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軒忍不住,走了過來:“常笑,你和川哥到底是怎麽迴事?”


    常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沒事,隻不過剛才和忘大師切磋了一下功法而已。”


    此語一出,君相臉上也出現動容。觀此女修為,的的確確的地階後期,但年齡比傲辰要小上幾歲,固然不錯,但若是和忘川比起來,卻是雲泥之別,卻又為何看起來並未占下風的樣子?最重要的是,依據之前忘川所言,這常笑乃是忘川故人之妻,忘川還將常歡收為義子,但見這架勢,又不像是切磋這麽簡單,其中隱情真是難以猜測。


    正想著,那女子突然走到自己麵前。


    “東嶽女常笑見過君相。”她身上雖然狼狽,但眉宇端莊,其間隱隱一股說不上來的氣勢和光華。


    君相很多事情一頭霧水,雖不滿此女和傲軒有些曖昧不清,但也微微點頭。


    “常笑與忘川公子乃是舊識,如今小兒常歡拜入忘川公子門下,還請大人多多照拂。”


    君相知這些都是客氣話,再度微微點頭。


    常笑話已說完,知道隻能暫且將常歡放下,不舍地看了一眼常歡,常歡也眼巴巴地瞅著常笑。


    常笑一咬牙:“賤妾店中還有瑣事,這就先告辭了。”


    傲軒不由急道:“常笑,你去哪?”他怎麽也不明白,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傲軒,找我的話去福銘街原來的老陳記。”


    常笑說完不再停留,很快地走了。


    君家人雖然一頭霧水,卻並不敢開口向忘川詢問,這五年來,忘川雖然留在相府,不少為君相出謀劃策,甚至引得太子趙睿多次駕臨君相府,但並不代表忘川此人已被君相收為羽翼。


    有時候君相甚至會有種感覺,並不是君相府收容了忘川。而是忘川將整個君相府護與羽翼之下。現在他心底的一點期盼便是自己這個出色耀眼的女兒可以留住忘川。所以就算琉璃已經二十二歲還未出嫁,君相也一直默許著。


    此時麵對到處翻天覆地的川居,忘川臉上並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君相這種叱吒朝堂數十年的不死生物極有眼色的根本不去問,隻淡淡道:“原來是比試功法,忘川你的修為又進步了!”


    忘川眼眸微微下垂,並未接話。


    君相朝自家女兒使了一個眼色,琉璃上前嬌聲道:“爹爹,您先迴去吧,我在這裏幫川哥哥修整修整。”


    傲辰傲軒也想留下,卻被君相一個眼神止住。兩人同忘川打過招唿。便跟著君相走了。


    “你也迴去吧!”見三人走遠。忘川淡淡道。


    “但是這裏……” 琉璃看著到處都是狼藉,這哪裏像是比試,若是比試又何必毀去這麽多東西。


    “你自便吧!”忘川拋下一句,朝常歡走去。常歡從常笑走了之後,眼裏就淚汪汪的,瞧見忘川過來,一語不吭地背過身去。


    忘川臉色本來就很難看,現在更難看了。


    小石連忙推常歡,不料常歡竟咚咚咚跑了。


    這……


    “不用找他。”忘川簡單說了句,常歡身上種有他一縷元神,到哪裏他都會知道,而且看常歡這個樣子。並不像出府找常笑去了。


    “那……我去跟著小公子。”小石還是看到忘川眼裏的擔憂。


    忘川略微遲疑,還是點了點頭,接著便往密室方向走去。


    那一擊他用了整整七成裏,一下反噬到自己身上,他也有些受不了。


    饒是忘川冷言冷語。琉璃卻沒有走,既然忘川讓她自便,那她自便好了。很快召集起一大批工匠,開始在川居到處修整。


    這般破壞力還真是巨大,但是卻隻能看出都是忘川出手的痕跡,並未發現有常笑出手的痕跡。


    這倒是奇怪了?


    琉璃忙完,吩咐管事盯著,自己帶了輕歌往君相住處走去。


    輕歌不滿道:“小姐,忘川公子今天怎地如此冷淡,難為小姐這麽費心為他,事事盡心盡力,也不想想有幾個人能得小姐這麽看重……”


    琉璃一笑,手指點在輕歌眉心:“你也覺得我對川哥哥很好?”


    輕歌被琉璃眼中的風華迷醉,怔怔點了點頭。


    “那為何你都能看到,他卻看不到呢……”一聲喟歎,琉璃已經瞧見那等候在菩提樹下的君相。


    “爹……”


    “等你很久了。”君相兩鬢已有些斑白,但仍不失為一個美男子,深紫色的官袍在身,一派威嚴。


    兩人對麵坐下,輕歌自覺倒了茶水便遠遠候著。


    “那常笑到底是何來曆?”君相目有懷疑。


    “川哥哥隻說是故人之妻,且收了常歡做義子,必有幾分是真。”


    “那孩子天資卓絕,是塊極好的料子,想來生父也不應普通,這常笑的來曆值得去查一查。”


    “女兒也正有所想,五年前我在玉流江救起川哥哥,他身上並無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之後他也不曾提起過往昔,如今卻說這常笑乃是故人,現多了常笑這條線索,便可繪其畫像密密探查,隻是女兒有所擔心,萬一被川哥哥知道……”


    她這並不是懷疑忘川,隻是從來不知忘川的過去,就算他日日都在君相府,也總感覺到兩人之間隔著那麽一條巨大的時空之河。


    川哥哥,你到底有什麽樣的過去呢?


    “琉璃,為父還擔心一件事情……”君相眉宇間泛上愁容。


    “父親可是擔心二哥和董潔?”琉璃巧笑道。


    “從來都是你最懂我的心事,誰說女子不如男,琉璃你才是我們君家最耀眼的希望!”君相毫不吝嗇地讚美自己女兒。


    琉璃微微一笑,坦然接受父親的讚美:“父親不用擔心,董家手握重兵,是朝中不可小覷的力量之一,二哥必能分清輕重。且女兒看那常笑眉帶剛強,並不似願意俯首作小之人,若非我君家明媒正娶,怕她也多有不甘。”


    君家怎會明媒正娶一個帶孩子的寡婦?所以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君相初還麵色發沉,後明白了琉璃的意思,便微微頷首。


    這邊事畢,君相將視線落到琉璃身上,見女兒雖已二十二歲,但粉麵嬌顏,比那十五六歲的女孩還要美麗許多,這樣完美的女兒,南詔不知多少名門貴族都要踏破他家的門檻,那忘川一直淡淡的,但是除了琉璃,這世界上還能有誰配得上忘川?不過想到忘川終於點頭,君相也總算落下一塊石頭,隻是希望忘川能對自家女兒多一些熱情才好。


    “琉璃啊!忘川那兒你還是要你多多上心……”君相意味深長道,女追男隔成紗,他就不信他這麽出色的女兒征服不了忘川!


    此語一出,果然見琉璃紅了臉,嬌聲道:“爹爹!”


    “害什麽羞?要我說,你們馬上就要定親了,忘川那幾個侍妾你該收就收收,爹都替你著急。”


    琉璃麵上又是一赧,卻沉思了半響道:“爹爹,女兒不願川哥哥以為女兒善妒,容不下他人……”


    這孩子……君相看向悠悠飄落的菩提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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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之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


    忘川應了一聲,小石探進頭來,麵帶難色:“公子……”


    “何事?”


    “小公子不肯吃飯,這都是第三日了……”


    “一直都沒吃?”忘川眉間浮上惱怒,從常笑走那日起,常歡一個在一處角落裏呆了半天,迴來之後就杠上了,任小石左哄右哄就是不肯吃飯。


    忘川心想他孩子脾氣,發狠道不吃飯就不要給他飯吃。


    哪知三日過去了,常歡還是死咬著嘴不吃飯,哪怕小石送了他最愛吃的飯菜,看也不看一眼。


    “喝水了沒有?”忘川歎道。


    “早上抿了一口水,便再也不肯喝了。”


    喝那一口水怕還是要留著力氣跟他死磕。


    “我去看看。”他身上傷早就痊愈,坐在這裏不過去想了一些事情。


    常歡呆在自己房裏,規規矩矩地坐著,麵前放著一個糖人,那正是常笑迴來那天給他買的。


    “為什麽不吃飯?”


    “我要我娘。”常歡頭也沒迴,摸著那小小的糖人,早知道就不吃了,有一半都被舔化了。


    身後空氣傳來微微的震動,常歡無懼,隻是看著糖人。


    “你去……吃飯!”看著常歡嘴唇幹枯,小臉發黃,才不過五歲的孩子,怎會這般倔強,和那賤人簡直一模一樣。


    “我要我娘!”常歡語氣不變。


    忘川清冽的臉色出現動容,一抬手就想向常歡打去。


    “你拍死我吧,就和拍死我娘一樣……”常歡無所畏懼,仰頭靜靜看著忘川。


    原來那日被封的記憶已經悄然被他破解掉,常歡的天分,比他還要強上幾分!


    “公子,不可!”小石驚唿著跪在忘川腳下。


    “你看好他,我去去就來!”忘川揮袖走出常歡房間。


    他去去就來,常歡不肯吃飯,他幾乎想硬灌到他嘴裏,但他尚有一線理智,無奈之下,往外麵走去。


    童子見他想外出的樣子,連忙迎了上來:“公子,可用備轎?”


    “不用。”冷冷的兩個字甩出,童子再抬頭時,忘川已經不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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