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弄妥之後,常笑理了理衣裳:“歡兒,今天有批香料過來,娘得迴去看一下,你乖乖的,我弄好再來看你。”


    忘川放下勺子,不悅道:“你要走?”


    常笑沒搭理他,常歡見到常笑,又聽常笑解釋和忘川的關係,也知道昨夜忘川和常笑都守了他一夜,先前那些和忘川置氣的情緒消失,便乖乖地點了點頭。


    忘川眼冒怒火看著常笑親了親常歡之後就走了。


    “你知不知道常歡還在生病?”忘川把勺子丟在碗裏。


    常笑早走得隻剩下一條影子了。


    “師傅~別叫啦!我都沒事,你別著急了!”常歡從床上爬下來。


    我著急?我不著急!我有事兒,我有什麽事兒?對,這個女人一口飯都沒有吃!


    忘川盯著麵前的碗,突然因為自己這個想法臉色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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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確有批名貴的香料到貨,常笑急急忙忙往迴趕,到了福銘街,遠遠便見一群烏泱泱的人圍在自家鋪子前麵。


    此時剛過辰時,怎會有那麽多人來買東西。常笑心裏一沉,慢慢擠入人群。


    前方自動被人圍成一個圈,包圍著她家的“拾香”。一圈黑甲士兵攔住看熱鬧的老百姓,對著拾香,兩個滿頭珠翠,華麗雍容的女人姿態優美站著。


    趙玉凝和董潔。


    這冤家果然上門很快!但是她今天心情很不好,昨夜那一肚子火還在憋著!


    花穗和顧娘像小雞一樣被兩個士兵給拎了出來,仍在趙玉凝和董潔麵前。


    花穗不過十七八歲,顧娘雖然年長一些,但兩人都沒見過什麽世麵,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罪,被這陣勢嚇得滿臉是淚,幾乎癱倒在地上。


    士兵將兩人丟在玉凝麵前,兩人立即衝著玉凝連連磕頭求饒。


    玉凝看了一眼董潔,今天她主要是給董潔壓陣。董潔沉著臉。上前問道:“你家老板可叫常笑?”


    花穗早嚇傻了,慌忙點了點頭。


    “你們老板呢?”方才士兵並未抓到常笑。


    “不……不知道……”花穗說的是實話,但董潔以為她不肯說,眼色一使,旁邊兵士立即十幾個耳刮子落在花穗臉上,可憐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轉眼被打得麵目全非。


    顧娘一驚,來不及阻攔也不敢阻攔,她畢竟年紀大些,說話穩重些。忙在後麵道:“老奴知道。昨日老板跟著一位公子往城西去了。”


    玉凝睨了一眼顧娘:“公子?什麽樣的公子?”君相府可不在福銘街西邊嘛。


    董潔臉瞬間黑了。本來那日將那常笑打得死去活來,過了幾天聽琉璃說人走了,還道她真知難而退了,哪知現在又卷土從來了。這不過幾日。她得到的消息就是傲軒日日都泡在這拾香鋪子裏,君傲軒可是馬上要和她成親了!


    “老奴當時在後院忙著燒火做飯,並為看到,花穗……花穗?”


    花穗被打得頭暈腦脹,顧娘叫了好幾聲才反應過來:“那……那公子……生得非常好……看!”


    花穗緊張害怕之下,找不出詞來形容忘川,隻說好看,但眼中迴憶之時的出現的一抹恍惚更讓董潔氣惱。


    傲軒本就玉樹臨風,自然好看得緊。


    想到這小女子也敢這麽看傲軒。董潔狠狠一瞪,兵士再度揚手,花穗連叫都沒叫出來,頭像撥浪鼓一樣被扇得左右搖擺。


    顧娘嚇得臉色發白,照這樣下去。花穗會被扇死的。


    “給我砸!把這裏統統砸掉!”董潔惡狠狠放話。


    這兩人氣焰囂張,圍觀者卻無一人敢吱一聲,就算沒見過趙玉凝,但這威風凜凜的兵士和那一把把明晃晃的大刀和寶劍可不是用來閃眼睛的。


    可憐顧娘為了保身,也隻得縮著身子跪在地上。幾個兵士已經向拾香的牌子砸去。


    “住手!”人群中陡然響起一個清亮的聲音。


    玉凝微微有些詫異,董潔眼眯了起來,看著常笑撥開人群走了出來。


    今天她根本沒來得及換衣服,身上還是翠綠色的衫子,淋了雨,又一夜未睡,衣衫看起來皺皺巴巴的。但是整個人在晨光裏卻沉靜清亮。


    “常笑給公主請安。”常笑走到玉凝麵前。


    見她神態鎮定,玉凝頗感吃驚,沉麵打量常笑。


    “不知常笑這小店犯了何罪,公主要命人砸了這鋪子?”常笑道。


    董潔見常笑發問,不覺冷笑,她們想砸這鋪子便砸,需要什麽理由?嘴上卻道:“你這鋪子藏汙納垢,坑蒙拐騙,自是該砸!”


    “喔……可有官府通牒?”常笑淡淡問道。就算皇子也不可擅用私刑,至少明麵上是。


    玉凝冷笑一聲,從她身後探出一個戴著官紗帽的腦袋來,滿臉諂媚地衝著常笑一喝:“東嶽賤民,查你造假販假,現在本官就查封你鋪子!公主,你可還滿意?”


    “本公主很滿意……你站得離我遠點!”玉凝喝道。


    “造假販假?”常笑尚在沉吟,拾香之內已經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


    更有幾個士兵抓住拾香的牌子的一角,貫注了七分力,“哢嚓——”一聲,鎦金的黑色字排便從門楣向下墜去。


    近處的看客下意識地捂起耳朵,但是預想之中的破碎聲卻沒有響起。隻覺眼前白光一晃,那一米多長的牌匾便被常笑單手接住。


    玉凝吃驚,董潔駭然,常笑竟是有修為的。


    “大膽賤婦,竟然反抗執法!”一道金光從董潔腰間發出,正是那日鞭打常笑的金鞭。


    常笑立在原地沒有動,周圍人群發出驚唿,那金鞭所含的殺氣如同細密的劍雨,附近的尋常百姓已有身子弱的直接昏了過去。


    花穗和顧娘眼睜睜地看著金鞭朝常笑頭頂打去。


    這一下,不死也傷。


    但一眨眼之間,那金光不知怎地便被常笑抓在手上。


    “你找死!”低低一語傳入董潔耳中,她尚未反應過來,手上蛇咬一般一痛。金鞭脫手而去,常笑身子一展,漫天金光將其籠罩。


    周圍人聽得連連吸氣,玉凝臉色大變,黑甲軍急忙圍攻上前,常笑已經停了手中動作,翠綠的衣衫上滿是點點血跡。


    那董潔,渾身浴血,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隻口中還略為喘氣。她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唿救。好快的身手。好強橫的實力!


    常笑似笑非笑,一步步走向玉凝。


    黑甲軍連連後退,手中的兵器在接近常笑的時候紛紛裂成碎片。


    “你……你竟然是地階後期……”玉凝花容失色。


    “不錯……想砸我鋪子,先來砸我吧。”常笑活動了一下手腕。剛打了董潔,胸中的鬱悶之氣果然出了不少。


    這人竟然連公主都想打?周圍人個個伸長了脖子,好刺激!


    黑甲軍已經沒有力量去驅散這些看客,因為常笑已經對他們尊貴無比的公主舉起了拳頭。


    “你若對我動手,南詔會舉國追殺你!”玉凝臉色慘白。


    “喔~”


    “你……不怕?”


    “怕……但更想揍你!”常笑說著,拳頭已經狠狠向玉凝砸去。


    玉凝胸前紫光一閃,迎向常笑,那是皇室護身靈器被自動激發,玉凝剛鬆了口氣。卻感覺到常笑拳頭之上無可阻擋的破壞之力,驚駭之間奮力抵抗,那股強橫的破壞之力突然見消泄了。


    常笑臉色陡變,抬眼怒道:“忘川!”


    半空之上,忘川白衣飄飄。有如神邸。


    周圍不少看客震驚之下,竟然拜倒地上,口唿神仙。


    神……你娘個頭啊!


    “咦?這不是玉凝公主和董家千金麽?”忘川似乎很驚訝。


    “公子救我!”董潔哀唿。


    忘川皺了皺眉,廣袖一揮,一道白光覆在董潔身上,一晃眼功夫,董潔全身恢複正常。


    “神仙啊!”再度有人跪拜在地。


    常笑沉著臉站在一邊,此時忘川悠然落地,玉凝和董潔迎了上去。


    對於忘川,玉凝了解得更多,知道他雖然名為相府頭號門客,實際勢力已經大到連太子都要仰仗三分。


    所以玉凝恭恭敬敬地對這忘川行了一禮:“公子!”


    “你們這是……”


    玉凝和董潔麵麵相覷,她們此時如此狼狽,且若說親自來查封這個小鋪子未免有*份,正猶豫間,先前那負責管理福銘街的小吏彎腰上前抖著老鼠須道:“大人,是這樣的,這位拾香的老板,製假販假,所售東西嚴重危害街坊四鄰的健康,小的帶人來清查鋪子,她還頑固抵抗,傷了這位董……小姐。”


    忘川似乎信以為真:“我聽說這福銘街新開了一家鋪子,所賣花水甚好,今日便來尋買,莫非就是這一家?”


    他視線遙遙落在常笑腳底的拾香牌子上。


    “若說新開的,那必是這一家了。”小吏見公主都對這位神仙一樣的公子畢恭畢敬,語氣愈發親熱。


    “哦……”忘川竟然抬腳走進了拾香。


    花穗已經認出了這男子就是那日來尋老板娘的人,礙於整個頭都被打腫,根本說不出話來,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未幾,忘川手上拿著幾個瓶子出來了。


    此時人越來越多,蓋因方才常笑動靜不小,此時又到了福銘街熱鬧的時間。好多人伸長了脖子去看忘川手上的東西。


    “你說老板製假販假,可別弄錯了。”忘川的話聽起來像是為常笑開脫,連玉凝和董潔都互相看了一眼,不知他到底站在哪一邊,聯想到忘川收了常笑之子為徒,玉凝心底滑過一絲擔憂。


    小吏雖然心裏明白,但南詔大不過是皇家,誰敢惹玉凝公主,那不是自己找死嗎,就算這女子厲害,終究是個民,所以他飛快地點頭:“不會錯,這花水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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