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離白沙寨算不得遠,馬車顛簸了不大一會兒,張可就已經遠遠的看到了小寨的影子,村口並沒有人迎接,一個挑著水桶的小夥看到馬車,忍不住多看上兩眼,然後馬車中驀然伸出竹鼠的大頭,那小夥先是一愣,然後就興高采烈的往迴跑,看到這一幕張可無奈的搖搖頭,可算是知道為什麽小鎮的消息傳播的快了,沒有多少娛樂活動的時代,率先知道消息也算是一種比較不錯的談資,自然是要多說一會兒。


    等到張可來到自己家門口的時候,吳老已經笑眯眯的站在門口了,兩個多月不見,吳老到沒有變的衰老,反而是變得更加精神,紅光滿麵的,臉上的皺紋因為開心而聚在一起,吳迪看到吳老,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文雅羞怯,快步撲到吳老懷裏,放聲大哭。


    “好孩子,不哭不哭,爺爺過得很好,你看村子裏的房子都蓋好了,可哥兒的房子也蓋了個新的,爺爺過得很好,這幾天就住這裏,別哭了,別讓人笑話。”


    吳迪擦擦眼淚,笑著說“我想我爺爺,誰敢笑話。”


    吳老大笑著拍拍手,叫眾人進來,進入院子裏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座嶄新的竹樓,竹子用的應該是山中的老竹,雖然顏色比不得新竹那樣清脆,可是勝在結實,而且老竹的蒼翠是的小院多了一份肅穆,樓下依然是空的,用來養豬,張可一直沒有養,所以也就這樣空了出來,張可在想想那個搖搖欲墜的小樓,覺得這個小樓簡直是天堂。


    小院子應該經常清掃,院子中看不到浮土,以往有些石塊張可也懶得收拾,現在不見了到讓張可多了幾分陌生,不過也幹淨了不少,最為引人矚目的反而是小院中的那一片枯黃,秋風已經悄然間打落了土豆的葉子,幾枝枯枝算得上是小院中唯一淩亂的一點。


    吳老聽張可說過這些土豆的重要性,對這些土豆也是照看的很細心,每天都要澆水除草,下雨的時候甚至還要打傘生怕打落了葉子,有一次發現葉子上長了一隻青蟲,頓時如臨大敵,叫上過來送飯的黑炭,爺倆兒在幾株土豆上細細檢查了半天,直到葉子上連一粒蟲卵都看不見了這才作罷。


    土豆那淡紫色的小花開的時候,吳老笑的特別高興,隻是小花開過幾天之後就凋落了,而想象中的果實卻沒有出現,吳老為這事著急了很久,托人進城問過張可後才知道這東西的果實是在土裏麵,於是吳老又開始想像土豆的樣子,直到土豆的最後一片葉子落下來,吳老開始著急,知道張可去了永州,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可不要忘記了這些。


    吳老從沒有懷疑過張可的話,就像大山中的樸實一般,吳老知道張可從大山中來的,就算是騙人,也不會騙大山裏的人,自從張可為村子裏作出兩樣農具之後,老頭自己固執地認為張可就是山神那裏走出來的,要不怎麽會招來孫神仙,怎麽會有如此神奇的本事,甚至就連之前的地震,吳老都認為和張可有關。


    張可自然不知道吳老是怎麽想的,看到枯黃的土豆之後,覺得現在應該算是熟了吧,植物是通過葉子進行光合作用產生營養的,當葉子掉光了之後,不熟也得熟了,張可轉頭招唿竹鼠準備鋤頭,先挖出一個來看看就是了。


    孫思邈製止住張可的舉動,說道“你可知凡是有新糧食的出現,都算得上是厚土娘娘的賜予,應該拜過神農氏和厚土娘娘才是。”


    張可不明白了,自己種出來的土豆,和後土還有神農氏有什麽關係,不過看在孫思邈鄭重的樣子上,覺得聽老道士的也沒錯,大不了晚上一天,明天再收就是。


    小寨的條件很是簡陋,好在吳老家中有祭祖用的一些物件,再加上各家東拚西湊,總算是找齊了祭祀用的所用東西,就等著明天正是拜過神農氏了,張可沒見過這個時代的祭祀,也有些期待。


    事實證明古代的祭祀真的是繁重無比有無聊透頂,張可一開始還興致勃勃的看著老道士念誦經文,等到拜過厚土,拜過神農氏的時候,張可就有些懶得聽這些東西了,主要是聽不懂還不能開小差,竹鼠就因為在祭祀的時候打了個哈欠就被吳老抽了下腦袋,索性用出了張可教的站軍姿的功夫,挺直的站在人群中,像入定一般。


    張可正在走神,忽然間覺得周圍都安靜了,才發現周圍的人都在看著他,忍不住摸摸臉,還以為臉上有什麽東西,還是吳迪有良心,小聲說道“老師讓你挖土豆。”才反應過來,原來祭祀已經結束了,盡管對於孫思邈把自己的土豆交給厚土和神農氏不滿,不過也阻擋不了張可對於挖土豆的興趣,分開人群來到那幾株枯枝前麵,伸手揪住一枝抬手就往上拔,看的孫思邈一個哆嗦。


    沒有拔上來,枯枝早就失去了生命力,變得脆弱不堪,將枯枝丟在一邊,張可轉身拿過藥鋤,大的鋤頭孫思邈不讓用,將自己的小鋤貢獻出來了,張可刨了幾下感覺碰到了東西,放慢了動作,等到張可起身的時候手中抓著一個巨大的土豆,像羊頭一般大小。


    孫思邈接過張可的土豆,用手掂一下覺得怎麽也有個五六斤的模樣,不由得又有些發暈,要是一畝種上一千株,這可就是五十擔,現在的糜子一畝能有三四擔就算是好收成了,五十擔可以夠一家五口吃上一年有餘了。


    孫思邈再也沒有辦法保持神仙一般的模樣,將手中的土豆放下後便開始動手挖土豆,也不怕土將手磨破了,等到孫思邈捧著五六個一斤大小的土豆嗬嗬傻笑的時候,一群小輩在也忍不住了,紛紛動手開挖。


    一群人對著土豆打著擺子,再也沒有人懷疑張可的說法了,是時候表現。。。是時候考慮一下土豆的推廣問題了,張可在想怎麽分分配合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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