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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了鹿子澗逃跑,葉織料到自己是要吃到苦果的,都準備去到黑蓮殿裏蹲上幾年了。


    趁掌門還沒發現的時候,葉織幹脆決定跑到趙羽的住處,她剛把他從黑蓮殿裏撈出來,跑他那裏討點好處,是理所當然的嘛。


    趙羽宅子空蕩蕩的無人,葉織笑罵道:“這家夥,剛從黑蓮殿出來,又跑到哪裏玩了。”


    一邊說著,一邊嗅了嗅,沿著味道把趙羽的紫櫻翻了出來。喝著喝著,趙羽身上冒著熱氣,頭發還沒擦幹,就從院後衝了出來。


    “葉!織!”趙羽匆匆忙忙的,鞋都穿反了:“你他/媽又偷我的酒喝!”


    “你剛才又不在。”


    “我在後院洗澡啊!”趙羽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


    葉織裝模作樣地吸吸鼻子,又在趙羽臉上抹了一把,油滑地道:“不錯嘛,洗的香噴噴的。”


    趙羽臉色不能再沉了,一拍桌子正準備說什麽,兩人忽然神色一肅,齊齊向外麵看去——屋外喧嘩嘈雜的聲音由遠而近,幾個唿吸間,那大批的人手就停在了趙羽院子門口,接著,初雪一巴掌拍開虛掩的院門,帶著一幫手下湧了進來。


    初雪和李飛是灼蓮殿從前的兩大勢力,加上趙羽葉織二人,三方是互相看不順眼。葉織二人本是勢單力薄,但卻因為葉織實力強悍,初雪和李飛二人和他們烏泱泱的手下,從沒將她扳倒過。


    而昨天,李飛偷偷溜到葉織院裏,被葉織逮了個正著,當場格殺。李飛手下的勢力驚慌失措,不少被初雪吸納了去,剩下的由李飛得力副手接管。


    眼下本應是兩派勢力互相咬殺的時機,初雪卻帶著人衝到趙羽院子裏,可想而知,她肯定是抓到了葉織的什麽把柄,才這樣急匆匆地來抓人。


    初雪,如同她名字一樣,肌膚如白雪皚皚,更顯得眼珠黑亮,唇色紅潤,是一位嬌豔美人。容貌有攝人心魄的力量。加上和教主初隱的姓氏相同,旁人總是猜測他們是不是什麽親屬關係,讓這個美麗的少女的身份蒙上令人敬畏的麵紗。


    此刻,初雪揚起秀美的眉毛,柔媚的聲音得意洋洋:“葉織,這下你跑不掉了。我早就知道你居心叵測,卻沒想到,你竟然膽子大到能把教主重要的囚犯給放跑了……”


    趙羽嚇了一跳,扭頭看向葉織,低聲道:“一會兒工夫沒見,你就做出這事來?哪來的重要囚犯,你至於直接把人放了嗎?”言下之意,就是可以避過風頭,之後再做手腳。


    葉織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教主審問過的人,哪有留的下命的,剛才不放,就來不及了。


    趙羽懂了她的意思,卻一點也不讚成:“至於把你自己搭進去嗎?”


    初雪打斷他們道:“好了,你倆的依依惜別也是夠了。”


    她衝趙羽勾唇一笑——趙羽剛從浴室裏出來,披散著長長的頭發,明顯是剛洗完澡,連眼睛都是濕漉漉的。他這樣毫無防備的站在一群充滿敵意的人之間,顯得有些傻氣。


    初雪嘲笑地看著趙羽:“我說,要不是今日教主震怒,命我押葉織即刻去殿上——否則,我肯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你,要你這種逃避黑蓮殿刑罰的家夥,知道什麽是教規為止。”


    她說完,一揮手,手下的人都蜂擁而上,拿出特質的捆仙繩將葉織反手縛起。


    葉織做了放跑鹿子澗的決定之後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坦然放任他們將自己結實綁了手,繳走了她的“紅蓮”劍,由他們押著走了。【零↑九△小↓說△網】神色雖然依舊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心裏也是緊張起來。


    待教主真的發火起來,葉織可就無法把控局麵。她雖然知道教主不會因此就把自己直接處死。但留得一條命後,教主懲罰叛徒的手段有多殘酷……葉織在他旁邊侍衛幾年,知道的可比別人都清楚。


    她迴頭給了趙羽一個安慰的眼神,然後跟著初雪一眾人走了。


    “媽/的,哪裏來的什麽重要囚犯。”等人都撤走,院子冷清下來,趙羽泄了氣,重重坐在椅子上——他因為一個月來一直被關在黑蓮殿,當然不知道昨天歸一派大名鼎鼎的鹿子澗被捉的事情。


    趙羽皺著眉頭,心裏不知想了什麽,隨手拎起那壇紫櫻一瞅,已經沒剩多少了。他抓起壇沿,一飲而盡,把酒壇砸碎在地上,抹了把嘴巴,大踏步地走出去,要查查今日引起這一堆騷亂的“重要囚犯”,究竟是何方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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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到初雪這一邊,她壓著葉織去赤蓮殿。此時,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教主那裏去。葉織雖然被製住,但是依舊不怎麽害怕的樣子讓她格外不爽。


    赤蓮殿所屬教徒最多,大殿位於層層建築拱衛之中,長廊旁流有活水,到處是真真假假的蓮花。從前的十幾年、特別是被選為左侍之後,葉織一向是高昂著腦袋,旁若無人地在主殿穿行,下達或是執行教主的命令。


    這是頭一次她像是俘虜一樣被扭送過來。


    幻蓮教教眾根本無人相信是葉織真的做了什麽錯事——初雪向來恨不得將葉織除而後快,葉織則一直以辦事滴水不漏出名,今天麵對這樣一幅場麵,人們都想當然地認為是初雪終於成功把葉織扳倒了。


    大殿,教主初隱高高坐在王座上,右手邊,幻蓮教右侍在旁邊護衛著,左邊屬於葉織的位子空空的。


    初隱向左邊空位子看了一眼,臉上浮現怒色,然後居高臨下地俯視下來。他生氣了。


    初隱的脾氣在幾大魔教裏都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高興的時候能許你榮華富貴,發怒的時候卻也能拿出極大的耐心折磨你,敲斷過惹他生氣的人的寸寸骨頭,也做過割斷手下手腳筋,然後把他丟進蛇坑裏的事情。


    眼看初隱生氣,葉織還沒怎麽著,大殿裏的長老都屏住了唿吸,初雪身後的一幫手下更是撲通撲通地跪了下去。


    初隱越是生氣,臉上越是沒有表情,道:“葉織……你本該站在這裏的——我選你做左侍,是看你忠心,今日,你卻做出這樣的事情。”


    葉織單膝跪下:“請教主責罰。”


    “為什麽放了他?”初隱緊盯住葉織,渾身散發出威脅的氣息:“你和鹿子澗認識?”


    葉織搖頭,說了句大實話:“此生從未見過麵。”


    教主初隱深深皺起眉頭。


    “我隻是想放,便放了。”葉織說。


    霎時間,大殿裏盤桓著陰冷的氣氛。饒是葉織她篤定自己因為是第一次犯錯,而不會被直接處死,也是渾身發毛——初隱的法術高的可怕,威壓讓葉織以及她身後的初雪都難以唿吸。


    初隱忽然笑了。“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幻蓮教的弟子。”言語間,竟然有稱讚的意味。葉織幾個人身上的致命般的壓迫感也霍然消除。


    “教主!你又偏袒這個家夥!”初雪搶前一步:“她殺了李飛,還放走那個鹿子澗——鹿子澗昨天可是追著要殺我呢!”


    “我哪裏偏袒她了?”初隱對初雪沒多少耐心,一揮手道:“李飛他那是該死……至於你,說了叫你成年後不要下山!叫道修們捉走,也是活該。”


    “你!”初雪氣結,恨恨地一跺腳,可又沒膽子說什麽。葉織在旁邊走神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個初雪和教主初隱的關係實在特殊,既不像父女,也不像上下級關係。


    初隱轉過視線,對葉織道:“念你多年為幻蓮教忠心,這次,你就不用去黑蓮殿領罰了。”


    葉織低頭道:“謝教主……”


    初雪和身後的一幹嘍囉發出喃喃的反對之聲。


    “不過,”初隱拖長了聲音:“不讓你吃點苦頭,難以服眾。去白浮山,給我取狐狸的妖丹來。”


    葉織心裏咯噔一下。


    初雪本來還在生氣,聽到“白浮山”三個字,立馬轉怒為喜,嘻嘻嘻地笑了起來。


    白浮山是狐妖的聚集地,常年籠罩對人類有侵蝕性的霧氣,法術不夠的每每是有去無迴。妖狐兇惡而且狡猾,此地兇險是無人不知的。連葉織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活著迴來。


    可自己畢竟是犯了錯。


    葉織心裏苦笑了一下。


    鹿子澗啊鹿子澗,我這次為了救你,可是付出了大代價啊……


    她站起身來,抱拳道:“弟子遵命——教主,您要多少妖丹?”


    初隱低頭又打量了葉織幾眼。“四顆。五百年以上的。”


    初雪看著葉織的眼神像是在說:你死定了。


    是啊,跑到狐妖的地盤上去,殺四隻有五百年道行的狐狸,直接葬身在那裏的可能,是十之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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