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富餘吃東西快,一盆香煎豆腐兩人分著吃就更快了,一小會的功夫盆就見底了。


    帥氣的中年人是村長的伴侶,叫吳越,他很喜歡孩子,特別是男孩。所以對周稻帶來的這個孩子很關注,見他吃完了,還傾斜著盆勺盆底的湯汁吃,就心疼這孩子。長得這麽瘦瘦小小的,這孩子以前一定吃得不好。


    吳越起身去了廚房,他打算多做點香煎豆腐給孩子吃。


    他剛走,周一恆就出來了。周稻把選好建房地址告訴他,再告訴他兩人的姓名,性別,年歲。分別是周稻,獸人,22歲。尚富餘,男,18歲。


    “這孩子18歲了?”周一恆明顯不信啊,就這孩子的身高,說他十歲,他都信。“尚富餘啊,你真的18歲了?”


    尚富餘躲著,見人問話也知道迴一下。“嗯。”


    他悄悄了扯了扯周稻的衣服,小小聲的問:“我們可以走了嗎?”


    待在這裏他害怕,雖然兩個爺爺看著都挺好的,但他還是會害怕。突然被打的事,他經曆的太多了。


    周稻點點頭,要辦的事已經辦好了。他和村長說了聲,就帶著尚富餘出去了。


    “那個爺爺給我豆腐吃,這個送給他的。”臨離開的時候,尚富餘在飯桌上放了一小堆荔枝。小爪子揮了揮,拉著周稻趕緊跑。當然出去之後的路他不認識,還是得周稻帶著他。


    而看著他們離開的周一恆就可憐了。吳越端著熱乎乎的香煎豆腐出來,見兩孩子都不在,一問才得知人已經走了,臉色頓時就不好。不過他啥話也沒說,隻是某人晚上睡的是客房。


    另一邊,迴到石板路的周稻和尚富餘,踏著石板道往迴走,折上另一條小道。尚富餘沒看懂地圖,但路還是認識的。他們現在走的這條路,往相反的方向走,就是剛才去過的周稻的雙親家。


    他迴頭看著那個方向,再看看周稻,忽然不躲了,握著周稻的手與他一起前行。


    周稻看了看他,很疑惑。“不害怕了?”


    “害怕。”


    “那怎麽不躲了?”


    “有你在。”你陪著我,我也陪著你,我們是一家人。


    “謝謝,我很高興。以後也要這樣。”


    閑話間,他們就走到了村北的出口,再走就要出村了。在沒出村北出口的附近,有三塊用一人寬的磚石小道隔出來的區域,每一塊都長滿了比人高的雜草。


    “我們的家就建在這裏,你喜歡嗎?”周稻指著一塊地,是最靠近村子出口的一塊。


    尚富餘左右看了看,這塊地,臨近的兩塊地都是空著的,石板道對麵住了人家,但這戶人家的門並不朝這邊開,以後兩家見麵的機會就會少很多。然後,出了村口就是一大片果樹林,不少果樹都已經掛果,等水果成熟了,去摘很方便。


    “喜歡。”


    “喜歡就好。”住宅地點被認同了,周稻也很高興。“我帶你去個地方,在我們的家建好之前,我們暫時會住在哪裏。”


    按著原路返迴,順著中間的大道,一路走向村子西麵。這裏有一座獨特的建築,是一座非常大的三層石樓,在村子普遍一層高的房屋中,石樓顯得特別的高大、顯眼。


    石樓很滄桑,整個外觀都灰綠的,充滿了陳舊的年代感。它的門就是一個框架,上麵掛了一塊破破爛爛的牌匾,隱約能辨認出‘臨居所’三個字。


    走進去,腳下踩的石板也是灰綠的,一腳一個印子。再往裏是一個口子形的院子,鋪著不整齊的石塊,是那種漫不經心的鋪法,隨意一丟就不管了。所以每一塊石頭間的縫隙特別的大,給了雜草的成長空間,此時看過去,一院子綠油油的,成了小蟲子的樂園。


    綠草往上就是暗綠暗綠的牆麵,特別的有歲月感。視線再往邊角處一些,那一層層的,灰撲撲的糊住牆角的東西,若不是眼神好,看見了蜘蛛,還猜不出是何物來。


    周稻眉頭皺起。他沒想到這裏的環境這麽的糟糕。“先到生命空間吃飯,再來收拾住的地方。”


    “吃飯!”尚富餘歡唿出聲,早上忙著趕路,迴到村子都中午,他肚子都餓了,想著迴家能好好的吃頓飽飯,結果周家連門都沒讓他們進,飯就更吃不上了。還是周爺爺家的另一個爺爺好,還請他吃豆腐呢。嫩嫩的,辣辣的……哦,想想都流口水。


    兩個人都很餓,為了快點填飽肚子,吃的是現成的大米飯,配烤雞烤兔,素菜是用雞湯煮的嫩蘑菇。飯後,兩人小歇一會,就出去打掃石樓。


    周稻隨手割了一把雜草,紮成簡易的掃把,讓尚富餘去掃蜘蛛網,他則提著水桶,拿著大大的絲瓜絡,把打掃過的地方刷洗幹淨。


    石樓很大,每一層都有八個房間,每一個房間都布滿了灰塵、蜘蛛網和小蟲子。可以說從地板到天花,都是髒的。唯一的一點好,就是每一間房都很空的,沒有任何的家具和殘留的垃圾。


    掃一掃,刷一刷,再提水衝刷,不到兩小時,石樓變得幹淨整潔,就是水衝的太多,到處濕漉漉的,得開門通風,晾幹了才能往裏頭搬家具入住。


    打掃出來的灰塵和院子裏切割下來的雜草堆在一起燃燒,燒成的灰,尚富餘收了起來,和以前收集的那些放在一起。草木灰即是作物的肥料,也是作物的殺蟲劑,是農家的寶貝。等生命空間裏種的那些作物需要肥水,或是遭蟲害,這些就能用上。


    地上的餘灰,用院中的井水衝衝,也就不留痕跡了。抬眼四看,看到那都是一片濕嗒嗒的水跡,顯然一時半會幹不了。“我們去家那邊除草吧。”


    “好。”周稻收起了在打量的木頭。兩人相攜而去,嗯……一人在前走一人躲其後,也算是相攜吧。


    清理雜草的活不難做,有周稻在,雜草唰唰的倒下去,估計一小會就能清理完雜草。但估計是有變數的,尚富餘在雜草叢裏發現了雞窩。所以除雜草之餘他們還要抓野雞,摸雞蛋。


    當然,這樣也用不了多少時間,畢竟這地方就這麽大。隻是,尚富餘看上了村外的果樹林,想去看看,然後摘點水果迴來。


    果樹林貼著村子,經常會有村民光顧,所以很多果樹上隻掛有未成熟的小果子,這些周稻是不讓摘的。他們走了好久,隻看到一些品相不好的果子,不是長得醜的,就是能看到蟲眼的。


    尚富餘絲毫不嫌棄,逐一摘了下來。忽然,他驚喜的串了出去。“周稻,你快來看,黃皮,一整棵的熟黃皮。”


    角落裏,一棵才比人高的果樹,一串串的果實壓彎了枝頭。相比那些摘不到幾顆果子的果樹,這實在太讓人驚喜了。


    “好甜……啊~好酸~”一顆接一顆的,從樹上揪下來就往嘴裏扔,甜甜酸酸的,好吃。


    酸?周稻嚐了一個,都熟了,很甜。一看,這家夥隻吐子不吐皮,能不酸嗎。“皮不要吃,太酸了。”


    “嗯嗯。”邊吃邊應,吃得眉頭都抽皺一團了,還是隻吐子不吐皮。黃皮裏都是子,果肉就一點點,皮不吃,就沒得吃了。


    周稻也是無奈了,看看天色不早,把成熟的黃皮全摘了,才得以把黏在黃皮樹上的人帶走。


    再迴到石樓,已經傍晚,太陽餘暉下,石樓門前有個纖細的人影。左顧右盼的,似乎在等人,而且還是等了很久,已經在生氣了。


    “周稻!!”一聲大喊,把尚富餘嚇成了兔子,一溜煙的就從周稻的身側轉到了他的身後。速度快的,周稻都隻能看到個影子。


    “景玉。”周稻很驚喜的看著怒氣衝衝跑過來的人。“你來找我?”


    “你好意思問我。你迴來了,不應該立即去找我的嗎。這大半天的不見人,去哪兒了?父親說你還帶了一個醜的嚇人的男孩迴來,你是不是有了他,就不管我了。”周景玉都要氣死了,一直是跟屁蟲一樣跟著他的哥哥,居然沒有在迴來的第一時間去找他。虧他還對他那麽好,都白費了。


    “沒有的事。你是我弟弟,他是我的伴侶,你們都是我的家人。”周稻笑得寵溺。


    “哼。隨便你了。你走的時候答應給我帶的暖玉呢。”手一攤,往前一送。


    正要把尚富餘拉到身前,介紹兩人認識,聞言拿出一個打磨光滑的石盒,立即就被搶了過去。


    周景玉急切的打開了蓋子,他的好友得了顆暖玉,整天在他麵前炫耀,這下他可以炫耀迴去,讓他也嚐嚐羨慕嫉妒恨的滋味。想想,都覺得開心。


    可是盒子打開,他就笑不出來了。石盒打磨的很光滑,選的石材也很好,整個盒子看著白潤可人,特別的討喜。而裏頭,是一塊凹凸不平,灰灰的石頭。兩相對比,這塊石頭就醜的沒邊了。“你給我找的暖玉就是這個?”


    “嗯。”沒察覺出周景玉的語氣不對,周稻這會還很得意。暖玉冬暖夏涼,佩戴之後再也不怕冬冷夏熱。是非常罕見的奇石,他也是運氣好才得了這麽一塊。因著和弟弟有約在先,這塊就先給弟弟用。等以後,他找機會再尋一塊給富餘。


    “我不要了,你自己留著吧。”周景玉特別嫌棄的丟了出去,這麽醜的東西,帶出去會被人笑死。“這麽好的東西我留給你了,你是不是應該給我點別的東西?”


    周稻無奈的笑了。弟弟總是這樣,對什麽都是三分熱度。這樣的情況,他經曆太多次了,也就沒有多想。依著弟弟的要求,拿出別的東西給他。摸不準他喜歡什麽,吃的用的都拿了一些出來。


    周景玉不是個會客氣的,看著喜歡的,全都挑走。“時間不早了,我迴家吃飯了。”


    他拍拍周稻的肩膀往前走,視線不經意間掃到了藏在周稻身後的尚富餘,與他視線相對。


    凹陷的臉頰,細如枯骨的手指,大而溜圓的眼睛呆呆的看著他。然後那張枯瘦的臉,突然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啊!鬼啊。”周景玉慘叫著逃走。


    尚富餘很沮喪,他隻是相對周稻的弟弟笑得親切一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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