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樓裏頓時隻剩下尚富餘和周稻。尚富餘收拾用過的鍋碗瓢盆去清洗,周稻則進廚房把綠豆湯煮上,再來幫他洗碗。


    兩人手腳麻利,洗一堆碗盆,也就一小會。綠豆湯都沒煮開,正好可以進生命空間照看一下菜地。受吳越爺爺的指導,周稻知道男人不能像獸人一樣總吃肉,還得多吃菜,不然容易便秘。已經便秘許久的尚富餘,暗覺得受用,就在吳越爺爺的指點下在生命空間種了很多蔬菜。當然種的最多的還是地瓜,足足八畝地呢。


    其他的菜雖然隻種了不到一畝,但品種特多,什麽青菜、白菜、西紅柿、茄子、苦瓜、黃瓜、絲瓜等幾十個品種,每樣少的種一兩株,多的種一小塊地,量雖不多,但長勢很好,想吃啥都不缺。


    這麽多種蔬菜種一塊,不分季節的,一開始,他還擔心種不活。就是周稻讓他安心,說生命空間裏什麽生命都能活的很好,也安不了他的心。


    種不活,那得白費多少好吃的。所以播種後,他天天下地裏看,直到這些菜好好的長起來,他才心安。


    略微檢查了所有的蔬菜,該捉蟲的捉蟲,該澆水的澆水。生命空間外物進不來,蟲卵都是附在種子裏被帶進來的,長成蟲子的並不多。現在都捉不到一兩條。至於澆水,那也方便,隨便挖個超過一米的深坑,底下就能冒出水來,就近就能澆水。


    差不多菜地裏的活忙完,綠豆湯也才熬好。帶上綠豆湯,趕緊趕去新宅。


    疾走如風的趕到新家,見爺爺們已經忙開,和泥的、砌磚的,各自配合的非常好,砌的圍牆又快又齊整,已修好的圍牆都比他的大腿高。


    他和周稻趕緊過去幫忙,因為長得小,爺爺們很照顧他,隻讓他幫忙運送泥巴,給的是很小的一個小鐵桶。裝滿了也是輕輕的,提起來跟沒拿東西一樣。


    周稻的工作比他好,能親自砌磚。小小一會就能砌起好高的一段,特別的厲害。看看手裏的小鐵桶,他趕緊跑起來,不能親自砌磚,至少他要讓爺爺們砌磚的時候有泥巴用。他都看到好幾個爺爺自己去打泥巴了,拿的是超大的桶。


    他也想要大的,一次可以運送很多泥巴的桶。也許,他可以自己換一個,獸人空間裏有很多桶,大大小小的都有。


    “富餘在做什麽?”眼尖的周稻發現他停了下來,手裏不時出現一個又一個的桶。


    “我想換一個裝泥巴的桶。”他認真的挑啊挑,這個是裝米的,這個是裝肉的……


    “獸人空間裏的桶都有用處的,不能用來裝泥巴。你就用手裏的小鐵桶。”


    “哦。”他失落的應著,拿起小鐵桶繼續幹活。忽然又發現了什麽,快步的跑到周一恆那裏。


    “一恆爺爺,我用你的鐵通去裝泥巴,可以嗎?”


    “這不可以,爺爺還要用呢。”周一恆從桶裏掀起一塊泥巴摸到手裏的磚上。“富餘不要偷懶,快去幹活。”


    “哦。”他提著小鐵桶又跑起來,眼睛卻時不時的看著周一恆的鐵桶,裏頭的泥巴所剩不多。等鐵桶裏的泥巴用完,他要第一時間衝過去,把大鐵桶拿到手,就可以拿大鐵桶去運送泥巴。想想那場景,他就覺得很得意。


    ……是他眼花嗎?眨眼再眨眼,還是看到一恆爺爺腳邊的大鐵桶裏是滿滿的泥巴。


    這事情是怎麽發生的呢?明明前幾秒看的時候,大鐵桶裏的泥巴快見底了……沒關係,錯過了這個,還有別的鐵桶呢。有好幾個爺爺的鐵桶裏的泥巴都快用完了,他還是有機會的。


    看著他失落又打起精神,幾雙偷瞄的眼都帶上了笑意。


    就這麽忙裏偷閑的,太陽也爬上半空,陽光變得炙熱。在搬運泥巴和尋找大鐵桶之間忙的昏唿唿的尚富餘,遲鈍的發現了陽光的熱度。


    “爺爺,天熱了,快去休息。”他邊跑邊喊,拉著最靠近的榮爺爺就往屋裏送。一個接一個的都送屋裏去,不讓他們曬太陽。


    他是知道的,上了年紀的人,身體都不好,雖然爺爺們看著還很年輕,就像四五十歲的人,但他們年齡可大了,據說最小的榮爺爺都快六百歲了。所以不能讓爺爺們累著,他們會生病的。


    “爺爺們喝綠豆湯,溫溫甜甜的,可好喝了。”勤快的每人送上一碗,又滿滿的打上一碗往外送。“爺爺們歇著,我去喊周稻做飯。”


    “富餘,不用做我們的飯了,爺爺們中午飯在家吃。都好久沒讓你榮爺爺嚐嚐我的手藝,他都快忘記我做的菜是什麽味道了。”周一泰喊住他,邊喝綠豆湯邊說,似乎很滿意這個味道,還要再去打,結果湯鍋前擠滿了人。還是他老伴心裏有他,多打了一碗給他。


    尚富餘呆呆的看著,有心讓爺爺們在這裏吃午飯,爺爺們忙了那麽久,怎麽能不吃午飯就走呢。可是一泰爺爺說的也對,相較於別人給的吃食,他更喜歡周稻給他做的吃食。榮爺爺肯定也想吃一泰爺爺給他做的飯菜。


    正猶豫著,綠豆湯已經被瓜分完了。周一泰他們連吃帶拿的,就是臉皮再厚也覺得臉熱,略顯不自在的道別離開。


    尚富餘送他們出去,迴來發現鍋已經空了,剛才打給周稻的那碗綠豆湯成了最後一碗。怎麽辦,他也想喝,周稻做的東西都好好吃……這麽大一碗,他們可以分著吃的。


    拿出自己的碗,倒了一半過來。聞聞香味,好香。周稻飯量比他小,吃少一點沒關係。碗一傾又倒過去一點。


    他把自己的喝了,滿足的舔舔嘴,才把周稻的端過去。“喝綠豆湯。”


    爺爺們特別厲害,兩米高的圍牆,小半個上午就修好了,就剩下一些收尾的工作,周稻正在做,忙的兩隻手都是泥巴。他親自端著碗,喂綠豆湯給他喝。等他喝完了,拿碗和鍋去洗,再過來幫忙。


    一直忙到響午,才做完了收尾的工作。


    “周稻,爺爺們中午不在這裏吃飯,你不要做太多吃的。”尚富餘邊說邊拿扇子給他扇風。


    “我不累。倒是你該歇會,瞧你跑的一身汗。”拿過扇子反過來幫他扇風。


    “不累不用歇。”他搶過扇子,也不扇風了,去摘一把地瓜葉拿去洗。周稻炒的地瓜葉可香了,他頓頓吃都不膩。


    周稻不想餓到他,進了廚房就開始做菜。食物他喜歡現做現吃,摸清富餘的食量後,頓頓飯菜做的分量都剛剛好,所以獸人空間裏已經沒有現成的吃食。而在長青森林準備的那些路上吃的現成食物,雖然路上沒吃完,也在建房的這兩月吃完了。


    所以做菜之前,先把米下鍋煮飯,再切菜下鍋炒。先來一個大葷的紅燒肉,精選五花肉,切小塊氽水處理,下鍋並下料翻炒至表麵微焦,再下一些調味料和水燜煮。


    趁著空擋,可以做個葷素搭配的青椒炒牛肉,牛肉切成大薄片下料醃製,青椒切粒,大火起鍋,稍微翻炒一下,鮮嫩帶點甘甜的青椒牛肉片就出鍋了。


    這時,尚富餘也把洗好的地瓜葉送來了。正好端走青椒炒牛肉,再來拿剛出鍋的大米飯,再過來,地瓜葉也出鍋了。


    周稻把幾個灶台的火都熄滅,獨留一口灶火,燉了一鍋湯。再將紅燒肉裝盤放一邊,把用過的鍋具洗好放好,才端著紅燒肉去堂屋。剛出去就看到富餘在院子的水井處清洗著什麽,頂著大太陽,流了一頭汗,也不知道帶個帽子。快走幾步,打算把紅燒肉放下,再去找富餘,可看到堂屋裏的情景,頓時臉黑。


    “怎麽這麽晚才端過來,我都沒菜吃了。”周景玉抱怨,卻大口大口的吃著嫰香的牛肉,青椒一粒粒的,還給他挑出來,堆滿了飯碗。而他身邊還坐了一個人,一直在吃,見到周稻,連個招唿都不打。這人也是個挑食的,隻吃肉,吃的還挺多。大半盆的青椒炒牛肉都給他們吃掉了。


    周景玉等了兩秒,見周稻還站著不動,用筷子敲了敲桌子。“傻站著做什麽,快點把紅燒肉拿來,我都沒吃飽呢。”


    見他還是不動,就自己去拿了。拿的時候還費了點力氣,更覺得生氣。吃肉的時候,就咬一口丟一半的,特別的浪費。就是他朋友都覺得他浪費,因為這紅燒肉好好吃,肥而不膩,味香而美,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紅燒肉。


    周稻說不出心中的滋味,明明已經對這個弟弟失望了,但還是會覺得心冷。記憶中那個會給他食物,會陪他玩,會為他受到雙親的不公平待遇和雙親爭論,給予了他唯一溫暖的弟弟,究竟是何時變成個這般摸樣。還是他從來都沒看清過事實?


    “景玉,你的山撚子。”尚富餘提著一筐洗好的山撚子進來。瞧見他碗裏那些咬了一口的肉,心揪揪的疼。景玉實在太浪費了,這麽多肉,他以前想吃都吃不到。而這些景玉咬過的,周稻又不讓他吃。其實他一點也不介意肉被景玉咬過,但要是和周稻說,他會不開心,臉黑黑的,都不和他說話。


    “吃飯。”周稻給他擦汗,拉著他坐在長凳上,那筐山撚子被他接過,隨意的放在桌子的一側。給富餘打了一碗飯,夾了菜,才開始給自己打飯吃。


    桌子的另一邊,周景玉終於吃不下了,他的朋友也吃撐了。雖然紅燒肉不膩,但吃了那麽多肉,他們都有些口渴,桌上沒湯,抱怨了兩句,見兩人隻顧吃飯,他們就吃了山撚子。


    尚富餘邊吃飯,邊偷偷的看著他們吃。眼睛都看直了,口水都不知道咽了多少次。山撚子是一種小野果,夏季山裏、田地間到處都有長,長的圓胖可愛,色澤紫黑,味道甜美。以前每到夏天,他都會摘一大堆的山撚子吃,可好吃了。周景玉帶來的山撚子,外形更圓潤,個頭更大,像小個的土雞蛋。看著,就非常美味可口。


    不一會,周景玉他們吃完了山撚子,也不打聲招唿,挺著鼓起的肚皮,站起來就走,瀟灑的留下了一桌子的果皮。


    周景玉他們浪費的太多,尚富餘午飯就沒有吃飽。他隻要沒吃飽,哪怕七八分飽都會覺得餓。正想著要弄點什麽來吃,周稻就送上來一大份白糖拌西紅柿片,甜甜涼涼還有點酸,特別可口。


    飯後小歇一會,就迴了石樓,新宅還得等辦了喬遷宴才能入住。迴去的路上特意繞路,經過周一泰爺爺家。一泰爺爺喜歡吃野豬肉,曾在家裏飼養了野豬,後來嫌飼養的野豬肉不必野外的香,就沒有擴大規模,僅養了幾隻當年豬,以及換口味的時候吃。被周景玉糟蹋掉的那些食物,周稻都收起來,送到豬食槽,給野豬加餐。


    下午,周稻一直在做木工。新宅的家具在建房的這兩月都陸續做出來了,就放在獸人空間裏,等喬遷那天再搬進新宅。現在做的家具,是放在生命空間內的木屋中使用的。


    木屋是兩房一廳帶一個廚房的規模,用的是豐收大陸特有的鐵木,這種木頭沉重,堅固,不招蟲義,是非常好的木質建材。但鐵木少見,周稻運氣好才找到那麽一些,拚拚湊湊,連當初山洞的門都給拆了,才勉強把木屋做出來。


    現在做家具用的都是紅木,也是一種很好的木料,但用這種木頭做成的家具,要經常保養,用著挺麻煩。周稻說有一種香鐵木,是最好的建材,建房、做家具都非常好,無需保養,自帶天然花紋,以及幽香,長期使用其製成的木製品,對身體有保健作用。可惜,香鐵木比鐵木還稀少,周稻也隻是在書中看到過,並沒有遇見過。


    “這就好了?”尚富餘看著剛刷好保護漆的搖椅,有點不敢相信。


    “好了。”周稻捏了捏手腕,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


    “我們明天可以出門嗎?”他期待的問,這兩月又是建房,又是做家具的,根本沒時間出門。獸人空間的食物隻出不進,眼看著就要搬空,他都要急死了。


    “明天就帶你出去轉轉。”迴來這麽久,也沒好好帶富餘去附近認路,閑下來就趕緊去,免得改天富餘出去,找不到路迴來。


    “周稻,你太好了。”富餘高興的大叫。


    “周稻哪裏好了?”隨著一聲調笑,周一恆從大門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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