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餘看著手上的牌子,牌子十分地劣質,隻是一塊圓圓的木片上麵雕了一朵薔薇花。


    他看看手上的牌子,又看看水月的背影,咬了咬牙,往中年莽漢的方向狀似無異地走去。


    周圍的人惋惜地看著從空中飄下的煙灰。


    又一個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消失了。


    中年莽漢失魂落魄地低著頭,手緊緊地捏著一片碎布,眼中滿滿的都是懊悔,自責。


    老爺,都是屬下的錯,沒有保護好小小姐。


    他抬起頭,想要自裁了事。可是一想到老爺還在家裏等著,現在還不知道這個消息。若是自己就這麽死了。老爺從別人的嘴裏得到消息,被別人利用這件事情給老爺打擊,怎麽辦?


    他慢慢地收迴手,從地上站起來,拖著殘腿在陽光中慢慢地前行。


    陽光打在路旁的房子上,反射著晶瑩的光芒。這美麗的景色沒有任何人注意。


    中年莽漢更是沒有注意了。


    周圍的人紛紛避開中年莽漢,生怕沾惹上是非,給自己帶來殺生之禍。


    慢慢的,前往子言家族駐地的地方,人煙稀少起來。也沒了圍觀的人。


    這時候,周三餘賊眉鼠眼地環顧四周,往偏離子言家族,但卻靠近子言家族駐地的方向走去。


    他加快步伐,假裝行色匆匆,在靠近中年莽漢的時候,猛地撞上中年莽漢,然後在中年莽漢倒下的那一刻迅速將木牌以以及一個蠟丸塞給他。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周三餘驚慌地道歉。


    中年莽漢感覺到手心的東西下意識地收起來。


    後又見到周三餘的麵上表情慌張,眼睛卻是別有意味地眨了眨。


    他麵上表情微微變動,肌肉不自在地撕扯,麵色依舊是衣服心死如灰的模樣。他頹然地揮手,然後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沒事。”


    周三餘似是怕他報複一樣地迅速地往另外一個方向勻步走去,而中年莽漢也是向著子言家族的方向頹唐地走去,連身上的灰都懶得拍。


    一切都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兩個人向著自己的方向走去。


    迅速與中年莽漢錯開後,周三餘緊趕慢趕地迴到自己的家裏,換了一身裝扮,才拿著木牌來到水月所在的客棧。


    沒錯,就是木牌。


    周三餘手上的這個木牌是正品,而中年莽漢得到的是一個複製品。


    他想了許久,這子言家族的內部鬥爭有些嚴重,若是與這個莽漢一起行動,絕對是危險的。


    但是又必須告訴那個莽漢這個消息,所以周三餘決定讓莽漢自己去找。並且采用這個最原始的方法傳遞給他。


    “就是這兒。”周三餘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確定水月就是走向這個客棧的,才進去了。


    “客官,吃飯還是打尖?”十分具有凡界氣息的問候語。


    一個小二上前來,招唿周三餘。


    “我來找人。”


    “請問客官要找哪位?是否提前打過招唿或者給了您什麽信物?”小二笑眯眯地問話。


    “他給我了這個。”說著,周三餘遞過木牌給他。


    小二掃了一眼,便道:“您跟我來。”


    三樓。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客官,之前您吩咐帶來的人已經來了。”小二敲門後,不卑不亢地說話,說完便離開了。


    “進來吧。門沒有鎖。”水月神識往門口一掃,便知道是周三餘來了。


    “您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那人呢?”水月挑眉。


    “他應該稍後就會來。”說著周三餘將自己做的事情跟水月一一說明。


    “恩,辦得不錯。”水月聽了,讚賞地點頭,“這是給你的。”


    她神識一動,一百個上品靈石便憑空出現在桌子上。一百顆上品靈石堆在桌子上,形成一座小山,閃閃發亮。


    周三餘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麽多的上品靈石,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這一百顆上品靈石是他一年修煉下來的所有的靈石的總和,其中包括各種丹藥,需要的武器,以及平常的生活需要。這還是在他一年能夠賺到這麽多靈石的前提下。


    事實上,他一年能夠得到十萬塊下品靈石,也就是十顆上品靈石,已經是極限了。


    所以他一年下來,從來都是一顆靈石掰成兩顆花,丹藥這方麵除非必要,基本上就不會消耗,至於武器,到現在,他都沒有一把趁手的。


    所以現在乍一看到這麽多的靈石,他幾乎要流出口水來了。


    “收起來吧。”水月拍拍自己懷裏的女孩。


    周三餘這才擦擦自己的口水,收迴自己垂涎的目光,激動地將靈石收進自己的儲物袋裏。


    又過了一會兒,周三餘的心情才完全地平複下來。


    他這才有空大量四周。這才看到水月滿頭的銀發。


    水月滿頭的銀發被整整齊齊地盤起來,不留一絲雜發。頭上除了一根挽著頭發的白玉簪子之外就沒有其他的頭飾,顯得十分地幹淨利落。


    屋子裏的窗戶開著,從冰晶反射過來的晶瑩的光芒打在水月的臉上,散發著凜冽的氣息。


    偏偏水月抱著女孩輕撫,臉上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容,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這樣兩種矛盾的氣息混合在一起,讓水月整個人都顯得神秘而又魅惑起來。


    水月感覺到明顯的視線,攏了攏已經睡著的女孩的頭發,皺著眉抬頭。


    周三餘見到水月皺著的眉頭,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連忙收迴視線,尷尬地笑了笑。


    水月散開眉頭,對著周三餘道:“我之前問你的百年冰梨,你有沒有想到哪裏有?”


    “這……”周三餘先是遲疑,後來看見水月懷裏的女孩,眼睛倏地一亮。


    水月看見他眼裏的光,挑眉,“她家有?”


    “是的,是的。”周三餘連連點頭。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小女孩,“之前我說過吧,她是碎冰城裏的一個大家族的嫡係一脈。如果說哪裏能夠找到百年冰梨的話,非她家莫屬了。另外,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孩子的母親在半年前用過百年冰梨入藥。她父親花了巨大的賞金找到了一些。應該還有一些剩餘的。畢竟……”


    周三餘憐憫地看了一眼水月懷中的女孩,“她母親還沒來得及用到藥,就離開人世了。”


    水月聽了心裏閃過一絲驚喜,“是嗎?”


    “是的。”


    “那麽現在隻要等著對方上門就是了。”水月望著樓下熙熙攘攘的街道自語道。


    “是的。”周三餘清秀的臉龐皺成一坨,十分地為難。


    照理說,到這個時候他應該離去才是。但是他又十分地糾結。


    他看著水月一出手就是大手筆,實在不忍心放過這麽大一隻難得的肥羊。


    可是他又不想牽扯到子言家族家主之爭當中去。


    “主人,那個包子臉好搞笑啊!”阿然突然和水月傳音道。


    包子臉?


    水月疑惑地轉頭,果然見到周三餘皺成包子的臉,阿然形容得十分地形象生動。


    “你怎麽還沒走?”水月挑眉。


    “那個,你還有別的什麽要求嗎?”周三餘的*終於占了上風。


    反正都已經做了一迴了,已經牽扯進來了。那又何必再怕呢?


    “我在這個碎冰城住了很多年了,除了城主府,對於各個地方的了解都十分地多。另外,我這裏還有許多關於碎冰城勢力的情報,都是我祖祖輩輩探查出來的。”


    周三餘的祖輩上便是碎冰城的人,但是從未崛起過。家裏從沒有出現過驚豔絕才,都是資質平平,運勢平平。


    他擁有一些野心,不想再像父輩一樣在碎冰城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引路人,然後找一個普通的女子結婚生子。再培養出一個引路人。


    他想要有更高的天空。但是這都需要資金。現在麵前的這一位,很有可能就是他這輩子可能遇到的唯一的貴人,他必須要抓住。


    水月淡淡地看著他,任他自言自語。


    慢慢的,周三餘的喉嚨看是幹澀起來,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他不知道自己有什麽資格讓麵前的這個人繼續用他。


    “好。”水月點頭。


    “我知道了。”周三餘頹喪地往門外走去。


    走到一半,他突然意識到水月說的是一個字,不是兩個字。


    他猛地轉頭看向水月,麵色激動地道:“你說了好是不是?!”


    “恩。”水月低頭安撫著被周三餘差點吵醒的女孩,“我要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你在這段時間裏都跟著我。報酬不會少你的。”


    周三餘意識到自己可能太過於激動,連忙放低聲音,但是仍然掩飾不了他的激動心情。


    “我一定會好好做的。”他保證到。


    “恩。”水月隨意地點頭。


    反正她在這裏也需要一個向導,找生不如找熟。


    周三餘看到水月麵上淡淡的神色,知道自己光是說說是沒用的,之後要好好地表現才行。


    “客官,有人找您,您是否要見?”門外傳來小二的聲音。


    小二的麵色有些怪異,之前這位客官說的是一個拿著牌子的人,怎麽現在又出現一個?


    他見了人,也不好拒絕,隻能上來問問是怎麽迴事。


    水月看了一眼周三餘,“應該是那人吧,你去看看。”


    周三餘連忙走到門口打開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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