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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張極為光彩動人的臉, 在朱紅唇色的托襯下愈顯明豔。她的前額流海精心燙卷過, 是最為自然撩人的波浪, 遮住了小半的臉。


    發梢垂在修身的高領毛衫上,柯暢一揚臉,發絲便全掃在了駝黃拚接的開司米大衣肩膀處。oversaiz的羊絨外套,更加突顯出她身形的婀娜曼妙。


    何皎噙著笑點頭。


    “記得一定是記得的, 隻怕是柯總你不記得我。”


    厲曉芸於是問道:“不知這位又是?”


    不待何皎另行介紹,柯暢便笑著同厲曉芸介紹起自己來。


    “何總剛才是謙虛, 在這兒,我頂多算是個前浪, 何總才是後浪。否則, 相隔都那麽久了,”她微微一頓,玩味地道:“怎麽就有這個緣分在這裏見麵, 何總, 你說是不是?”


    厲曉芸正不知所雲,何皎卻很快地反應了過來。


    厲曉芸帶她來的這間酒吧叫long beach, 直譯過來就是長灘, 雖然新開張不久, 但在本地的人氣卻十分的旺。


    酒吧老板是個法裔美國人, 家住長灘港九公裏長的海岸沿線, 原本的家族生意是做高級水濱餐廳的, 但聽說後來娶了一個到當地旅遊的中國女人,反倒跑來中國定居了。


    這間酒吧之所以聞名,正是因為酒吧的每個裝潢細節裏,都蘊含著海洋以及沙灘元素,清新自然,反倒沒有一般酒吧重電子樂、雜亂射線的紛擾。


    偏暗的淡藍燈光設置,安靜閑適,顯然更靠近lounge bar的風格。


    酒保是老板特地從美國帶來的,調出來的雞尾酒口感尤其的好,口碑在外。縱使今天厲曉芸沒有將她帶來這兒,在此之前,何皎也曾受過不同的好幾人推薦。


    隻是她平常的工作實在太忙了,一直沒有這個閑暇。


    柯暢的意思很顯然,帶著情境的調侃間,略夾雜了幾分挑釁意味。


    何皎不動聲色,隻向厲曉芸介紹柯暢,“我來介紹,這位是柯總,說起來,能算上是我的前輩。”


    厲曉芸沒覺察什麽,照例也客套了幾句,無非是誇獎對方漂亮有氣質,通常來說,這些都是應對女性的萬能金句。


    鄭泓笑道:“都別相互客氣了,坐下聊吧,既然是朋友見麵,我們彼此都輕鬆一點。”


    何皎看了眼鄭泓,猜不透他是什麽時候認識了柯暢。不過講來也不奇怪,鄭泓與鍾樊深是一起長大的發小,對於眾深的員工,尤其是鍾樊深的身邊人,自然沒有不認識的。


    其實,說柯暢是何皎的前任,也沒錯。隻是此前任非彼前任,其中自有故事。


    酒保將酒杯在台麵上前推了幾寸,提醒道:“先生小姐,兩位的酒。”


    柯暢道:“看來兩杯不夠呢。”


    她轉頭又向眼深鼻闊的外籍調酒師交待,“再調兩杯。”並問何皎道:“兩位喝什麽?”


    厲曉芸眯著眼,看著帥酒保呆笑,索性直接問人:“你家有什麽推薦,說來聽聽?”


    調酒師的中文沒有想象中的利索,稍稍猶疑。


    柯暢插上話來,“醉煙吧,這裏的招牌,別看名字起得文氣,俗稱一杯倒,來了這兒,就一定得試試。”


    厲曉芸見不得外國帥仔一臉誠意推薦的表情,酒膽驟起,“好呀,既然柯小姐都這麽說了,那我今天一定得試試深淺,像鄭總說的,朋友嘛,無需客套。”


    何皎自己酒量不好,也深知相較於自己,厲曉芸的酒量,也完全好不到哪裏去,便怕她勒不住,問道:“基酒是什麽,度數很高嗎?”


    “怎麽了?基酒是bacardi朗姆混galliano,他們一般不加果汁,用自家釀的紅石榴酒提味,入口滑順,不過有些後勁。”柯暢看何皎。


    鄭泓道:“她酒精過敏,未必喝得。”


    厲曉芸裝作驚訝地看著何皎,問道:“你什麽時候酒精過敏了,你不就隻是酒量不好嗎?”


    何皎的臉抽了抽,她知道,厲曉芸是故意的。


    鄭泓似笑非笑道:“哦……那是我記錯了?對,我想起來了,何總是酒量不大好的那一個。”


    厲曉芸適時地插嘴道:“你們倆一起吃過飯啊?”


    “算是吧。”鄭泓笑意更深,迴答模棱兩可。


    何皎在旁悠悠補充,語速不緊不慢。


    “想來,公事合作大家一起聚餐時,在座的諸位無不對鄭總稱讚有加。”


    一來一去,柯暢聽明白了個大概,目光來迴在何皎與鄭泓間調整。


    半天,她佯裝恍然大悟,道:“總是鄭總的記性好,一起吃過飯的,任誰有個忌口,就沒有不記得的。何總,你說是吧!”


    鄭泓示意酒保,果汁和雞尾酒各上一份,問道:“梨汁可以嗎,最近空氣都不好,鮮榨的潤肺。”


    何皎點頭表示無妨。


    鄭泓這才對柯暢笑道:“誇我善解人意的話我聽了高興,柯暢你剛才不是還感歎我人緣好,當然是因為我對朋友都上心,可不像你們鍾樊深鍾師兄。”


    厲曉芸接過醉煙微抿一口,奇道:“柯小姐也是中大的?”


    鄭泓輕彈高腳杯,發出“叮”一聲脆響,似笑非笑道:“可不是,兜兜轉轉原是老相識,我瞧眾深上下,不少都是校友,公司到時一開年會,那就是半個中大的校友會。”


    柯暢看了一眼何皎,道:“也是,隻不過……近幾年我都沒份參加了,說不遺憾嘛,也是假的。”


    說著,她將杯口往何皎方向一傾,“何皎,你真的不喝一點?我們今天也是難得才見一次,再見,還不知要輪到什麽時候呢。”


    何皎婉拒道:“真不了,我們開車來的,待會兒還得開車迴去。”


    厲曉芸一杯酒下了肚,又喊了些佐食,正消化得痛快,見何皎推卻,一旁補充道:“你們別管她,她這人,最不盡興了,不然,我再來一杯吧!”


    柯暢一挑眉,不作聲,笑意凜然的。


    鄭泓知道其中曲折,也沒生搶著做那和事佬,在旁好整以暇一副看戲的樣子,甚至私心有些期待,麵前兩個女人之間的交鋒。


    在靜靜聽完厲曉芸一番添油加醋的臆想後。


    一大早的,何皎滿臉陰沉。


    她講話基本可以不帶起伏了。


    “說完,我掛了。”


    “誒誒誒你別掛呀!”厲曉芸嚷起來。


    掛掉手機,何皎腦仁疼,於是起身想找杯水喝。


    一會兒功夫,厲曉芸的電話又來了。


    “何皎呀,我他·媽對你可是真心實意的,這凡事貴在搶占先機呀,我看,昨晚上那……”


    “嗶”一聲,何皎掛掉通話。


    三秒後。


    “我去,你掛我電話!你再敢掛我試試!我和你說,昨晚上那柯姑娘肯定也不是一善茬,和你這鄭總,我估計,那關係可不一……”


    掛斷。


    厲曉芸是鍥而不舍的人,又一個三秒,何皎的手機第三次響鬧起來。


    何皎去客廳倒水,沒理會。


    過了一會兒,手機終於不響了。


    何皎拿著玻璃杯返迴臥室,坐在床上,剛剛喝上一口溫水。


    厲曉芸那邊消停了不到半分鍾,又開始作妖。


    何皎生無可戀,再次拿起手機。


    她看了一眼,果然,仍是厲。


    何皎默默劃掉來電,繼續喝水。


    一杯水漸漸空了,何皎側身將剔透的,整好一手掌高的杯子,在床邊的案幾上方才放穩。


    口腔裏的水,還尚未完全咽下。


    手機,卻再一次響起。


    何皎早起的血壓有點偏高,火氣也醞釀了有一會兒。於是返過身來,抓起手機,手指下意識一滑,看也不看就接通了。


    “厲曉芸,你別再盡給我整些個幺蛾子!我告訴你,你趁早死了心,我不去相親,對鄭泓也沒那個意思,你不用擔憂我有沒有性生活。”


    這一迴,手機另一頭的厲曉芸,似乎終於明白沉默是金。


    她沉默啊,沉默啊。


    一直沉默了許久。


    “繼續講,怎麽,你厲曉芸也有找不著詞的時候?”


    然而,這個“厲曉芸”沉默依舊。


    這不正常。


    何皎終於體察到,似乎……嗯,有什麽不對。她倒不會反思自己是否話說重了,畢竟厲曉芸不是這個脾氣。


    要死!


    還未待她返迴去確認一遍來顯。


    “何皎,是我。”


    ……


    即便再假裝無事,鍾樊深的語氣,仍有一絲,無法形容的怪異。


    ……


    何皎啞然無語。


    頓時,她翻江倒海的內心一水橫屏過去,有且隻有四個字。


    外加一個逗號。


    ——媽的,智障。


    “是我。”


    鍾樊深不知為何,又重複了一遍同樣意思的話。


    何皎心裏刀在砍。真的,不是你,還是誰?


    隨後,兩人都又沉默了好一會兒。


    何皎心下發虛,為了化解眼下尷尬,終於還是厚著臉皮先開口,試圖岔開話題。


    “鍾總,那個,貌似這幾天……北京降溫降得挺厲害。”


    這他麽講的都是些什麽,怎麽不幹脆問他衣服穿多少啊冷不冷啊,空調開幾度啊!


    何皎繃著臉,幾欲崩潰。


    這種時候,反正說什麽都是錯的。


    鍾樊深顯然也未料到,何皎的話題轉得如此生硬。


    他似“有一點”尷尬地表達了對降溫的感受。


    “有一點。”


    半周的出差,鍾樊深的鼻音愈顯得重了。


    雖然備感挫敗,何皎還是盡可能地調試迴日常狀態,她穩了穩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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