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冰城外千餘裏,長亭孤立在碧天綠林之間。


    “父親!”華琳緊緊地抱著子言連理,不願意放開。


    “琳兒,乖,不要讓哭了,你看弟弟都在看著你呢。”子言連理憐惜地擦幹華琳臉上的晶瑩淚珠。


    “弟弟?”華琳連忙擦幹眼淚,看向子言華躍,她的同胞弟弟。


    子言華躍站在他們的旁邊,臉上沒有一絲地血色,皮膚蒼白的幾乎透明。渾身上下瘦的沒有幾兩肉,袍子穿在他的身上,就像是掛在一個骨架子上頭,平白的,看得人十分心痛。


    “弟弟。”華琳走到子言華躍的身邊,輕輕地撫著他的肩膀。她臉色嚴肅地囑咐他:“記得一定要多多運動,強大你的體質,我走了以後要記得想我,不準忘記我,知道嗎?”


    華琳的眼睛瞪得鼓鼓的,麵色十分地嚴肅。


    子言華躍蒼白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姐姐,我不會忘記你的!你一定要常常迴來看我。”


    雖然從小到大,他們相處的時間加起來十分的少,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


    他們的血緣是時空都無法阻斷的東西。


    華琳遲疑地點點頭,“我會盡量的。”與此同時,她悄悄地地看了一眼水月,她知道自己是沒有什麽自由的。


    “恩!”子言華躍狠狠地點頭,笑容有些虛弱,讓人感覺他隨時都會飛天而去。


    子言連理擔憂地看了一眼子言華躍,自然地走上去,將子言華躍以及子言華琳擁在懷裏。


    “你們都是我的好孩子。”子言連理語氣中滿滿的都是滿足。但是那底下卻有著別人聽不出的哀傷。


    水月敏感地感覺到了這一點憂傷,但是那抹憂傷卻是一閃而過,所以她也就沒有多想。


    “走吧,孩子。”子言連理的聲音突地有些滄桑起來。


    “父親…我走了。”華琳的聲音有些哽咽。她勉強讓自己的眼淚不要掉下來。


    “再會。”


    “再會。”


    子言連理背過身,不忍再看下去,臉上老淚縱橫。子言華躍靠著子言連理的身體,看著姐姐離開的背影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他都一直看著,看著。他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再看到這個背影了。


    先到這兒,他的心不由地一陣陣的抽搐,竟然倒了下去。


    對不起,姐姐。我可能要失約了……


    這是子言華躍最後的意識。


    ——場景分割線——


    “華琳,你別傷心了。”周三餘安慰道,“我們以後還有機會迴來的。”


    “我知道了。”華琳感激地笑了笑,但是卻依舊是臉色怏怏。


    周三餘輕輕地拍了拍華琳的肩膀,便不再說什麽了。


    他是極其簡單的,唯一的老母親被小姐給帶進了那個秘密的空間裏去了。根本不用他擔心。以老母現在這個情況,再活個幾十年都是可以的。


    要說周三餘為什麽知道空間的事情呢?


    那是因為自從周三餘宣誓效忠水月以後。水月想著,既然他要宣誓效忠,不如找一個更有效的契約。可是她知道的契約大都會在簽訂契約後限定仆人一方的潛力,或者會在實力高於主人以後出現反噬。


    於是水月就跟問月仙子,也就是佩華星域的交易者打聽了一些可以讓仆人在實力高了以後不會反噬主人的契約,而且還不會失去自己的思想。


    問月仙子那裏倒是真的有一些方法。不過或多或少都有些缺陷。倒是她偶然間提及的一個功法讓水月眼睛一亮。


    那個功法可以稱之為主仆功法。這個功法對於主仆雙方都是十分地受益。可以在修煉別的功法的前提下修煉。另外,後期隻需要仆人修煉即可。


    主人的實力越高,仆人的實力也會增長得越快,而且仆人實力越高,潛意識中與主人的聯係也是越加地厲害。另外,在危險的情況下,主人可以借助仆人十分之九的力量。還有一點就是,一旦仆人一方背叛主人,他所有修煉的東西都會化為虛無。


    這個功法有一個很大的缺點,就是在建立主仆功法的時候需要五百顆寒冰蓮的蓮子以及大量的靈力補充。


    恰巧的是,水月這兩樣東西都不缺。


    在昊天密藏裏得到的寒冰蓮在空間裏長得極好,再加上空間靈液的滋養,這寒冰蓮在幾十年裏吸收了本該百多年才吸收的靈力,所以竟然擁有了百年的功效,甚至還產生某種變異,使得這個功效更加地好了。


    因此,五百顆寒冰蓮的蓮子,水月差不多可以拿出來。


    而靈氣方麵,就更加地簡單了。


    在水滴空間裏的靈氣空間裏,靈氣絕對是足夠的。


    也因為這個主仆功法,水月又在碎冰城待了兩天。


    空間也因為這個主仆功法的原因出現了某種封印的揭開。出現了——師徒契約,不過隻有兩個名額。


    水月看出現了兩個師徒契約,遂決定跟華琳簽訂師徒契約。當然,華琳是不知道這是師徒契約的,她隻以為和周三餘一樣。


    但是她也沒有反對。她也看出了,小姐根本就不是普通修者。雖然表麵看著十分地樸實,甚至住在這種低級的隻有一間的旅店。但是她的第六感告訴她,小姐不是一般的人,她應該跟著她,無論是怎麽樣都要跟著小姐。


    “小姐,我們為什麽要走路?”周三餘有些疑惑,他們兩個人都有修為,為什麽要走路呢?這裏又不是城內。


    雖然華琳還沒有開始修煉,但是他和她都是又修為的。何況一天前,小姐給他的兩套功法讓他的實力不說變得十分高,但也是不低的。駕馭飛劍載著他們絕對是可以辦到的。


    “走路鍛煉體魄!對不對啊?堯兒?”水月笑著對著唐堯說,她發現每次自己叫他堯兒,他渾身的毛就會豎起,甚至有些顫栗的感覺。所以她這幾天的興趣就是這麽逗他。


    可惜的是,她懷裏的唐堯懶懶地趴著,對於她說的話沒有反應。對她的叫法已經習慣了。


    周三餘尷尬地一笑,“鍛煉?體魄……”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之前華琳就批判過他的身體,現在小姐也是在批判他的身體弱嗎?


    華琳暗笑。


    周三餘不小心瞥到華琳的笑容,“華琳,你笑了!?”


    華琳撇過頭。哼!笑不笑管你什麽事?


    “我就當彩衣娛親一次。隻要華琳你笑了就好。”周三餘笑嘻嘻地道,一改之前的尷尬麵色。


    “三餘哥哥,你知不知道彩衣娛親的意思啊?”華琳無語。彩衣娛親不是用在孝子為了讓老人家開心而做出來的事情嗎?


    “怎麽了?不對嗎?”周三餘眨眨眼,故作驚訝地道,“你現在也是我的親人啊!”


    華琳眼中一濕,差點被這句話激得流下淚來。她眨眨眼,故作蠻橫地道:“哼!既然你這麽說了,我就勉強承認你了!”


    水月摸著唐堯的毛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兩個,感覺十分地溫馨。


    “孟修永,你就束手就擒吧!”這時,一聲斷喝打斷了他們的溫馨氛圍。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竟然來攔截我們,還知道我的名字!?”一個年輕的聲音有些虛弱。


    “哼!誰讓你家老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呢?”這圍剿他的人似乎是覺得這人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所以也就微微透露了一些東西。


    “不該得罪的人……”那人微微沉吟。


    水月給周三餘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將華琳帶著上樹躲著,自己則是快步到了聲音發出的地方。


    隻見十個人圍著一個看著約莫二十多歲的男子。


    那男子的全身都被血水染紅,但是卻是依舊堅挺地站著。身上的傷痕似乎對於他來說是沒有任何的影響。


    “是不是子言連映?”雖然這孟修永說的是問句,但是這語氣卻是肯定的語氣。


    水月一聽子言連映,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子言連理。於是看向包圍著孟修永的十人,發現除了領頭人外,沒有人出現任何的反應。


    倒是那領頭人在聽到孟修永說到子言連映的時候,他的瞳孔不自然地收縮了一下,雖然麵色沒有變化。若不是阿然告訴水月,水月根本就沒有發現這件事情。


    看來的確與這個子言連映有點兒關係。


    水月想了想,輕輕地跟唐堯傳音,“堯兒,你說,我要不要做點什麽,讓這個人說實話呢?”


    唐堯自然地換了一個姿勢躺在水月懷裏,“隨便你啊。”


    “你說是就是吧。快點交出百年幽柯花,我也許可以給你留一具全屍!”那男人語氣可有可無,似乎是故意要栽贓在子言連映身上的模樣。


    他拿著劍指著孟修永,臉上帶著笑意。看著孟修永臉色變得不確定,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濃烈了。


    唐堯看著那人的笑容,突然有些不爽,他改變主意,決定讓水月給這個人一些教訓。


    “那你就做點什麽吧,他笑得太難看了!”他道。


    “好吧。”水月笑眯眯地答應。她也看不慣這男人的笑臉,不給他下點藥,她就感覺過意不去。


    其實那人長得不算差,甚至可以算得上玉樹臨風,笑起來也是比較養眼的。但是就是礙了唐堯還有水月的眼,也算他倒黴。


    “沒錯!我就是子言連映派來的!你以為我們老爺為什麽要派我們來?就是為了阻攔你們這些尋藥的人迴去的。”那人的臉色突然就變了,不再是笑得一臉的和煦,反而是變得有些猙獰。


    “你給他下了什麽藥?”唐堯看到那人突然變了臉色,突然覺得毛骨悚然。


    這人竟然直接說了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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