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當恩恩卡不停地念叨著“怎麽辦?怎麽辦?”之時,古拉拉的屋子裏也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古拉拉的石頭屋外頭看著搖搖欲墜,裏麵卻是別有洞天。尤其是底下,有一個巨大的實驗室,零零散散地擺滿了各種奇異的藏東西。


    這時候,古拉拉正在他擺滿東西的地上一邊翻找著他要的東西,一邊念念有詞。


    “藥藤?嗯,這個要。”


    “無須子?這個也可以。”


    “啊!青囊蜘蛛的腦髓!這個是必須的!”


    ……


    他的旁邊,一個小池子裏,水月和唐堯正被掛在池子邊上。正確的說是,被古拉拉用一根繩子綁在池子邊上的柱子上,以防止他們兩個掉進去。


    掛的高度剛好是池子裏的水蔓延至兩人的頸部,頭是露出來的,畢竟要唿吸嘛。


    池子裏的水十分地清澈,水月兩人掩在水底的身體都可以清晰地看到細節。一點兒也不像這個黑暗的地方該有的東西。


    咕嚕咕嚕……


    水池不是泉眼之類的。因為透過清澈的水可以看清水底,一看就知道是密封的池子。池水裏冒著一個個大大的泡泡,像是不斷地在沸騰著,可是詭異的是,池子裏卻沒有冒出一點兒熱氣。


    隨著冒出的泡泡越來越大,古拉拉抱著一大摞東西放在池子邊上,觀察在水裏泡著的兩人的身體狀況以及池水的狀況。


    突然,古拉拉神情嚴肅地盯著雙目緊閉的唐堯,後似乎是發現了什麽重大的事一般,臉色忽地變幻無加。


    他*裸的毫無遮掩之意的眼神讓一直處於半清醒半昏迷狀態的唐堯感覺到了,但他隻是心中暗自警惕著,身體卻是依舊按捺住,不動如山。


    過了好一會兒,古拉拉才收迴他的視線,盯著唐堯自言自語道:“沒有想到他們兩個小子還帶迴來一個狐族的人。真是麻煩,希望不要出什麽問題才好。”


    可是他心中卻是一陣狂笑:哇哈哈哈哈!竟然有一個狐族的小子,這可是個大好的事情啊!我一直都想找個妖族的來當實驗品,之前一直以為實驗不了了。沒想到現在天助我也,給我送來一個妖族的小子,還是狐族的。嗯,我說怎麽這個妖媚模樣,忒勾人了。


    看了有一陣子,池水冒出的水泡已經有人的半個腦袋那麽大時,啪地爆開一個水泡,驚醒了陷入興奮得不可自拔的古拉拉。


    他一見泡泡都開始破散了,那可以夾死蒼蠅的皺紋頓時就皺成了一坨幹癟的苦瓜像:“糟糕!忘了正事了。”


    說著他一拍自己頭發稀少的腦門,連忙把池子邊上一大堆東西毫無章法地倒了進去。瞬間,池水就湧起幾丈高的墨綠色浪花,然後刷拉拉地落了下來,如同暴雨一般。


    落下的墨綠色浪花打向水月以及唐堯,衝得兩人滿頭都是墨綠色汁液。汁液從他倆的發間墜落在兩人身周,慢悠悠地打著旋兒。


    古拉拉瞪著他混濁的眼睛仔細地觀察著水月兩人的變化,不漏一點痕跡,這可是關係到他研究已久的藥劑問題啊。


    因為不知道具體的後遺症,他一直都不敢在族人身上實驗。現在終於有了試藥的對象,他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試了!


    哇哈哈哈哈……古拉拉越想越興奮,心裏的算盤打得啪啦啪啦地響:現在有兩個人來試藥,隻要節約一點,好生養著,就可以很長時間不用擔心試藥的問題了。而且有兩個人實驗過,就可以更好地把握住藥性的問題了,出現意外的可能性又小了許多。


    古拉拉好久都沒有這麽興奮了,因為之前沒有人來給他試藥,他一直都隻能壓抑著自己的“才能”,用一些別的生物代替實驗。這也不是問題,問題是驚雁禁地裏隻有昆蟲類的生物,而他們自己養的動物要用來食用,不能用來浪費,用他簽訂的猿使來實驗又舍不得。所以隻能期待所謂的山外來物了。


    他仔細地盯著池子裏的兩人,怕自己一個不注意,他們就死翹翹了。


    可是看了一會兒,他卻發現唐堯兩人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心中有些納悶了。


    以他以往的推論以及實驗來看,這個藥水用了之後應該會很痛才對。他有一次試了用手指一下,不過幾息的時間,他的手指就疼了五天的時間才恢複過來。


    還有一次,他找了個大蜥蜴來實驗,那個蜥蜴進去就去見閻王爺了,並且嚴重得整張皮都脫落了。嚇得他都不敢找人試這個藥水,也就他自己偶然地碰了一下,之後雖然依舊在研究,但卻是再也不敢自己碰了。


    這次的藥水是經過了他的多次改良的,但依舊改不了它會讓人痛不欲生的本質。可是為什麽這兩個細皮嫩肉的家夥沒有什麽反應呢?太奇怪了。


    他低頭暗自思索,想了許久都沒有想到原因。心中暗忖:難道是我藥量減少了?


    不過這話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放藥時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已經熟記於心,不可能記錯的,更不可能放錯的。他都已經形成本能了。


    事實上,他不知道的是,兩個人都是怪胎。


    水月對痛感的忍耐力已經達到一個極限的地步,至於到那個極限,目前她自己都不知道,所以這個藥水的程度對她來說,不過是個小兒科,完全在承受範圍。


    而唐堯則是另外一種。


    妖族本身就比較重視外修,也就是外家功夫的修煉。唐堯作為一族之王,擁有大量的資源,各種錘煉身體的藥水、功法都源源不斷地送到他的寢宮,因此對於身體的錘煉已經達到了極高的程度。再加上他看似年齡,實則已經超過百歲,因此身體的強度是極高的。根本不懼這點痛苦。


    躲在旁邊的古拉拉見兩人臉上真是毫無痛色,感覺那叫一個驚奇:難道這些藥放久了,藥效弱了?


    於是他就忘了以前上過的當,把他老人家皺紋累累的手指頭放進了墨綠色翻滾的池子裏。


    他的手指放進去不過一息的時間,他的麵色就扭曲成便秘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迴自己的手指,心中暗罵:兩個變態。


    事實上他倒不是受不住痛,隻是不喜歡受痛罷了。何況是這種非人的痛呢!


    他皺著眉頭看著池子裏的兩個變態,思索了許久,終於還是自己想通了:隻有身體素質強大才能更好的試藥,才能用得更加久遠。咱要用長遠的眼光看問題。而且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大不了給那幫小子的藥放少一點,水放多點就是了。


    想通後,古拉拉立即就神清氣爽了。


    他揚揚自己幹枯的老脖子,誌得意滿地拖了個凳子坐在一旁,隨時記錄藥效數據。


    石頭屋外,恩恩卡在原地徘徊徘徊再徘徊,就是沒有下定決心進去把自己的蛛絲網拿迴來。


    於是他扯了一根草,一節一節地扯斷,邊扯還邊抑揚頓挫地自語道:“不去!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去……”


    他念叨了許久之後,手中終於隻剩一小節草根:“嗯嗯,去……”


    那一小節草根在他的手心裏躺著,他死死地盯著那裏的隻有睫毛長的草根,頓時下定了決心。


    他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粗粗的兩根手指頭,把小小的草根捏在手間,另外一隻手去扯。


    奈何他的手指過粗,左手指碰不到右手指上的草根,於是沒有成功地扯到。


    他又用自己的指甲去掐,奈何他的指甲又粗又厚的,於是也沒有成功。


    又試了各式各樣的方法,他攪盡了腦汁都沒有用他那個自認為靈光的腦袋想出辦法。


    “嗯嗯,那就隻能去了!?”他耷拉著腦袋斜眼看著石頭屋子發呆,“嗯嗯,怎麽辦?嗯嗯,去呢,古拉拉肯定會抓住我來試藥的。可是不去的話,我就沒法用蜘蛛網抓住大蜥蜴了。嗯嗯,沒法抓住大蜥蜴我就沒法吃烤大蜥蜴了。嗯嗯,沒法吃烤大蜥蜴,我就沒法有精神了……”


    他一直自言自語直到天黑,泛著白光的苔蘚變成了泛著綠光的苔蘚,這是這兒判別白天與黑夜的標準。


    突其卡做完活,迴到家裏,才發現自己的哥哥,也就是恩恩卡,竟然還沒有迴來。


    他不免有些擔心,萬一祭司大人真的心有不滿,泄憤於恩恩卡身上怎麽辦?


    於是,他的腳就不由自主地往石屋這邊走。


    走到石屋,才發現某個白癡兄長正在一顆大石頭上不停地自言自語,腳下是一灘草根。


    他的頭頂頓時烏雲密布,他果然不該為他擔心!果然不該為他擔心!


    綠色的熒光印在突其卡的臉上,顯得尤為的陰森恐怖。恩恩卡感覺到一股視線的存在,忽地轉頭看去。


    剛好看到突其卡臉色陰暗地處在綠光裏,像是從地域裏剛剛爬起來的魔鬼一般。嚇得他一陣尖叫:“啊!”


    聲音驚到了一大片人,尤其是某個正在進行第三輪加藥的古拉拉祭司。


    他的手指一顫,瓶裝的珍貴精煉材料刷地就倒了一半進去,池子裏頓時湧起一陣火紅色的暗潮,這次一看就知道其溫度極高了,而且還散發出熾熱的氣息。


    唐堯都猛地睜開了眼睛,雙腳在靠著的牆壁上一踢,身體就以極軟的姿勢往右邊的水月踢去,在古拉拉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把她給踢上了岸邊。


    他自己卻是狠狠地反彈迴來,撞到了牆壁上,生生地嘔出一口血。


    古拉拉這時已經反應過來了,他連忙把臉色蒼白的唐堯從池子裏撈了起來,也忘記了自己不能碰池水了。


    於是一時間三人沾著水的地方,肉皮一陣湧動,出現了烤肉的香氣。


    古拉拉隻是有點燙傷,水月也還算好,唐堯及時地把她給弄了上來,隻是表層的皮膚出現了薄薄的一層焦黑色。


    而唐堯就沒有那麽幸運了,他的衣服包括軟甲,全部都被腐蝕了,身上就像被活生生地刮掉了一層皮,血淋淋的。


    ------題外話------


    眼裏冒圈圈……我最近是靈感匱乏了~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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