氣質與美貌兼備的新王妃,是很難在這屋子混下去的。


    “有什麽關係嗎?不過你不要讓我刺繡就是,我對那個沒耐性。”無垢露出一個可愛的表情,算是自我調侃。


    阿喜一笑。“殿下最近可能比較忙,王妃要不要讀讀書?或是畫畫?阿喜聽說南方的閨秀既會畫畫又會彈琴……”


    無垢趕緊打斷她的幻想。“你對南方閨秀有興趣,就找綺蘿做這些事去,這些她都會,而我……隻是勉強畫畫兵圖。啊,我想到了,兵圖!兵書!阿喜,殿下的書房在哪?應該有些兵書可以看吧?”


    她雀躍地站起來,趕緊鬧著阿喜帶她去找兵書。她相信閻羅焰的書房裏肯定少不了兵書,這樣她就可以好好打發時間了。


    “兵書,應該是有,可是……”阿喜遲疑著,因為沒有殿下的允許,一般人是不能進入書房的,她曾見過擅自進入的丫鬟被杖打一頓後逐出府。


    “快點啊,阿喜。”無垢那雙眼含著燦亮的光芒,她對於閻羅焰的藏書很感興趣。


    被王妃那雙水靈靈的眸子期望地盯著,阿喜的心都軟了。好吧,應該可以吧!書房的禁令是針對一般人,可王妃不是一般人,是主子心愛的女人,不是嗎?


    “王妃,那我們快去快迴吧。”阿喜隻好妥協。


    而無垢哪裏會想到書房是個禁地。她隨著阿喜抵達書房門口時,看到有衛兵還覺得有點奇怪,但是因為大家都認得她,並沒有被阻擋,而得以進入。


    “阿喜,怎麽不進來?外麵很冷耶。”無垢站在書房門口問。


    “王妃,阿喜不進去了,沒有殿下的允許,阿喜不能進去。”


    無垢聳了聳肩。“那你如果怕冷就先迴去。”


    有時候閻羅焰的這些傭仆是很固執的,她已經習慣了,所以也不勉強阿喜。再說等她走進屋子裏,馬上就被牆上一大片的藏書給吸引了,根本完全忘了阿喜還站在外麵等。


    閻羅焰的藏書比她預想的要多,有許多兵書,也有很多其他種類的書籍,她看得眼花撩亂。


    “啊,這本‘洗兵策’,啊!居然有這本……”她驚喜地低唿,小心翼翼地將書給抽出來,就怕太用力傷害了古籍。


    雖然是白天,她還是點亮了四周的燭光,好讓自己能清楚看到那已經逐漸模糊的墨跡。然後她就爬上那張寬大的椅子,目光緊盯著桌上的古書,虔誠地拜讀著,完全忘記了時光。


    “天哪,我終於看到這本珍貴的兵策了,我一定要跟焰說!”她滿心的雀躍感動,真是等不及跟他分享了。隻有閻羅焰才能理解她的感動吧!


    她才小心翼翼將兵書收好,打算放迴架上時,就聽到門外有人聲。


    “殿下!”是阿喜的聲音。


    “你怎麽會在這兒?王妃呢?”這是閻羅焰略顯低沉的聲音。


    “在裏麵。”阿喜的聲音細細的,隱隱約約聽不清楚,但是接下來卻是清楚的巴掌聲。


    啪!


    無垢驚訝地站起身,趕緊跑到門口,拉開書房的門。果然一打開,就看見阿喜的臉頰紅通通的,顯然剛被掌摑過。


    “焰?”無垢不解地望向一臉陰霾的丈夫。


    閻羅焰不發一語,握住她的手,將她拉進書房。“全退開。”


    外麵的幾個衛兵跟阿喜通通往後退開。


    書房門一關,無垢就一臉驚慌地問:“發生什麽事了?阿喜做錯什麽事了嗎?”她知道閻羅焰雖然脾氣不好,但卻不是那種會無緣無故打下人的主子,所以決定先柔聲問清楚。


    “她違背了我的規矩,她很清楚自己為什麽受罰。”閻羅焰的臉很冷,他隻要一拉下臉,那張麵孔就夠嚇人。


    “什麽規矩?你說給我聽聽啊!”無垢追問著,總覺得他的怒意不隻是因為阿喜違背了他,而是對著她來的。


    閻羅焰對上她詢問的眼光,咬咬牙說:“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踏進這屋子。她很清楚這規矩,我隻打她那一巴掌,算她好運了。”


    無垢的臉色白了白。“你因為我進了你書房而罰阿喜?那你跟我說就是了,我隻是太無聊了,想看看你有沒有什麽藏書可以看,你不喜歡我進來,我不進來就是了,為什麽要打阿喜?!”


    她覺得好受傷,原來他連書房也不讓她進來。是阿喜錯估了情勢,阿喜肯定認為既然是夫妻,她是可以進書房的。怎麽也沒想到她的夫君其實也把她當外人那樣防。


    是她天真,以為自己真的是這家的女主人了,以為自己在他心中是很重要的,她錯估了自己的分量。


    雖然不進他書房沒什麽了不得,但那傷心的感覺就這樣在她心底發著酸,然後那抹酸楚蔓延開來,竟讓她連鼻端都紅了。


    看到她鼻尖紅紅,眼底盛滿了傷心,他忍不住感到後悔。但是規矩就是規矩,可不能隨便讓女人給影響了,這書房重鎮藏著多少機密,怎可隨便?


    “我不是不讓你進來,你想來告訴我,我會陪你……”他澀著聲音解釋。


    “陪我?還是監視我?我不知道這裏有什麽機密,但你好好說,我會尊重你的。對不住了,是我不好,是我不知分寸,以後不會再犯了,殿下。”她低著頭,甚至朝他行了個禮,然後說:“請容無垢先告退了。”


    她一說完轉身就走。


    “無垢!”他伸手也來不及抓住她,她就像抹白色的煙霧,在他身邊溜了過去。“可惡!”


    無垢在小徑上小跑步,白色的衣袂在風中飛揚,她的臉上垂掛著兩條淚痕,但她抿著嘴一把抹去,拒絕讓自己更失態。


    她怎麽會這麽傷心呢?


    他把書房當機密處所,不讓她進去,她為什麽要這麽傷心呢?他對她的好是有限製的,這對一個一城之主來說是正常的,把國家的利益擺在最前端,這沒有錯,她很可以理解。但她為什麽還要傷心呢?


    因為她從來沒有這麽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是個外人。


    因為她已經把他當作自己最親密、最無須懷疑的家人,是她用全心全意去愛的男人哪!


    她這樣對他,理所當然地認為他也會這樣看待她,但她畢竟是期待過高了。也或許對他來說,兒女情長隻是在閑暇之餘的娛樂,一遇到正事,就什麽都不重要了。


    光是一想到他可能轉身就決定不再喜歡她,不再寵著她,甚至不想要她在身邊,她就覺得心痛莫名。


    當她呆愣佇立時,閻羅焰已經追了上來。


    “無垢。”他停在她麵前,看著她臉上的淚痕,心驀地一緊。但她有點呆愣的神情,更讓他擔憂,他小心翼翼地開口喊她。“無垢!”


    無垢氣憤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拉起裙擺行了個禮。“如果殿下許可,無垢想去騎馬。”


    “騎馬?”為什麽突然想騎馬?他詫異地說。“好吧,我讓人去拿件外衣,你穿這樣太單薄……”


    “殿下,無垢說的是‘自己’去騎馬。”她用力的強調那兩個字。她現在急需獨處,以免自己對著他鬧脾氣。


    “不許!”他完全無法接受被她撇下,他忽然有種恐懼,好像她要離他而去了似的。


    “為什麽不許?怕我偷你的馬嗎?”她不服氣地瞪他一眼,隨即氣唬唬地轉身往馬廄跑去。


    “無垢!”閻羅焰追了上去。


    無垢也不知道自己幹麽跑給他追,反正就覺得想跑,於是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抵達了馬廄。


    “幫我上鞍。”無垢停在自己常騎的馬前,對著仆人說。


    “不必了。”閻羅焰阻止了他,不管無垢惱怒瞪他的眼神,他拉出自己的黑駒,一把圈住她的腰,將她托上馬。


    “我不要跟你騎馬!我不要……”她在黑馬上麵掙紮著,但他很快地翻身上馬,將她圈住,然後一勒韁繩,腳下一踢,高大的黑駒就這樣馳騁而出。


    閻羅焰領著她奔馳了好一段路,因為賭氣出門,她身上的衣服過分單薄了,一冷起來也隻能很沒用的躲進他懷裏。


    他一路無言地一直策著馬,一直到上了後山的山坡,他才放緩了速度,讓馬兒輕輕地踱步。


    他低頭,望著那靠在他懷裏的人兒輕歎口氣。“還生氣嗎?我不是要責備你,隻是有些規矩得讓仆人確切遵守,否則這樣很難帶人。”


    “我沒有說你錯,但你這樣打阿喜……阿喜都是讓我拖累的,從認識以來,我已經害過她很多次了。”她的臉紅通通的,依然低著頭不肯看他。


    “真的沒有生氣?”他用手指將她下巴勾起,她的眼眶還紅紅的。“傷心了?”


    她困窘地瞪他一眼,倔強地搖了搖頭。


    “那為什麽哭?為什麽想自己出來騎馬?”他可不想這樣讓她躲過去,說不定迴頭她又喊他“殿下”,動不動就朝他行禮。說不定以後每件事情都要來請示他,其實說穿了就是氣他。


    “我是有點傷心,隻有一點;因為我覺得自己像個外人。”她咬了咬嘴,別扭地說。


    “你不是外人。”他歎口氣摸了摸她的臉頰。“但我是汴城的領主,也是北國的將領,有些事情是擺在我個人喜好之前的,包括國家的利益、人民的安危等等。這樣你能明白嗎?”


    “我懂,剛剛從書房跑開時我已經想到了。”她輕聲地迴應。


    “那還哭?”他又問。“還是氣我?”


    “不是氣你,也是啦,因為我想到自己那麽愛你……我當然氣啊!你怎麽可以讓我這麽愛你?這樣我很吃虧耶……”她喃喃低語著,像是自己在碎碎念。


    但是這些碎碎念通通進了他的耳,他的心裏一喜,整個臉都亮了。“你說什麽?你說你愛我?再說一次!”


    “不要。”她咬咬唇瞪他。


    “可是我已經聽到了,你愛我!哈哈哈……”他得意地抱著她,開心地朗笑起來,那笑聲甚至還帶著一點傻氣。


    無垢被他的傻笑給弄得笑了,但下一刻他已經捧著她的臉,俯身深情地親吻了她。


    “無垢啊無垢,我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你是我的人!”他熱烈地親吻著她,吻得她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她伸手擁抱他,即便他沒有對她說出同樣的愛語,但他親吻中的溫柔情意已經打動了她。她知道這男人疼她、寵她,她希望自己能夠一直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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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了這次的爭吵,這兩個人是更顯得濃情密意了。


    有時候閻羅焰會帶著她待在書房裏,兩人各自看著書,很能享受這沉靜的相處時光,後來他甚至把書房的秘密告訴了她,原來這書房裏有密道可以通到城裏幾個重要的點,甚至是靠近城門的哨站。


    如果敵人來襲,哨站上的親信從密道可以第一時間抵達這書房。這些負責傳遞訊息的哨兵,通通是閻羅焰培養出來的心腹,也隻有這幾個人知道這條通道。


    無垢被帶著走了一趟後,不得不佩服設計者的心思縝密。原來這城從設計到建造,都是在閻羅焰的掌握之下,北國皇帝會派他來守這城,自有其道理。


    她明白,要把這樣一條通道告訴她,是需要多大的信任。他用不同的方式表現他的感情,她雖不說破,心裏卻比什麽都感動。她望著他的目光總是溫柔又纏綿,帶著深深的眷戀一般,於是每次他一看到她這眼神,就忍不住讓男人的滿足感湧到最高,結局就是他們親熱的次數多到不能再多了。


    隻可惜兩人膩在一起的時間雖然甜蜜,但閻羅焰畢竟有他的責任。昨日他接到訊息,說是西北邊防有變,他已經帶著軍隊出發了。


    才一晚沒有他睡在身旁,她就思念他到了失眠的程度,即便阿喜在她屋子點了好多炭火,都不能讓她安寢。


    “王妃,怎麽不多睡一會兒?你的氣色看起來不大好。殿下要是迴來看到了,會罵阿喜的。”阿喜端著熱茶進屋,看到無垢坐在圓桌前,忍不住嘮叨。


    “我不想睡了。”無垢歎了口氣。“我好像不該讓綺蘿這麽快迴南國去,誰想到焰一不在,我會這麽想他呢!”


    就在閻羅焰離開的前幾天,她得到他的同意讓綺蘿迴南國去了。她把綺蘿跟哥哥的一段情感說給他聽,然後說了她想成全他們的心意。閻羅焰同意了,並且還很大方地讓人備了許多禮物,讓綺蘿帶迴將軍府給她的娘家。


    可是這麽一來,閻羅焰不在時就隻剩下阿喜陪她了。


    “其實就算綺蘿在也沒用,王妃想見的人是殿下嘛!”阿喜笑嘻嘻地說。


    “你這是在取笑我,對吧?”無垢瞪她一眼。


    “阿喜不敢,阿喜不敢!”阿喜趕緊討饒。


    這一對主仆還沒鬥夠嘴,門口就響起了騷動。好像有好幾個侍衛在她寢居前說著話,話聲都很急。


    “發生什麽事了?阿喜,去看看。”無垢斂起笑,正經地說。


    “是。”阿喜走過去打開門,但過沒多久,她推開門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皚甲的侍衛。“王妃,趙侍衛官有事稟報。這人是殿下的心腹,負責統籌軍事情報的。”阿喜還附到她耳邊,細聲提點著。


    無垢點了點頭,麵對侍衛宮輕聲說:“發生什麽事了嗎?”


    “稟告王妃,前城出事了。了望兵觀察到遠處山頭有軍隊朝汴城而來,可能不消多時就會抵達城門。”趙侍衛宮臉色沉重地說。


    “殿下去西北,帶走了多少士兵?”無垢臉色一正。


    “因為戰報說西北有敵軍來犯,殿下帶走了一萬精兵,還有部分的兵力是固守在鐵礦山前,尋常是不能調動的,約莫有一千的兵力。現在城裏剩下的,大約隻有三千名。”若下是情況危急,趙侍衛宮不會這麽急著找上她。


    那日殿下領著王妃從密道過去,也替他引見,可見得王妃是殿下所信任的人。雖然王妃出身南國,但現在她可是北國王子的王子妃,更是汴城的城主夫人。加上她曾經親上戰場,對戰略非常熟悉,所以他反覆思考過,還是決定來找王妃商量。


    “通常殿下不在時,是誰在掌兵符?帶我去見他!”無垢一聽也知道事況緊急,如不能找出對策,恐怕汴城會有難。


    “是李副將,可是今早李副將練兵時發生一些意外,摔馬了,手跟腿都斷了,現在還躺著下不了床呢!”趙侍衛官說明著。“現在可以說群龍無首,雖然末將可以領兵,但是情況危急,我還是決定來與王妃商量。”


    “不用擔心,我們會找出方法的。現在我要上前城去看看局勢,你跟著來,路上把這汴城的結構詳細說給我聽。”無垢起身,迅速地下著命令。


    “王妃,你要到前城去,這樣很危險呢!”阿喜擔憂地說。


    “趙侍衛宮會保護我的,你留在這兒。對了,阿喜,你替我去辦一件事,找個傳訊的士兵,改扮成平民的裝扮,從後山繞路,到西北邊防去通知殿下。這事情很急,即刻出發。”


    “是的,阿喜馬上去辦。”阿喜點了點頭,銜命而去。


    無垢帶著趙侍衛官從書房密道進去,一路上他詳細地把汴城的設計說給她聽。她腦子轉得很快,城的攻守策略在腦子裏麵轉了又轉。


    “原本這城的設計是很容易防守的,問題在於我們隻剩下三千兵力,對方的兵力萬一超過五千,強攻隻是時間問題。我們必須搞清楚敵軍的身分,才能知道對方的實力,加以評估戰略。”無垢腳下不停地繼續往前走。


    “王妃,還有一個問題。現在李副將雖然躺在床上無法領兵,但是除了李副將之外,沒有兵符的人是無法調動士兵的。這可怎麽辦才好?”趙侍衛官一聽王妃的話就知道她腦袋很清楚,如果有人能化解這次災難,非她莫屬了。


    “兵符?這……你知道殿下把兵符放在哪裏嗎?”她皺著眉頭問。


    “這……末將不知道。隻知道這兵符上刻有紅獅印記,材質是純鐵打造,用的染料也是特別的,所以完全無法假造。殿下通常都是自己領軍,就算殿下不在也有李副將,所以極少使用到兵符。”


    無垢的心忽然一亂,但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讓我想想。”


    她跟閻羅焰時常形影不離,他會把兵符放在什麽地方?總不會是他們的寢居,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書房。


    隻不過這兵符不會那麽好找,好在她已經知道密道的開啟方法,通常暗格的設計都有一定的機關,隻要知道一個,要找其他的並不是那麽不可能。


    “我會找到它的,現在我們先了解全盤狀況,擬定戰略微要。”她篤定地說。


    “好的。王妃,我們要出密道了,請王妃小心頭。”趙侍衛官有點擔心,王妃是個毫無武功的女子,萬一不小心給傷到了,殿下肯定不會原諒他的。所以他現在事事樣樣都得小心,得要保護主子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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