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生花妙筆


    黃藥師從一出場就是孤獨的。


    雖然陸乘風、梅超風,包括死掉的曲靈風都非常尊敬他。


    可是懂得他內心的又有幾個?


    西毒和北丐雖然和他勢均力敵,旗鼓相當,但兩人也沒說幾句話。


    沒想到真正的知音竟然他差點殺掉的江南六怪。


    如果注意到這個細節的話,那麽黃藥師不太可能會殺他們。


    當然他還有一個知音,那就是楊康。


    結合後來發生的事情,再看這些細節,總覺得構思精巧。


    原文是——黃蓉向郭靖望了一眼,見他凝視著自己,目光中愛憐橫溢,深情無限,迴頭向父親道:“爹,他要娶別人,那我也嫁別人。他心中隻有我一個,那我心中也隻有他一個。”黃藥師道:“哈,桃花島主的女兒不能吃虧,那倒也不錯。要是你嫁的人不許你跟他好呢。”黃蓉道:“哼,誰敢攔我?我是你的女兒啊。”黃藥師道:“傻ㄚ頭,爹過不了幾年就要死啦。”黃蓉淒然道:“爹,他這樣待我,難道我能活得久長麽?”父女倆這樣一問一答,江南六怪雖然生性怪僻,卻也不由得聽得呆了。須知有宋一代,最考究禮教之防,那黃藥師卻是個非湯武而薄周孔的人,行事偏偏要和世俗相反,是以被人送了個稱號叫做“東邪”。黃蓉自幼受父親薰陶,心想夫婦自夫婦,情愛自情愛,小小腦筋之中,哪裏有過什麽貞操節烈的念頭。這番驚世駭俗的說話,旁人聽來自是要撟舌難下,可是他父女倆說得最是自然不過,宛如家常閑話一般,柯鎮惡等縱然豁達,也不免暗暗搖頭。


    郭靖心中難受之極,要想表白幾句安慰黃蓉,可是他本就木訥,這時更是不知說什麽好。黃藥師望望女兒,又望望郭靖,仰天一聲長嘯,聲振林梢,山穀響應,驚起一群喜鵲,繞林而飛。黃蓉叫道:“鵲兒鵲兒,今晚牛郎會織女,還不快造橋去!”黃藥師在地下抓起一把沙石,一擲而出,十餘隻喜鵲紛紛跌落,全都死在地下。他轉過身子,頭也不迴的去了。


    拖雷不懂他們說些什麽,隻知郭靖不肯背棄舊約,心中自是歡喜,拿起父王成吉思汗的那柄金刀,放在嘴邊親了一親還給郭靖,說道:“安答,盼你大事早成,北歸相見。”華箏道:“這對白雕你帶在身邊,你要早日迴來。”郭靖點了點頭,從背囊中取出一柄短戟,說道:“你對我媽說,我必當用爹爹的兵器,手刃仇人。”哲別、博爾忽二人也和郭靖別過,四人連騎出林。


    蒙古人集體退場,他們的目的達到了。


    想想也是,尤其是華箏,她出場次數本就不多,再不出場,別說是郭靖,讀者都把她給忘了。


    她的確不如黃蓉這般活色生香。


    但是這就意味著屬於她的,就要拱手讓人嗎?


    郭靖對她隻是責任,而非情愛。


    這一層黃蓉看得很清楚。


    而且東邪之女,到底還是親生的,之前就說她殺人不眨眼。


    真要是對不住她,她也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


    看之前她怎麽對待歐陽克就知道了。


    現在的觀眾恐怕會想看如果郭靖對不住她,那麽她會如何快意恩仇。


    隻不過她還放不下,這個情緒還沒有過去,有些事情也做不出來。


    這個情緒怎能讓她過去和轉變?


    但是故事的發展對她不利。


    郭靖要履行承諾,那肯定就要負了黃蓉。


    要和黃蓉在一起,肯定要反出蒙古。


    而曆史又在幫黃蓉,郭靖的崇拜嶽飛也非虛筆。


    假如郭靖和楊康一樣,有奶便是娘,那麽情勢的發展肯定就對黃蓉不利。


    而郭靖對嶽飛的崇拜,其實是認祖歸宗的一種儀式。


    他從小沒有父親,成吉思汗是英雄,嶽飛也是英雄,他在成長中就靠著想象和崇拜,無形中填補了父親這一空缺。


    相形之下,嶽飛更像是父親的存在,也是早死了,也是受人敬拜的。


    死去的嶽飛是個虛擬的形象,盡管他是真實的活過,但是郭靖沒有見過他。


    成吉思汗是看著郭靖長大的,是有過接觸的。


    而在郭靖的內心,兩個英雄,也是父親的形象在交戰,一虛一實,是看不見的爭鬥。


    但又是讓人真實體驗到。


    而且虛擬的戰爭,也延續到了郭靖的生活中。


    這番運作下來,說是生花妙筆也不為過。好,明天繼續。


    2022年7月24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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