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日,大吉,宜嫁娶。


    狐族盛典已經進行到一半了。在各大勢力的人即將離開之時,狐島被布置成了紅色的海洋,四周都盈溢著歡快的氣息。


    因為是狐王的大婚典禮,所以整個狐族都是極其重視的。從排場到賓客,從席麵到侍候的人員,通通都是經過了精挑細選的。


    清晨,水月還在聖地進行洗禮,她沉浸在舒服的精氣洗禮之中。


    “醒來吧,吉時就要到。”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溫和地叫醒了沉浸洗禮之中的水月。


    水月遺憾地睜開眼睛,站起來抖落身上的水花。


    這次洗禮把她的傷勢完全治好了,還讓她的根基更加地穩固了。但是人總是有些貪心的,得到了好處後總是希望得到更多的好處。


    拿出胡琳在她來進行洗禮之前給她的禮服輸入靈力,衣服就如同有了生命一般,自主地動了起來。水月身體舒展,衣服順暢地穿在了身上。


    走出聖地,唐堯已經等著了。聖地有一棵小小的桂樹,唐堯就站在樹下,眼神駐足在桂樹的枝葉上,神思不知去了哪裏。


    “小堯堯。”水月裙裾飛翔在足間,笑靨豔豔地望著唐堯,追迴他的神思。


    唐堯打量著眼前的人,不由有些驚豔。


    充滿喜慶的大紅色衣服上刻畫了清風陣,玉袖無風輕搖,及至腳踝的裙擺隨著水月的走動,露出不大的金蓮小腳。不施粉黛,卻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臉如同三月的桃花瓣,鬟上帶著金玉鳳冠。鳳冠的墜子隨著她的走動


    在他看著水月的時候,水月也在打量著眼前的小不點兒。


    一攏紅衣,玄紋雲袖,腰間掛著一枚靈石雕刻而成的配飾。玉環把他銀色的長發高高地束起,耳朵上一個銀色的小環依舊安靜地戴著。他腳踏黑色紅紋的矮筒靴,安靜地站在熹微裏,紅色的朝霞在他的身後慢慢地聚攏。這副景色如同朦朧的霧氣,迷了水月的雙眼。


    “走吧。”唐堯伸出手。


    “嗯。”水月把他的手接過來,輕輕地握著。


    熹微裏,他們的背影被無限地拉長。聖地的門口,一個長胡子的老者靜靜地站著,看著他們的背影輕歎,然後消失在熹微中。


    大婚的地點主要在狐島中央的祭司台上。


    祭司台高達百米,它周圍的空氣均被禁錮,所有的桌子椅子都被以祭司台為中心固定在空中。


    各大勢力的賓客按照地位的高低被安排著入座。狐族的子民以及來參加狐族盛典的較為普通的修士們也是紛紛圍在周圍觀禮。


    朝霞先太陽一步漫步在天空中,露水還沒有離開人間,慢悠悠地在綠葉間滾動。


    到場的有些人望著高高在上的祭司台頗為疑惑。為什麽現在就要來呢?太陽還沒有升起,霧氣都沒有消散。狐族的人為什麽要讓我們這時候來呢?


    曾經參加過的人笑盈盈地等待著,並未見浮躁。


    突然,一朵朵的煙花齊齊在空中綻放,為晨曦的朝陽添上美麗的花紋。


    “來了。”有人吼道。


    眾人紛紛轉頭看向桌子中留出的那道小路。


    叮玲……叮玲……叮玲……


    伴隨著清脆的鈴聲,一架沒有車輪,也沒有坐騎的雕刻著精致的狐紋的紅木香車,獨自破來紅色的朝霞慢慢地駛來,透過鏤空的花窗,隱隱可見其中大紅色的身影。


    “是王上,王上王妃來了。”狐族的子民均是認識這架香車的。


    這架香車是狐族的一件特殊的寶物,隻有在十分盛大的場合,以及狐王的婚典上會出現。


    香車是百萬年前的一位狐族大能的座駕,沒有人知道它的具體來曆,隻知道其內置奢華,自成空間,無駕自駛。


    叮玲的鈴聲停駐在離祭司台一百米處,眾人紛紛晗首看向車門。


    炎彬和胡琳一直等待在那處。待香車停穩後,兩人一左一右地拉開車簾,露出裏麵的景物。


    知道這香車之傳說的人好奇地伸頭瞪眼,企圖看透其間的秘密,看透那裏麵是否如同傳說中的美麗奢華。


    可惜他們除了兩個端坐的新人外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帝傾戰站在祭司台上,將下方的人的動作行為盡收眼底。


    他輕輕嗤笑,他們以為這般就可以看透這紅木香車嗎?要知道這紅木香車自成空間,但在外頭看來卻是除了裏麵那個簡陋的障眼法以外看不到任何的東西的。


    “王上。”


    “王妃。”


    炎彬胡琳卷起車簾恭候在車前。


    唐堯率先出來,他伸出纖細小巧的手,“王妃。”


    水月起身,搭著他的手低頭出來。


    太陽突然從紅色的朝霞中蹦出來,他們攜手踏著已經禁錮的空氣走向祭司台。炎彬和胡琳恭敬地退下了。


    背著太陽,眾人看到一大一小踏著紅霞走來,紅色的衣袍和著雲霞變成天邊一副美麗的油彩。


    帝傾戰早已等在祭司台上,他看著相攜而來的一對佳人,他的神思迴到了三百年前的那次大婚。


    那次的大婚也是此般的恢宏盛大,隻不過對象是王兄和王嫂罷了。那也是第一次見到王嫂,王嫂那時候是那麽地陽光,她站在晨曦中,就像神派來的使者一般。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她的臉上出現了悲傷,氣息也染上了憂愁。他一度想要抹平她額頭的輕皺,可她從來都不曾給他機會過。


    可是現在,堯兒還在,王兄和王嫂卻是不在了。


    “輔殿閣下。”唐堯站在帝傾戰的麵前,皺眉催促。


    由於要大婚,唐堯就沒有直接叫他的名字,而是叫了一個算是尊稱的稱唿。


    “願狐族的先祖保佑您,我的殿下。”帝傾戰迴過神,順口溜出一串神棍的話語。


    唐堯冷冷地點頭,示意她繼續。


    “那麽現在就開始吧。”帝傾戰對著空中發出一串靈力,靈力在空中開出美麗的紅色花朵。


    下麵的人群見到那朵豔麗的花朵,都停下喧鬧的聲音,靜靜地看著祭司台上麵。


    “歡迎各位遠到而來,參加我們狐族的盛典,眾所周知,這次盛典也是我們狐王的婚典。那麽現在,狐王婚典正式開始。”


    他的聲音傳遍狐島的每一個角落,有些不能來參加的狐族子民,聽到他的聲音。均停下手中的動作對空發出長嘯,以此表示敬意?


    聲音剛落,狐島的四周一串串美麗的花朵綻放在空中,緋紅的雲霞也在天際勾勒出唐堯和水月的模樣。


    “現在,沒有人不同意王上和王妃的婚事了吧。那我們就……”帝傾戰看著下方開著玩笑,說著的同時他在祭司台上麵按照一定的規律踩踏,祭司台旋轉著上升起一個透明的光柱。


    “我不同意。”一個嬌聲打斷了他的話。


    “誰?”帝傾戰有些詫異,笑眯眯的眼睛微眯,鬆開的手指倏地收緊。


    誰這麽大膽,竟然敢反對已成確論的事情。但是無論是誰,他都絕對不會允許他毀掉堯兒的婚禮。


    帝傾戰眼睛迅速地巡視下方,找出了發出聲音的地方。是紫狐族族長也就是二長老紫月濟的方向。


    那個聲音不可能是二長老紫月濟發出來的,那麽就隻能是……


    帝傾戰把目光轉向麵色通紅、嘴巴一張一合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紫月靈。


    紫月靈臉色憋得通紅,她憤怒地瞪著她的父親,發現他像是沒有發現她的情緒一樣,認真地看著祭司台上麵。她恨恨地望向祭司台,剛剛好看進帝傾戰冷漠的眼裏。


    嚇得她輕輕地打了一個寒戰,連忙收迴目光,她收迴後,卻以為自己的感官出了問題,輔殿閣下怎麽會這麽看她呢?


    於是她又抬目看去,卻發現他果然看著自己,雙眼泛著冷光。想要躲開他的注視,卻想起父親把自己禁錮了,她有些著急地感受著帝傾戰如刀一般的眼神。


    過了幾息,她突然不緊張了,反而淡定地反看了迴去,不能說話,她也要用眼神讓他們不爽。


    紫月濟看到帝傾戰落在他身邊的目光,心裏不由地發苦。他的女兒似乎是越大越蠢了。這都是既定的事實了,她怎麽就不知道呢?她在這麽大的場麵上讓王上落了麵子,她難道就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他看著執迷不悟地瞪著輔殿閣下的女兒,又看看周圍看過來的目光,他不由地心裏歎氣。他本來還想著輔殿閣下會忽視她呢,看來是不行了。


    於是他袍角飄飄地站起來,謙卑地抱拳鞠躬,“輔殿閣下,小女隻是開一個玩笑而已。”


    說著,他還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若不是現場高手太多,他無法與她傳音,他一定會死命地罵她一頓。


    “玩笑?”帝傾戰挑眉,卻不看紫月濟,而是看著執拗地昂著脖子的紫月靈,“我看紫月少主可不是這般想的。要不讓她自己說說吧。”說著一道光芒脫手而出衝向紫月靈的喉嚨。


    “不……”紫月濟瞳孔一縮,下意識地甩出一道靈力護著紫月靈,但是關鍵時刻卻是收迴來了。他想起出手不是一般人,而且輔殿閣下應該不會在現場殺了女兒才對。


    紫月靈看著迎麵而來的靈力,瞳孔不停地縮小。一道巨大的靈力衝進她的身體,讓她死命地不斷咳嗽。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死了的時候,她可以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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